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我有一个情报系统 第27节

  小林龙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们队长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行动队的队员回答道:“长官,你之前不是吩咐过,不要告诉队长吗?所以我们都没跟他说。”

  小林龙介又问:“那他今天来报到了吗?”

  “来了,早上我看到了。不过他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有人回答道。

  小林龙介有些不满:“这个刘松风,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真是白白浪费帝国的薪水。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他说家里的火炉子忘记关了,就急匆匆地走了。”队员回答道。

  小林龙介一时语塞,反应过来后有些恼怒地说:“算了,不管他了。”

  ......

  公共租界巡捕房成立之初,捕房的职务颇为复杂,除负责租界内警务外,还兼管税收、公共环境卫生及公共道路施工,举凡道路整齐清洁和燃灯问题,有碍公众或公害事物等,均予取缔。

  有些时候也要听从领事的命令,搜查枪械走私、解除华人武装、征税、建筑道路等,都在其管辖范围。早期巡捕人员都是欧洲人为主,后来由于租界大量华人涌入,成为“华洋杂居”的样态,在管理上难免更趋于纷杂与困难,又陆续成立了很多捕房,形成一个庞大的巡捕房体系链。

  南京路花园弄附近有一座三层砖木石混合结构,内廊式殖民地风格建筑,这就是老闸捕房,一个臭名昭著的地方。

  原先它的大门开在南京路上,后来因为五卅运动的原因,市民到老闸捕房烧香、烧锡箔,祭奠死难烈士,弄的老闸捕房不像戒备森严的巡捕房,倒像烟雾飘渺的土地庙,大门又改到了贵州路上。

  在办公室内,刑事股总探长尤阿生以一副亲切的面貌接待了两位泪眼婆娑的老人。他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边磕头边鞠躬,恳求他帮忙找回失踪的女儿,因为他们的女儿在公共租界失去了踪影。

  尤阿生耐心地安抚着两位老人,并郑重承诺会竭尽全力找回他们的女儿。

  然而,当送走了两位老人后,尤阿生坐在椅子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恶狠狠地对手下的警员说:“居然敢来报案,给我派人去烧了这两个老家伙的房子。”

  尤阿生,早年曾涉足帮派,后投身巡捕房,一路靠着手下冲锋陷阵,终于爬到刑事股总探长的宝座。他正是那“摘桑叶”的幕后黑手,也是刘母口中“杀千刀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入一个便装男子,他附在尤阿生的耳边低声说:“老大,赌场里来了个‘大肥羊’。”

  尤阿生奇怪地看了手下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怎么连规矩都忘了,还要跑过来?”

  尤阿生在褚家桥经营着一家赌场,日进斗金。每当有外地客满怀信心地前来寻找发财的机会,他们都成了他们口中的“肥羊”。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司空见惯,无需再商议。

  然而,小喽却有些为难地说:“老大,这次不一样,是个洋人。弟兄们有些摸不准,想请你过去看看。”

  尤阿生更加生气了,“洋人又怎样,到了我的地盘,就算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但他确实有些特别,弟兄们都不敢......不敢下手。”

  “噢?”尤阿生闻言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有意思,那就去会会他。”

第56章 我是来谈生意的

  褚家桥有栋外表破破烂烂的花园洋房,这里就是尤阿生的地盘,实则内有乾坤。

  赌场里面装修得很文雅,而且尤阿生做生意有一套,放低条件,来者不拒。

  进来的人只要购买了200元的筹码,就可以享受到了“四白”服务,白吃,白喝,白吸,白坐。

  他这招就是温水煮青蛙式的,麻痹你的神经,让你染上赌瘾,输得精光还会欠下一屁债才会罢休,除了这些,他还会让你拜倒在那些美人的旗袍下。

  此刻“梭蟹牌”的台子周围,围满了聚集的赌客,他们都没有下注,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金发洋人与庄家对赌。

  这种玩法是上海开埠以后外国人带进来的,原名Saw your hand(看你手里的牌),上海人的洋泾浜英语就翻译成“梭蟹”。

  “梭蟹”的好玩,在于玩家必须知道自己的底牌,就像人要有自知之明,有自己的底线才有赌一把的本钱。

  金发洋人的面前已经堆满了筹码,显然他的底线很深,惹得围观的人群眼热无比。

  可能他们是出于好奇的心理,想看一看这个洋人最后的到底能赢多少,也可能是心怀恶意的想看到这个洋人输得光溜溜的样子离去。

  有些知道内情的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通常来说,在尤阿生的地盘赢这么多是带不走的。

