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218节

你猜,谁的胳膊更粗?

“那行,我代表大队谢谢,我来安排。”

贵飞懒汉几次话到嘴边,硬是不好往出吐,他心疼啊!

可归根结底,这些恶果都是他种出来的。

李建昆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这几天完全是看在他一身青乌,外加老母亲和小妹的份上,才没对他说什么重话。

“你还是歇着吧。”

李建昆道:“这种破事要再来一次,我怕我妈遭不住。你就玩好了,对我妈好点,我供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想通了,这个爹扶不起,身上坏毛病太多。干的事越大,保不齐捅出的篓子也越大。

瞧瞧他刚回来时,家里的状况,几乎要坍塌了。

作为一个死过一次人,这辈子很少有让他真正畏惧的事,但这一遭,他怕了。

贵飞懒汉嘴唇翕合,千言万语,终究只化成一声长叹。

“你哎个鬼啊哎!”

李贵义喷道:“我要有个儿子,跟我说这话,让我好好歇着,吃香的喝辣的伺候我,只活一年我都乐意,不知好歹的东西!”

听闻这话,贵飞懒汉不怒反喜,这狗东西在羡慕他,瞅见没有?

“这样吧,大伯。”

李建昆思忖道:“这不过年嘛,你选个日子,咱们办个全村宴,我出钱,请所有社员吃顿好的,省得你再召集大家开会,到时顺便提一嘴。”

这两件事本质上没有关联,只是他刚刚想到的而已。

他从没忘记社员们给予他的点点恩惠。

想当年他考上大学,各家各户,谁不是把备着过年的一点好吃食,全搬出来,接他去吃饭?虽然他没有全去,但心意领了。

如今大环境不同,他们这边的个体经济还格外开放,再加上大伙都知道他有钱。

所幸,不装了。

说句不好听的,谁要是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得调查一下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他立马毕业。

两年研究生生涯,他现在想毕业,只是交一份论文的事。

李贵义咂舌,他们全大队近千号人呢,大吃大喝一顿得花多少钱?

不才刚花出去一万块吗?

这钱怎么像大水淌来的?

“建昆,你是干大事的人,大伯不问你哪来的这么些钱,我只问一句。”

李贵义一对昏黄老眼死死盯着他,“这些钱来路正当吗?”

他怕他们老李家千年修来的一个文曲星,走了歪路。

“干干净净。”李建昆认真回话。

“好!”

接下来的两天,清溪甸大队热火朝天,喜气洋洋,磨刀霍霍的声音,从早到晚不间断。

虽说这年头养一头猪,要上交一半,但只要有钱,再买回来就是。

其他计划内物资同理,大队出面,大把钞票往出洒,半点阻力没有。

上千张嘴巴,要消耗的食材是海量的,全村老少一起行动起来,整整筹备两天,

李贵飞饶是刚遭人绑,险些丢掉小命,这回可算是出足风头,兜里揣着二儿子捎回来的华子,走到哪里都是恭贺话,“腐蚀”得他很多时候也在想:

还奔个屁啊奔!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大队部外面的一块空场子上,临时搭建的几口大灶,热气腾腾,咕噜咕噜。

喷鼻的肉味,十里飘香。

“摆桌组”从各家各户搬来桌椅,沿着大部队的空场子,往两条黄土路上摆,渐渐形成两条长龙。

蔚为壮观。

“突突突!”

九点半,去县里采购酒水的两辆拖拉机,一前一后开进大队。

后斗中满载着从县高粱酒厂批发来的坛子酒,以及馋得熊孩子们掉哈喇子的橘子汽水。

这年头的孩子都是铁胃,别说大冬天喝汽水,吃冰坨子都么得问题。

十一点钟,大队部门前的大喇叭响起,里头传来贵义老汉振奋而激昂的声音。

“喂~喂!各家各户的,都听见了吧,扶着老人,带上小孩,过来大队部吃饭,今年,咱们聚一起,过个大年!”

