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铭回轧钢厂保卫处汇报了一下上午的情况。
采购三科，他照例被同事们八卦了一下上午干嘛去了。
李铭也捡能说的说了一下，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第二天，午后。
李铭回到95号四合院。
早上他带娄晓娥去温室大棚忙活了一上午。昨天傍晚福妈从娄家回来，给娄晓娥带话，娄母要娄晓娥今天下午陪着买东西。
他跟娄晓娥两人也就回城吃的午饭。
午后的四合院院子里，没风吹的话，晒一晒太阳还是很舒服的。
都是刚吃完午饭，几个人在前院就那么或坐或站的一起晒太阳唠嗑。
第275章 谁叫你不老实？
四合院几人正闲聊着前天的抢劫案，案发地离这边也没多远，而且是一件比较稀奇的事。
突然，面粉厂的李俊义小声说道：“上面发了内部通知，1月1号要发行新版的全国粮票了。估计过些天也会公告大家知道。”
吴名关心的问道：“那有没有说旧粮票还能用多久？”会这么问，吴名家应该是存了一些全国粮票。
袁万顺抽着烟，老神在在的说道：“现在的全国粮票已经发行了快有十年了吧？市面上数量那么多，肯定不会立刻停用，继续用个三年五载应该没问题。”
全国粮票没有使用时间限制，能存的话，还是会存一些全国粮票压箱底以备急用。
这年头的人习惯省吃俭用、量入为出，除非过不下去了的，不然都会存一些东西起来。
昨天晚上李铭请董大爷、吴名等院里几位邻居吃酸菜鱼，一盆菜用了二两多的油，那是相当奢侈的行为。
他平常的很多所作所为，这时候的人看来都是典型的败家子。这种败家子不能说没有，个把这类人还是有的。
四合院的邻居也管不着他，最多提醒他一句省着点花。他吃喝的钱来路都是过了明路的，经得起这些人私下的推敲。
老一辈的拿他当反面典型，年轻一辈的以他为偶像。
年轻人没掌握家里的财权，也就没有为家里的花销发愁，很是羡慕李铭可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潇洒。
董大爷这下也不懂了，追问道：“俊义，这新粮票的通知还有些什么具体的说头？”
李俊义娓娓道来：“旧粮票还能继续用多久，通知上没说。只说了新旧粮票会同时使用一段时期，想把旧粮票换成新粮票也可以换。”
“现在的粮票会逐步回收，以后只回收不再发行。回收这事情不让对外宣传，粮食局他们也是只做不说。”
“对了。里头还有这么一条，‘个人用旧粮票兑换新粮票数量很大，有投机倒把、贪污盗窃或其他嫌疑的应当进行审查，必要的时候要报给有关单位查处。’不能换太多了。”
胆儿小的阎埠贵问道：“这多少数量算是数量很大啊？”
李俊义也不懂得：“通知上没说具体数量，就是有这么一条。以后全国粮票不是一斤十六两了，也改为一斤十两了。没有肆市两面额的了，改成贰市两、半斤、一斤往上的了。”
“这个改得好，这样就跟京城粮票统一了，肆市两让人用得挺麻烦的。”董大爷点评道。
阎埠贵转头问李铭：“小铭，你的消息比较灵通，有没听到什么消息？”
“没呢。这是人家粮食系统的内部通知，我肯定不知道，我也没在意。你们也晓得，我的粮票全换成厂里的饭票了。昨天你们上我家吃鱼，还需要你们自带馒头窝窝头。”
阎埠贵抱怨道：“这粮票用得好好的，干嘛换什么新粮票啊。”
李俊义笑道：“三大爷。不说现在用的全国粮票，最早的粮票都是55年发行的，流通中破损严重，也到了该换一换的时候。就是为了应对假粮票的问题，也是需要更新一下粮票。”
李俊义又是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比较没接触收粮票的单位。最近可是又发现了一批假的1斤全国粮票，抓了好几个人了。商业局的、供销社的、食品加工厂的都接到了内部通知，收到全国粮票的时候要详细查验。”
李铭想起上次跟娄晓娥排队借书的时候，也有听到类似的消息。
“那些被抓的人有没有招供出假粮票的源头？”大冷天，董大爷没怎么去报栏看报，消息比较闭塞了。
李俊义对此倒是清楚：“源头还没查到。好像大部分人也是上当受骗，他们贪小便宜从别人手上倒腾的粮票，他们当时也没认出来粮票的真假。”
听到这话，阎埠贵的神色有点不自然了，问道：“俊义，通知上有没有说假粮票有什么特征？”
“具体内容我也记不全。就是说花纹比较模糊，油墨不均匀。粮食部的红印也是有点模糊不清。最明显的是背面第三款的‘概不补发’后面的句号大而不圆，这个认真一看就能认出来。”李俊义点出了识别的要点。
一群人表面不在意，实际都是暗自记在心里。
至于粮食部、治安部为什么没有把这事情广而告知。
逻辑就是，全国粮票明面上是不允许私下买卖交易的，遵规守纪的老实人不去交易就不会吃亏。至于那些私下交易到假粮票吃了亏的人，谁叫你不老实？
要出省的人凭介绍信可以用地方粮票去粮店换全国粮票。粮票找零，收粮票的单位可不会找全国粮票给客人，找零只会给当地的地方粮票，这也是全国粮票没有流通中最需要的1两面额的缘故。
假粮票的案子公布了，反而可能引发恐慌，后果更难以预测。
查造假的源头，治安局可以秘密调查，人员流动受到严格限制，顺藤摸瓜迟早也能查出来。
四合院众人接着又聊起了李铭乡下温室大棚的事情。
散场后，这些人都是回家检查压箱底的全国粮票，看起来都没有这批次的假粮票。
阎埠贵也让三大妈把最近倒腾回来的粮票拿出来查看，发现换回来的全国粮票全是假粮票。
这下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心疼死了！
三大妈看阎埠贵脸色不对劲，问道：“怎么回事啊你？”
