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我有一个情报系统 第30节

  然而,这个任务确实令人棘手。一个成年人,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中竟然失踪了?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程雨时开始思考,如果这个人有意躲藏,比如选择某个隐蔽的窑子藏匿起来,那么外面的人即使翻遍整个上海也难以找到他。虽然租界管理方有规定要求住客住宿时必须登记,但这一规定很少得到严格执行。如果这一规定能够真正落实,程雨时只需查阅一下账本,或许就能轻松找到那个藏身之处的家伙。

  程雨时果断排除了华界作为可能的藏身之处,他判断这个人更有可能在公共租界或法租界藏匿。然而,这两个地方都如此庞大,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个有意隐藏的人,难度可想而知。

  此时,程雨时想起了戴春风的训话:“什么叫特种工作?特种工作就是人之所不能为者我能为,人之所不屑为者我屑为,人之所不愿为者我愿为。”他立刻下令情报队第一大队全体出动,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去寻找那个失踪的人。

  然而,两百多人的情报大队进入租界后,却像雨点落入湖中,只激起微弱的涟漪,无法掀起大的波澜。更何况,特高课的人也在一旁虎视眈眈,情报大队为了掩藏身份,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很多时候甚至无法有所作为。一旦被特高课的人盯上,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身份,沦为阶下囚。

  情报大队的人一回到烂泥渡总部就叫苦不迭,再也不愿意进去寻找了,这就是大海捞针,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程雨时向特务处总本客观地反映了情况,他的意见是求助于“肝胆”,但他没有明说,因为这是机密,但以他这么多年的情报工作分析,代号叫“肝胆”的情报人员大概率就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一定能接触到一些很机密的信息,比如宫崎躲在哪里?

  ......

  两天后的深夜,刘松风和张达夫再次碰面。自从张达夫独自负责电台工作以来,出于安全考虑,刘松风便减少了与他的见面次数,且每次都是在夜幕的掩护下碰头。

  两人之间的联络方式也变得极为隐秘。每当张达夫在书店门口挂出“收旧书”的牌子,刘松风便知道这是今晚见面的暗号;而若是没有这个牌子,则意味着张达夫可能不在书店。更为严峻的是,如果挂出的是“铺面转让”的牌子,那无疑是警示他危险临近,必须立即中断接头。

  张达夫将译好的电报递给刘松风,淡淡地说:“老余的意思是你自己决定,帮不帮忙都行。”

  刘松风接过电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问道:“噢,老师已经回到总部了吗?他是不是不再担任总教官的职务了?”

  张达夫点了点头,回答道:“听说他现在在总部担任技术室主任,但似乎还在继续干着教官的活儿。听说总部计划在临澧那边建个培训班,大力招收有为青年。战争就要来了,上海也岌岌可危。”

  余幸民此刻已回到总部,亲自负责“肝胆”小组的电报工作。他明白程雨时的意图,于是将这个棘手的问题再次抛给了刘松风。余幸民的态度很明确:有条件就去找找那个日本人,没条件就算了,反正战争迟早要来,早打晚打都是打,管那个日本人干嘛,爱死不死。

第63章 就是狗屁

  七八月间的气候似乎总带着几分难以捉摸,清晨的一场雨为这炎炎夏日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凉意,然而随着日头的升高,炽热的阳光又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刻,特高课的所有成员,除了后勤的厨子们,都整齐地站在小黄楼前,静静聆听松本的训诫。

  那个在领事馆失踪的日本人,给整个局势投下了浓重的阴影。特高课也因此被紧急调动,不仅要在街头巷尾展开搜索,还要负责哨卡的检查工作。

  刘松风心中不禁感慨,有时候这些人甚至不如警犬班的狗儿们自在。至少那些狗儿还可以趴在地上,悠闲地吐着舌头。而他们行动队的人,却被分配到了院子里最为曝晒的地方,其他地方好歹还有一两棵树,能稍微遮挡一下烈日,带来一丝微风的凉意。

  “妈蛋,松本肯定有参与,还在这里自导自演着。”刘松风心里啐了一口。

  刘松风凭借着自己的特殊地位,得以游离于队伍之外,避免了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汗臭。

  松本训诫完毕后,小林龙介紧接着走上了高台。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讲话。虽然他的声音并不洪亮,但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强烈的威胁与压迫感。他极力强调他们帝国的强大与无敌,同时嘲笑那些反对他们的人的软弱与无能。

  随着讲话的深入,小林的情绪愈发激动,他挥舞着手臂,仿佛正在描绘一幅宏伟的未来画卷。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显然已经被某种极端主义思想所洗脑。

  然而,台下的人们却并未被他的言辞所打动。他们像晒得蔫了的茄子,脸上满是皱纹,不时用袖口擦去汗水,心中只盼望台上的讲话能够尽快结束。

  终于,在小林满脸通红地结束讲话后,这场冗长的集合才算告一段落。

  这两天小林的行踪有些诡异,说完话后就开了一辆车跑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

  刘松风心里猜测是不是去找那个失踪的宫崎去了,以松本的尿性,他一般是不会亲自出面的,肯定还是小林这个大冤种冲在前头。

  “要不要打听一下?”刘松风正在心里衡量的时候就被人叫了一声,打断了思绪。

  “队长,课长叫你去一趟。”司机小陆殷勤跑过来说道。

  松本?那老树皮又找我干嘛?刘松风猜不透,但他很快就去了。

  ......

