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89节

  她也算见过很多文章,一个漂亮女人的长相,若雅,那文字一定阴柔委婉:身影袅袅,漆黑的额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若俗,那就是:大粗辫子、大白屁股。

  江弦怎么写?

  杨树般颀长、小蘑菇似的粉、阴雨烧不灭的火

  还有后面,写王菊豆雨丝后面的脸蛋:

  如云如霞的胭脂全坏了,花搭搭的雨迹纵流横淌,像一颗纹络美观的落了秧的熟南瓜.

  很是巧妙。

  再往后看:

  她每看他一眼,都让他觉得是在青玉米地里锄草,棒子叶在割他的胸脯子,又痒又痛。他不看她,但知道她脸上的胭脂像血一样。他想拿舌头去舔它们,他想舔它们的时候觉得衣服里爬着一条蛇,围着他的身子绕来绕去,使他刺痒得浑身乱颤

  咝!

  王安忆的心神极大震撼着,信心也在不断崩坏着。

  她是很努力、很上进、很要强的性格。

  但此刻却忍不住怀疑。

  哪怕她努力一生,真的能写出江弦这样技法的文字么?

  再翻了几页。

  她脑子轰的一响,登时傻了。

  这样棒的小说打死她也写不出来!

  那种情与欲的交织,那种内心深处罪孽的流露,这已经是对人性最深层次的挖掘。

  她还在想什么情啊爱的,还给江弦提那些指导意见.

  一个小学生,竟然去对一个大学生指手画脚,这不是不自量,这根本就是搞笑。

  她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

  这篇尚未完稿的小说,王安忆已经没办法看再下去了。

  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甚至眼眶泛酸,原因是自己的笨拙,以及江弦的优秀。

  完全可以说,江弦的这篇小说,对她已经造成了一种伤害。

  一种不可挽回的、极大的伤害。

第112章 院子交易

  [秋天的淫雨拖延了喜事,却又使它在实质问题上提前了。]

  张洁颇为唏嘘的将稿子放下。

  她抬起头,看向江弦,声音充满热忱:“了不起,你很有胆识,你书写了隐讳的话题!”

  江弦谦虚的笑笑,“就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不是见不得光,我觉得你写的乡土和赵树理不一样,写的不是农民的语言,你写的是知识分子的农村,写的不是批判,是封建吃人!”

  张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烁着庄严和笃定的色彩,那是她的对这篇小说的认可。

  即便这篇稿子还没完稿,她也感受到了江弦笔下那黄土地上蓬勃的生命力,沉溺于禁忌当中对纲常礼教所发起的冲击。

  张洁有种预感,江弦的这篇小说,一旦完稿,一定会成为在中国文学中具有独特性和影响力的小说。

  “不早了,一起吃点饭去?”

  江弦拉着二人一块去北影厂的食堂吃饭。

  王安忆生病了似得,兴致缺缺,谢绝了这份好意。

  她现在很难受,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对自己的人生道路都有些怀疑。

  她也没办法继续待在江弦面前,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就觉得无比难堪。

  这简直是见识浅陋还好为人师,最终把自己闹成了笑料。

  童蒙读物《增广贤文》有两句格言“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平时常听长辈念叨,说话要节制,遇到自己并不了解的人,不要信口开河,妄下判断,轻则受人轻蔑,重则被坏人利用,她却没把这念叨当回事。

  回到住处,有几位客人,她母亲茹志鹃为她介绍,都是中作协的一些老作家。

  “文学讲习所的事儿定了么?”

  “建制已经筹备完了,明年正式开办,暂定学员50人,教职员工40人,拢共90个人。”

  “培养文学作家是件急事,我看不能等,要先举办个短期的文学讲习会,尽快开学。”

  “这个想法好。”

  “这一批有哪些好苗子?”

  “贾平凹不错,值得培养。”

  “这一代应该是蒋子龙吧,今年评选拿了两个奖。”

  “江弦今年也拿了两个,可惜是两个二等奖,稍微比蒋子龙差点儿.”

