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刘光齐走了
罗兵，二狗子，贱名好养活。的确也是如此，在这饥荒年都熬了过来。虽然也是饿的皮包骨模样，但眼睛有神，看的出是个机灵的人。
别看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人，但他在村里口碑还是很好的，也没听谁说他拿过村里谁家的东旭。平时农忙的时候，也是去帮人干活，给口吃的就可以了。
有村长背书，这人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而且他母亲都不知道去哪了，也算是一个孤儿。这样的其实收过来，了无牵挂的好。
既然是孤儿，也就不讲究那么多礼数，简单的给师父师母敬一杯茶水就行了。
而三妞也是认识二狗子的，这第一次被人敬茶水，当师母感觉怪怪的。
大冷天，几件破旧单薄的衣服，身上也有写脏，罗成是真不知道二狗子怎么熬过这样的冬天的。不过也希望吃过苦的人，明白以后得来不易的生活。
二狗子中午也就留在了赵家吃饭，而且也在赵家烧水洗了个澡。饭后，罗成去看了二狗子住的地方，房子是父亲在的时候留下的，但平时遮遮风还行，下雨的话会漏雨。
别看这是在罗岭一个村子，但这离四九城也就是几十里，要几十年后，这块破地也能值不少钱。二狗子虽然是孤儿，但也是罗岭人，只要人还在，这地可没人抢的走。
带来的半斤肉，基本全部炒了，这一来是村长和罗成在这吃中饭。第二嘛，赵家人也高兴，三妞毕竟是他们的女儿，这参加工作，以后可真就是彻彻底底的城里人了。而且以后还愿意把工作转给自己的老二大林。
虽然可能还要等很久，但这毕竟有个念想。现在赵家除了还不怎么懂事的老四和五妞，都希望再过一年，罗成和三妞早点领证，然后怀上娃。那赵大林的机会就来了。
这次也看见了赵大林的媳妇了，比上次去城里吃席的时候，气色和体形好多了，这肚子也比较明显了。说明上次给赵大林媳妇补营养的食品效果还不错，这肚子里的以后也算是自己的侄子或者侄女了。
两人去，三人回，二狗子也没啥东西可以带的，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这带回去后，又得花不少钱。这住的话，也只能暂时跟罗成住一个屋子，罗成的房间大，在角落里搭个木板床问题不大。
但也最多临时住一阵子，等参加了工作，就可以拿着工作证去找街道办的登记，租一个房子住。
像一些退伍的，或者其他分配的工作，享有补助的，街道办才会不要租金直接安排一个地方给你住。但房子最多是免费住，并不属于你，你要是工作调动去其他地方了，这边可能就要收回去，其他地方给你安排。
回到院子，罗成家多了一口人，这一大爷知道消息后，自然上门来问。二大爷虽然跟罗成住的更近，但他其实并不想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喜欢参与的是能体现大爷威风的事情。
是招了一个儿徒，这没什么。一大爷明白这点后，他关心的是这二狗子以后是不是要住到大院来。这大院哪怕是院子里人，也不能随便带人来长住。都那样的话，那这院子怎么管理。
又在得知针纺厂给了他一个学徒工名额，也就暂时先住着，等上班了，有了工作证明，就会去街道办租个地方住。这一说，一大爷就没有意见了，但毕竟院子里多了个陌生人，也要跟院子里的人都说一下。
二狗子，算是临时在大院里住下了。但大院里关心的不是罗成收徒的事情，而是收来的徒弟可以直接去针纺厂上班。要知道院里还有很多人没有工作呢。但得知罗成收的是那种儿徒，这二狗子又是他们老家罗岭来的，也就没多少闲话了。
不过，院子里的人也都知道罗成的能耐不小，只不过院子里六七成人都是在轧钢厂工作的，其他的人也没一个在针纺厂，因为针纺厂离四合院太远，很多针纺厂的参加工作，就算是租房还是分配房，也不会安排在这边。
罗成在四合院住，那是最初跟着他爸过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住进四合院没几年，就因为执行任务没了，追加成烈士，他们也成了烈士家属。
