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姐夫说的是，让我跟着李哥你走，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就以为许晨……”
聂主任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以为许晨是装出来的。
“事情都过去了，许晨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来为难你，以后做事小心点就是了。”
李副厂长叮嘱了一句，随后又说道：
“其实以许晨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他有背景可比没有背景来的安全多了。”
聂主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说没有怎么听懂，但他的感觉也是这样。
李副厂长没有继续解释，而是拿起了早就凉了的茶，撇开浮沫喝了一口。
……
中午，纺织厂，食堂小包间。
“李副厂长，这位就是许晨许副厂长吧，久仰大名，今天可算是见到活人了。”
纺织厂的牛副厂长热情的招呼众人，至于聂主任则是完全被他给忽略了。
一个后勤部主任而已，不值得他去关注。
“哈哈哈，好你个老牛，见到许老弟，就把我撇一边去了是吧，今天不让你钻到桌子底下去，酒就不算够！”
李副厂长也是热情的打着招呼，开玩笑的同时还说明了许晨和他的关系很好。
“牛副厂长久仰久仰，我也是听说李哥今天过来是来见你的，这才厚着脸皮让李哥带上我一起过来。
贸然拜访，实在是有些冒昧了。”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人家客气许晨也不会落了人家的面子。
“诶，都是朋友，是相见恨晚才对。老李，你这可不厚道啊，和许老弟关系这么好，也不早点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之前我们厂的机器出问题的时候，我可是的求爷爷告奶奶才找到人帮着弄好的，要是早认识许老弟，哪里能这么狼狈，你说是不是？！”
牛副厂长话锋一转，把话题带到了工作上。
听上去是在吹捧，实则还没谈正事已经开始提要求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轧钢厂和纺织厂虽是同为万人大厂，但产出的不同也就导致了纺织厂的地位要高上一筹。
纺织厂完成任务之后，会多做一定量的布，作为员工福利，以及提供给兄弟厂的福利。
这个年代每个人能分到的布票极其有限，所以如果厂里能有布作为福利，哪怕是作为优秀员工的奖励，都会是一件会让全场工人开心欢呼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牛副厂长才会率先开口，索要好处。
“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要是早知道我就和机修科那边说好，让他们出一个小组来应对突发事件了。
还是我管理不到位，人员培养的也不够多，还是得努力啊。”
许晨惊讶的看着牛副厂长，随后一脸的感慨。
人他是有，也有更好的办法，就看牛副厂长愿意给多少好处了。
好处没到位，直接给人的事情，许晨可做不出来。
“诶，老弟你这不是出去出差了么，哪里能知道我这边的情况。
来来来，先坐先坐，今儿我可是让我们食堂的王师傅准备了个大菜，外面可吃不着。”
牛副厂长见许晨不上当，知道这是个老油条了，为了避免尴尬就岔开话题，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今天这顿招待的菜上。
“哦？我可是听说了，最近你们纺织厂可是来个厉害的大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比我们厂子的南易、何雨柱两个师傅厉害。”
李副厂长一听有没吃过的菜，顿时来了精神，但还是打心眼里觉得，不可能会比自己厂里的两个大厨强。
毕竟何雨柱是谭家菜传人，南易是正儿八经的御厨传人，怎么看厨师到这个地步就到顶了。
更厉害的，得在国宾楼那种国营大酒楼里当大厨，谁能来厂里掌勺啊。
“要是好那不一定，但差么肯定也不差，王师傅可是孔府菜的传人，八仙过海听过没，今儿准备的就是这个。”
牛副厂长得意洋洋的说道，能招进来这么一个大厨，以后他们厂的招待，也能和轧钢厂争一下高低了。
只凭这一点，这一道菜，许晨就看出，牛副厂长和李副厂长是一路人，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做那么一道大菜，只能说纺织厂里的情况，比轧钢厂还差。
就牛副厂长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已经不在乎厂长了。
果然，离起风越近，跳出来的牛鬼蛇神就越多，并且在这个四九城，没有厂会不一样，都得乱起来。
心中虽说给牛副厂长定了性，许晨面上却是笑的极为开心，还带着几分激动的说道：
“八仙过海这道菜，还真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味，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吃到，牛哥费心了，这道菜里的好东西，现在可不好找。”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即将吃到好东西的老饕，对于美食的渴望有掩饰，但不多。
“行家啊，老弟真是见多识广，说来惭愧，我还是在王师傅来厂里之后，才知道的这道菜。”
牛副厂长谦虚的说道，心中却是对许晨的夸赞极为受用。
这些好东西，他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弄到的，今天拿来招待许晨和李副厂长，就是为了体现诚意，想把事情给谈妥了。
他和厂里的技术部主任关系很差，差到希望能阴阳两隔的程度。
不过，厂子的运行，还需要技术部的支持，最主要的就是机器的改进和维修这两件事情，让他不得不在恨的牙痒痒的情况下，也得对技术部露出笑脸。
没办法，若是他一接手纺织厂，厂子就停摆了，那他也就没前途了，更坐不稳厂长的位置。
这一次许晨的忽然来访，让他看到了能给技术部下马威的机会。
当然，不是靠着许晨的支援，把技术部主任给干掉，而是给技术部的人看看，他不只有一个选择。
别把他逼急了，让大家都不好过，安分一点大家相安无事，以后别让他闹心!