“这些粮票全是假的。”
“啊！”
阎埠贵朝房门外看了两眼，低声说道：“小点声，你不怕别人知道啊！”
三大妈拿起粮票仔细看，喃喃说道：“这怎么会是假粮票呢？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阎埠贵把刚才李俊义说的识别方式说了一遍。
三大妈埋怨道：“你当时细粮换粗粮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要粗粮的，要这全国粮票就是个麻烦，现在倒是砸自己手里头了。”
阎埠贵系上围巾，收拾好桌上的粮票准备出门。
“你要干嘛去呢？”
“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找他讨个说法。”
“钱货两清了，别人哪还会认这个账？”
阎埠贵冷哼道：“敢不认账！我就上治安所去举报他投机倒把。”
阎埠贵说完话就急冲冲出门去了。
很快，阎埠贵又急冲冲的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第276章 做到让你满意
阎埠贵刚进屋，三大妈就上前问道：“换好了吗？”
郁闷的阎埠贵叹气道：“人被治安所的抓走了，因为用的假粮票比较多，人还没放出来。”
三大妈问道：“那这可咋办是好？”
除了唉声叹气，阎埠贵哪里知道如何是好。
傍晚，天气转凉。
知道成绩差升学无望，已经放弃努力，在外面鬼混了半天的阎解放回家了。
看见家里气氛不大对劲，阎解放胡扯道：“怎么啦？老两口这是闹什么别扭了啊？”
之前已经在家拌过嘴的三大妈生气道：“去问你爸！”
阎埠贵笼着手说道：“咱家前段时间换的全国粮票全是假粮票，全砸手里了。”
阎解放停下放挎包的动作，说道：“咱不能让人给坑了，找他算账去。”家里男丁多，说话都比较有底气。
三大妈没好气道：“进治安所找啊？人都因为假粮票被抓起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呢！”
阎解放把挎包挂好在墙上，说道：“您二位也真是的，假的粮票也认不出来么？”
阎埠贵掏出一叠假粮票扔桌子上，说道：“你要是能认得出来，这些粮票全都归你的了。”
有这好事，阎解放还真的仔细查看了起来，最后不得不说道：“我看着这些粮票也不大像是假的啊？”
三大妈把怎么识别假粮票说了一下，阎解放这才认出来。
“这做得也太真了！哪个缺德玩意印出来害人的！”阎解放骂道。
阎埠贵颇为愤恨的说道：“谁说不是呢，不是缺德带冒烟的人干不出这种事情来。”先不论损失，阎埠贵可是一直自认为会算计，单单出了这事就很打脸。
阎解放问道：“那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阎埠贵无奈道：“退没地方退，用又不能用。还能怎么办？砸手里了。”
阎解放咽不下这口气：“这可是二三十斤粮食，咱们家一个人的口粮呢！”
阎埠贵有些小心思的说道：“等你大哥回来，大家一起商量怎么办吧。”
阎解放点明说道：“您是想让我大哥补上这个窟窿吧？我看啊别说门都没有，更别说窗户了，就是烟囱洞都没有。您就别指望他了！”
阎埠贵继续笼着手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阎解放也是有些鬼主意的，说道：“所有特征里，背面第三款的‘概不补发’后面的句号大而不圆，这个最显眼。咱们把他撕咯，再弄旧一点，早晚光线不好的时候，照样用得出去。”
三大妈插话说道：“撕掉了就不值一斤了。”
阎埠贵说道：“不会。只撕掉底下一小个角落，也就七八分之一。只要损毁没达到三分之一，还是按一斤的面额算。但是我们这样会害了收粮票的人，不合适。”
阎埠贵的那句名言警句‘别人之钱财，不可起贪念。自己之财，勿要与他人。’阎埠贵做人还是有些人品的。
阎解放蛊惑道：“撕好了，大家都认不出来，他们也能当真的一样用，这哪里会害人？要不这30斤粮票给我，我后面再给家里15斤真的粮票。”
阎埠贵、三大妈两人对视了一眼。
对门东厢房的李铭，准备去城西四合院看娄晓娥回来了没。
他出门之前习惯性的探查了一遍四合院，阎家三个人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开始没明白，三人在家撕钱做啥？后面他明白了，阎家撕的是粮票，估计是在家造假呢。
他决定静观其变，到时候有机会的话给他们一个刺激。
周日还是有很多人在搞活动，李铭绕路去菜市场买了几只杀好的鸡，一路上他见到好几处青年服务队。
这些都是被组织起来的青年职工，缝纫机改衣服、修理收音机、帮人理发等等，林林总总有好些项目，全都是免费的义务劳动。
一张张青春有活力的面孔，看起来就很亲切热诚，不是几十年后那种作秀摆拍的人能比的。
城西四合院，娄晓娥还没回来。
李铭把带来的菜交给福妈，又叮嘱了一番做法，就在正房看书等着吃晚饭。
晚饭过后，娄晓娥才回来。
李铭关好正房的门体贴道：“逛了半天的街，累坏了吧？”
“陪我妈我嫂子随便逛了逛，也没买什么，后面去大地餐厅吃了顿西餐才回家。”娄晓娥脱掉手套，她自己拿杯子倒热水。
除了很有名气的莫斯科餐厅，京城此时还有好多家提供西餐的饭店。
比如，比老莫门槛更高的新侨饭店，这是京城能够接待外宾的三家宾馆之一，虽然有对外营业的餐厅但并不是真正的新侨西餐厅，为了外宾安全，藏在深处，并没有真正对外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