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68节

“说句挺大言不惭的话,我觉得吧,目前我们的经济模式,存在些问题,在这方面,还是太封闭了,这可不是小事,关乎国之根本。

“但我也不懂具体的症结在哪儿。

“所以我想搞清楚。”

李建昆搭眼过去,十六岁少年,我的天哪!

计划经济当前是国策,谁不是在计划下过活?

几人去深思过这玩意有问题?

几人会认为经济过于封闭?都唾弃着西方资本呢!

他却已有了开放学习的态度和意识。

啧,妖孽!

想想自己十六岁时在干嘛?

没事还玩泥巴。

这如果不是重生一波,他何德何能,能跟这种妖孽共处一室,把酒言欢?

“建昆,你呢?”

“我啊,我就俗了。”这货讪讪一笑。

“怎么说?”

“广义上讲,我赞同二位的说法。从自身出发讲,我这人有个爱好。”

“噢?啥爱好?”

“搞钱。”

“……”

胡自强瞪眼,不敢置信道:“搞钱,往自己兜里搞?”

一副你要这样,老子立马摔缸子,就此决裂的架势!

李建昆一个“是”字,硬没敢说出口,尤其看到老高同志也挑眉后,咽了口唾沫,道:

“不能这样讲,我认为促进经济流通,很有必要。

“同时,我想把搞钱这个过程,当成课题来研究。

“英雄的忧虑,我也有,我倒想看看,计划经济到底有什么弊端,市场经济,又到底有什么优势。

“咱们能不能取长补短呢,依据我国国情,探索出一条最优的经济发展之路?”

“啪啪啪啪啪!”

吴英雄满脸激动,卖力掌鼓,黑塑眼镜后的双眼,流光溢彩。

一副引为知己的模样。

胡自强陷入沉思。

高进喜舒展眉头,颇为感慨道:

“高见哪,建昆你实非常人,俺们对经济学的了解,还停留在报纸上看来的浅薄理论上,你却已先一大步,想到了如何去实践论证。

“由此可见,你对经济学必然做过非常深入的研究。”

“师夷长技以制夷。摒弃门户之见,博采众长,融会贯通,试图找出一条最优解。

“高,实在是高!”

“俺比你大这么多,真是惭愧啊!”

叔,我给你跪了行不行?

你可别再夸。

李建昆八丈厚的脸皮,也挡不住透出来的红。

旁边,吴英雄还奋力点头,眼里满是小星星。

你说这事闹的……

“哎,这高干家庭培养出的精英,就是不一样。”

大眼仔,你还来?!

胡自强心悦诚服,道:“我刚还错怪你,误以为你想搞私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给你道歉。”

说罢,头一鞠。

李建昆秒闪。

得多大的脸,才敢接这一鞠?

“老高,你咋想的?”

“羞愧难当啊。”

高进喜端起搪瓷缸,猛咕噜一口,心头有种激昂,亦有股子辛酸。

三位室友都如此优秀。

而自己,已不再少年。

如若不然,此等有志之士,必效仿古先贤,与他们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

“俺不如你们。”

他先下了个定论。

“俺视野太窄,心胸不够开阔。

“俺选经济学,原因很简单,俺们那旮旯,太穷了!

“你要说资源吧,其实不缺,有煤有油。

“俺没事时就瞎寻思啊,为啥发展来发展去,生活条件没见多大改善呢?

“俺觉得,问题是出在方式方法上,嗯,所以俺赞同你们的说法。

“不怕你们笑,俺不敢指望为国家做多大贡献,只想学有所成后,回老家,给那个穷摊子,谋条好出路。

“是俺自私了。”

老哥,走心了。

很务实的想法,却不普通。

多少人来到皇城根下,还有勇气回到穷乡僻壤?

“老哥。”

“害,像强子样,叫俺老高吧,咱们本是同学,才疏学浅之辈,怎敢称哥?”

才疏学浅啥的,李建昆不敢苟同,老三届放下书本多少年了?

猛不丁说恢复高考,嚯!一下就是省状元。

这种人如果才疏学浅,那他们算个der啊。

不过还是恭敬不如从命。

“老高,咱有嫂子吗?”

不是有啥想法,虽说让徐庆有叫他曹贼也无所谓,但并无人妻之好。

就是想着深入了解下,拉近彼此关系。

“有咧,都这把年纪了,娃都两个。”

高进喜略一红脸,迟疑后,从洗得发白,手肘和肩头打补丁的蓝褂子里,摸出一个自制的羊皮扎子。

扒开。

“离家前赶紧去照的,娃还小,老看不着吧,怕惦记。”

抬手,避开酒菜狼藉的桌面,将一张四寸小照片,递过来。

胡自强和吴英雄忙探头。

黑白相片,一家四口的合影。

女人扎条大辫子,挺清秀的农村姑娘。

一男一女两个娃,大的能有五六岁,小的未断奶气,被老高抱在怀里。

穷酸不假,却透着股化不开的幸福感。

幸福,有时候跟金钱真的无关,但很可惜,后来人心浮躁,社会也浮躁,这种境界,大抵只存在于传说。

“啧啧,老高,嫂子真漂亮!”

“娃也俊呀!”

“害,哪有哪有,农村的土妞土娃罢了。”

哥仨这边聊开时,李建昆拿着这张相片,忽脑子里灵光乍现。

哎,他这开过光的脑子啊。

他这庸俗的商人嗅觉啊。

如此温馨的氛围下,竟不自觉想到一条财路。

特符合当下市场需求。

拿来作为进京的开荒第一锄,只怕,没有更合适。

第58章 准备开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晌午,阳光正好。

天气终于暖和了些。

京城的早春,差点没冻死一帮南方同志,尤其是李建昆这种住海边的土狗。

未名湖中碧波荡漾,博雅塔的倒影上,点点银光闪耀,给这一塔湖图,附上些许神秘色彩。

一对鸳鸯并肩凫水,身后留下道道涟漪。

岸边,幽深古林中,繁茂的树木有些已生长百年,小鸟在浓荫里唱出婉转曲调,偶有小松鼠机敏地窜上树梢。

是春的气息。

李建昆漫步在湖畔小径,从一拨拨手捧书本的同学身旁走过,悠闲得仿佛一旅客。

搞死个人,可算闲下来了。

一晃,来北大已有一个多月。

他硬是被套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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