这过年也没有几天放假，学校除外。很多厂里任务重，除了一些老家不是城里的，一开始就多批了几天假的。
而这刚开工几天，院里出大事了，刘光齐早就偷偷在单位里申请了调离工作岗位，这年一过才没有几天，一声不吭的带着媳妇走了。把二大爷二大妈给气的，煎蛋都吃的不香了。
二大爷刘海中，文化不高，从小父母的教育方式理念就是棒棍底下出孝子。而他也是那样执行的，但一碗水却端的不平，偏爱老大，对老二老三稍微有不顺就是打骂。
老大刘光齐结婚，刘海中可是拿出了大半的积蓄。嘿，现在因为忍受不了他的教育和做人方式，走了。
因为都是住后院，最近气不顺的二大爷没少拿自己家的老二老三出气，每次打孩子。罗成家都听的见。
二狗子在针纺厂开工第二天就带去了厂里，在旧货市场给他淘置了一套差不多的旧衣服。这已经过完年了，天气已经有的转暖，到时候再买点布让三妞给他做一套衣服就得了。
李为民成为了大师兄了，他可没想法师父只收他一个徒弟的想法，现在有同门师弟，他倒是挺开心的。
这学徒，一开始也不可能教他什么，先从打杂做起，得空的时候，先让李为民带着他去学点基础的再说。就二狗子现在这体格，锅都颠不动，也得先养一阵子。
针纺厂的生产线在建造，三妞现在还是天天在家里缝鞋子，后来发现，这鞋子的原材料其实街道办也卖的，只不过不会刻意的去卖。怕有人买去投机倒把，只能一次买一两双的材料，说明情况。自己买去做了穿是可以的。
这开春的话，一人弄一双布鞋，穿的还是舒服的。而且这年月穿布鞋的多，不是布鞋就是解放鞋，不土气。
“三妞，这是去市场了，买了什么呀”
“秦姐呀，是去市场转了转，买了点菠菜。罗成说二狗子那孩子要补一补，看见有卖鱼的，就买了一条回来。地窖里还有白菜没吃完呢，这还好院子里都存了大白菜，现在市场上的大白菜可不便宜。”
听到三妞那故作老成的语气，秦淮茹是被她逗笑了。这二狗子在院子里也住了好些天了，也就比三妞小二岁多。这当了师母，架势倒摆起来了，还二狗子那孩子，她自己才多大。
而且三妞现在长白净，脸上有点肉后，倒有些娃娃脸的感觉，跟农村的姑娘比，可显得年轻多了。
在四九城这边就是这样，一到冬天呀，会过日子的人都知道在地窖里存点大白菜。大白菜比包菜还耐储存，这冬一过，新菜还没上市，市场上蔬菜都会比往常的要贵。
在洗衣服的秦淮茹，看见路过中院的三妞，就立刻打招呼闲聊起来。别看秦淮茹肚子大了，可一样得做家务，这年代的人可没那么娇贵。
第30章 贾东旭出事了
“三妞，你回来啦。”
“三大妈呀，你有事嘛。”
“三妞呀，你解娣妹子这不是衣服不小心弄破了嘛，想借你家缝纫机修补一下。这回我可是自己带线了的。”
三大妈早上就看见赵杉杉出门买菜去了，就在算着点等她回来。这也是三大爷出的主意，他家就一个女儿阎解娣，不像儿子好几个，儿子做衣服可以先紧着老大来，老大穿小了给老二。老二穿小了还能给老三。
而女儿就一个，所以这衣服呀，一般在做的时候就做的比较大一点，省的长大了因为太小换新的。但衣服是做大了，穿个一两年倒是合身了，可也破了，这丢掉是不可能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这也就是孩子在长高，否则按照三大爷的算计，衣服只要能穿，就没有丢掉的道理。而缝补也是个细致的活，没点水平的人，补的不平整，这有缝纫机就不一样了。
贾张氏的缝纫机借不到，这三妞还是好相处的，借一借不难。
三妞也不是没借过缝纫机给三大爷家用，年前的时候，他家也没谁添置新衣服。有些衣服补一补也算过新年了。
但是缝纫机用的线是那种有专门的线套的，三大爷家的线，时间放的长容易断不说，还不好套上去。最后还是三妞看不过去用了自家的线。
这不乘三妞回来，三大妈就立刻拿在要缝补的衣服跟过来了嘛，只不过看见三妞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跟洗衣服的秦淮茹闲聊。
“秦淮茹，谁是秦淮茹，秦淮茹在嘛。”
就在三妞准备答应三大妈的时候，突然一身穿工衣的人跑到了中院喊着秦淮茹。而从工衣的标记来看，这就是轧钢厂工人的衣服。三妞也看见过贾东旭穿过。
“这位同志，我就是秦淮茹。”
