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了能源，电力等资源，差不多就可以躺着数钱了。
因为可以不消费，但衣食住行，比如用电，用水总避免不了吧？
要想在改革浪潮之中获益，乔戈觉得自己要积累一些资本才行。
要不是自己父亲被骗，家中也算是小有资产，那真就会顺利多了。
可惜，开局没那么顺利。
乔戈的家在学校一公里外的一处富人居住区，他这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着印度国家银行（印度最大的银行）孟买北部中心区支行走去。
老古普塔就是从这里贷款的，他决定去试试，看看能否请对方宽限几日。
昨晚融合原身体主人的记忆之后，乔戈便想了一晚上，不管如何，得争取点时间。
马路上各种突突车，人力车，马车，偶尔会有塔塔公司生产的轿车来来往往，还有神牛在道路中慢悠悠的散步。
由于神牛挡路，车子只能拼命按喇叭或者大声呼喊，再加上行人在马路上穿梭，一片的混乱嘈杂之声。
不远处有一群人举着牌子，拉着横幅，喊着口号在游行。
从原主人的记忆中，乔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港口的工人在罢工游行，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据说港口那边货物堆积，出货量很少，导致很多人的活计受到了影响。
这些工人平日里在码头装卸货物，现在港口码头出货量少了，雇佣的工人就少了，为此他们游行要政府解决吃饭问题。
乔戈没多做理会，印度游行罢工那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绕开这群人继续朝着支行走去。
库纳辛格，支行信贷经理，他和老古普塔是好友。
乔戈过来便是找他。
“乔戈啊，我有点事要去行长那边，你先到我办公室等下。”辛格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说完便朝着行长办公室走去。
乔戈在一个员工的带领下走进了办公室，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难道说自己穿越过来的命运就是去贫民窟？
或者说老天想要让自己从贫民窟中崛起？
让自己再走一次老古普塔的路？
在辛格的办公室里乔戈难免思绪万千。
想着在印度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如何抓住机会。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一张书桌上摆放着一只白色座机电话。
如今这个时代，和中国一样，印度这边只有少数富人和政府部门才配得起座机电话，很贵的。
要是有急事，普通人只能去邮局之类的付费拨打公用电话。
桌子上除了电话还有一个开着的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报孟买当地的新闻。
“今天早上10点，行政官特得利法珈阁下在市政府官邸接待中国商贸团一行，双方就两边的贸易进行了友好会谈……中国商贸团于本月2号抵达孟买……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中方还未能找到贸易伙伴……”
孟买掌权的最高领导人被称为行政官，市长和总统、邦长一样，算是吉祥物没实际的权力。
就像印度掌权的最高领导人是总理，各邦掌权的最高领导人是首席部长。
听到这里，乔戈的双眼一亮，而后又陷入了沉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辛格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小袋子。
辛格和老古普塔年纪相仿，四十出头的样子，他的头被青色的布层层包起，形成了一个像‘大磨盘’一样的头包。
在印度，这是一个很显眼的标志，表示此人是锡克族。
锡克族追求平等，不讲种姓。
不过在印度锡克族基本上是被归于第二等的刹帝利，属于高种姓。
印度种姓分四等，从高到低，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其实还有第五等不配有身份的达利特阶层，也就是贱民。
乔戈是第三等吠舍阶层，其实也算是低种姓了。
他对印度并不是很了解，和中国大部分人一样，平时不会去关注印度，知道的大部分就是印度阿三，咖喱，宝莱坞电影，女明星很漂亮之类的。
近些年引进的印度电影口碑极好，的确非常精彩，因此乔戈喜欢看印度电影。
真要说对印度的了解，基本上也是从电影和网上的一些新闻中被动了解。
锡克族尚武团结，一致对外，是印度军中最有战斗力的民族，而且锡克族在印度军中有很多军官和军人，比例非常高，在军中有很大的影响力。
锡克族男性都有‘辛格’一词，意为‘雄狮’；女子都有‘考尔’一词，意为‘公主’。
一般来说种姓之间都有各自的交际圈，跨种姓有深厚友情的还是比较少见的，老古普塔和辛格能够成为好友，其实也能证明老古普塔的人品不错，得到了辛格的认可。
当然就普通人而言，原本的乔戈一家还算富裕。
没钱的话，什么都不是。
“宽限一个月？一个月你就能还清贷款？”听了乔戈的话后辛格顺手将袋子放在桌子上，又调低了收音机的音量道，“乔戈，你可知道按照约定，3天后银行就可以查封你们的住房了。”
“辛格叔叔，房子现在大概能值50万卢比，就算给了银行，还差50多万还不上。”乔戈说道，“你总不能从要搬进贫民窟的人身上刮出50万卢比吧？只要你宽限我一个月，不敢说将贷款全都还上，怎么也能先还~~50万卢比。”
房子是老古普塔在1975年买的，当时总价10万卢比，套内面积120平方，三房两卫两厅一厨房，这个价格在富人区的房子不算贵，处于中等。
十年过去了，房价涨了不少。
从贫民窟打拼出来能够在孟买买一间房子，本身就非常惊人了，虽说无法像那些大富豪一般买豪宅，大别墅。
辛格没立即回答乔戈的话，而是叹了一声道：“你父亲当时贷款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他的，可他那个时候头脑发热一心想着能赚大钱，听不进去。十几年的朋友啊，我也不想看到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还好吧？”
“还好，性命保住了。”
