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322节

  王吃了一惊,继而马上大喜,“这下好了,我估计你的调任很顺利就能办下来。”

  “这有什么联系?”

  王笑笑,“你不懂,别说调任了,恐怕接下来,就连文学界攻击你的那些妖魔鬼怪,也会自己快速的散去。”

  “有这么神奇?”江弦有些吃惊。

  “我给你说说我吧。”

  王讲起了此前文学界的现代派批判,那时候,他被攻击的最激烈的时期,他去了一趟那里面,出来以后,对他的批判和批评像是退潮了一样消散不见。

  江弦简单一想,马上也明白这个道理。

  能进去,那说明你已经受到领导们的认可了。

  这时候谁再批判,再反对,那不就是往打领导的脸上嘛。

  在一个清晨,一辆黑色的皇冠车静静停到了江弦家的楼下。

  对此,虎坊路15号的住户们早已经习惯。

  “哟,这车子,应该来接三楼那位的吧。”

  “除了他那还有别人么。”

  “这是又上哪儿去?”

  “不知道啊。”

  “你们看这车牌子不简单啊,也不知道是谁的。”

  江弦一身中山装,在几位同志的欢迎下,非常正式的坐上车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皇冠车了,可是这回格外觉得不同。

  “这是哪位领导的车子?”他特意问了下。

  “这辆啊,是乔木同志的专车。”跟他一块儿坐在后座上的工作人员告诉他。

  司机这时候也开口:“江弦同志,乔木同志今天特意安排了我们今天开他的车子接您。”

  乔木同志一向热衷于保护和呵护文学界的年轻人。

  江弦听王讲的时候就听他说了,他那次进这个地方,也是坐了乔木同志的车。

  说话间,车子已到长安大街。

  长安街江弦已经来过无数次了,不过这一次,不管是视角还是心境,都格外不同。

  海子里正门在南,后门在北。

  两侧红墙围着一扇敞开的白色大门,雕栏画栋,下面有卫兵站岗,人高马大,精神抖擞。

  车子开过去以后,马上有人过来检查,确认过证件,立刻整齐列队,敬礼欢迎。

  车子继续前开,进去先是一道关卡,检查过后,再过一道,继而畅通无阻,直直前行。

  嗯,进来过的都知道,这里面面积是非常大的,而且多水,有一片中海,有一片南海,光是水面面积就达到700多亩。

  听说当年,咱们刚住进来的时候,这里头那叫一个乱,杂草丛生,再加上水面积大又不拾掇,那叫一个污泥堆积,蚊虫乱飞。

  怀仁堂附近的野草竟有一人多高,连房顶都长满了野草。

  尚未开化的池水呈现一片黑紫色,枯叶、废纸铺天盖地。

  完全就一超级大杂院。

  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是常常有飞贼光顾。

  后来就修了,修成了现在这模样,恢复往昔皇家御苑风采,花木繁茂,一池碧水。

  江弦看着窗外,只觉美的难以形容。

  不过美还不算啥,最离谱的是南海附近,他看到一大群游客。

  没错,游客。

  有些人手里甚至还有导游图!

  一个个捧着导游图,沿着南海溜达参观。

  就在今年,也就是1982年,这里向全国人民开放了。

  当然了,不是完全开放,只有一部分外侧区域。

  只要是周末和节假日,来京城旅游的人民群众,都可以从南长安街81号的小门进到这里,然后可以参观瀛台、静谷、颐年堂、菊香书屋、丰泽园等建筑。

  中办还用心地给游客印发了导游图,游客可以有充分时间在开放区域逗留,并且还可以从这里的门市部购买一些烟酒特产带回老家,送给亲属,门票只要2毛钱,非常便宜,比故宫、圆明园这些地方门票便宜多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不允许带相机。

  但也足够幸运了。

  都说“燕京八景”,即清朝乾隆曾御定的八景:太液秋风、琼岛春阴、金台夕照、蓟门烟树、西山晴雪、玉泉趵突、卢沟晓月、居庸叠翠。

  其中水云榭“太液秋风”这一景,就在海子里。

  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看不着。

  但这些游客是有机会把八景看全的。

  “.”

