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重回人间混几年 第524节

  穆大小姐一愣:“他们还是会帮忙?这……不太可能吧?”

  杨默撇撇嘴:“怎么不可能?岛国那些老狐狸可比你以为的要精多了,人情世故更是比之华夏分毫不差……虽然NAFTA协议还没有取得任何突破性进展,但他们总归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万一NAFTA协议真的把墨西哥拉了进去,那么美加两国全面平替岛国商品就近在咫尺……到时候要是真的恶了咱们,三共株式会社那些其他行业的七大姑八大姨要想借咱们华夏企业的皮去介入墨西哥那个跳板市场,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穆大小姐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杨默的观点:“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少不得咱们得好好跟他们算算旧账,只不过你现在那边不是紧缺资金么……现在三共株式会社这边明显是不会帮多大的忙了,那其余的资金你怎么解决?”

  以当下的物价,以老挝那边的情况,即便杨默不说,穆丽雅也知道如果按照正常标准的话,兼并两家老挝的仿制药厂根本花不了多少钱,满打满算的1500万美元就算撑破天了,以当下5.3:1的汇率来算,这些钱甚至还不到1一个亿人民币……这距离杨默的最低资金要求还差得远呢。

  杨默闻言,只是笑了笑:“没事,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吧。”

  穆大小姐听出了杨默语气里的那一丝不太情愿,顿时疑窦大起:“你来想办法?你那边还能有什么办法?”

  杨默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屁股杵进烟灰缸里:“瞧你这话说的,怎么就没办法了?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就可以了嘛!”

  电话那头的穆大小姐愣了愣,旋即一惊:“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找严老西?”

  杨默笑眯眯地将话筒拉正:“不愧是咱老杨家的媳妇儿,这脑子就是好使!”

  穆大小姐在电话里没好气的呸了一声,然后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太理解:“可是,你不是一直对严老西这个人比较有看法的么,怎么会想着……?”

  杨默叹了口气:“谁让咱眼大肚子小,非要想着多线作战呢?”

  “眼下不管是城产基金还是大华公司,缺钱都缺的厉害,德州兰陵两地稍微有点积蓄的企业都已经被我薅了个遍……而刘行长和那些白手套后面的主家虽然有钱,但我现在并不打算跟他们开口。”

  “所以思来想去,眼下也就只有严老西那边能帮上忙了。”

  说到这里,杨默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承认,我对严老西这个家伙一直比较抵触,对于他在一些事情上的做法也并不认可……可抵触归抵触,那是我个人的问题,且不论夏留通销社一直是大华公司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就算没这层关系,一些好处让这货赚了过去,也总比被那些白手套身后的主家们赚了过去让我心里舒服的多。”

  穆大小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古怪:“杨默,其实也犯不着勉强自己,我刚刚才反应过来,就算你不去找严老西,也照样可以解决当下的资金缺口问题的。”

  说着,穆大小姐稍稍顿了顿,语气里有些心虚:“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南洋的林家和陈家的代表都还在德州那边考察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默打断:“小雅,我知道最近广州南沙那边的事情已经在小圈子里开始传开了,我也不想去讨论谁对谁错,但我再强调一遍……我当初给林家老爷子和陈先生的承诺,是任由他们在我给出来的名单里选项目;”

  “也就是说,不管投与不投,投多还是投少,完全尊重他们自己的意见……我不管其它地方是怎么想的,但就我而言,这是应该给予任何一个爱国华侨家族该有的、最起码的态度。”

  “所以,我不会去向他们主动【推荐】一些项目,同时我也不希望你去侧面敲偏鼓……懂?”

  听到自家男人语气坚决的有些严厉,穆大小姐心情有些复杂,最终却是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会在陈、林两家的岛国代表面前主动聊起这件事的。”

  只是不会主动聊起这件事?

