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远处的监工走了过来，贾张氏一看到监工立马就止住了哭腔，老老实实去帮秦淮茹推推车。
秦淮茹见状，也去用铲子铲地上的石头，将它们运到推车里面。
贾张氏是十天前来到采石场的，当时秦淮茹在采石场看到贾张氏的时候，那叫一个心都凉了。
她说寄回家的信件，怎么半个月了都没有得到回复，一看自家婆婆居然到里面跟她团圆了！
那家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从贾张氏嘴里，秦淮茹得知小当和槐花进了救助站，当时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上，还好她相好的在旁边扶了一把，这才没有磕破头。
救助站是个怎么样的环境，秦淮茹自然心中也清楚，毕竟自家儿子就在少管所里面。
在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眼里，宁愿在外面流浪，也是不愿意去救助站的，里面是个什么光景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秦淮茹偏生也没有任何办法，自己娘家也不愿意养这两个孩子，她更是在刚刚到采石场的时候，就收到了娘家断绝关系的书信。
如今她心里只能期望易中海能够顾念一下自己早死的男人，贾东旭毕竟也是他的徒弟，希望易中海能够看在这个份上，偶尔去探望一下小当和槐花。
贾张氏来了之后，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稍微做点儿事就直嚷嚷腰疼，所以顺理成章的将她自己的任务压到了秦淮茹身上。
而秦淮茹相好的在贾张氏来之后，也不怎么愿意搭理秦淮茹了，毕竟贾张氏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众人都是看见了的。
所以秦淮茹在采石场的日子，那是越来越难过了，不过秦淮茹也不敢得罪贾张氏，毕竟贾张氏由于年龄大了，只判了六个月劳改，所以贾张氏是要比她先出去的。
她还指望着贾张氏能早点儿出去，将槐花和小当从救助站接回来呢！
第226章 老向来信，传达遗愿
日子一晃就到了十一月，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而局势也越来越动荡了起来。
底下的人还没什么感觉，但是陈建业这边已经感觉到了风雨欲来。
首先是轧钢厂的杨厂长下台了，李副厂长暂时代替杨厂长处理厂里面大小事务。
李安业自从得到杨厂长下台的消息，就知道风起了。
这李副厂长果然是个人精，杨厂长都下台了他还好好的，不愧是原剧情里面，撑到了改开的人物。
这天他正常骑着自行车，载着傻柱去轧钢厂上班，到了办公室之后，方峰将今天需要翻译的文件给送了过来，还给李安业带了一封信。
李安业拿起信一看，是老向寄的。
这些日子，他跟老向之间的书信就没有断过，二人之间颇有一种忘年交的感觉。
借着象棋这个桥梁，二人也会在心里面分享一些自己的日常，借着书信聊得不亦乐乎。
李安业拆开信，脸上带着微笑读了几行之后，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业小友，见字如面，自打上次通信以来，我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怕是已经命不久矣，如今还苟延残喘，留恋世间，望能见你最后一面，以了却这段来之不易的情谊。”
落款，老向。
看到最后的时候，李安业的眼前已经模糊了。
他此时脑海里想到的是，他坐着火车离开煤城的时候，火车站台上那个步履蹒跚的身影。
那个时候老向的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跟个老顽童一样，没想到这才不过半年的光景，老向竟然就......
