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
再说自己现在还没吃亏。
他相信黄德楼这次说的价格应该不会有假，只要头发量大的话，自己真的可以赚不少。
想想寺庙中那些头发，基本上都在50公分以上，整理一下的话，可以卖5美元一公斤，换做卢比就是63一公斤，而寺庙是10卢比每公斤出售，也就是说每公斤头发自己几乎可以赚53卢比，算三吨好了，那就是15.9万卢比，扣去其他的一些费用，乔戈觉得能有15万卢比。
170公斤，自己能赚30美元，就是378卢比，这么一算，每公斤自己能赚2.22卢比。
当然，主要是走量。
头发每公斤能赚53卢比，才2.22卢比，利润相差将近25倍，暴利，真正的暴利。
他恨不得马上飞到那些寺庙，将库存的头发全都拿下。
“黄老板，为什么100公分以上的反而便宜了呢？”乔戈压下心中的激动，有些不大理解。
赵瑞和周福第两人脸上也是有些疑惑，按理说100公分以上的头发很是稀少，物以稀为贵嘛。
黄德楼神色恢复了正常，解释了一下：“头发长度在一定范围内自然是越长越贵，可到了100公分之上，虽说稀少，但需求更少，所以这价格就不是最高了。”
乔戈明白了，于是他便说道：“黄老板，因为之前我不知道你们需要头发，所以并未进货，具还请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估计一下量。”
“可以，其实你有七天时间，我们走那天你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上限的话，就三十吨吧。”黄德楼笑道。
听到这话，乔戈心中更为激动。
他相信只要自己去找头发，肯定能找到30吨，孟买市中心的寺庙不够，那么可以去郊区，甚至去隔壁城市收购。
不过黄德楼这边要求是先要看到头发再根据头发数量估算总额后再付定金，对此乔戈倒是没什么不能同意的。
这个和不同，这边库存很大，赵瑞他们不担心自己弄不到。
头发就不同了。
虽说无法立即签订头发合同，然后打定金，但乔戈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虽说他觉得可以拿下那些寺庙的头发，但现在也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万一寺庙和那些收购商关系极为亲密，不和自己合作呢？
那么自己想要大量收购头发的打算就没那么容易实现了。
思来想去，乔戈坐不住了。
他和赵瑞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便立即准备起身去那些寺庙将事情定下来，要是不成，他也得抓紧去其他区域的寺庙找找机会。
至于这边的合同，就拜托辛格和亚德拉了，乔戈信得过辛格，没问题之后，到时候自己回来签字就好。
就在乔戈他们在屋中商谈的时候，酒店外一辆塔塔集团生产的小轿车中，后座坐着一个身材有点肥胖，头发半秃的中年人。
他一脸愁容，将车门打开，又关上，关上之后犹豫了一下又打开，就这么纠结着，重复了好几次，还是没下车。
司机早就下车等在车门口了，本来都是他负责开门的，眼下这个情况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机看着这一幕有些忍不住道：“波什阁下，您有什么心事吗？”
朴朴里波什，孟买行政官办公室主任，是行政官贴身亲信，身份非同小可，在孟买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来这里自然是想找中国商贸团，是奉行政官的命令。
港口工人罢工越闹越凶，行政官是焦头烂额。
可运河堵了，一时间货物出口很难有起色。
于是他就提了一下中国商贸团，然后这个差事就落到他头上了。
这个时候，大家对此就不那么反对了，向中国人出口一些货物，至少可解决一部分工人工作问题，这算是自己政府做出的表率，告诉大家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的活。
他一路过来的时候都在骂自己，多嘴，这一多嘴就给自己招麻烦了不是？
想想之前，自己政府这边对中国人很是怠慢，现在自己是过来求着他们了，不知道中国人会怎么羞辱他啊。
听到司机的问话，他不由冷哼了一声。
“对不起，阁下。”司机立即给自己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这不仅仅是身份地位，也是种姓的全面压制，波什是刹帝利阶层，让司机觉得自己刚才是冒犯了波什。
波什倒是没在说什么，自己开门下车了。
总得要面对，羞辱就羞辱吧，只要中国人能买点东西，不管多少，自己都好回去交差了。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秘书助理都没带，他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在中国人面前的糗样。
波什问了一下中国人的房间后，便心事重重的过去了。
第9章 资金不足如何进货1万包
朴朴里波什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出爽朗的笑声，有英语交流的，还有中文的。
中文他听不懂，可英语交流的他是听得懂的，好像是中国的那个胡参赞和一个印度人在聊天，怎么提到贸易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和中国人私下来往了？
他本能的升起了一股火气，不过他立即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有求中国人了。
还未等他调整好心态，只听到‘嘭’的一声，自己的鼻子被撞了，顿时眼冒金星，酸甜苦辣都有了，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谁？”他大喝一声。
乔戈急匆匆跑出来，没想到撞到了一个人，被反弹了回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他是瘦子，吨位和波什哪能比。
久居上位，波什本想喝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过想想这小子从里面出来，他不由忍住了。
他捂着鼻子，发音有些怪异的问道：“你是谁？”
