“我就是跟你客气一下，你还谦虚上了，我可不信你天天吃白菜豆腐。”
高斌讪笑，伸手示意：
“我烫了一壶老酒，要不要喝点？”
“好啊，不过你可不能把我灌醉，我还得回家呢。”
也不知道柳如丝在暗示什么，高斌权当没听见。
小翠倒酒，酒香四溢，上好的女儿红，冬天喝最暖胃。
高斌端起酒杯：
“我提一句，庆祝我们相识，并有了好的开始。”
“很高兴认识高师傅。”
柳如丝看起来很洒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高斌也喝光了杯中酒，招呼道：
“别客气，随便吃。”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伸向熊掌，听说小厨房天没亮就炖上了，刚刚才出锅，炖了十几个小时的熊掌，比原本缩小了近三分之一。
一口下肚，满满的胶原蛋白，甚至有些糊嘴。
味道嘛，也就那么回事，感觉吃的就是鸡汤味儿，熊掌本身没什么味道。
也有可能是赵师傅将熊掌本身的怪味都踢出了，吃的是口感和营养。
总之高斌是有点失望的，没有传说中让他惊艳的味道。
柳如丝最喜欢鱼翅，别看她细嚼慢咽，吃的好像很慢，可胃口并不小，这一盅鱼翅大半进了她的肚子。
十二道菜，每道菜量都不大，所以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在两位大胃王的努力下，最后没剩下多少。
酒足饭饱，柳如丝放弃保持优雅，摊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不停的摸着小肚子，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高斌看她这副模样，不禁取笑道：
“看样子我家的伙食能够征服柳小姐的胃口。”
“真好吃，我都有心把你家厨子挖走了。”
“那可不行。”
高斌对小翠手：
“去把赵师傅请来，贵客要当面向他道谢。”
“是少爷。”
柳如丝看着小翠的背影，玩味道：
“有这么个诱人的小丫头搁在身边，居然没下手，你是不是...”
高斌挑了下眉头，看着醉态十足的柳如丝，只觉得喉咙干涩。
“你这可是挑衅了，柳小姐，行不行的，不得亲自试了才知道。”
“呸，下流胚子。”
天可怜见，明明是你先挑起的话头。
高斌知道跟女人说不清道理，也不再接茬。
很快，赵师傅跟着小翠进入屋内，带来一阵凉风。
“少爷。”
“赵师傅，辛苦了，今天的晚宴贵客表示非常满意。”
“你们满意我这个当厨子的就高兴。”
赵师傅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话，还容易害羞，甚至不敢正眼看柳如丝这个尤物。
“赵师傅，你这道汤叫什么名字，鲜甜可口，口感滑嫩。”
“回小姐，这道是燕窝八仙汤。”
高斌知道这道菜，好像是满汉全席里头的，刚才喝的时候没觉得特别，只觉得好喝，现在赵师傅一说，顿时不明觉厉。
“有什么讲究？”
“回少爷，这道汤里有燕窝、鱼翅、鱼肚、竹荪、葛仙米、口蘑和芦笋等。
制作精细，以三套汤调制，清澈见底，八种原料条形、片状等，各有其形。
或漂浮汤面，或深没其底，或悬浮半空，或上下浮动，恰似一幅‘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的彩绘，以八鲜谐音八仙命其名，寓意深远。”
柳如丝眼睛都亮了：
“真没想到，一道汤竟然这么复杂。”
“那肯定，赵师傅祖上做过御厨，手艺绝对不凡。”
“那我以后可要多来打扰了。”
“你常住在这儿才好呢。”高斌这话接的很快，一看就是老渣男了。
“呵呵呵，好呀，这可是你说的，回头我让萍萍过来收拾一间房。”
“别回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柳如丝眼神勾人：
“坏胚子，别想美事，今晚不行。”
高斌耸了下肩：
