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244节

  今年,17岁的李连戒正式得到张鑫炎的邀请,进入《少林寺》剧组。

  至于其他演员,也是张鑫炎在国家体协的协助下,从七个省选出。

  于海、计春华、于承惠

  为了拍摄外景,江弦把朱琳送去车站,张鑫炎这个时候才得知二人的关系。

  再联想到此前江弦说什么也不让他改剧本,一时间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为了电影格调?

  呸!

  你就是不想你媳妇吃亏!

  “江弦.”朱琳一想到要分别几个月,眼眶忍不住一红,千娇百媚,惹得江弦又一阵心疼。

  “等回头有空,我去片场看你。”

  “嗯。”朱琳湿着眸子,轻点臻首。

  从车站离开,江弦刚回到家里,就收到了《十月》的电话。

  “江弦同志。”

  “茅台的一位生产科长为了见你,已经在办公室执着的静坐好几天了.”

第270章 千军共饮茅台酒

  潘海清一路北上赴京以后,打听着找到了《十月》的编辑部里。

  潘海清年纪大,办事也圆滑,一开始并不说目的,只是给《十月》的编辑们奉上自家酒厂的产品。

  一看是茅台酒,《十月》的同志都不好意思收下。

  这年头大家就是这么淳朴,前些年,有个新加坡作家的作品想在国内出版,编辑们为此出力不少,他给出版社寄了一笔外汇答谢,这钱都被悉数退回。

  潘海清眼见茅台酒送不出去,也很伶俐,便拿出杯子给编辑们倒上,非要叫他们尝尝。

  见此情形,编辑们也没了办法,只好品尝了下平时喝不到的茅台酒。

  这年头,女同志们相当豪爽,喝点白酒自然不在话下。

  见编辑们都喝过,潘海清这才不大好意思的透露出自己赴京的原因

  想请《十月》的编辑们为他们“茅台”平反昭雪。

  《十月》的编辑们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第一次喝茅台,居然是沾了江弦的光。

  “同志,我们很想帮你。”张守仁说,“可是文学作品不是报道,更不是批评表扬专栏,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我们没想到的,你来找我们,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茅台酒厂也不是来责怪《十月》杂志的,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

  潘海清客客气气的说:“我来的路上,也想了一个办法,能不能把《花环》里面这一段改一改?我也认真读了这篇小说,写的非常精彩,不过这一句话好像与前后无关紧要,删了也不影响小说的精彩程度。”

  “这恐怕不行。”张守仁很坚决的说,“文章是作者写的,我们哪能因为这种事就随便给他删改。

  而且万一开了这个头,今天你们茅台不满意,我们删一句,明天郎酒不满意,我们再加一句,后天他老白干又有意见了,我们小说随你们心意乱改,最后到底是小说还是你们的广告?你说哪有这个道理,这像话吗?”

  《十月》的编辑们都很有原则,小说发表以前都经过了三审三校,审核流程严格,哪能因为你茅台不满意就改。

  潘海清吃了败仗,却不死心。

  面对这样的情形,也不多说什么。

  往后几天,《十月》编辑部一开门,潘海清就挎着个包进来。

  也不干什么,就找个角落静坐,绝不打扰编辑们工作。

  这一坐,就是一个礼拜。

  至于《十月》的编辑们,在一阵啼笑皆非过后,面对每天都来办公室“静坐上班”的这位执着的生产科长,也是有点被他感动了。

  “茅台的那个。”女编辑荣玉静招呼潘海清一声。

  潘海清赶紧过去。

  “同志。”

  “你怎么天天来我们这里?你是赖上我们了?”

  潘海清不好意思的笑笑,“同志,我出发前给厂里立了军令状,这事没个交代,我也没脸再回去了。”

  “哎,你说这事儿闹得”

  荣玉静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们和《高山下的花环》的小说作者打个电话沟通一下,看看这件事情能不能由他亲自和你商议解决。”

  “那再好不过了!”潘海清激动起来,“同志,太谢谢你了,我替茅台酒厂感谢你!”

  “您别谢我了,这又不是我的小说,要谢也是谢江弦同志呐。”

  “不冲突、不冲突。”

  潘海清满脸谄媚,“您二位都是我们茅台酒厂的恩人,大恩人。”

  荣玉静脸一红,“哎呀,你这个人还怪会说话呢。”

  这个电话便拨到了江弦那里,荣玉静给江弦大概讲述了一遍事情原委。

  江弦听过以后,啼笑皆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给了荣玉静自己家的地址,让潘海清自己过来找他商议解决。

  潘海清听了以后,欣喜若狂,又是对着荣玉静一阵千恩万谢。

  而后在张守仁的陪同下,提着他们厂的茅台酒,登上了虎坊路15号江弦家的门。

  “这位就是《高山下的花环》创作者江弦同志,这位是茅台酒厂的生产科长潘海清同志。”张守仁给二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潘海清愣了一瞬,马上恭敬的和江弦握上了手。

  “江弦同志,您好。”

  “你好,请进。”江弦平淡一笑,给他错开个身位。

  潘海清边进门边诧异。

  他来时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看过很多江弦的介绍,可等他真的见到他本人,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这么年轻?”