  “刘君,你对于‘大东亚共荣’有何见解?不妨我们分享一二?””松本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邀请刘松风坐下后就放出一个“炸弹”。

  “试探真是无处不在啊,自己都低调成这样了还不放心,妈蛋,这些家伙都是属狗的,随时都在翘着尾巴到处闻,一有不对劲儿就变脸了。”刘松风心里吐槽着。

  但他脸上却笑嘻嘻直接脱口而出:“大东亚共荣就是狗屁!”

  松本刚端到嘴边的茶水又溢了出来,烫得他脸色一变。

  松本从无数人嘴里听到过关于大本营制定的战略构想“大东亚共荣”的各种解释,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有坚定相信的,也有持怀疑态度的,也有拍马屁的,说得天花乱坠的,但刘松风的回答简直是众多马屁里的一股清流,令他惊疑不已。

  他的脸板了起来,等着听刘松风的解释。

  没等松本继续胡乱猜测,刘松风一脸鄙视地说道:“课长,那都是你们的政客用来骗人的玩意,你相信吗?骗骗小林长官那种年轻人还行,但对这种我年轻人则不行,还不够。”

  松本来了兴趣,“什么不够?是目标或手段还不够详细吗?刘君,你是一个真正心向我们的中国人,我非常愿意听取你的意见。”

  “钱不够。”刘松风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快速摩擦起来,他的表情有些欠揍。

  松本原本是想听到一场真诚的交流,谁知道话风急转直下,变得铜臭起来。

  他有些恼怒,想臭骂刘松风一顿,但转念一想,这个中国人说的是大实话,像行动队那些来的帮派分子,根本没有是非观念,也没有国家的概念,只要谁给钱,就给谁干活,在这个乱世之中,许多人确实是为了钱而卖命。

  至于刘松风,算是里面活得通透的小人,没有国家的概念,没有主义,没有信仰,似乎他小时候穷苦的经历变成了他长大后拼命想弥补回来的东西,他对钱,对任何一种货币都有一种天然的迷恋与索取。

  “课长,只要你把行动队的薪水再涨一倍,我保证几天就能找到那个丢了的 人,这帮家伙一听到涨钱肯定全身都是劲,一晚上可以在租界跑几圈。”刘松风说得眉飞色舞。

  松本听到这些不由得笑了起来,“行了,刘君,涨一倍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军费的开支都是有计划的,行了,你下去忙吧。”

  刘松风的身影消失后,松本仍旧眉头紧锁,手中捧着茶杯,细细品味着茶水的苦涩与甘甜,同时也在心中反复权衡。他暗忖,或许像刘松风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全心全意地效忠大日本帝国的。他们不被信仰或主义所束缚,只看重现实的利益,这样的人,或许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想到这里,松本不禁心中一动,或许在即将实施的那件重要事情上,也可以考虑让刘松风参与进来。

  于是,松本心中渐渐有了决断,翻开一个文件写下了“刘松风”三个字。

  ......

  “队长,你是要回家吗?要不我开车送你一程?”小陆看着刘松风在门口徘徊不定,试探着问道。

  这个队长常常在上班时间突然提出要回家,理由总是家里的火炉子忘了关。有时候,小陆还得亲自送他回去。但今天小陆手头有事,若不能送队长,怕他会多想,因此他心中有些忐忑。小陆总是习惯性地考虑周全,不想给人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刘松风此刻正在权衡,是出门寻找小林龙介的踪迹,还是留在小黄楼等待【情报系统】的更新,说不定晚点就能刷出那个失踪日本人的信息。

  然而,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小陆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怎么,你等会要去百乐门潇洒?”刘松风笑着调侃道。

  “哪里的话,队长你误会了。”小陆连忙解释,“小林太君一大早就吩咐我了,让我到虹口区去接他。”

  刘松风听后并未深究,随口说道:“那你去吧,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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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小林长官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事啊?我好像没听到。”刘松风突然多嘴问了一句。

  “哦,是今天一大早训话前,当着很多人的面说的。”小陆回答道。

  刘松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并未再与小陆多言,转身径直走向休息室。相较于小黄楼的办公室,他更喜欢这里的宁静与自在。

  小陆的话虽然平常,但刘松风却从中察觉到了不寻常的信息量,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第64章 李二牛的奋发图强

  小林龙介那是谁?

  他,乃是一个桀骜不驯之人,对自己的种族怀有盲目的自信。在他的眼中,中国人皆不可信,无论哪一个。

  往昔,他每每经过众人身旁,总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用那满是不屑的眼神匆匆扫过,随后便径自上车离去。他的行踪,他的目的,他从不会向人透露,更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泄露半分。

  若非小林龙介突然脑袋被驴踢了,那便是他们又在进行那所谓的“钓鱼”游戏。

  至于这钓鱼的目标,还用得着明说吗?