  杨默闻言,不置可否地轻轻嗯了一声,旋即简单交代了两句,便挂上了这一通昂贵无比的跨国电话。

  轻轻将自己的身子靠在椅子上,杨默眼前浮现出那张粗粝的宛如岩石般的糙脸。

  严老西……么?

第548章 鼬之迳

  五月廿一,小满。

  夏留村。

  如果没有人告诉你这是当下赫赫有名的夏留通销社本部,你绝对很难把眼前这个稀松平常的村落跟那个在德州、兰陵、乃至泰安、聊城等地有着偌大名声和庞大业务链的村集体企业联系起来。

  还是那遍地的破旧土墙和低矮建筑;

  还是那满地行色匆匆的黝黑身影;

  还是那一身身土里土气的蚂蚁蓝;

  甚至就连前两年斥巨资在村里修建的四通八达的水泥村道,也因为过于密集的车辆来往,出现了随处可见的网状裂痕。

  作为一个曾经以“大邱庄”作为偶像的村子,不了解情况的外人很难理解,夏留通销社为什么会显得如此“落魄”,甚至说不得还会心中鄙夷地嘲笑一番。

  如今的大邱庄可是已经有了“天下第一庄”的称号,村子里遍地小洋楼和整洁水泥路,家家户户彩电沙发小轿车三大件样样不缺,那股时髦劲,就连省委大院的人来了,都会看的自卑。

  你一个破落的跟普通村庄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隔壁村建的洋气的小村子,竟然也好意思把“大邱庄”挂在嘴巴上?

  但事实上,夏留村虽然的确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跟他们这两年那越加庞大的业务量完全不相匹配;但如果当下有民间投票选举“华夏十大名村”这种活动的话,夏留村就算拿不到十大的名号,但排名也绝对在TOP20之内……甚至在许多人眼里,它比它自己的那有着“天下第一庄”称号的偶像,更加有着说服力。

  ………………

  身为南洋的投资代表,已经在德州地区滞留了两个多月的陈秉义和林可染在大致考察完DZ市区的情况后,怎么可能不来这家在外人眼中被视为杨默左膀右臂,嫡系中的嫡系的单位来参观参观?

  事实证明,杨默一系对于他们这些爱国华侨的确自上而下地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即便并没有上报给卓玛丽这位总助,而是仿佛临时起意般对着那位招商公司的李经理提了一嘴,对方二话不说就点头应承了下来,并且还贴心地指派了一个随身向导,方便他们更好地了解夏留通销社的种种情况(随着商业示范区运作进入正轨,严老西虽然身上还挂着招商公司经理的身份,但却已退居二线了,目前在招商公司主持工作的是李四海这个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副经理)。

  对于李四海表现出来不假思索的豪爽,陈秉义和林可染极为受用,甚至就算是在因为刚刚遭受了雨水清刷而显得泥泞和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了将近两小时,他们也并没有任何不满。

  只不过,等真正到了夏留村,眼前的所见所闻,却着实让他们有些傻眼。

  “哎哎哎~陆老二,回来的正好。这车你们一会儿还用不,不用的话能不能转给我使使?”

  车子刚在村口停下登记呢,一个眉宇之间只有三十岁上下,但肤色枣红粗糙的宛若将近四十岁的青年立即趴到了驾驶座的窗口,也不顾车子里面是不是还坐着贵客,焦急地嘟囔着:“村里的车子就那么几张,还全被调度出去了,弄得现在只能跑村口来蹲守……放心,天黑前就能归还回来,如果你这边不着急用的话,应该耽误不了你的事。”

  充当司机兼向导的陆老二对于这种事情似乎习以为常,笑着回头向陈秉义和林可染解释了一句:“夏留通销社现在需要往各县各村跑的事情越来越多,即便村里前一久置办了好几十辆二手车,可还是不够用,所以一有什么急事需要用车,大家伙就喜欢跑到村口来蹲守,趁着车子回村登记之际,先把车子的优先使用权抢过来。”

