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27节

  “改编自一部叫《桐柏英雄》的小说,讲解放战争的。”朱琳显然备足了功课。

  “噢。”江弦一拍脑门,“小花!”

  这电影在当年极富名气,唐国强、陈冲、刘小庆、葛尤他爹葛存壮参演,一经公映,万人空巷,同时也造就了陈冲和刘小庆的大红大紫。

  至于电影名,是后来请教阿城父亲、著名电影评论家钟惦后,才将《觅》改为《小花》。

  难怪张铮愿意找朱琳一个医科院学生试戏。

  陈冲当时便是外国语学院学生,被张铮选中后,饰演了女一小花的角色。

  至于刘小庆,剧组当时都没搭理她,顶多客套两句,剧本都没给这位少女,结果人二话没说,自个儿坐绿皮车奔赴远在皖省的黄山外景地,硬是参与进了拍摄当中。

  给的戏份不多,她就一人分饰两角,最后愣是凭一段跪着用膝盖爬石阶的戏,震撼了全国的观众。

  “江老师!”

  施文新匆忙赶来,“这位是?”

  “我朋友,来试张铮导演的戏。”

  “试《觅》的吧?真漂亮。”

  施文新瞥一眼朱琳,又瞥一眼江弦,总觉得这俩人之间有点猫腻,“时间还早,我带们简单逛逛。”

  北影厂面积很大,最抢眼的就是红白配色主楼,共三层半,保卫处在二楼,里面出了个赫赫有名的“软饭王”李椿平。

  一年前,李椿平只是北影厂一名普通的保卫科干部,因为斗殴被开除后,一位富可敌国、年近花甲的好莱坞女星找到了他,说她受到了上帝的指引,李椿平是上帝赐予她“最后的情人”。

  随后两人一同出国,富婆十年后病逝,李椿平继承了她几十亿财产后回国,成为全中国第一个开劳斯莱斯的人。

  这特么都不是老天爷喂饭了。

  这是老天爷追着喂软饭,还怕软饭不够软,剁碎了喂这货嘴里。

  和朱琳分别,江弦被领去间会议室。

  已经坐了好些人,施文新先介绍了下他,江弦顿时便被众人崇敬的目光所包围。

  “江老师,这位是咱们曲协的琴书泰斗关学曾关老。”施文新热情的介绍。

  江弦一听,赶忙和面前的老爷子握了握手。

  关学曾,做过曲协主席,姜昆见了都得叫他声“师爷”。

  他还有一孙女儿,后来以一首“你叉叉”爆红全网,叫关小彤。

  江弦没想到就折腾一广播剧,北影厂连这位都给请来了。

  他紧挨着老爷子坐下。

  施文新赶紧张罗,“都别拘着,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江老师。”

  马上就有人推过一沓稿子。

  “江老师,我这块儿不太理解.”

  “我看下。”

  江弦结合着自己的理解一一解答。

  “江老师,最后求和的这个老棋王,是一个坏人的形象么?”

  所说的老棋王,是王一生以一敌九的最后一盘。

  老棋王下至最后,由人搀进棋场,与王一生求和,原文这样描述:

  [后生,老朽身有不便,不能亲赴沙场。命人传棋,实出无奈。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棋道,我看了,汇道禅于一炉,神机妙算,先声有势,后发制人,遣龙治水,气贯阴阳,古今儒将,不过如此。老朽有幸与你接手,感触不少,中华棋道,毕竟不颓,愿与你做个忘年之交。老朽这盘棋下到这里,权做赏玩,不知你可愿意平手言和,给老朽一点面子?]

  大部分的解读,都认为老棋王虚伪,知道自己输了,面子挂不住,所以出来很有声势地出来谈和。

  江弦想起那天在饭店和臧国柱下棋,在服务员催促声中,臧国柱问他:和了吧?

  臧国柱身为名手,必胜之局,拂乱便是,但他仍愿讲和。

  再想想小说之中,老棋王大可称身体不适,赖了这盘,也比亲自求和,面子上好看的多。

  所以江弦持另外一种见解:“象棋传承已久,高手过招,多以和棋结尾,分不出胜负,令人扫兴,但象棋为何仍能经久不衰?这与我们的民族文化相关,中国人崇尚中庸之道,讲究以和为贵,若把老棋王求和看作虚伪,那就把下象棋人格局看的太小,也把我们国人看的太不大方,马走日,象走田,单车难破士象全,闲敲棋子落灯花,象棋下到最后,应该端一杯酒,交个朋友,输赢并不重要”

  “好!”