看见来的工人脸色焦急，秦淮茹也不知怎么的，莫名的感觉到有点心慌。
“快，赶紧去六医院，我是易师傅喊来的，也是你们院的一大爷。你丈夫贾东旭出事了，赶紧的。”
工人见找到了正主，立刻交代了一大爷的话，然后离开了院子，回工厂了。
贾东旭出事去医院了，秦淮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农村来的女人，里立刻就慌了，赶紧进房间喊着正在做鞋子的贾张氏。带着还在家的小当就要前往医院，不过想起中午棒梗会放学回来，又对着三妞说，让她帮忙中午她们要是不回来，棒梗能不能到三妞家吃一顿。
“秦姐，你赶紧去医院吧，等会放学的时候我会过来找棒梗的。”
这瓜可吃大了，三妞也是喜欢瞧热闹的人。这贾东旭出事了，会出什么事，就跟三大妈一起猜测起来。
中午，学校放学了，罗小雨今天可开心了，她成为了班上的学习委员了，因为成绩进步快。这吃的好睡的香，自然注意力就集中点，加上认真学习，成绩进步快很正常。
这年代别说谁比谁聪明的话，这不饿肚子的就是比饿肚子的强。你学习的时候，肚子老是提示你要吃东西了，就算你忍着，这多少要分散点注意力吧。那你就只能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了，那些天赋学习能力强的个别除外。
“罗小雨，你每天放学走这样快干什么。”
“回家吃饭呀，肚子饿，你们不饿呀。”
刚出教室门，有碰到罗小雨的同学就忍不住问着，罗小雨的回答也够直接的。
现在罗小雨也正处于发育年龄，才初三就已经有点亭亭玉立的感觉了，平时表现的有点小淑女样子。但只要回到四合院，就原形毕露，有点社交牛逼症的感觉。
“嫂子，我饿了，我回来啦。”
这门还没进，话就喊了出来，等进门后，发现嫂子并不在家。平时这个时候，三妞都是在家里等她的。不过三妞到厨房一看，菜已经做好了，蒸笼里也有热呼呼的馒头。
这年代，自家蒸的馒头都大，一个一手都抓不下，这后世要是用馒头来做形容词，得打脸。
也就是罗小雨急着回家吃饭，路过中院也没留神，其实三妞就在贾张氏家门口等棒梗。三妞都看见她了，还没喊，就看见罗小雨一阵风似的往后院跑去了。也没有几分钟，棒梗就出现了。
“棒梗来了，你妈和你奶奶去医院了，今天你去我家吃饭。”
现在的棒梗才一年级，秦淮茹也没跟傻柱有多少纠缠，傻柱也算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最多也就是觉得秦淮茹好看，见到了也就点个头多喵一眼。
这棒梗呀，起码现在在院子里还算可以的孩子，最多就是贪玩成绩不行。没拿院子里其他人的东西，但在家里有没有偷个几分一毛的去买东西吃就不清楚了。
“婶子，她们为什么去医院呀。”
平时棒梗不主动喊人，这也是三妞偶尔碰见秦淮茹都会打个招呼什么的，秦淮茹让棒梗喊过三妞婶子，这才知道怎么喊。要是不秦淮茹不教，一开始私下也用三妞这个名字来说她，觉得这名字好玩。
“我也不知道，得等她们回来才清楚，不过好像是你爸出事了。”
虽然听到好像是自己的爸出事，但现在棒梗才周岁没满七岁，你说懂事嘛也懂点，说不懂也不懂。内心或许稍微担心了一下，但有饭吃，自然跟着三妞走了，也没多说什么。
“嫂子，你怎么带棒梗来了。”
“棒梗家出了点事，他妈和他奶奶都去医院了，中午就到我们家吃饭。”
罗小雨有点不喜欢棒梗，倒不是有什么偏见，这棒梗有点淘气，每天下午放学就看见他跟院子里的其他小孩你追我赶的疯玩。小雨还是比较安静斯文点的小孩的，比如小当，她就不讨厌。
自己家经常吃细粮，就算是二狗子来自己家后，也是粗细搭配着吃，但那粗粮大部分都是进二狗子的肚子里了。二狗子别看人现在瘦，但是真能吃，好在也就晚上回来吃一顿，加上哪怕是学徒，一个月后也能领到一些定量。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嫂子答应的，小雨可不会说什么，就让棒梗进房间一起吃了。
白面馒头，还是那种没参合其他的纯白面馒头，这白的呀一看就有食欲。棒梗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小不会客气还是真不客气，给了他一个馒头后，没几下就吃完了，如何主动去抓第二个。
