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车？”
“大奔。”
“你买的？”
“算公司的吧。”
“那不就是你的。”李春笑。
李颜则是伸了个懒腰，“可不能这么说，高工，回酒店。”
“好的李总。叫我小高就行了。”
“人事那边也有个小高，搞混了。”李颜笑笑。
“儿子，”李春还没从众人的眼神簇拥中走出来，“以后应该用不着，我去布置工作什么的吧？”
“您想吗？”
“不想不想，给我紧张的。”
“就算真有需要，您按我给的稿子念就行了。”
“哎哟！”李春这才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了稿子，“我都给忘了！”
“您记得最关键那句就行。”
“等你十八岁了，就赶紧把这个法人关系转过去吧。”
李颜没说啥。
“儿子，其实你不用陪我的，这会刚开完，你还得去指导他们工作咧。”李春说道。
“啥都要我指导，那部长们干啥吃的。”
李春哑口无言，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跟天书差不多了，就算是做爹的，也是一句“指导”都不敢说。
两人闲聊几句，便聊到了今年春节的安排。
“公司这边应该很忙吧，你要不就留在这，别回凛城了。”李春主动说道。
李颜沉默半晌，“你们不准备留新北是吧？”
“待不习惯，而且影响到你，还是先把公司经营好。”
“凛城那边，不少人盼着我回去呢吧？”
李春一副心事被看穿的样子，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我俩都应付不过来，爸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所以干脆你就留在这边做事，我就说你太忙了。”
李颜点了点头。
“就不说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多少人指着跟你借钱要你安排工作，就连凛城的一些领导，都来找我要扶持啊，我现在都是说我不懂，一切都是你做主给推掉的。”
“辛苦老爸了。”
“唉，颜啊，爸也问你一句，如果真有一些关系近点的亲戚，要你安排一下工作，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李颜笑了，“未来科技欢迎一切有技术的人才。”
这就是拒绝了，不过李春有自己的难处，“爸妈这边也有压力的，而且凛城政府有时候也会推荐一些人才……”
“爸，如果真有需要，可以等蛟龙手机大成功之后，我给他们安排一些边缘岗位，钱就别指望多了，有份工作倒是可以保障。但现在，谁来都只看技术。”
李春沉默。
“我连元老员工都可以批评甚至开除，整个公司用人只求一个能力强，目的就是为了完成‘尽善尽美’的产品，在这个时候塞进来关系户，对我个人的权威会有很大破坏。”
“好。”
“您也别有压力，如果再有谁找你，把我电话给他。我来对接。”
“那不用，我能挡的就挡。”
当天下午，李春陈凤玲夫妇俩就以不影响李颜工作为由，离开了新北。
李颜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若是真想留下父母再体验体验好日子，自然也是做得到的。
只是，他这一步腾飞确实飞得太高，总是需要适应的。
李春已经是很不在乎对外人情只顾自己小家的人了，他都被迫跟李颜说这些话，想来压力非同小可。
大家看问题想问题的点已经完全不同，在李颜还有迫在眉睫任务的当下，父母享福也是心神不宁的，还很容易内耗。
“终究是要等坐拥百亿身家啊。”李颜摇了摇头。
高师傅开车的手微微发抖。
回到未来科技，汪紫告知李颜各位部长正聚在一起开会，李颜感到好奇，便来了一波突然袭击。
刚一进门所有人“唰”地就站起来了。
“都坐下吧，今天就是给我爸乐呵乐呵的，我不搞这一套。”李颜摆摆手，“我们只在谈工作的时候是上下级关系，其他时候都当朋友相处。”
“李总，现在就是谈工作。”孙淼说道。
李颜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六点十七分了，下班时间，都放松点，几位部长聚在一起谈什么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主动开口。
李颜叹了口气，“在说什么我不适合听的秘密是吧？那我走。”
“别别别李总，”孙淼无奈开口，他现在俨然有“第一部长”的意思了，“我们主要是讨论现在怎么启动工作，您也知道距离春节只有几天，我们又没有您直接做出细致分工表的能力……”
“时间尴尬，是吧？”
“对对对。”大家点了点头，除了周扬跟李光德。
“周工这边已经推进了好一阵工作，跟李老师的对接如何？”
周扬气场确实非同一般，面对李颜非常沉稳，“李总，我原本以为进度还算喜人，今天听了你的计划，倒是紧迫了。跟李老师对接过，我们根据你提出的需求整理了一些方案，看李老师那边什么时候给出方案，我们一块给你做个汇报。”