  尤阿生悄无声息地从暗门潜入,直达二楼,得以俯瞰整个赌场的所有一切。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一下子就定格在那个洋人身上。看着那人,尤阿生的内心不禁泛起波澜,手下人的判断似乎是正确的。

  那位洋人身穿一套米黄色西装,枪驳领宽驳头,气宇轩昂,洁白的手套上绣着不明所以的标记。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宛如工部局中的大人物,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尽显优雅。

  尤阿生回想起自己曾经有幸接触过的那位大人物,那种高贵的气质与此人如出一辙,让他不禁心生敬畏。

  “难道他是哪位董事的亲属?”尤阿生心中暗自猜测,这让他感到有些棘手。毕竟,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然而,当他看到那堆诱人的筹码时,心中又不禁涌起一股贪婪的冲动。

  “下去吧。”尤阿生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能就这样退缩,毕竟他已经来到了这里,如果不下去打个照面,岂不是失了自己的面子?

  尤阿生大步走下楼梯,还未见人,他那爽朗的笑声便已经传遍了整个赌场。

  他走到那位洋人面前,热情地邀请道:“这位先生,不介意跟我玩两把吧?”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小声议论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尤阿生。

  而那位洋人,正是按照刘松风的计划而来的巴斯。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让约翰爵士陷入绝境。而尤阿生,就是刘松风一石四鸟中的其中一个,也是精心挑选的葬送约翰的引子。

  作为一个骗术大师,巴斯很专业,中国话也很流利。

  巴斯用他那纯正的英伦口音说着中国话,微笑着回应道:“无所谓,不过这张桌子的上限太低了,有些无趣。”他显然是个精通赌术的高手,对于赌场的规则了如指掌。

  尤阿生闻言,心中一动,问道:“先生想要赌多大?”

  巴斯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轻轻翘起一根。

  尤阿生心中一紧,试探性地问道:“一千?”

  巴斯点了点头,补充道:“我说的是美元。”

  尤阿生笑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他瞥了一眼巴斯面前的筹码,揶揄道:“这点筹码可玩不了几局。”

  巴斯似乎并不在意,他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一张支票,随意地丢在了台子上,仿佛那是一张废纸。

  尤阿生接过手下递来的支票,不屑地弹了弹,发出“噗噗”的声音。

  他怀疑这张支票的真实性,毕竟在这个鱼龙混杂的赌场里,谁也不敢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而且支票即便是真的,到银行可能也取不出来 钱,因为户头里根本没钱或没有那么多。

  “支票?连我们的庄票的信誉都不如。”他讽刺道。

  巴斯没有生气,却淡定自如地说道:“上海到处都是银行,为什么不派人去取来呢?”

  尤阿生心中一动,作了一个手势。

  “先生,这里太吵了,我们应该换个地方。”

  “好吧。”巴斯毫不犹豫就跟着尤阿生上了二楼的雅间。

  在等待取钱的间隙,尤阿生试图打听巴斯的底细,巴斯直接戳穿了他的用意,坦然道:“克雷尔琼斯,你不用打听我的来历,我刚来上海。”

  尤阿生心中一凛,暂时收起了小心思。

  当满满一箱美金,5万美元摆在桌子上时尤阿生有些失神,更别说他手底下的人了,贪婪的样子怎么也藏不住了。

  尤阿生要好一些,即便他的身家不止这些,但一次性看到这么多摆在面前还是令他有些不淡定了。

  “赌哪样?”尤阿生沉声说道。

  然而巴斯的举动却令他震惊了。

  “算我输的,送给你们了!”巴斯露出神秘的笑容一把将箱子推到了尤阿生的面前。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尤阿生迷糊了,居然还有上赶子来送钱的,什么操作?

  “我是来谈生意的,听说你有全上海最好的货,这些算是我们的诚意了。”巴斯做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

  尤阿生还是保持着警惕,他不咸不淡说道:“克雷尔先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我可不做什么生意,也没有货,先生可能走错地方了。”

  “不管别人是什么价,三倍,我出三倍。”巴斯斩钉截铁道。

  尤阿生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他的胸口起伏不定,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马克思说过: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

  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

  套用在尤阿生身上也是如此,他已经顾不得什么谨慎了,面前的洋人现在就是他的一切。

  “克雷尔先生,我们来详细谈一谈......”