你要说小雨在发育能吃点，这棒梗才七岁不到，竟然也干掉了三个馒头才吃撑住了。然后对三妞还算客气的说了句‘婶，我吃饱了’。就跑掉去玩了。
“真能吃，我在院子里住了这样多年，我都没吃过他家东西。”
罗小雨有些不爽快的说着，当然也没啥恶意，就是单纯的对棒梗没好感，这真没办法破。只不过罗小雨也就因为中午之一餐棒梗在自己家吃，没有想到，晚上这一餐也还得在自己家吃。
到下午大家都下班的时候，秦淮茹和贾张氏都没有回来。院子里本来就住着不少轧钢厂上班的住户，这贾东旭出事的事情也算是传开了，就是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有多严重。
罗成和二狗子回到家，看到棒梗在自己家才知道东旭出事了的。二狗子别看小，的确很懂事，一进屋就先喊人，喊三妞师娘，喊小雨师姑。然后就坐不住的总想帮忙干点什么。
这些年来，二狗子大冷天也是穿一双破鞋，脚趾头都在外面。天热的话有时候鞋子都不舍得穿，就打赤脚。
这穿的第一双鞋子就是三妞给她缝的，虽然三妞只比他大几岁，但他感受到了一种关爱，这恩情他二狗子绝对不会忘。
可能看见人多，棒梗多少有些不习惯，在又吃了一个馒头后，直接再抓了两个走了。那粗粮窝窝头碰都没碰，这窝窝头是给二狗子准备的，其他人想吃，也都可以拿。要是纯拿细粮给二狗子造，就算二狗子定量下来了也不够吃的。
第31章 没挺过两天
晚上一大爷回来了，带着小当回来的。
秦淮茹和贾张氏留在了医院，她们俩一个都没回来，明事理的人就会明白，这贾东旭可能出的事不小。否则正常情况下，总要先回来一个照看家里。
二大爷是在后院，所以一大爷先在前院喊的三大爷，然后直接到后院一起谈论这贾东旭的事情。
贾东旭的事故和严重，机器操作不当，导致偏位，直接压在了身上。当场就吐血了，送到医院，也是立刻急救。但这年代医疗技术落后，设备也落后，这样的伤势，难。
要说这次的事故，贾东旭自身应该付很大责任，没有规范操作。但其实一大爷清楚，要说责任，他其实也不小，只不过他没有明面上的责任。
贾东旭为什么能通过二级钳工，这是有水分的，放水的就是一大爷。
一级和二级工人工资相差八块多，这厂里也不会白给你这八块。几级工干几级的活，除了像一大爷二大爷这样的高级工人，有特殊的要求需要他们，平时干活也就不太过细分几级活的操作。
但低级工，一般是几级就安排大致对应的活给他干的。为什么厂里考级那么难，这不是学校里的考试，你六十分就算及格。而是要十分熟练和迅速的通过考核不出问题才算通过，没有掌握对应级别的全面能力，是很难过的。
当然考试也不可能考的那么全面，也没那时间去考，也就是因为这样，让贾东旭和一大爷钻了一个空子，通过了二级考核。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二级工还没干多久，又是刚过完年，就闹了这样一出。当然其他人也没有怀疑是因为贾东旭水平没到位出的事故，只认为是马虎了，忘了某些步骤。
现在贾东旭在抢救，医院里秦淮茹和贾张氏都去了，小当在医院不好照看。所以小当和棒梗现在谁照应。
院子里的人出了事情，作为管事的三位大爷，自然要有点担当。但贾东旭还有一层身份，他是一大爷的徒弟。
三大爷会算计，哪怕这小孩一两顿饭也不舍得。二大爷也觉得这事情对自己没好处，要是没一大爷这师徒关系在，照应一下小孩没什么。起码名声能挣到。
可一大爷是贾东旭的师傅，别人帮忙，人家也只会更多的记得一大爷的好。认为他对自己徒弟上心，这力要是二大爷出了，这人缘给一大爷拿去，二大爷就觉得没意思。
最后，还是三大爷开口，直接点出了一大爷和贾东旭的关系，再以道德说辞，觉得就几餐饭，让两个小孩跟着一大妈吃得了。
三大爷一说，二大爷一附和，这一大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他得说出来，让大家知道他在照顾救济自己的徒弟，自己偷偷做了就没太大意思了，要让大家知道他是一个有情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