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80年代 第177节

真的很难酝酿出不突兀的接近方式。

直接写情书这个点子,他也寻思过,且不提成功率约等于零,还怕给人姑娘搞吓到。

直到十月上旬,一个利好的消息传来,沈姑娘加入了早晨文学社。

那他可就坐不住了,这么光明正大接近的机会,万万没有错过的道理。

上午,32号楼,101室。

早晨文学社在这里有个办公室。

别小瞧这帮搞文学的人的能量,这年头,像燕园里的学生,十之七八都是文学信徒。他们想在自家的宿舍地盘,开辟一间办公室,一句话的事。

据说这栋楼里,还经常招待外校的文学社员、诗人、文学青年留宿。

没错,人家业务都遍布全国了,不仅仅局限于本校,每逢新一期的《早晨》杂志印出来,要向全国各地邮寄一大堆。

“咚咚!”

李建昆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房门。

“请进。”

宿舍改成的长条形办公室里,沿着右侧墙壁,从前到后摆了三张五屉桌;左侧墙壁旁有茶水台,报纸架和刊物架。

中间是过道。

此时三张五屉桌后面,只有一张有人,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瘦削青年。

李建昆在他对面坐下,道明来意。

“你是老生吧?”对方上下打量着他。

“嗯。”

“不像我们文学系的。”

“经济学的。”

“大几?”

“研究生。”

对方怔了怔,重新审视他一番,诧异道:“同学,你经济学研究生,要参加我们文学社?”

“咋了,不行吗?”

“不是啊……你们研究生时间紧,课业重,好好研究们的经济不行吗?”

李建昆听出明显的拒绝之意,一打听才知道,早晨社现在已经不招人。

“不对吧,我听说你们前两天还在招。”他皱着眉头道。

他既然过来,自然有准备,早晨社这边的招人制度,门槛只有一个,作品。

拿作品说话。

这玩意他还能缺?

只有豁出脸皮不要,随随便便抄几首诗歌,能把这帮人震得魂儿都没有。

但他没料到竟然不招人了,那沈姑娘是怎么回事?

别问他情报哪来的,正如强哥说的,好歹在燕园混了一年半,他在文学系可不光认识一个徐庆有。

徐庆有也是文学社的,不过这货挺会爬,是校文学社的,也就是五四文学社。

“同学,真不招,大家太热情,我们一开放招新,名额瞬间招满。你说前两天对吧,你等等,我查查。”

眼镜翻出一个名录薄。

李建昆看着他的手指,一溜下滑,滑到沈红衣的大名上。

“哦,前两天是招了一个,看这名字,我记起来了,是个大一的学妹,她不同,她属于特事特办。”

“怎么个特事特办?”李建昆问。

眼镜解释说,沈红衣是武汉人,就读的是武汉最好的中学,前两年77届78届,武汉大学从这所中学招了不少人,这些人中又很出了些人物。

目前珞珈山文学社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她中学时期的学长,对于同样品学兼优的她,并不陌生。

而北大早晨社,当下正在策划一件大事,联合全国十三所大学的文学社:

中山大学“红豆社”、人大“大学生社”、北广“秋实社”、北师大“初航社”、西北大学“希望社”、吉大“红叶社”、武大“珞珈山社”、杭大“扬帆社”、杭师“我们社”、南开“南开园社”、南大“耕耘社”、贵大“春泥社”。

以及北大“早晨社”。

共同创办了一个新刊物,叫《这一代》。

《这一代》第一期,则由武大珞珈山文学社负责制刊,包括印刷、装订、打包、寄送等诸多事宜。

量大,特繁琐,需要人专事沟通。

珞珈山那边来信,推荐了沈红衣,熟人熟路,外加这姑娘文学造诣也不浅,早晨社便特事特办,邀请她入社了。

没错,邀请。

李建昆听完眉头紧锁,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你们下一次招新是什么时候?”

“不好说。刚才跟你讲这么多,你应该也明白,创办《这一代》的重大意义,目前我们全社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李建昆挠了挠头,这尼玛,等都没个盼头啊。

“那啥,同学,你们创办这么牛的刊物,缺资金吗?”