“那就来日方长。”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到深夜，柳如丝不胜酒力，终于提出告辞。
不过临走前，她已经可以不顾男女关系，挽着高斌的胳膊了：
“谢谢你的款待，今晚我很开心。”
“我的荣幸，记着你说的，以后来这儿常住。”
“好啊，我记着呢。”柳如丝欣然答应。
目送柳如丝的小车离开，王启明终于出现：
“少爷，天儿晚了，回去休息吧。”
“嗯，小翠她们正收拾呢，我吹吹风醒醒酒。”
现在能有个零下四五度，但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吃了太多大补之物的原因，身体内很是燥热，一股股火往上升。
感觉即将有大火燎原的趋势，高斌让王启明去屋里拿外套，然后招来祥子，拉自己去八大胡同，今晚他要开大荤！
第173章 民国的生活
一夜过去，高斌这身体里的火泄了七七八八，坐在祥子拉的车里，整个人精神抖擞。
“少爷，咱们回家吗？”
“找地方吃点再回吧，有什么新鲜的？”
祥子眼珠子一转：
“少爷，我没吃过什么好的，但有时候就得意一碗卤煮。”
高斌琢磨了，这一大早上吃这么味儿的东西，合适吗？
转念又一琢磨，有啥不合适的，开心最重要。
打了个响指：
“那就卤煮！”
也是巧了，祥子正拉着他奔卤煮摊儿呢，竟然跟金海和铁林在半路碰见，这俩人也在琢磨吃啥呢，仨人一合计，那就都卤煮吧。
后来“卤煮”已成了“卤煮火烧”的代名词了，其实现在走街串巷的“卤煮”是另一种叫“炸豆腐”和“炸丸子”的。
串街走巷叫卖“卤煮”的小贩挑个挑子，一头有火炉，上坐一口大砂锅，以花椒、大料、茴香、盐水煮开。
另一头放有炸好的切成三角形的豆腐，还有用豆面做的炸丸子，放在一圆笼里，还有桶清水。
有顾客来，可分开煮（炸豆腐或豆面丸子）也可以混在一起煮（俗称：两样儿），盛在碗里用香菜、醋、辣椒糊调味，小贩挑着担儿边走边吆喝“卤煮喂！炸豆腐。炸丸子开锅勒!”。
那叫地地地地地道。
至于“卤煮火烧”一般是坐店经营，至少也得弄个固定摊位。
其主料主要有猪的小肠，也有用大肠的，加上心、肝、肚、肺头、五花肉、炸豆腐和火烧等，后来心肝肚啥的一般都不用了，为啥？贵呗！
以前老百姓吃不起肉，后来老百姓吃不起下水，60年一轮回，老话准没错儿。
把这些食材用花椒、大料、小茴香、葱、蒜、姜、腐乳、黄酱等调味；
但现在的卤煮基本都是用老汤煮，也就是传说中的“苏造汤”，每次都会留点汤保存起来，等下次煮的时候兑些进去，这样汤就香了。
卖卤煮火烧时是讲究的，讲话“火烧井字落刃，豆腐三角给刀。小肠花样分段，肺头剁烂筋脑。”
整个过程也算是一种行为艺术，老师傅操作起来很有美感。
哥儿仨肚子都饿了，随便找了一挂着卤煮幡子的地摊儿坐下来，隔壁就是炸油条的，两种香味儿混合，能把人口水勾出来。
一人来了一碗，等着上菜的时候，铁林问：
“斌子，听说你前两天跟柳爷照面了？”
金海这哥儿仨，就属铁林最像俗人，怎么呢？
软弱，怕死，贪名，求利，还特么好色，从正三观的角度看，丫就是一败类。
可要是换个角度看，铁林其实更像个人。
当然，他后期做的那些事儿都没眼看，目前来说还能救，至少比徐天那个愣头青看着顺眼。
“对，见了一面，是一姑娘，瞅着漂亮。”高斌点头说。
“嘿？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看上人家了？”铁林脑子里就这点事儿，自己在宝慧那硬不起来，在外面倒是满肚花花肠子。
“嗯呢呗，看上了，正追呢。”
金海诧异：
“真的假的？我可找人打听了，那柳爷可是通天的主。”
“真的，昨儿还请他回家吃饭了，弄了只熊掌，我就吃了两口，忒浪费。”
“熊掌啊，那可是好东西，斌子，不够意思了啊，有好东西不叫上哥儿几个。”
“下次，下次我设宴把大家都叫来一起吃，不过说实话，熊掌真没传说中好吃，太糊嘴！”
“熊掌就算了，给我整一飞龙在天，我好在宝慧那做回爷。”
看铁林那神气的样子，也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