  说完,扭过去头,一边在本子上登记着车辆进村需要必填的那些信息,一边歪着脑袋对那个满脸焦急地青年问道:“杜彬,啥事啊,急成这样,让我填写转移车辆优先使用权总得有个正当理由吧?社里面在这块可是有严格规定,光凭个人交情来要车可不行。”

  一身蚂蚁蓝都洗的微微有些浆白的杜彬一脸的烦躁:“靠!社里的规定我背得比你熟……赶紧的,刚接到电话,三瓢村和林下村那边的冬小麦在地头遭雨了,正在抢收呢,这些小麦收上来后得立即晒干,要不然就得烂掉,可最近这鬼天气哪来的太阳,所以我得赶紧去牛庄那边的村子帮他们协调烘干房,再去附近的粮站帮他们协调运输车辆!”

  陆老二一听,手上赶紧加快了动作:“!这事可耽误不得,调度那边申报过了没?”

  杜彬点了点头:“申报过了,调度已经同意优先排车了……也就是晚了十分钟,就连严书记的车都派了出去,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跑村口这边蹲着了。”

  陆老二点了点头,将填好的登记表往门卫那一塞,扭头对着陈秉义和林可染歉意一笑:“陈先生,林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粮食抢收在我们农村地区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一等一要事,所以……况且李经理说了,要给二位看到最真实的夏留通销社嘛,所以不好意了。”

  说完,麻溜地松开安全带,然后推开了车门。

  陈秉义和林可染见状,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意思,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后,也只能无奈地开门下车。

  半分钟后,看着杜彬如同烧着屁股的猴子一样窜入那辆已然有了些历史的桑塔纳,然后迅速地在村口掉了个头疾驰而去,林可染看着鞋底处沾染的那一抹泥浆,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而陈秉义却满是好奇地看着脸上写满歉意的陆老二:“陆先生,刚才二位提到的严书记……?”

  陆老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其实就是我们的严总,他以前是我们夏留村的村支书,虽然后来不干了,但我们夏留村这边的社员还是习惯这么叫他……时间长了,一时改不过来。”

  陈秉义点了点头,扫了扫眼前这座感觉有些破败的村庄,语气里却更加好奇:“可是夏留通销社不是一家公司么?怎么还管别村抢收和烘干麦子的事情?这不应该是当地乡政府和粮站管的事情么?”

  陆老二笑了笑:“陈先生久在国外,对农村当下的一些情况不是很了解也是正常的。”

  “这么说吧,虽然已经改革开放十多年了,大家伙的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但目前许多农村地区的生产保障设施,依旧还不是很完善;”

  “就像刚才提到的三瓢村和林下村那些地方,你让乡里组织人手去帮忙抢收,甚至是向县里或者农场寻求支援,紧急调度一些收割机来,那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收割之后的烘干嘛……对不起,他们所在的乡镇,本身的烘干房并没有没多少。”

  说到这,陆老二小小地解释了一下:“跟仓库不一样,烘干房并不是公用设施,一般要么是各村集资修建,要么是私人修建……总之,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厂房,两三套设备的事情,但对于许多地方来说,这是不低的一笔投入,因此许多村子至今都没有自己的烘干房。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烘干房的。”

  “如果是放在往日,这事其实不麻烦,三瓢村没有烘干房,那些受了潮的小麦可以在乡政府的协调下,去找有烘干房的四瓢村帮忙嘛……都是乡里乡亲的,搭把手实在不算什么,再说了,又不是不给钱。”

  “可是今年的情况却有些特殊。”

  微微顿了顿,陆老二抬头看了看依旧阴沉沉的云层,语气里满是叹息:“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开春的头两个月是一点雨水都见不着,但从半个多月前开始起,却是时不时地给来上一阵,而且这雨不是今天在齐河下,明天在禹城下,而是整个德州地区,甚至是半个齐鲁都是这样整天稀稀拉拉的。”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去年种的有冬小麦的村子并不是只有三瓢村和林下村,大家的冬小麦都遭了雨,这两天也都在开始提前抢收,抢收回来的麦子也都需要送到烘干房里去烘干……那么烘干房自然就不够用了。”