  关学曾一下站起来了。

  他脸上同时掺揉着震惊与亢奋两种表情,拍案击节:“鞭辟入里,精彩至极!”

  一局小棋,一篇小文。

  却把民族精神、文化传承,融入的宛若羚羊挂角般不着痕迹。

  这格局,这境界。

  独具匠心,声震林木!

第32章 地久天长

  “江作家”

  “关老,您喊我小江就行。”

  关学曾毫无疑问是文艺界顶顶有名的人物。

  他学艺极高,刨去琴书泰斗的身份,他还是“单琴大鼓”的第二代传人。

  单琴大鼓后世了解的人不多,在以前是可以和京剧媲美的民间艺术。

  文艺不分家,有这机会,江弦可不得赶紧抱住这位大佬prprpr的舔。

  “小江作家,你这篇小说是发表在《京城文艺》的?”

  “是,我现在还在《京城文艺》写作。”

  关学曾露出一抹怀念之色,“《京城文艺》是本好杂刊哇。”

  《京城文艺》的首任主编是老舍,关学曾则与老舍是同时代的人,两人关系匪浅,亦师亦友。

  两人坐一块聊,施文新打量到关学曾脸上满是欣赏,有些震惊。

  关老这么赏识江弦?

  她沏两杯茶端过去。

  “关老,江老师,今天没事儿的话就多坐坐,晚上厂里放电影”

  “放电影?什么电影?”江弦问。

  “内参片”施文新小声道。

  “内参片好哇。”关学曾笑了笑,“外国人的电影,对咱们的文艺工作也很有启发。”

  这是实话。

  嗡嗡嗡期间,译制了一大批欧美影片,为样板戏的创作人员提供了参考,如《红菱艳》。

  又和关学曾又聊了一会儿,江弦瞥见门外朱琳频频探看的身影,借故出去。

  “试的怎么样?”

  “让我回去等通知。”

  “没了?”

  “没了。”

  “那就是完蛋了,有戏的话会再暗示下你。”

  “啊?”

  朱琳一听就很沮丧,靠在墙上低头不语,眼波流转,楚楚动人。

  “得了,别难过了。”

  “.”

  “我开一上午会,嗓子都快哑了。”

  “.”

  “费尽口舌给他们解答问题。”

  “.”

  “就为了晚上领你看场内参片。”

  “.嗯?为啥领我看内参片?”朱琳刷一下抬起头。

  “那不是前段时间你爸帮我找工作么,一直惦记着这个人情。”

  “那事儿最后不是黄了?”

  “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江弦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人家北影厂的内参片,一般不让外人进去看,我也知道,不符合规定,但我想你这么喜欢电影,又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就软磨硬泡下来了。”

  朱琳看见他嗓子难受的模样,顿时心生出些愧疚,同时也洋溢着一丝感动。

  “谢谢你,江弦同志。”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说那么客气的话。”江弦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行!”

  真不是江弦爱吃这碗软饭。

  主要他前世也遇到过好几个倒霉姑娘,渐渐也总结出一套哄女孩的心得。

  在感情里,最忌讳单方面的付出。

  你做这做那,买这买那,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了自己,就是没办法感动人家女孩。

  只有相互付出,两个人才能慢慢靠近,才是爱情最好的样子,也就是所谓的双向奔赴,感情才会长久。

  在路边找了家像模样的国营馆子,江弦没好意思宰朱琳太狠,点了道最便宜的番茄肉片。

  朱琳倒挺大方,又点一道0.95元的辣子肉丁,0.6元的虾干油菜。

  菜上的挺慢,江弦喝口热水。

  “朱琳同志,你不是学医的么,怎么那么喜欢表演?”

  “我是现在学医,我小时候还学体操呢。”

  “你还会体操?”

  “学了五年体操,中间儿还学篮球,练了两年半。”

  “是么。”

  “多亏学体操打了个舞蹈底子,毕业下乡我就去了文工团跳舞,白毛女、红色娘子军那会还有一手倒踢紫金冠的绝活儿,上边天天安排我演吴琼花,每句儿我都会唱,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踢着了.”一提起表演上的事情,朱琳就有些滔滔不绝。

  江弦很自然的给她夹两筷子菜,“那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找个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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