眼镜愣了愣,不明白啥意思,实话实说道:“之前是缺,各种找钱,现在好不容易凑齐了,武汉那边已经开印。”

说到这里,眼镜露出一抹难掩的自豪。

《这一代》凝聚了他们太多心血,总算盼来问世,十三所院校文学社的集体汇力,外加范围这么广的联合,不难想象,它必将在全国文学界,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这就不好搞了呀。

李建昆暗叹口气,这帮搞文学的,跟强哥他们舞蹈社可不同,要是赤果果地提“买社员”这种话。

你信不信眼镜哥能喷他一脸?

那个愤哟!

没辙了。

李建昆告辞离开,到楼梯口时顿脚,寻思要不要去找下徐孙子,这厮在校文学社还是个干事,其实这刊物那刊物的,领头的,参入编辑的,几乎是一拨人,都他们文学系的。

不过这个想法刚生出来,就被他甩出脑子。

他有把握拿捏徐孙子,但他不想欠徐孙子人情。

还是,另找机会吧。

一周后,暂安小院。

“叮铃铃~”

虽然忙着泡妞,各种找机会,但生意上的事情,李建昆也没落下,上午如果没课的话,九点钟之前,他肯定要过来晃一圈。

院门一侧,几辆黄包车沿着院墙,排成一队。

车夫正凑一块聊天打屁。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李建昆笑着打招呼,现在说来,这些车夫也是自家人,都跟院里的商户有长期合作。

“哟,昆哥,吃了吗您?”

“早啊昆哥。”

车夫们热络回应,甭管年纪大小,都得喊声哥,出于尊敬的意思,跟京城的老一辈喊爷,是一个道理。

“没事唠唠呗,还真有点新闻呢。”

一名车夫也是闲聊道:“我刚送了趟客去清华站,好家伙,站口几个人围着一堆书,嚎啕大哭,可真没见过哭书的,听说还是几个北大学生。”

听闻这话,正准备进院的李建昆,顿住脚。

“噢?咋回事啊?”

“他们应该是去火车站接货,有列武汉开来的火车刚进站,捎来的八成就是那些书,肯定书不对嘛,有问题。”

武汉捎来的书,北大学生去接货?

李建昆蹙了蹙眉,不自觉想起,前几天在早晨社办公室,眼镜说的那些话。

按眼镜所说,跟武汉那边沟通制刊事宜,可是沈红衣专人负责的。

他下意识问:“那些学生里面,有没有女的?”

“有一个。”

“长啥样?”

“嘿,昆哥你要问这个,我印象贼深,那女大学生真叫一个漂亮,画里走出的人似的,大眼睛,小嘴巴,翘鼻尖,白白净净,齐肩发……哎,就是哭得有点惨,眼泪汪汪的。”

唰!

李建昆猛一摆自行车,调头。

遂大长腿一甩,沿着黄土马路,直奔清华园站。

弄得车夫们面面相觑,怎么的,还能认识呗?

(章节名笔误了,改不了,应该是早晨社……)

第166章 别哭,有我

清华园站,当地人习惯称呼为五道口站。

一个很小的火车站,京张线自西直门始的第二个车站,一层的站所,门脸宽不过十米,加了层站牌墙后,算是拔高到三米五的样子。

李建昆蹬着自行车气喘吁吁赶过来,还未临近,便看到站所外面一侧,堆着几只正常大小的麻布袋,旁边停着一辆板车。

按理说接到货了,应该装车走人。

这会三男一女,一行四人,却围着几只麻布袋,悲痛不已,泣不成声,引来进站出站的人纷纷侧目。

那个女孩,眼泡已经哭肿,肩头不断耸动,不是沈红衣又是谁?

李建昆心痛不止,深吸一口气,推着自行车走上前,佯装一脸诧异地打招呼道:“诶?你不是那个新生学妹吗,咋了这是?”

闻声,四人齐刷刷扭头,沈红衣看清来人后,不由怔了怔,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

她当然记得对方,这个不能比较,入校的那天他们这么多新生,带她们女生去宿舍的,只有这位学长一人。

“李李学长。”沈红衣哽咽着打招呼。

李建昆小小高兴了一下,沈姑娘显然记下了他的名字。

面对旁边三人疑惑的目光,沈红衣道明原委,三人恍然,纷纷向李建昆点头示意,但仍是满脸悲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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