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福：“搞出一种和AK-47不一样的，那我们？”
刘鼐：“但是你们也不要为了追求特异而故意做得不一样，VZ.58告诉我们，自动步枪不用局限在AK-47的结构里，但是你们也不要刻意追求差异化，一切以‘新枪是否好用’为标准。”
……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是选弹药，不是谈步枪枪族设计。步枪和枪族给你们的时间是1964年定型，还早着呢。”这群人噼里啪啦已经干出去两三千发子弹了，刘鼐把话题拉了回来，不是心疼子弹，而是会议的正事儿还没定下来呢。
“两种口径的子弹，初速都高，”刘贵福说，“55式初速710，这几种弹都能打出900多的初速，弹道平直，300米以内的精度都差不了。但是我一是担心它的杀伤力是否足够，二是，300米以上的射击精度，我们还是要稍微兼顾一下的。”
“对，我们这一系列的枪还包括一种配备到班的小狙击……”“唐部长说这个叫精确射手步枪。”
“还是叫小狙击顺口。总之呢，我感觉，如果用这两种弹的话，精确射手步枪可能就很难达标，毕竟要在400到600米命中人体目标。”邱创成抓了六枚子弹，参加测试的六种弹药每样一枚，在桌上竖成一列，然后把5.8X39和6X39子弹撇掉。
“是啊，长型弹和中长弹采用了稍重的弹丸，远距离存速好，也不容易发飘。”
刘鹏：“但是这个6X47的子弹也太夸张了，虽然远射性能最优秀，可太长太重。”
邱创成点点头，把6X47毫米弹也撇开到一边。桌上剩下5.8X42、5.8X45和6X43三种弹。
……
大连。
刘鼐在沈阳兵工厂要呆很长时间，唐华在沈阳就呆了两天，在沈飞设计所给每个人屁股上抽了一鞭子，让他们跑起来，就动身去了大连。
大连建新公司在分出部分人员设备建立沈阳兵工厂之后，现在依然是四大兵工厂中的头牌。
人员综合素质最强、设备技术水平最高、运转流程最规范、质量控制最严格、所做的武器最“重”。
大连建新公司经理和唐华走进海军炮械测试车间，车间正中摆着一门已组装完成的舰炮。
炮塔不算大，上面是一门6管加特林火炮。除了炮之外，炮塔左上还安了一部小雷达，右上则是一个有开口的仪器盒。
“这是用来测试俯仰旋转机构的样炮，”经理说，“不过，用来试射的样炮也已经制造完成，而且出厂了，安装在鞍山号驱逐舰上，不久就要出海做测试。”
唐华：“炮的地面测试已经做过了吧？”
“做过了，总共打了上万发炮弹，不，加上太原那边，可能过两万发了。贵啊。”
唐华：“这应该还没算上你们之前非加特林原理样炮的试射弹药数，先是双联装，然后三联装，然后四联装，然后认输。”
“……是。普通结构的机炮也打了很多发。”
……
这门炮不是普通的小口径机炮，是以拦截超低空飞机和掠海反舰导弹为主业的防空炮，用现在的话说，叫做近防武器系统。
近防武器系统设计时就有了很明确的目标：能把鹰击-2给打下来，单炮对单弹的拦截概率要达到80%，这个单挑作战模式允许近防武器系统有两次开火窗口，第一梭子弹出去没拦截下来，还可以再来一梭子。
也就是说，单次开火窗口的拦截成功率要能达到差不多60%。
鹰击-2的性能就让大连建新公司十分挠头了。到1956年，由于高度仪和控制系统的优化，这弹的巡航高度已经从100米再降到50米，这是一枚在50米高度飞行的、速度0.8马赫、正面投影面积不到0.5平方米的东西。
大连建新先上了个双联装25毫米炮试试，拦截率不行，差远了。
接着，大连建新搞出一个三联装的25毫米炮。不行之后，又搞了个四联装的25毫米炮。全都失败，不能达到有效的拦截率。
大连建新开始回头重新审视整个项目，认为这个苏制25毫米炮的自动机不行，理论射速才450发每分钟，因为供弹机是不连续的，实际射速更低，只有200多发每分钟。
说改就改，大连建兴干脆就全换了，弹药换成30毫米的高初速炮弹，理论射速到了900发/分，供弹机能连续射上500发不带停。
30毫米炮先搞了个双联装的，测试发现效果挺好，只差一点点拦截率就达标了。
再然后，四联装和三联装没法搞，因为这30毫米炮太重了。
大连建新快要绝望之时，太原机械学院搞了个6管加特林结构的炮，让大连建新看到了曙光。唯一的问题是：太原机械学院是和太原兵工厂配对的院校。
还好刘鼐和邱创成可以协调这个事，于是近防武器系统的炮就确定为6管加特林，系统的研制也确定为太原-大连联合研制，太原负责做炮，大连负责炮之外的其他系统。
……
“不管怎样，明年58型驱逐舰出海试航的时候，副炮位肯定是空着的了，”唐华说，“但是你们不要为此着急，该做的测试都要做全。把毛病带到现役军舰上，那就是欲速而不达了。”
“是。我们新确立的目标，是在导弹巡洋舰出海试航的时候，副炮位是装好了的。”
按照江南造船厂的计划，江苏号出海试航可能是61年底或62年初。
在大连建新公司还在进行一个密级更高的项目，唐华进入项目所在工区时，这里生产出来的第一批产品已经运走了，研究人员和测试人员也走掉了三分之一。
“他们现在是在北京吗？”唐华问。
“是的，北京军区靶场。”
之所以测试放在北京军区火炮靶场，是因为这儿离房山比较近。
这种产品的最终用户是钱三强的小组——原子弹的常规炸药模组和引爆系统。
……
10月5日，唐华到大连的前一天，北京昌平南口镇某地，一个5米高的测试台架进入最后的爆炸倒计时，所有在场工作人员撤离到地下掩蔽所。
台架上的爆炸装置是一个巨大的圆球，直径接近1米。但这个圆球被引爆时，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惊天动地的爆炸。现场就听“轰隆”，十分响亮的声音，但却没有大团的火球和冲击波，测试台架只是发出一次闪光，冒出一团硝烟，over。硝烟散尽后，台架、台架上的物品似乎都还在。
工作人员重新围上来，检测了台架的完好程度，然后就用吊车把台架上的物品取下来，那个直径近1米的圆球已经被炸药炸塌，变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东西。
撬开这个“篮球”很费事，工作人员花了十几分钟才小心地取出里面的测试仪器，拿回去读数。
“爆炸非常成功？”
程开甲在包头，用保密电话线与钱三强通话。
“是的，非常准确，同步性百分百达到要求，爆炸当量和推动力的精确度极高。”钱三强说，“我们的零号兽，下周就可以组装了。”
……
包头核燃料元件厂1958年就投入运转了，先后为三台反应堆熔铸加工过核燃料棒。但这次加工原子弹的铀块时，全厂区的无关人员仍然做了疏散，在熔铸车间的工作人员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所有人的关注点全都在车间中央的那一台小型电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