自从正儿八经的三年大锅饭取消后,清溪甸大队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老一辈人打心眼里怀念那段岁月。

第219章 恶人自有群众磨

冬日的暖阳下。

一锅锅喷香的菜肴,分盘盛出,“传菜组”的人端着托盘,相继送往上百张桌席。

当先两道菜,便是农家一年到头都难得吃一回的“炸大肉圆”、“梅干菜扣肉”。

四下里欢呼声一片,老人乐得合不拢嘴,熊孩子们高兴飞起。

“酒水组”的人将老坛高粱酒和橘子汽水,分发到位后,社员们便开始大口吃肉,推杯换盏。

一派盛世祥和、万民同乐的氛围。

“建昆,咱俩也整点白的?”王山河咧嘴。

忒热闹了!

他是今天在场的唯一一个外人,整个清溪甸已经清村,就连赖在砖瓦厂不走的王小凤家的人,都被民兵轰出去

咱们搞全村宴,社员们聚在一起,各家各户没个把门的,你们赖在村里是想图谋不轨吗?

只要贵义老汉想,有的是辙。

“你就瑟吧。”

李建昆倒了半碗橘子汽水,今天他要是敢喝酒,老少爷们一准叫他知道天上为啥这么多星星。

瞧瞧周围,鬼知道多少社员盯着他。

他要是起先就不喝,仗着读书人的身份,倒还真没人会劝农村许多人相信,酒喝太多,会把脑壳烧坏掉。

“二锅,二锅,我也要!”

小猴子兴奋得嘴都瓢了。

他们这一桌在大队部的空场子上,紧挨着的两桌,一桌是大队干部,一桌是大队德高望重的老人。

社员们谁也没意见。

今儿这场全村宴怎么来的,大队虽然没明说,但大伙心里门清。

“妈,你吃这个鱼,做的还挺甜软。”

“诶好,也吃。”

垫吧一下肚子后,李建昆拎起两瓶橘子汽水,开始按照辈分,挨桌敬酒。

在大队里,他大抵属于倒数第二辈,没理由等人家来敬他,虽然他看出不少人蠢蠢欲动。

“建昆没喝酒啊?”

“也好也好,读书人少喝点酒。”

“这孩子真是出息了。”

“可不?我们也跟着沾光。”

走到哪里,社员们都热络相迎,但凡没到爷爷辈的,几乎都端着碗站起来喝。

空气中欢声笑语一片。

酒过三巡,菜还在接着上,一张张小小的四方桌上,盘子摞盘子,社员们个个满嘴流油,吃得一脸腻歪。

这时,大喇叭又响起。

“喂,喂,那啥,大家一边吃,我说几句哈。”

里头传来贵义老汉的声音。

他先是讲了点颇具情怀的话,整得在场经历过困难时期的人,多半潸然泪下。

随后又讲起现在的好日子,一顿感谢,一套一套的。

收尾的时候,才提及砖厂的事。

“是这样的,这砖厂呢,按照建昆的意思,捐给咱们大队集体了……”

嚯!

忽闻这话,满堂哗然。

这么大个产业,说捐就捐啊?

正戳在半道上敬“酒”的李建昆,收获到一根根大拇哥。

王山河喝得摇头晃脑摸过来,搭着他肩膀,“建昆,行啊,路走宽了!”

贵义老汉在大喇叭里,道明了砖厂现在扯不清的破事,继而话锋一转。

“我就问大伙一句,你们相信绑架犯的话吗?”

“不信!”千人齐声,震耳欲聋。

“那咱们大队的产业,凭啥叫外人抢走?没这道理!

“我这两天找砖厂负责人了解过,说出来你们不信,到明年,这砖厂一个月净赚一千没问题。砖厂要是在大队手上,那还有什么说的,赚再多钱,还不是咱们社员的!”

全场上千人,皆是精神一震。

乖乖!

一个月纯赚一千,一年就是一万二。

哪怕大队留存一部分,分到大家头上的仍然不少。

贵义老汉高低有些手腕,话说到这里,轻飘飘来上一句,“要是叫那外大队的王家拿走,咱们可就半个子落不着,天天轰隆轰隆的,吵的还是咱们大队的人。”

言尽于此。

再不多说。

以他的政治觉悟,不会堂而皇之地在广播里,告诉社员们该怎么做。

但全体社员,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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