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96节

  江弦把蜂窝煤炉点着,上门外面儿转一圈,回来,手里抱了两颗大白菜。

  “呀,从哪儿弄的?”

  “邻居家的,顺手拿过来了。”

  “你咋还有这毛病?”

  “我想买啊,他家人都睡了,明儿我再把钱给他补上,这叫超前消费。”

  看这家伙振振有词,朱琳捂着薄唇咯咯的笑,“光有白菜吃啥啊?清水儿白菜啊?”

  “那我再去偷俩萝卜。”

  “别了,随便垫巴两口,不饿。”

  拿清水儿涮涮白菜,摘成一片一片的,放锅里,弄蜂窝煤炉上等着菜冒。

  这一等,俩人都快睡着了,锅才咕嘟咕嘟冒上。

  “哟,下雪了。”朱琳瞥着窗外,一脸惊喜。

  “出去转转?”

  俩人披上衣服,一块在院儿里淋雪,依偎着,挨特近。

  “今朝若是共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江弦忍不住感慨。

  “这句好,你写的?”

  “那不是,古人写的,我化用了下。”

  “挺好的这意境。”

  “我给你拍张照。”

  江弦举起相机,朱琳瞟他一眼。

  “咱俩一块拍一个吧,咱俩没一块儿拍过照呢。”

  “行啊。”

  江弦把镜头对准他们。

  刚按个快门,就感觉自个儿脖子被抱住,伴随着“咔嚓”一声,侧脸被啥湿漉漉、软乎乎的东西蹭了一下。

  啊?

  等他反应过来,女王都轻轻巧巧,连走路带小跳回屋了。

  雪是白的,脸是红的。

  他愣了愣,回到屋里,瞥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

  白菜沸的差不多了,家里没碗,干脆就拿他那明代宫廷花碗就着。

  没滋没味,吃的也舒服,吃到后头,俩人筷子还噼啪打架。

  懒得再收拾,屋里怪冷,朱琳鼻子都冻红了,跟江弦一块坐煤炉边儿上,伸手烤火。

  “马上新年了,你个大作家不说两句?”

  “说点啥?”

  “说点新年祝词,随便啥都行。”

  江弦沉吟片刻,斜眼望向窗外。

  “1979年过去了,我很想念它”

  (码完字一看,天都亮了!)

第121章 不挡风挡狼

  一月,借着假期空闲,江弦跟朱琳一块上景山去,踏雪寻梅。

  自打建国以后,景山几经易手,一开始归军队,过几年又成了少年宫,再后来,就改作小兵们的公园。

  1971年关闭,去年重新开放。

  四十多米的小山坡,江弦拉着朱琳,不咋费事儿就上到中峰,万春亭烂糟糟的,但很适合观景。

  “这地儿视线真好。”江弦搁额头上搭个帘儿,左右张望,“前面故宫看的清清楚楚,后面就是钟鼓楼。”

  “看,北海白塔。”朱琳踮着脚尖,指向西边。

  “那儿是zn海不?”

  “怎么不是。”

  俩人张望半天,江弦指指东边儿一院子,“我买的院子就是那座。”

  “哪儿啊?”

  “看着那大槐树没?”

  “遮的那么严实?”

  “那必须的,不然都搁景山上偷窥咱们家隐私了。”江弦一脸谨慎。

  他可不想景山变成他家的观光点,当然了,其实也根本观望不到。

  几天闲暇很快耗尽,江弦陷入忙忙碌碌之中。

  他要改《伏羲伏羲》的稿子,还要参加《芙蓉镇》的座谈会。

  在一部书稿出版以前,出版社常会把书稿打印成厚厚的上下两册征求意见本,随后在京津两地召开征求意见的座谈会。

  这种座谈的目的,不是后世流行的炒作或造声势,而是为了尽量提高作品的出版质量。

  反正就是开会,反复不断的开会,听取意见。

  西长安街7号。

  江弦赶着空闲过来,搓搓冻僵了的手,从身上的挎包里取出厚厚一沓稿子。

  “王老师,你看一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么快就改好了?”王惊诧。

  “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不想拖着,赶紧在2月那期刊发吧。”

  王给他拎把椅子,又给他倒杯热水,“来,暖暖身子。”

  “嘶啊。”江弦砸吧一口热水,一股暖意流淌向四肢,舒服很多。

  王捧着稿子简单扫了一眼,随后放下,缓缓讲道:“你这篇稿子,多亏是李清泉同志力排众议,最终才决定刊发的。”

  “反对的声音很大?”