无论如何，这最后一面肯定是要见的，这也是老向的遗愿，李安业也不想在两人之间，留下这个不可弥补的遗憾。
于是他当即就起身，去找徐卫国去了。
在这个年代，如果不是工作或是探亲，是不能到处去的，离开四九城之后，到哪儿都是需要介绍信的。
买火车票需要介绍信，住招待所需要介绍信，所以如果没有介绍信的话，基本上是寸步难行的。
所以李安业如果要去煤城的话，是肯定要拿到介绍信的。
但这个时候的介绍信也是不能够乱开的，所以他打算去找徐卫国想想办法。
到了徐卫国的办公室后，李安业就跟徐卫国说了一下自己想去煤城，见一个老友的最后一面。
徐卫国对李安业和王建民去煤城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知道要不是李安业在煤城结交了一个老人，恐怕也拉不回这么多煤炭。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煤炭可金贵，大家日常生活都舍不得用煤炭，煤炭基本只会出现在工厂里面，这个时候普通人家还是烧的柴火取暖。
“这事儿不好办呐......”徐卫国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部长，您帮我想想办法吧，这最后一面，于情于理我都是要见的。”李安业也知道自己有些为难徐卫国，但还是争取道。
如果徐卫国这里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他就只能去麻烦一下宋如章的舅舅了，这煤城肯定是要去的。
徐卫国闷头想了半响，忽然拍了一下额头，“对了，咱们外贸部有一个同事，是下面的分厂调过来的。”
“好像他老家就是煤城下面公社的......”
徐卫国脸上浮现了笑意，“这样，你帮我去调研一下这个同事的背景，我打算年后给他提提级别。”
李安业一听，立马高兴地握住徐卫国的手，“部长，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在这个年代，从分厂调到中央总厂的人，在提级别之前，是要派人，去到这个人的老家，做一个背景调研的，确定这个人是个根正苗红的，领导才能放心给他提级别。
“没事，我正好想到了，这个同事在咱们外贸部也已经五六年了，级别是该往上提提了。”徐卫国笑着拍了拍李安业的肩膀，“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我这就向厂里面申请介绍信。”
“不过这一趟就你一个人过去，没问题吧？”徐卫国颇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李安业一眼。
毕竟李安业和陈建业那密不可分的关系，徐卫国也有些担心李安业一个人路上遇见什么意外。
“部长您放心，我也出过这么多次差了，心里都有数的。”李安业立马拍胸脯跟徐卫国保证道。
“行，到时候你看着办，那个公社如果太偏僻了你就别去了，免得发生什么意外。”徐卫国正色道，“这个同事调过来之前，厂里面做过一次调研的，所以你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到时候我按照五年前的调研报告上交就行了。”
李安业点了点头，“行，谢谢部长，到时候我到那儿再看。”
徐卫国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且李安业又只有一个人，如果那个同事的老家实在太过偏僻了，李安业也觉得心里有些打怵。
“行，你去吧，大概三个小时就能拿到介绍信了，到时候我让方峰给你送过去。”徐卫国最后嘱咐道。
“谢谢部长！”李安业对着徐卫国鞠了一个躬，然后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他先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公文包，然后提着公文包就打算回家收拾行李了。
由于事发突然，老向的信估计寄过来的时间就花了十天左右，不知道他还能够撑多久，所以必须要尽快出发，争取能够在老向咽气之前见到他最后一面。
李安业骑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四合院，将事情的原委跟一大妈还有宋如章简单交代了一下。
老向的事情两人也听李安业说过，得知如今老向情况不太好，二人都十分惋惜，宋如章当即就要回屋给李安业收拾东西。
“别，你歇着，我自己来。”李安业赶忙将宋如章拉到椅子上面坐下，“你这都五个月的肚子了，好生养着。”
“是啊如章，你可不能逞强！”一大妈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宋如章，“我去帮安业，你就在这儿给我好好坐着。”
宋如章看着一脸严肃的两人，有些苦笑不得，“我是怀孕了，我又不是瘫痪了，多动动对胎儿有好处......”
