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护公物，积极参加集体劳动。’劳动评价这一栏字数怎么这么少？”
秦淮茹解释道：“我问了棒梗，其他同学也大多是这样的评语。”
李铭也就是好奇，随口那么一问，他继续往下看。
“棒梗的视力下降了0.1？是不是这次测错了。”
成绩单上已经有身高、体重、视力等项目，重视‘德智体劳’全面发展不是虚言。
劳动课是真的劳动，体育老师也没有经常‘被’请假，音乐、美术课也没有被占用。
“可能是因为作业做多了。我听人说写作业写多了视力会下降。”
“你听谁说的？”李铭继续看小当的成绩单，一年级的就更没什么看头。
“隔壁院的谢大嘴说的，她说要小孩子多做眼保健操。”
“眼保健操没啥用。你还是买个台灯给他们用比较合适，你不缺这点钱吧？”
“不缺。我去妇联找马大姐问了补助的事情，我提工资等级了我家的补助会不会被取消？她帮我去工会问了一下。我家没有超标，还可以继续领。”
“马大姐肯定帮你说了好话的。你有没有送点礼物给马大姐？”
“我送了你之前给我的带鱼干。可是她不愿意收，让我留着给孩子们补身体。”
不管什么时候，朴实热心肠的人还是挺多的。
“可以送些乡下的土特产。我还有些花生、栗子，你等会回去的时候带上。”
李铭突然想到：“棒梗他们的成绩单是什么时候发的？”
“今天上午啊！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咱们院里，不止棒梗的成绩好吧？”
李铭心里数了一下大院里的小孩人数，上午的气运能量的来源可能就是这些小孩。他在阎埠贵家吃完午饭又出门了，下午跟娄晓娥一起逛了半天的书店，没关注大院里的事情。
“院里的小孩应该都还行，今天大家都挺高兴的。让院里的家长督促小孩念书，这都是你的功劳。”
”小学生的成绩想要提高其实挺容易的，学的内容基本没什么难度，他们多做一点作业，考试认真一点就行。”
说着说着，李铭想到了今年开始的乱子，叹气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学到的知识即使明年用不上，三年后，十年后也能用上。”
“你怎么了？”秦淮茹感觉到自个男人没来由的突然变得情绪低落。
“没什么，咱们两找点乐子先。”他打算做点身心愉悦的事情。
。。。
今日狂风暴雨...
。。。
寒风潇潇，飞雪飘零。
第二天早上。
体感温度更低，广播天气预报，傍晚的时候会降雪。
周一值班的钱进缩头缩脑蹲在地上，又在办公室生煤炉子。
年关将近，采购三科的采购员都在办公室坐班，之前的排班时间表就变成了烧煤炉子的顺序。
李铭在办公室跟钱进聊了两句就走了，他到保卫科楼下开上小货车，让治安股的杨大奎带路去找刀疤脸。
刀疤脸三人一开始讲义气没供出许大茂，这就是口碑，后面背刺许大茂那是被逼无奈，也算情有可原。
李铭感觉这三人挺好用的，至于刀疤脸以后可能拿捏要挟他，那是想屁吃。他想让刀疤脸几人失踪就是小事一桩。
刀疤脸大名叫乔永宽，瘦高个乔永富，瘦矮个乔永强，三个堂兄弟听了他的来意，拍着胸脯表示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揍人那是为了更好的讲道理，所以李铭仔细叮嘱了他们一番揍人的说辞。
刀疤脸居然还是识字的，当场写出了话术草稿。
办事确实有章法，李铭看他更顺眼了，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交给刀疤脸来处理。
他以招临时工干活的名义，带着三人去大队部开了四个人的介绍信，多带上了他们的一个小兄弟。
晚上会下雪，刀疤脸等人今晚就先住市区，认人、踩点、跟踪、动手一条龙。
李铭用小货车把刀疤脸等人载到旅馆，然后就回轧钢厂了。事情安排妥当，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吩咐手下杨大奎这事不能传出去，他直接回采购科摸鱼。
陈国栋科长已经来上班了。
李铭请示道：“科长，星期三上午城东区召开表彰大会，我想跟您请半天假。”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来着？”陈国栋科长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对对对，就是那个‘爱国卫生韵动’的先进个人。”
“嗯。行吧。咱们厂已经好多年没拿到‘爱国卫生韵动’的先进集体称号了。”
李铭心想轧钢厂也就办公楼、食堂的卫生还算是可以，连车间门口都能够杂草丛生，能拿到才是见鬼了。
老油条钱进叼着烟说道：“科长您就别做白日梦了。就咱们厂几个大门口那乱糟糟的样子，还想拿先进集体？”
老对手胡来反驳道：“杨厂长进出的那个大门还是挺干净利落的。”
第311章 这个主人不是假的
老大哥张有禄也看下去：“除了那一个正门。其他的大门哪个不是杂草丛生。咱们厂搞卫生工作的同志实在是不用心。”
陈国栋科长叹气道：“杨厂长一心只顾生产，这卫生工作又不归李副厂长负责，我们说了也没用。”
陈冬副科长也说道：“厂子大了，各自负责一块，该负责的同志不负责，还真没办法。”