“说回贷款的事，一个月能还50万卢比，你哪来的底气？你打算怎么做？”辛格对乔戈刚才的话还是有些好奇的。
“我想再请辛格叔叔帮个忙。”
“哦，说说看。”辛格示意乔戈继续。
乔戈在脑海中再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说辞，辛格大叔和自己父亲的关系不错，他希望能够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也只能从他身上找希望了。
对方愿意和自己谈，这就是机会，必须把握住。
“我想借20万卢比。”乔戈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没听错吧？”
“没，就是20万卢比。”
“乔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父亲欠债非但不还钱，你还想再借20万卢比？”辛格被乔戈的话逗笑了，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
第2章 我想帮你可你办不到
“辛格叔叔，我很认真的。”乔戈一脸严肃道，“如果银行不帮我们一把，这50万肯定是拿不到了，因为我们已经一无所有。若是再借20万卢比，相信以我父亲这么多年的口碑和经营，几年之后肯定能连本带息全都还上，不，一年就好。”
辛格不由有些意外地看了乔戈一眼，这小子算是在威胁自己。
不过他说的倒是有点道理。
要是按照规定执行，拿走古普塔一家的所有家财，银行这边怎么也得亏50万卢比以上，到时候你能期待一个住在贫民窟的家庭还这么多钱？
这就成了一笔烂账。
银行对贷款是有考核的，他是信贷经理，这方面心中很清楚。
“上次你父亲能够贷这么多，其实还是我看在和他多年交情的份上，当然，你父亲是个实诚的人，有信誉，这也是我敢多贷的原因。只可惜他太冲动了，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辛格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乔戈的请求。
其实印度的经济改革在80年代初就开始了，只是力度没91年那么大罢了。
去年的时候，又放宽了对私营企业的限制，大力引进外资和外国先进技术，对公营企业进行改革等。
这都给私人企业壮大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银行贷款方面开始向部分私人企业倾斜，不过想要拿到银行贷款往往是那些私人大企业。
中小企业还是没多大的可能。
像老古普塔这次贷款相当于信用贷款，毕竟抵押物价值远不及贷款额度。
本来他这样的小作坊主不可能得到银行的信用贷款，主要还是辛格和他的关系，算是以权谋私了一回。
小企业想要得到贷款，一般是从那些私人大企业中获取。
因为私人大企业容易得到银行的低息信用贷款，然后他们便将多余的部分高息放贷给其他人，这中间自然存在着各种政商勾结了。
印度在这方面很黑，也很复杂。
同时印度政府修改法律，鼓励小企业直接向公众募资以投资各类项目，差不多就是集资嘛，非不非法那就不管了。
老古普塔上次除了从银行贷了一笔钱之外，还向周围不少熟人集资。
破产之后，这部分人集资借款老古普塔倒是没有拖欠，他卖车，卖金首饰，将家中能卖的全都卖了，银行这边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父亲谨小慎微了一辈子，却~~”乔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便宜父亲了。
“觉得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生意上。”辛格想了想问道。
乔戈盯着辛格看了一会，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大概明白了，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自己的请求大概无法通过。
“谨小慎微我刚才说了，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如果不好听，那就是保守，传统，胆小，目光短浅。”乔戈斟酌了一下说辞。
乔戈倒不是完全瞎说。
印度是种植大国，产量差不多是全球第二，能占全球产量的25%。
孟买是印度纺织业中心，这里有大量的相关工厂企业，及纺织品出口是印度赚取外汇的重要来源之一。
老古普塔名下有五座小作坊，都是生产纺织品的，不过每座小作坊员工没有一个超过7人的。
如果在中国的话完全可以合并成一个小厂，可在印度不一样。
印度的劳工法对员工的保护非常到位，想要解雇一个员工是非常难的。
除此之外就是印度工会。
印度的工会是一个非常强势的组织，有权向雇主进行集体性谈判，要求提高工资、改善工作环境、提高福利等，如果谈判未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工会可以组织罢工，而罢工会给雇主带来巨额损失。
印度法律规定，七人或七人以上就可以成立工会，所以呢，小作坊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员工人数大多不会超过七人。
这就导致大家不愿意将企业做大最强。
老古普塔就是这个例子，这才分成了五个小作坊，每个小作坊员工数都没超标，也就无法成立工会。
这算是钻空子的一种。
若是企业做大了，员工超过100的，哪怕员工犯错也不是那么容易开除的。
必须征求当地政府的同意才能解雇，为了就业和稳定，政府往往是不会同意的。
曾有这样一则新闻，印度一员工上午11点多还在公司睡觉，老板多次警告无效，便开除了他，接着便是员工向法院起诉，后来法院认同员工的诉求，强迫工厂重新雇佣，直到17年后工厂才起诉成功开除了员工。
所以很多稍大的企业，他们会将员工人数控制在100人以下，这样的话开除员工就相对容易一些。
印度的劳动法对员工友好，那么对企业就是一种负担，导致企业不想做大，不愿意承担更多的责任，这是一个矛盾的地方。
辛格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是给老古普塔完全负面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