  刘松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妈蛋,这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他暗忖道。

  这事情,真是险之又险!

  日本人这是在利用失踪事件找“肝胆”了,顺便查一下有没有其他的卧底,真够阴险的。

  只要自己稍有打听小林行踪的举止或言语,定会引起松本的怀疑,以往苦心经营的“形象”将瞬间崩塌。

  刘松风可以肯定,小林龙介的身边定有多股力量暗中盯梢,共同策划这场“钓鱼行动”。

  但是,刘松风这个“开挂的男人”,却并无任何行动之意。

  他们,注定一无所获。

  ......

  经过午饭后短暂的休憩,刘松风率领数名手下,朝着换岗地点稳步前行。沿途,原本日本海军陆战队所设的机枪、汽车阵地已然撤去,取而代之的是特高课联合宪兵设下的重重关卡,严密搜查着过往的行人。

  此刻的上海滩,已不复昔日的繁华盛景,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恐惧交织的氛围。居民们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街头巷尾,生怕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刘松风一行来到狄思威路弄堂口,随意选了一处地方设卡。他深知这不过是表面功夫,用来糊弄日本人而已,查不查其实并无实质意义。于是,他从附近的店铺中借来桌椅板凳,摆出一副悠闲午休的模样,斜躺在椅子上,看似自在,实则心思缜密。

  他的手下们也纷纷效仿,有的佯装打盹,有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则向过往行人索取些微好处。行人见状,虽心中不满,但考虑到所求不多,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

  时钟指向快三点时,一位身材高大的法国人出现在关卡前。他身着名牌西装,手持精致的法式烟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狂傲。

  他站在关卡前,眉头紧锁,似乎对前方的阻碍感到极度不满。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仿佛在说:“谁也没资格检查我。”

  他大步流星,无视行动队执勤人员的示意,径直冲向关卡。然而,关卡自有其规则和秩序,即便这位法国人表现得如此狂傲不羁,也终被拦下。

  行动队的人本想放行,但宪兵们并不因他的肤色而有所偏袒,依旧公事公办地执行检查。

  法国人与日本人此时的关系并不融洽,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和愤怒,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拒绝接受检查,口中不断吐出愤怒的话语。

  “队长,你看怎么办?”手下人请示道。

  刘松风早已听到动静,他斜瞟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怎么,这都要问我?你们平时不是挺能的吗?直接给那混蛋点颜色看看,不打不老实。”

  “可……可是,他是个洋人啊。”手下有些犹豫。

  “怂什么,洋人又怎样?照打不误!上,出了问题也是日本人担着,跟我们没关系。”刘松风不以为意地说道。

  “队长说得对。”手下人得到指示,立刻行动起来。

  打架对于这些曾在街头混迹的人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他们知道如何让人痛不欲生但又不会造成致命伤害。

  几名行动队的人迅速上前,对法国人进行了一顿教训。有的狠狠扇了他几个耳光,有的从远处跳起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还有的趁他倒地时加大了攻击力度。

  刘松风想起早上的事情,心中仍有些不爽快,当看到法国人的滑落在一边的烟斗时怒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妈蛋,你以为你是松本,装什么装。”

  刘松风的大脚也落在那个可怜虫的身上。

  狄思威路的一家青帮赌坊,生意兴隆,赌客们络绎不绝,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滚开,没钱还想来赌!”突然,一道呵斥声响起,伴随着一阵风声,一个人影被赌坊的打手像扔垃圾一般从里面扔了出来。

  “真是的,小气鬼,借点钱给我玩玩也行啊。”被扔出的人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不情愿地缓步离开。这人癞痢头、鹰勾鼻,脸上挂着一双狡黠的小眼睛,正是李大牛的弟弟,李二牛。

  李二牛依旧没有找份正经工作,整天在街面上无所事事地闲逛。每当手里有点闲钱,他就会忍不住来到赌坊碰碰运气。但由于他之前的“不良记录”,家里人是不会轻易给他钱的。

  “卧槽,松风哥真牛B,连洋人也敢打。”

  没走几步,李二牛恰好目睹了刘松风等人殴打法国人的场景。这一幕对他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洋人在上海滩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享受着特权,无人敢在洋人面前造次。然而,刘松风却敢公然挑战这一规则,连洋人也不放在眼里。李二牛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刘松风的胆识和气魄,同时也对自己的生活状态感到了一丝羞愧和不安。

  他站在一家商店的橱窗前,橱窗的玻璃依稀能反射出他的全身样子,李二牛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看过自己的样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颊,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厮混下去了,或许应该做一些改变了。

  这时,一阵风卷起一张传单扑到了他的脸上。

  李二牛好奇地拿起一看。

  “在这里没有阴险狡诈的小人,只有一身正气的豪杰。”

  “在这里,没有临阵逃脱的废物,只有冲锋陷阵的战友!”

  “在这里,没有唯利是图的垃圾,只有生死之亲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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