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15节

  “还我啥?”

  “《京城文艺》。”

  “京城文艺?送我这个干嘛?”

  江弦露出一抹矜持的笑容,“前段时间,在《京城文艺》过了篇稿子。”

  姜世伟是个逼王。

  巧了,江弦也是。

  “你在《京城文艺》过稿了?!”姜世伟被他的话惊到,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弦。

  “侥幸,侥幸。”

  姜世伟懵了。

  恭喜两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着说的。

  “你投的什么,诗歌、散文还是小说?”

  “暂时保密。”江弦露出一抹矜持的笑容。

  他这哥们姜世伟,就是在机关大院里长大的子弟。

  计委大院。

  所谓计委,当然不是计划生育委员会,而是计划委员会,再过几十年,这个机构会改一个新称谓:‘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两人往月坛北街走,这里坐落着位列京城“四大礼堂”之首的红塔礼堂。

  之所以排在首位,和两年前那场灾难有关,当时波及京城后,礼堂便经历了翻修加固,设备更新,音响效果一跃成了全京城最好的。

  “我有个熟人,待会儿你跟着我往里走,有人问,你就说是我们院儿的,放心,查的不严。”姜世伟嘱咐一嘴。

  红塔礼堂门外人头攒动,彩旗飘飘,还有卫兵维持秩序。

  今天有场音乐会在这里举办,是西方小提琴家艾萨克斯特恩所举办的,彼时其在漂亮国的音乐界是教父级人物,热衷于“音乐外交”,他也是新中国成立后首位来访的西方小提琴大师。

  江弦跟在姜世伟的身后,往门口挤。

  这里站着面容肃穆的卫兵,姜世伟很快找到他的熟人。

  沟通一阵,那人点点头,又瞥江弦一眼,露出询问之色。

  “我们院儿的,都是子弟,给个面子。”姜世伟勾着对方肩膀。

  “你也是计委院儿的?”

  “嗯。”江弦答应一声。

  “进去吧。”

  二人被轻松放行。

  红塔礼堂有两层,此刻已座无虚席,往前望去,甚至能看到许多历史书上的官员与名流。

  俩人找个角落坐下。

  当斯特恩大师于台上亮相,当勃拉姆斯小提琴协奏曲

  江弦脑海中也弹出一句天籁般的提示。

  “灵感【大院子弟】进度+1,目前进度(1/1)”

第17章 一首离经叛道的诗

  此前江弦便怀疑过,系统怎么会派发无法实现的灵感给他。

  于是他想到了“扮演法”。

  这与作家体验生活类似,譬如路遥在创作《平凡的世界》之前,曾有长达三年时间辗转于铜川陈家山煤矿,身体力行的做一名煤矿工人。

  同理,通过扮演“大院子弟”,体验、挖掘、总结角色。

  这的确是收集灵感的可行办法。

  “很好,距离那本中篇小说更近一步。”

  接下来,就只剩【离经叛道】这一条灵感了。

  即,完成3件离经叛道的事。

  刚兴奋一会儿的江弦又郁闷起来。

  离经叛道。

  这怎么搞?

  他只想当作家,没想踩缝纫机。

  天渐渐黑了。

  招待所一阵静谧,走廊亮着微弱的光,扑腾蛾子绕着灯泡一个劲撞,偶尔听到悠长刺耳的“吱呀”关门声响。

  江弦脖子上搭条白毛巾,身上穿件写有“先进生产者”红字的白背心。

  在楼下大澡堂子洗了个澡,上楼回到304单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记得以前在楼底下洗完澡,一上楼,人家就摘他手牌,问他采不采耳、捏不捏脚,回房间还要关心下他按不按摩。

  相比之下,这样的生活真是淡出鸟来。

  江弦一个人躺在钢丝床上,研究起臧国柱同志所赠的那本“棋谱”。

  “就这?”

  “放到净网那会儿,连404的边儿都摸不着。”

  “我随便写个都比这黄!”

  嘴里发着牢骚,心里忽然闪过一念头。

  “写篇‘黄’文,算离经叛道的事吗?”

  “不行、不行。”

  他很快否定这个想法。

  写出来,还要被人看见,才算是满足了收集的条件。

  “拿‘黄’文给别人看,也太难堪了”

  “但如果写的是首‘黄’诗呢?”

  江弦觉得思路瞬间就打开了。

  他当然不是真的写一首“黄诗”。

  年代不同,“黄”的界限也有所不同。

  在这会儿,和爱情沾边,和革命无关,那就属于“黄”的行列了。

  像是邓丽君的情歌,就长期被禁,就被认为是“黄色歌曲”。

  还有李谷一的《乡恋》,这首歌不满足“高、快、响、硬”,反而“灰暗、颓废、低沉缠绵”,在当时也是“黄歌”。

  记得1983年春晚,无数的观众打电话到演播室,要求点唱李谷一的《乡恋》,总导演黄一鹤却不敢擅作主张,最后还是请示过广电部长,李谷一才能够登台演出。

  所以江弦要写的“黄”诗,其实就是爱情诗。

  在这年头,写爱情诗绝对算是件离经叛道的事了。

  这货兴奋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屁股挪去三屉桌前,借着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握笔稍作思考,随后伏在案前,快速的写下一首小诗。

  九月,京城的天气开始作妖。

  天色不是太好,一会一场阴雨。

  江弦早早爬起来,去到编辑部与周燕如、章德宁一同讨论稿子。

  “你看这句。”周燕如指着稿子上一处,“‘村前有一口三、四亩面积的水塘’,三、四亩面积的水塘,用‘一口’好像不太贴切。”

  三人沉默许久,章德宁提议。

  “换成‘眼’字吧。”

  周燕如听了摇头。

  “‘眼’也不妥。”

  “我也觉得不能用‘眼’。”江弦表示赞同,沉吟半晌,敲了敲桌子,“不如用个‘片’字?”

  “‘片’?”周燕如点了点头,“嗯,‘片’字好,三、四亩面积的水塘,用‘一片’就比较贴切。”

  正讨论着,办公室门忽的被推开。

  “江弦同志,这位女同志说找你。”

  三人抬起头,全都循声往门口看去,瞥见门外站着一姑娘。

  一米六三的个头,脸色苍白,带了些怯,一双杏眸欲语还休,浅红色的衣裤湿了小半,手里拿着把正在滴水的雨伞

  “朱琳?”江弦有些意外。

  周燕如扶了扶眼镜。

  “你对象吗?小江。”

  这货摇摇脑袋,“还不是呢,周老师。”

  他暂时中断了改稿的进程,领着朱琳出去。

  “怎么来了?”

  “我上西单买斤毛线,结果半道儿下雨了,一路避雨刚好走到这块,想起你在京城文艺”

  “编辑部人多,换个地方坐坐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行。”

  江弦把她带去了招待所,推门进到304号房。

  他先进去,朱琳的脚步却有些踌躇,握着伞,踩着湿哒哒的猪笼鞋在门口徘徊。

  “进来呀。”江弦催促一声。

  朱琳也不是扭捏性格,一狠心,头发一甩,踏进房门。

  才迈进一只脚,就听着江弦叮嘱了嘴。

  “敞着门儿吧,可别让别人怀疑咱俩有作风问题。”

  这可给朱琳听得不是滋味儿了。

  江弦同志,这话怎么听着跟你很吃亏似得?

  不过江弦这主动要求敞着门儿的举动,也化解了她刚才的尴尬。

  “你稿子改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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