  “不小。”王扶下鼻梁上的眼镜,“社里的同志倒不是对你有意见,是觉得刊发出去会有风险,有所顾忌。”

  “李清泉同志怎么想的?”

  “他马上要被调去《人民文学》,也应该明白,这种时候,最怕有什么闪失.”

  江弦诧异,“那他还力排众议?”

  王笑了笑,“这也正是我钦佩他的地方。”

  闻言,江弦面露思索之色,片刻之后便明白了王所说的钦佩是什么意思。

  稿子若是真出什么事情,追究下来也是李清泉的责任,他是时任主要负责人,届时他调入其他单位,已和《京城文艺》没什么关联,等于说他愿意为这份稿子担下风险。

  这魄力,这胆识。

  可不是哪位编辑都有的。

  天津。

  “俗话说得好,'不到劝业场,枉到天津卫'。”

  冯骥才作为本地人,在前面儿带路,后面跟着江弦和李景峰。

  仨人在劝业场后门一家卖锅巴菜的街头小铺坐下,冯骥才说这是天津名店,屋小人多,连个凳子都抢不着。

  好在他们仨人高马大,江弦和李景峰在一稍松快的角落,守住小半张空桌子,不过没有凳子坐。

  冯骥才去买牌、排队、自取饭食,很快端回来,带汤的锅巴、热烧饼、酱牛肉、老豆腐。

  热气灼人、口舌生津。

  酱牛肉口感醇厚,锅巴菜汤底香浓。

  仨人就站在桌前,大快朵颐。

  “你们也够忙活的,这都准备过年了,还琢磨座谈会的事儿呢。”冯骥才放下筷子。

  “弄完了。”江弦擦擦嘴,“下午就回京城去了,这次来天津,也没带啥礼物,就送你一册《京城文艺》吧。”

  冯骥才从他手中接过。

  瞥一眼,1980年第2期。

  “这还是刚刊发的?”

  “我在上面刚发篇稿子,这是编辑部送我的样本。”

  “你又发稿子了?”

  冯骥才满脸的不可思议,“你那篇《荔枝》不是才在《收获》发表么?这怎么又在《京城文艺》过了一篇!”

  “早就有一点子,原本不打算写,王和我一聊,这非让我写出来,我就写了。”江弦解释说。

  “你这可真是”

  冯骥才心情复杂,匆匆掀开那册《京城文艺》,在第四条看到了作者名为江弦的小说《伏羲伏羲》。

  那页的插画以简易的线条,绘制了一个农村男人蹲在地上捂脸痛哭的形象。

  店里乱糟糟的,他也顾不上看,把杂志合上,收进包里,吃过饭,又在天津卫溜达一会儿,才送江弦二人上火车站。

  临别前,江弦在月台嘱托,“看完你可给我写篇评论。”

  “我哪会写评论.”

  冯骥才看火车渐渐走远,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往家回。

  一想到江弦那篇小说,他负伤的膝盖都变利索了,车子蹬的飞快。

  很快到家,喝了口水,把气喘匀乎,掏出这册杂刊坐下来看。

  一开始精力还有些恍惚,有些不集中,不过视线触碰到段落以后,很快就看了进去,被这故事拉扯进去。

  这小说跟通俗文学似得,说五十岁的杨金山因为性无能,成了个施虐狂,菊豆苦苦忍受折磨煎熬。

  另一边呢,对菊豆有莫名想法的杨天青,也渐渐发现她的悲惨。

  [半夜时分,睡在厢房里的天青猛然听到一声尖嚎,他摸出厢房,光着两只大脚潜到大北屋的窗户底下。

  “他叔.你要拧死我啦”

  “祖奶奶!你舒坦了吧?这一回你可舒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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