李光德则是显得很轻松，不过说话就没周扬那么面面俱到了，“年前可以给出来外观方案，不过只能是初稿。等李总这边提出更细致的需求，我们再修改。”
“没问题。”李颜点点头，“1月31号吧，汇报的时候你们各带一个最熟悉工作的部门成员来，人不要多，也不能没有。”
李光德显然没想到李颜还真就顺坡上提了要求，他做设计的，向来都是先提一个节点时间，然后到点了再拖一拖。
毕竟设计是个无底洞，现在其他东西都没确定，真要汇报也轮不到他。
怎么……
“好的，我们争取。”
“不是争取，”李颜正色道，“李老师，你说的年前可以，我说的1月31日就是要求，你要是需要争取，我可以宽限一日。2月2日可就是除夕了。”
“好的，1月31日。”李光德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个李颜……是个完全不能糊弄的主啊。
“做好准备吧。诶，陈凡呢？”李颜发现被他任命为“总经理助理”的陈凡没有参会，便问了一句汪紫。
“陈助理说……自己不应该参加这个会议，就离开了。”
第411章 人真的很复杂
又不知道陈凡这个青春期少年在想些什么了……
回头再打个电话吧。
“至于其他部门，”李颜扫视一眼，“年前我是不指望大家有什么进度了，但‘思考’是必须的。这一周给你们梳理自己的需求，结合团队内的成员情况，写一份自己部门的工作计划书，年前给我。同样是1月31日，我们直接开个内部会。”
大家虽然答应了，但是积极性看上去不咋滴。
“如果觉得自己团队内缺少力量的，可以根据计划书跟我提要求，我会根据计划书情况调整人员分工。”
卧槽？
部长们面面相觑，这不是成了撕逼大会吗？
曹海斌不会放过这种搅混水的机会，指着孙淼就说：“孙总，我可是一眼相中你部门那两个能说会道的小美女了。”
“你看中了算什么？倒是写个像样的计划书来看看。”孙淼翻了白眼。
“那我倒是乐呵了，硬件板块比较独立，不争不抢不让。”周扬笑道。
“好一个不争不抢不让，”曹海斌哈哈大笑，“周总，咱们都是产品一部的负责人，你不要，我可要啊。”
一群人就这么热闹地讨论起来，李颜看得难掩笑意，他想到后边开会就觉得有趣。
终于不是他自己处理一切了，可算是有些当老板的实感。
不过他还得先跟着周扬学一学，虽然“计算机”这个技能涵盖范围很广，硬件自然也包括在内，但智能手机硬件是个全新的领域，专项内容还是得专门学。
他之前也没对电脑硬件有过太深入的研究，说不定这次还能借硬件数值有所提升呢。
李颜从来不喜欢开长会，话说完了也就起身准备走人，走到门口发现汪紫跟了上来，也就停了脚步。
“怎么了？”
“李总，黄总来电询问您今晚是否有空一聚。”
“有主题吗？”
“黄总没说，但是强调只有您跟他。”
“再说吧。”李颜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黄展竟然不用私人手机找他，看来可能要说些李颜不太乐意听的话，所以找了汪紫作为中转，给李颜无成本拒绝的选项。
“六点多才来问，恐怕是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李颜琢磨了会儿，“这黄展也真是的，想那么多干甚，直接一通电话跟我说清楚不就得了。”
不过他不喜欢想做的事情被打断的感觉，所以还是先完成了暂时挂起的“询问陈凡”事件。
“喂？陈凡，现在人在哪呢？”
“颜神！难得你给我电话，”陈凡声音有点强装兴奋的感觉，电话里还有呼呼的风声，“我跟我爸在外边散步呢。”
“嚯，难怪没参加会议哈。”李颜笑道。
“……颜神，公司的事情，我还是不参与了吧。”
“又在想什么呢？”李颜表情也严肃了。
“，也没啥，我就是觉得……我一个高中生，实在也帮不了你什么，拿着股份赚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平时还要上课，过去搞手机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凡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李颜也沉默。
两人就这么干举着手机好几秒。
电话那头传来陈凡老爸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没事，李颜给我电话呢。”陈凡说完又叹了一声，“颜神，你看，你给我的岗位是总经理助理，也就是你的助理……很显然，你也知道我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嘛。”
“对此不满呢？”李颜说道，“我对助理的要求可是一点不低。”
“哎呀，颜神！你就不要装傻了，你知道我在难受什么的，你知道我们几个心里都因为什么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