乔戈早就打量着眼前这个秃头胖子了，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一个名字，朴朴里波什。
乔戈知道这个人，身为国际学校的学生，对于孟买的主要一些政府官员当然认识。
虽说没见过本人，但报纸上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不会认错的。
“糟糕。”乔戈暗叫不好，自己和赵瑞他们做生意一事其实是不被政府允许的。
虽说自己现在的处境很糟糕，破釜沉舟，什么都敢做。
可那也是等事成之后了，到时候就算政府知道，木已成舟，大概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且自己的量又不大，乔戈赌政府不至于对自己大动干戈。
可现在合同都还未签订，被波什知道的话，岂不是要喊停？
刚下兴奋的心情瞬间就变得有些惴惴不安了。
“主任阁下。”乔戈起身恭声喊道，“刚才是我太着急，冲撞了您，真是抱歉，您没事吧？”
门口的动静当然惊动了里面的人，其实他们一转头就能将门口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胡霖快步走过来。
波什没再理会乔戈，一个少年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和他计较，尤其是胡霖过来了。
“胡参赞……”他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容很热情地迎了上去。
赵瑞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脸上满是狐疑之色。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波什，以前见到这个家伙，他都是一脸的阴沉，不苟言笑，好像自己这些人欠他几百万不还一样，对自己几人不冷不热的。
今天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波什给人的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乔戈不好走了，他慢慢朝着亚德拉那边挪去，想让他先将合同收起了，可不能让波什注意到。
“合同没问题，可以签了。”还未等乔戈靠近，亚德拉突然喊道，他刚才专心研究合同，倒是没注意到门口发生的碰撞。
“合同，什么合同？”波什正在和胡霖尬聊，因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听到亚德拉的话不由立即接上了。
他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屋中的两个印度人，一个和胡霖在聊天，一个在看什么，没想到是合同，不知道是什么合同。
乔戈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要完。
“您是？”亚德拉仔细看了波什一眼，脸色一变，他认出来了，急忙站起恭声道，“阁下，是一分出口的外贸合同。”
这话倒是让波什心中一惊，同时又是窃喜。
好啊，自己倒是有了借口，应该不至于那么难堪了。
这个时候他看向辛格的脸色就好多了。
在他看来，亚德拉肯定是律师，从他的装扮可以看出，那么辛格应该就是和中国人做生意的老板了。
换做昨天，要是被他发现有人私下和中国人交易，定会让他好看，以后就别想在孟买混了。
“恭喜恭喜，几位老板终于是找到了贸易伙伴，这些日子我为此事可是焦虑不安，头发都掉了许多。”波什摸了摸头，看向了赵瑞三人道。
赵瑞三人一头雾水，因为波什讲英文，他们听不懂。
倒是胡霖很快给他们翻译了一下。
“你还有多少头发可以掉？”乔戈看着波什头上只剩下最后一成稀疏的头发，心中暗暗诽谤，“咦？他的态度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难道是说反话？”
乔戈一时间有些不大确定了。
毕竟政府之前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准大家和中国人做生意嘛。
乔戈焦躁不安的情绪，随着胡霖和波什的交谈之后，慢慢回归了平静。
“鼓励出口？鼓励和胡霖他们做生意？”乔戈心中琢磨了一下，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应该是港口罢工的事影响到了政府对胡霖他们的态度。
乔戈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政府支持了，那他就更没什么好怕了。
“什么？是他？”波什一脸惊讶地转头看向了乔戈。
他刚听胡霖说和他们做生意的老板是乔戈，并非是自己之前认为的辛格，惊讶不已。
辛格立即给波什介绍了一下，说了老古普塔的事。
“原来是他的儿子啊。”波什倒是知道老古普塔，几百万卢比被骗，当时是个大新闻，大半个孟买都知道了，为此，政府还专门为此出报道，给做外贸的人一个警示，以防被骗。
“年轻人有胆气，很好。”
波什对乔戈倒是很有好感，因为自己和胡霖他们是在友好轻松的氛围中交谈的，再说，乔戈和胡霖他们已经要签合同了，行政官那边可以交差了，心情大好。
“你过来。”波什朝着乔戈招了招手，“我听说胡参赞他们要一万包优质，合同中怎么才一千包？”
乔戈立即将自己资金不足的事说了一遍。
“辛格，不是银行的信贷经理吗？定金方面就给乔戈解决了嘛。”波什看向了辛格道，他已经知道了辛格的身份。
辛格不由瞠目结舌：“波什阁下，一万包优质价值170万美元，就算咱们这边的出货价，大概也得130万美元，按30%比例算定金，那就是39万美元，将近500万卢比，这个~~我无法做主，恐怕我们行长都无法做主啊。”
“如果有孟买政府担保，我们这边的定金很快就会打到乔戈公司账户上。”胡霖说道。
之前赵瑞他们只买一千包，除了乔戈实力不足之外，还有就是对孟买政府这边态度的顾虑，只要孟买政府是之前那种态度，他们根本无法购得一万包。
所以才会降低数量，这样孟买政府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吧。
波什倒是没算这笔资金有这么大，让银行贷款的确不大容易，不要说他了，就算行政官出面大概都不大好使。
他相信胡霖他们肯定会及时打定金，可就算今天打款，到乔戈账上怎么也得好些天，他现在可等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