  江弦打量着外面,上辈子他也没这个机会进来,这辈子发育良好,已经有这个机会了,那就争取以后多来几回。

  到了一栋杂院儿门前,看着雕栏画栋,江弦毕竟没来过,也分不清哪是哪,埋着头跟着人家下车,被带到一间普通的会客厅里。

  布置很朴素,几张桌子,几张沙发。

  江弦也不敢坐,表现得有些拘束。

  这时候车上那位同志笑了起来:“小江啊,你不要紧张,领导们都相当和善的,尤其是你这样的年轻人,一会你正常发挥就好。”

  “哎。”

  他答应一声。

  过了一会,文化部的几位就来了,这几位经常去作协开会,江弦已经眼熟。

  和他们打过招呼以后,就见到乔木同志。

  乔木和他握手,“小江是吧。”

  “您好。”

  “好好,怎么不坐。”

  众人都先坐下来,乔木很瘦,他之前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病倒,胃被割了四分之三。

  “我听人说,你最近写了新的小说,写的是抗日战争。我吓了一跳,你这么年轻,怎么会写的出抗日战争,可我听人说,你写的还不错。”

  江弦忙道:“战争题材前辈作家们写得多,可是我们这些年轻作家总要站上历史舞台,我想,就算写不好,也不应该怕去写。”

  “对,你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乔木对江弦的话非常满意,他说起话非常儒雅,静静道:“不要怕,多写文章,多发文章,错了就改,总会进步的,但是不敢尝试,就永远也找不到出路。”

  “我向您学习。”

  乔木又和江弦说了些待会儿报告的事情,大抵就是说别紧张,就和以前一样,好好的讲。

  他还打趣说:

  “这一回,我们这些老头子,可都是来接受你的教育的。”

  又起身,往小礼堂去,这地方平常用来开会,周末就当“电影院”,放电影,收电影票钱。

  

  想看,去前厅的购票处购买电影票进门,普通电影两毛钱一张,那些时间很长、分上下集的电影则是三毛钱一张,基本和外面市价持平。

  不过今天,是交给江弦这场《理解万岁》组织报告使用。

  说是平常心,江弦难免还是会汗流浃背,脑袋后面蹭蹭冒汗。

  但是一讲报告内容,他就快速的进入到了状态。

  领导们听得也非常认真。

  这些人和江弦在外面讲《理解万岁》时的那些听众一模一样,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听到精彩的地方,更加用力的鼓掌、叫好。

  报告结束以后,有关的领导指示说:“展示的照片太小了,你们新华社给他放两张大的。”

  江弦还收到了一个小本子作纪念,本子封面上有一个烫金的党徽。

  一位领导同志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希望你永远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为dang的宣传工作多作贡献!”

  “请dang和组织放心!”江弦连连点头。

  这会再看一眼手上被送的小本子。

  那是纪念品么?

  那是他族谱单开出来的一页!

  至此,报告结束。

  记者还在旁边拍照片,不时拿笔做笔记,他们回去以后要写这场报告的通讯,不出意外的话会登上明天的《人民X报》。

  江弦又坐着车子被送回到家里。

  朱琳难掩好奇,叽叽喳喳的问他里面的一些内容,江弦就把看到的都讲给她听。

  “南海特大,中间有个小岛。”

  “还有小岛?”

  “就是瀛台。

  当年慈禧不是把主张革新的光绪皇帝囚禁起来了么,就囚禁在那儿,后来八国联军打过来,这才领上他一块儿奔着西边儿跑了,后来回来以后还给关在那,一直给他关到死。”

  “怎么跟犯人似得。”

  “这就旧社会嘛,哪有咱们新社会好。”

  第二天,江弦这场《理解万岁》的报告便被《人民X报》通讯报道出去。

  《人民X报》作为“两报一刊”之一,是朱教授每天都要阅读学习的读物。

  今天,他读着读着,看着一熟悉的名字。

  老头儿扶扶眼镜,接着往下读。

  轰!

  像是被一颗炸弹炸了一下。

  朱教授下巴都有点收不住。

  “你大爷”

  这谁敢信?他那好女婿特么的跑海子里去给领导们上课了!

  看着同仁,朱教授扬了扬报纸,张了张嘴,最后没说话,报纸也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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