  “陈先生、林小姐,你们可能不是很清楚,齐鲁这边按照片区划分,很多种冬小麦的村子都是有种植指标的,而且许多村子的种植数量并不少,所以那么多麦子送到烘干房里面后,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全部烘干的,毕竟这些烘干房都比较原始,设备也谈不上有多好……连本村的麦子都没办法在短期里全部烘干,就别提外村加塞进来的麦子了。”

  “可麦子这东西不是别的,淋了雨后,如果不赶紧烘干的话,就会受潮发霉烂掉;粮食是我们这些农村人的命根子,即便没有交粮指标,也绝对没有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金贵无比的粮食在自己手里烂掉。”

  说到这,陆老二又是重重叹了口气:“如果真没希望,那倒也就罢了,只能怨老天爷不开眼,糟践了这么多的粮食;可最近这两三年以来,邻村陆陆续续修建了一些烘干房,让那些淋了雨的冬小麦有了被挽救回来的希望……所以问题反而就开始复杂了起来。”

  “所以一旦邻村这些烘干房的使用工作协调不好,反倒是会恶了乡里邻村之间的关系,甚至会爆发一些激烈的冲突。”

  领着二人岔入一条小道,陆老二的语气里听不出悲喜:“所以面对着这种肯定有一部分冬小麦受损的局面,乡里面其实是很不愿意出面协调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的,因此他们往往会向我们夏留通销社求助,让我们出面……毕竟两位也知道,我们夏留通销社在一些农村地区跟那些基层老乡的关系还不错,也有许多业务是跟他们合作的,因此只要给出的协调方案不是太偏心的话,那些老乡还是愿意听我们的。”

  陈秉义歪头看了他一眼,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我知道贵社在许多农村地区都很有影响力,但我有些疑惑的是……贵社不是一家商业公司么?”

  “就连我这个不怎么了解大陆农村情况的人都听得出来,像这种注定无法两头讨好的协调工作,势必会以贵社在事后在其它方面向那些村民做出妥协和退让作为代价……贵社为什么会对这种注定要吃亏的事情这么积极和重视?”

  陆老二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这位气质不凡的南洋华侨,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陈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实上,这一两年来,好意提醒我们不要什么事情都去瞎掺和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了。”

  “但问题是……”

  “架不住我们严书记他老人家坚持啊!”

  “用我们严书记的话来说,大家都是农民兄弟,即便不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那咱夏留通销社也不能背叛咱们的阶级立场……左右夏留通销社如今也算稍微有点底子了,亏上一点不碍事,做人不能忘本,帮衬一下十里八乡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乡亲,乃是做人的本分嘛!”

  “至于其他人会怎么想……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爱怎么说怎么说,只要咱做事无愧于心就成。”

  不能背叛自己的阶级立场?

  问心无愧就行?

  听到这极富时代特色的言论,陈秉义和林可染忍不住面面相觑你确定你们是活在1991年,而不是二三十年前?

  想到这,林可染瞅了瞅小道两旁那满是窟窿眼和裂缝的土墙,又透过敞开的大门瞟了两眼院里面那简陋到有些寒酸的家具和妇女老幼身上跟“时髦靓丽”搭不上半点关系的服装,然后面容古怪地看了一眼面相比实际年龄老上好几岁的陆老二。

  喂喂喂,这就是你所谓的“也算稍微有点底子了”?

  底子在哪儿,我咋没看出来?