牛副厂长给大家满上酒，随后对二人说道：
“老李，许老弟，一会儿可得多吃一点，下次再寻摸到这些东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咯。”
第437章 一不小心惩戒了刘光齐
“哈哈哈，那我可一定要多吃点。”
李副厂长放声大笑，举起酒杯说道：
“为了这份心意，我都得敬你一杯。”
许晨和聂主任也是应声举杯，哄的牛副厂长那叫一个开心。
几杯酒下肚，八仙过海也上了桌，牛副厂长变得更加热情，还介绍了王大厨给众人认识。
还是在王大厨敬了每人一杯后，才放人离开。
“老牛豪气啊，这菜是难得的珍品，倒是显得我以前招待你的那些菜有些不够好了。”
李副厂长故作谦虚说道，给足了牛厂长面子。
“诶，老李你这可就过了啊，你们厂子两个大厨的手艺，我们这些兄弟厂的谁不得夸一句好啊，不知道多少人就想着跑你们轧钢厂来吃一顿招待呢。
要是按你这么说，其他厂子的招待，都没眼看了啊。”
牛副厂长调侃着说了一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王师傅来之前他们纺织厂的大厨手艺可没多好。
他也是总想着去轧钢厂吃一顿打打牙祭，现在找到手艺不错的大师傅了，也不能把之前的事儿给忘了。
不然一转身，李副厂长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
“什么兄弟厂不兄弟厂的，大家不都是一家人么。
那次老牛你来我们厂里，我没招待好你啊，想吃就来啊，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李副厂长乐呵呵的说道，还给牛副厂长倒上了酒。
现在是有求于人，姿态不能放的太高。
“诶，老李，你也不用给我下套子，现在说一家人，一会儿多半得把我们纺织厂的仓库给搬空了。
我们多少年关系了，今年给轧钢厂的布，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米二这个五匹，一米六的三匹，都是顶好的料子够意思吧？”
牛副厂长笑着指了指的李副厂长，谈笑间忽然说起了关于福利的事情。
合作了这么多年，李副厂长是清楚的，牛副厂长既然说了是好料子，那一匹布的长度最多也就是二十米，一米二加一米六宽的总共也就八匹布。
对于整个轧钢厂个来说，这么一点布，作为全厂福利是肯定不够的。
一万多个人呢，分一百六十米的布，一个人才多少布。
但若是作为优秀员工的奖励，那这么多布就绰绰有余了。
往年，他每次来找牛副厂长，拿到的布最多也就四匹而已，今年给的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牛副厂长是什么人，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一下子给出这么多布，肯定是有所求的。
李副厂长这时候，倒是不急着收下这些好处了。
而是挑眉问道：
“老牛，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你就直说是发财了，还是有事儿要我们帮忙？”
“就知道瞒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拜托老许帮我们厂培养几机修师傅，要是方便的话，最好能在这段时间派个师傅过来，支援一下我们厂子。”
牛副厂长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他的要求。
筹码已经放出去了，够不够就看面前这两位怎么想的了。
他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好了，这么多布随便给哪个厂子，都能结一份大善缘了。
这年头轻工业发展是放在重工业之后的，所以布是紧缺资源，一个人一年的布票配额，都只能做一件衣服的。
一般工人家，基本都是先扯棉衣，然后到了春天再把棉花扯出来过水晾干改成外套，到了夏天再扯掉里子，改成单衣。
可以说一件衣服能走过春夏秋冬，再等着又一年的新衣服。
四九城这里要好一些，但布票也一直都是紧俏货，这么多布拿回轧钢厂当优秀员工奖励，足够两人被工人们围起来拥戴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就是牛哥你不说，我也想提出来的。”
许晨浑不在意的说道，这个要求在刚才他就猜到牛副厂长会提出来了。
“不过牛哥，我们可说好了，派人过来可以，师傅出差的福利，你这里可得弄好了。
不然机修师傅得把我给骂死，借调出去还得吃苦，指不定以为我借故整人呢。”
“哈哈哈，老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师傅来了我肯定得好好照顾着，别的不敢说，我们纺织厂是做布的，这布肯定不会少了机修师傅的。”
牛副厂长畅快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件事情稳了。
同时对于许晨这个他早就听闻过不少次的人，有了新的认识。
能力强，不迂腐，并且没那么贪，是个可以合作的人。
想到这里，牛副厂长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厉芒，随后又笑了起来。
因为正事谈成，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桌上的气氛变得非常好。
就连聂主任，也在许晨的有意介绍下，被牛副厂长夸赞了好几句。
等到酒足饭饱，三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