李铭提议道：“干脆我们自己动手吧，闲着也是闲着。”
陈科长犹豫道：“这个就涉及到部门分工的问题了。”
胡来知道有些话陈科长不方便说，“厂领导会认为我们科很闲呐，是不是人员配置太多了？是不是应该增加采购任务量？”
看着报纸，钱进的抱怨也没有停下：“以后那些负责卫生工作的人，岂不是要上天。干脆都让大伙自己动手得了。”
李雪瑶也说道：“很多扫地的人都是被罚去扫地的，被罚去打扫卫生已经是最严厉的处罚了。他们的工资级别本来就不高，再扣就影响家庭生活，不可能再扣工资。”
想开除一个工人那可是超级困难。
工人是主人。起码这个时候，这个主人不是假的。
李铭转变思路：“既然没得罚，那就只能搞奖励。”
副科长指出问题难点：“打扫卫生的要奖励，那车间生产的又该怎么奖励？被处罚的人做点成绩就有奖励，平时尽职尽责的人要不要奖励？而且经费来源也是个大问题，不好搞的。”
李铭的思路比较跳跃：“嘿嘿，也不一定要给钱给物资。厂里可以制作伟大导师的徽章，一组好几枚，限量版！全厂都参加评比，每月评比靠前的发一枚，多次评比靠前才能凑齐一组。”
徽章，这时候还只是少量生产制作，大多是为纪念活动而制作的，金、银等材质的不少，还是比较稀罕的物品。
今年夏天开始各地都会增加制作徽章，明年67年夏天到68年是最高峰的时期，到71年夏天才算是恢复到正常，74年后很少有人佩戴了。
两三年时间，总共制作了大约22亿枚的徽章，加上语录的徽章有80亿枚，几十斤几百斤一枚的徽章屡见不鲜，大量消耗铝、铜等金属材料。
伟大导师对这种做法也是不太赞成，还说出了一句，‘还我飞机’。飞机制造也需要大量铝材。
副科长看向科长，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花钱不多，事情也办了。”
陈科长定下调子：“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刚好咱们厂最近也在搞学习思想，到时候可以给积极分子发一组当奖励。这个事情等李副厂长回来了再汇报。”
“样式得选一些有意义的。”
“款式要大一点才醒目。”
采购员们顿时开始讨论起款式样式的事情。
上午的剩余时间，一群人又是在闲聊、喝茶中度过。
在厂里吃完午饭，李铭开上小货车下乡拉蔬菜。
他开到平常装货地点的时候，刚巧碰到高连长带着人准备去上工开荒。
生产队的社员跟一周六天班的工人差不多情况，要上工到年底，大部分人一年到头要出300来天的工。
至于有没有那么多农活来做？
那是肯定有的，只要肯干，农村就不缺农活！
更何况有一半的人口是未成年，劳动力十分紧缺。
冬天开荒、修路、修水利就能忙到年三十。
夏天田里锄草、捉虫子就够忙活很久的，农忙抢收的时候就更不用说。
要是有足够的农药和机械，可以解放很多劳动力。
这时候的农药大部分是高毒性高残留，效果好得很。如1605、1059、3911等剧毒有机磷农药；666、滴滴涕、毒杀芬等有机氯农药。
特别是666，堪称是万能杀虫药！由于生产设备简单，流程也简易，又具有杀虫广谱性，‘以致不必要或不应该用666的也用了666’。
大部分省份80%的农药是666，少的省份也有50%以上。暂时就只有上嗨，敌敌畏、乐果等等中低毒农药大约占了一半。
李铭的温室大棚，他就婉拒了高队长使用666的建议。
他不用666，不单单因为它性状稳定，进入人体后，在15-20年的时间内，都能检测到农药的残留，更别提大棚土壤里聚集的666。
还因为，这时候喷洒农药的人户外作业有1%的中毒率，大棚内喷洒，空气里农药浓度更强了，中毒率肯定是大幅度上升，不能把人命当儿戏。
1%的中毒率已经是很高了，但是前几年是8%以上的中毒率，农业生产处处充满技术含量。
高连长先把其他社员打发去开荒，“李采购，估计你需要多等一会儿。”
李铭疑惑道：“今天生产队是有什么事情么？”
高建成、高建德之前几次都是很及时的准备好蔬菜，他一停车，他们就能把采摘好的蔬菜抬到货车跟前装车。
“今天上午，几个生产队都在算年终的分红还分了一下鱼，耽搁了点时间。”
李铭递烟给高连长：“怪不得。这可是关系到全家一年的收入。”
“其实一家派一个代表就够了。每个月都有统计工分，自家有多少分心里都有数。生产队也是每月张榜公布现金收支帐。账目都是公开的，自己在家就能算个大概。”
生产队的会计员、出纳员也是有培训的，有各种收支账目的管理规定。
报销单据必须有经手人和证明人签名才能报销，
队里的农副产品零星收入必须由会计开具三联根的收据，
除了分红，30元以上的款项都必须经过信用社，生产队里就没什么现金。
队长要搞事需要做账的配合，人多金额少了不够分，金额多了会暴露。队长一般不搞事，搞事就是窝案。
出纳一般也黑不了什么钱，最多就是挪用，没有会计配合也容易被发现。
倒是有个岗位比较有机会中饱私囊，生产队的仓库保管员！
最简单的，老鼠吃了一些粮食花生，多报一些损耗，就能进私人腰包。
社员选仓库保管员比选队长都更用心，一般都是选正直公道有口皆碑的人。选不正直的人就是跟自己的钱粮过不去。
仓库的窗户还必须做得特别结实，甚至干脆不留窗户，双扇大木门，搞两三把锁，分别在不同的人手里，要一起开锁才能开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