  这个吐槽似的疑问刚刚浮现在脑海,她一下子就明白刚才陈秉义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了。

  众所周知,夏留通销社是杨默的左膀右臂,过去的三年多以来,凭借着默默百投和大华公司的一系列项目的执行佣金可谓是没少赚钱……除了执行佣金之外,默默百投的部分投资项目初审权、参投项目的分红,以及他们本身扎根于农村基层市场的庞大分销网络,也都是个顶个的下蛋金母鸡。

  三年下来,你要说他们的综合资产价值和盈利水平能够比肩大型优质国企,那可能是扯淡;但你要说他们超越了大部分的中型国企,那估计没有谁会表示怀疑,甚至还会认为你低估他们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家在如今的齐鲁境内都是声名赫赫、甚至被认为是日进斗金的村集体企业,在三年多的快速发展期里,不但没有跟其他乡镇企业或者小老板一样,赚到钱后将自己的房子和村道修缮一新,而是就这么将就着;那些社员和家属也没有给自己的家里添置当下最时髦的新三大件,甚至就连衣服鞋子,也都是这么将就着……

  那么问题来了,夏留通销社这三年多来赚到的钱用在哪儿了?

  结合刚才杜彬火急火燎地去帮着外村处理那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细思极恐啊!

  ………………

  很快走出小道捷径,陈秉义和林可染的视线豁然开朗,一个颇为不小的晒谷场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解决桥和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梅花喜欢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

  看着晒谷场周围墙壁上的教员语录,以及那一抹抹红到刺眼的底色,林可染下意识地将视线挪了开来,

  却听到陈秉义咦了一声:“陆先生,你们夏留通销社的客人……每天都是这么多的么?”

  林可染闻言,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晒谷场上那很有些密密麻麻的人,大抵并不是她以为的社员村民。

  这里面有西装革履打着摩丝的斯文人,从腋下那瘪瘪的真皮公文包和鼻子上的金丝眼镜来看,应该是来自南方沿海的小老板;

  有身着白色的确良,将衣服扎进裤子里,用皮带勒的一丝不苟,手上还提着老式黑色公文包的汉子,从整个人的气质来看,应该是乡镇一级的基层干部;

  有带着绿色红星帽,外面披了件草绿色的粗布衣,里面穿着一件红色老旧背心,露出胸口刺眼的黑褐皮肤,脚底还踩着一双脏兮兮的解放鞋的汉子;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外村的普通村民,还是村里面的支书或者主任;

  有身着浅灰色工装,两手空空,就那么神情烦躁不定地在那站着的人,从那件细节处微微显露浆白的工装来看,这应该是某家效益不太好的本地中小型国有工厂的代表。

  虽然这些人的衣着和气质五花八门,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些人都手拿着一个号牌,在晒谷场上老老实实地排着队,即便偶尔有人离队跑到一个小窗口处询问什么,询问完了后,也会立即跑回之前的位置,仿佛害怕后面的人会趁机插队似的。

  听到陈秉义的询问,陆老二点了点头:“没错,这些都是上门拜访的客人。”

  说着,很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陈先生、林小姐,二位大抵听说过,早在两年前,我们夏留通销社就被钻探公司的默默百投赋予了项目初审权,一年前大华公司的业务四部也将这一块的业务承包给了我们……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让默默百投或者大华公司的业务四部投资,那么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将项目的详细情况呈报给我们,在通过评估评审后,让我们协助推动项目的后续立项。”

  “实话实说,虽然默默百投和大华公司向我们支付的劳务费并不低,但这钱的确是有些不太好挣……杨总那边对于工作的要求极高,而严书记也是个极为较真的人,因此不管是什么项目,只要有资格进入到正式初审阶段,那么接踵而来的背调和评估工作,实在是有些令人头皮发麻。”

  说到这,陆老二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膝盖,仿佛回到了当初那段不堪的岁月:“二位也知道,虽然杨总的划定的范围是资金不出省,可没说资金不出市,所以这里面有许多项目都是外市县的,甚至还有胶南和平度的企业,也会千里迢迢的跑过来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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