  王安忆静静听着,有些不赞同这条言论。

  且不提江弦今年最重要一部长篇。

  就凭刚才所看的那篇《伏羲伏羲》,他便足以再拿一个奖了。

  今天是个周末,平时晚饭时间是4:00-6:00,今天5点各位师傅就提前关窗回家去了,去晚了就只能自己煮面条。

  这也无可厚非,周末供应饭菜,单纯为了照顾一下厂里的未婚青年。

  未婚青年江弦4点多就去了,打了一份地三鲜,一份猪肉白菜炖粉条。

  地三鲜里土豆比较多,毕竟这季节土豆最便宜,不过菜做的味道很好,土豆绵软、茄子嫩滑、青椒爽脆,咸鲜下饭。

  吃过饭,溜溜达达在院子里转一圈儿,回了招待所,接着他妈一电话。

  “儿子,房东今儿来了一趟。”

  “啥事啊?撵人走还是加租金?”江弦皱了皱眉。

  他以前老租房子,很长时间都是租房子住,磕磕碰碰,也算是什么脏套路都见过。

  “不是,都不是,说是你托他帮忙物色院子,他找了一个,这过来啊,就是捎一信儿,让你明天去看。”

  四合院的事儿有着落了?

  “那我明天过去一趟。”

  “你说你好好地又买啥院子啊?”饶月梅在电话里头不太理解。

  这年头,住房就仨字“等、靠、要”,等国家建房、靠组织分房、要单位给房。

  “你买了房子,单位都不给你分房了,排队都得排最后面儿去。”饶月梅语重心长,“你要有钱,你存银行里去多好。”

  嚯。

  这会儿银行五年期存款利率是不低,从72年开始,就一直在7%往上,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了9%。

  听着是给的挺多,一扒拉算盘怎么都合算。

  但在江弦看来这绝对是最蠢的。

  他没少看此类新闻,什么厦门一女子1973年存入银行1200元,45年后竟取出2684.04元!

  看似翻了两倍,实则亏了一个亿。

  纯纯大冤种。

  “行了妈,我有我的打算。”

  “这孩子”

  饶月梅嘟囔几声,也不跟他拗。

  这就挺好的,江弦爹妈挺豁达,这是他最欣慰的地方。

  就怕那种坑爹坑妈,一听他的决定就要寻死觅活,非按自己人生经验对着干,让买个房子,偷摸租个,还骗说已经买了,那真是重生者来了都处着心累。

  挂断电话,回到屋里,院子既然有了着落,那就该忙活钱包的事儿了。

  天色已经暗了,江弦打开台灯,披件衣服伏在桌前,撰写《伏羲伏羲》。

  五十岁的杨金山阳气衰,二十岁的王菊豆阴气重,这让夫妻之事残忍恐怖。

  在煎熬中,王菊豆冲破禁区,与杨天青相爱,并结下一枚果实,杨天白。

  瘫痪了的杨金山痛苦极了,知道真相却只能假装不知,认下这个儿子,时常想弄死杨天白,报复他们两个。

  杨天青同样好不到哪儿去,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只能兄弟相称。

  翌日,渐渐长大了的杨天白,在窑中撞见杨天青与菊豆苟且,矛盾瞬间激化。

  翌日,一大早。

  江弦蹬着车子,吭哧吭哧从北影厂,骑到虎坊路15号。

  “您确定产权清晰吧?那种产权不清晰的房子我可不要。”

  有些房子是强占来的,沈从文家的房子就是这样,他那东堂子胡同的屋子,原本北房两三间儿都是他家,嗡嗡嗡时期就给别人占了,等他回去,占了房子的人分了半间给他。

  这算好心的了,好多人被占了房子,连容身之处都找不着。

  “放心吧您,咱两家怎么说也是熟人介绍的,我能坑您么?这也是我朋友家一院子,二进的,愿意脱手,消息传我这儿了,我在中间儿就帮着您两家儿撮合撮合,我这分文不取,您真买了落脚,我还少收您一租金,就图赚个人情。”

  大概了解了下房子情况,江弦和他爹妈一块儿骑着自行车来到景山东胡同。

第113章 皇城

  景山东胡同,顾名思义,在景山东。

  因为胡同里有一口三个井眼的井,所以以前叫三眼井胡同,后来也用的是三眼井这名儿。

  景山东胡同,属于东城区西,是一条东西走向胡同。

  “东城富西城贵,北城穷南城贱。”他爹江国庆嘴里念叨着老话儿。

  老京城规规整整,因而有了这么一句说法,就是说

  钱庄富商在东城住,达官贵人在西城住,北城钟鼓楼都是贫民百姓,南城都是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杂耍技艺,因而贱。

  “您可别东城了.”江弦呼吸着周遭的龙气,压力倍增,“这地儿是皇城!”

  景山东胡同离故宫北门,超不过一公里,妥妥的皇城里头。

  为啥这胡同有一口井,那就是皇帝打来给皇城住户们吃水用的。

  这胡同名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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