“那也不行，你要动动你就在院里散散步，不准干活！”一大妈对于这方面，那是根本就没得商量。
宋如章也只能笑着应下，毕竟一大妈这是为了她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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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哪个只剩一口气的老人，能掐架的？
李安业简单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物之后，就拎着公文包回到办公室里面，等着方峰给自己送介绍信过来。
没多久方峰就拿着厚厚一沓介绍信过来了， 除去买车票的，还有煤城指定招待所的，还有不少空白的介绍信。
这趟李安业是打着出差的名义去煤城的，所以该有的餐旅费还有票券补贴方峰都给一起拿过来了。
送走方峰之后，李安业有些咂舌，没想到自己这趟去煤城，居然还能落下不少钱票。
将钱票和介绍信清点了一下，存放在空间之后，李安业就拎着行李准备去火车站了。
在此之前他还去了一趟食堂，找了一下傻柱，将自行车锁的钥匙给了傻柱，嘱咐他下班帮自己把自行车骑回家。
还有他出差的这段时间，自行车可以让傻柱拿去骑。
由于时间很紧急，他交代了这两句就急匆匆走了，留下原地一头雾水的傻柱，“不是，这要去哪儿啊？”
到了火车站之后，李安业买了最近一班去往煤城的火车，离火车发车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于是李安业决定去图书馆借点儿书，在火车上看，毕竟这在火车上的时间就有十八个小时，上次还有王建民陪着他下象棋，如今自己一个人做火车，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了。
于是李安业到火车站寄存行李的地方，将行李简单寄存了一下，就动身去图书馆借书了。
借了几本勉强能够打发时间的书籍之后，回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已经停靠在了站台，李安业取到行李之后，就上了火车。
这次他依旧是买的卧铺，这会儿整个卧铺车厢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
火车出发之后，卧铺车厢里面倒是进来了一个大妈，李安业寻思这会儿第二个站也没到，怎么就中途来了个人呢？
估计是过来蹭卧铺的，大妈安安静静的坐在李安业对面的下铺床位上，李安业躺在上铺看书，见大妈不吵也不闹，也就随她去了。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年代也有蹭卧铺的人。
李安业看了一会书，正看到精彩的地方，突然闻道了一股极其冲鼻子的臭味，有点像腐烂的鱼虾的味道。
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李安业连忙坐直身子，四处观察，马上就发现了臭味的来源大妈此时将一只脚的布鞋脱了，袜子也褪了下来，光脚踩在床位上，正抠脚呢！
李安业捂住鼻子，立马出声制止，“大娘，麻烦您把鞋子穿上......”
那大娘一副农村妇人打扮，头上还包着一个围巾，听到李安业说话，抬头看到李安业这会儿正捂着鼻子，脸都憋红了。
她连忙给李安业赔了一个笑脸，“不好意思小伙子，熏着你了吧，我这就穿鞋！”
大妈说着，利索地将鞋袜套上，但空气里还是弥漫着一股臭味，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消散。
李安业这边跟大妈说了一句话，似乎是打开了大妈的话匣子。
“小伙子，看你长得挺俊啊，有对象了吗？”大妈笑眯眯地打量着李安业，这会儿出行能够睡上火车卧铺的，要么就是家里不缺钱，要么就是领导级别的人物出差。
李安业放下捂住鼻子的手，咳嗽了两声，“大娘，我孩子都有了。”
大妈听了李安业的回答，稍微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那你家里还有未婚的兄弟没有？”
“不是大娘吹，大娘家女儿长得可俊俏了，你们这些城里的小伙子看了肯定喜欢！”
大娘这边滔滔不绝地跟李安业吹嘘着她女儿有多么多么漂亮，多么多么优秀，加上她的嗓门又大，李安业就算是有心不想搭理，但这会儿也是看不进去书了。
好在没过多久，列车员巡逻的时候就发现了卧铺车厢里面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直接将她给赶走了，这才消停下来。
李安业长舒了一口气，接着看起书来。
趁着他的这个车厢还没有人，李安业看书的时候嘴巴也没有歇着，不时从空间里面掏点儿味道不大的零嘴出来吃。
好不容易辗转反侧，在火车上捱过了十八个小时之后，李安业在煤城下了火车。
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钟了，李安业马不停蹄的，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着老向家的单元楼赶去。
他来的太过匆忙了，也不知道老向这会儿是在家还是在医院，不过到了单元楼，问一下附近的邻居就能知道了。
毕竟老向老是在楼下跟一群老头儿下象棋，周围的人应该都对老向的动向了如指掌。
李安业拎着行李，到了老向单元楼楼下的时候，止住了脚步，有些无语地望着天空。
这老向不是说身体每况愈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