  不光是年轻。

  关键长得和潘海清想的也很不一样。

  在他想象中,能写出《高山下的花环》这样小说的作者,怎么也应该是个满脸风霜、一脸沧桑的男人。

  可是在潘海清眼里,江弦本人长得有点清纯,一张娃娃脸,有点像女孩儿,但是一笑又能给你拧出来点坏水儿那种。

  “请坐。”江弦给潘海清倒了杯茶水,“海清同志来京城有段日子了吧,京城不好住宿,你这些天住在哪里?”

  “在防空洞住。”

  “哟,那条件可艰苦。”

  “害,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啥没经历过,有张床就能睡了。”潘海清说。

  寒暄几句,稍微熟络了一些,潘海清便开始卖惨。

  “靳开来同志这个角色,我们全厂的工人都很喜欢,可他为什么非跟我们的茅台酒过不去呢?

  他这一句‘气死茅台’,习水大曲不要紧,他们还多卖了12吨。不!问题不在销量上,问题在于,现在大家都知道有一个酒叫‘气死茅台’了。

  前些天在防空洞里,还听到几个同志说今晚要畅饮一瓶‘气死茅台’,江弦同志,我们茅台酒名甲天下,誉满五洲,本来是中国的一大骄傲,现在这、这唉。”

  潘海清满面愁容,看模样,真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习酒和茅台同出贵州,成立时间也差不多。

  习酒在习酒镇,茅台在茅台镇。

  茅台镇在茅台酒厂成立之前便已经存在,但习酒镇原本却只是习水县的一个区,因为有习酒厂的存在,所以才被划分出来并命名为习酒镇。

  这种“以酒名来命名地名”的殊荣在全国都是“独一份”的。

  到了80年代,茅台的名气当然是远超习酒,但是两者均为酱酒,而且习酒的价格低,老百姓们都爱喝,所以习酒的销量并不比茅台差多少,而且习酒的基酒年产量大幅度超越茅台,是全国最大的酱酒生产厂家。

  两家在酱香酒领域分庭抗礼,是真正的竞争对手关系。

  “江弦同志,我们全厂上下的工人只求您删去不利于我们茅台酒的话,我们一定号召全厂上下员工,好好阅读《高山下的花环》这篇小说。”潘海清满脸诚恳道。

  江弦笑了笑,“可是81年《十月》的第4期已经发行出去了,这也没办法再召回,就算我改了又有什么用呢?”

  “.”潘海清愕然。

  “这样吧,我提一个主意。”

  江弦抽了口烟,“鉴于刊物已经发行无法再召回,之前的就不处理了,在之后《高山下的花环》的单行本里,以及《十月》再版的时候,我都删掉那一句不利于你们茅台酒厂的话,你看这样行么?”

  潘海清一听连忙点头,这算是目前能想到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站起身啪的一鞠躬,“江作家,我替我们茅台酒厂全体工人感谢您!”

  “哎哎?快请起、快请起。”江弦赶忙扶起潘海清,“老张,我擅作主张,《十月》那边可以接受么?”

  

  张守仁笑了笑,“你是作者,我们当然听你的,之前的我们没办法管了,等我们《十月》再版第4期的时候,会注意一下这个问题。”

  “太好了。”潘海清喜笑颜开,深深的抽了口烟,而后缓缓把雾气呼出。

  如释重负。

  来京城这么多天,这一刻他总算是能放下这桩心事。

  “潘科长,我这个人不会说话,我还有点难听的话要说。”江弦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抹坏水。

  刚放下心的潘海清还没反应过来,点点头,“你讲。”

  江弦拧了下烟头,正色道:“我同意给你们删掉这一句话,不过我还要给你们茅台酒厂提一个条件。”

  “条件?”

  “我之前跟作协的同志们去南疆访问,至今记得一位首长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那是战斗打响前,那位首长听到一名年轻的战士提出长这么大还没尝过茅台,问临走前,能不能喝一口茅台尝尝?

  首长一愣,当即求当地帮忙购买茅台分给战士,每人虽然只有一小盅,但是战士们喝的很开心,喝完后十分满足。

  后来这批人中有些人出发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留在了南疆的红土

  他给我说,战前那天他给战士们挨个敬酒,有一名小战士们笑着给他说,‘首长,我第一次喝茅台,没想到竟是壮行酒。’”

  江弦静静的讲述着,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才慢吞吞的说道:

  “你刚才也说了,我这一句‘气死茅台’,习水酒厂多卖了12吨。

  如今要我改这一句话,可以,我能答应,不过我想茅台酒厂也答应我一件事。

  调12吨茅台酒给南方。

  请战士们喝一杯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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