第57章 准备就绪

  尤阿生恭敬地将巴斯送出大门,目送他离去。

  数日后,巴斯再度携手尤阿生前往约翰爵士的府邸,共商以约翰家族的货轮承运货物之事。此行,尤阿生既是进一步探听巴斯的底细,又怀好奇,意在探知工部局董事的底蕴,并借机攀附权贵。

  离开约翰那富丽堂皇的别墅,尤阿生满脸疑惑地向巴斯询问:“克雷尔先生,我适才听翻译言及,您们所议皆是关于马匹的运输,但我们不是要将那些女子送往美国?”

  巴斯瞥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深意:“尤,贵族社会的运作之道,你尚未明了。生意场上,我们从不直白地谈论此等俗事。”他接着娓娓道来,“马匹,乃世间之珍宝。上佳之马,具备五种美质:脊背如驴般坚实,尾如狐之灵动,目似兔之清澈,骨如男子般刚健,胸脯与毛发则如女子般柔美,将她们比作马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吗?”

  尤阿生听罢,虽点头称是,心中却对这些贵族们的虚伪嗤之以鼻。相比之下,他们口中的“摘桑叶”更为贴切。他心中涌起一股优越感,期待与巴斯多合作几次,有朝一日,自己亦能跻身贵族之列。

  原来巴斯与尤阿生所议之生意,实为贩卖人口。尤阿生对此行当早已驾轻就熟,只不过以往多销往法国,而巴斯则欲将其运往美国,并以三倍之价从尤阿生原先的合作伙伴手中夺得“货源”。

  在三倍的利润面前,尤阿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原来的伙伴,并想借机靠上约翰爵士那边。

  巴斯凭借对古董的鉴赏,结识了约翰爵士,并提出以其货轮运送马匹至美国。约翰对此小事不以为然,欣然应允。

  巴斯又漫不经心地向尤阿生透露:“尤,我的朋友,我收到消息,你的法国朋友心有不甘,想抢夺我们的货物。”

  尤阿生对此却不以为意,那些法国人贪婪如狼,若非依赖其渠道,他早已与之决裂。若有纷争,他早已做好准备,以应对一切挑战。

  那些法国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经换了航线,以为还是原来的货轮,这样自己可以做一些布置,等着他们的到来,尤阿生瞬间在心里定下计策。

  约翰爵士其实也是在冷眼旁观,暗忖那琼斯家族之人定是愚昧至极,竟然在中国运输马匹到美国?中国有好马吗?耐粗饲亦能算作优点?

  至此,刘松风所导演之大戏已揭幕展开,即将步入惊心动魄之高潮。

  刘松风闲着吗?没有,他也很忙,他做了四件事。

  其一,刘松风手持几斤猪头肉与美酒,专程拜访了“五脉”中享有盛名的金老爷子,这位已是耄耋之年的行家。昔日,刘松风曾机缘巧合地助其一臂之力,使得金老爷子欠下了这份人情债。

  尽管金老爷子平日里身体微颤,似乎不胜其力,但一旦酒酣耳热,他执起毛笔的手却稳若磐石,毫无晃动。

  众所周知,《潇湘卧游图》的仿品层出不穷,但多数粗制滥造,难以入眼。因此,刘松风恳请金老爷子重新仿制了两幅,力求精益求精。

  古画的造假手法通常分为临、摹、仿、造四种,而金老爷子所擅长的便是“临”这一技艺。

  刘松风特地拜托巴斯拍摄了原画,待冲洗出照片后,金老爷子便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挥毫泼墨,将原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一一照搬,毫无遗漏。

  这种仿制方法极为精妙,若非行家里手,根本难以察觉其中的奥妙。更何况,这是由造假大师亲手完成的,其逼真程度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其二,刘松风有去见了萨尔汗,那个在威廉洋行守门的爱吃包子的印度人。

  刘松风与他攀谈起来,好奇地问道:“老萨,我听说你在小东门巡捕房有不少同乡,对吧?”

  萨尔汗听后,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回答道:“没错,不止几个呢。其中还有一个已经晋升为督察了,他可是我们村子里最出类拔萃的。”

  刘松风微微一笑,接着说:“威廉老板在离开时特意嘱咐我,希望你能出面招待一下小东门巡捕房的各位长官,以表达对他们在码头事务上给予帮助的感激之情。”

  萨尔汗听后有些惊讶,不确定地问:“我?我去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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