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国家计委（也包括国家统计局）搭建的局域网和数据中心，终究还是没白费。现在好多国民经济的详细数据，以前是很难统计或者统计清楚之后就已失效的，现在可以在事情变糟之前就浮上水面了。
……
“我们现在两年新建一个现代化的大钢厂，每年扩产和升级一个旧钢厂，钢铁还是供不应求啊。”邓子飞说。
“鞍钢、太钢、富拉尔基这些工厂特钢的比率太高了，都是面向武器装备和重型装备制造的，现在看来，基本的碳素钢反而被忽视了。”
“武器装备用钢省不下来，国防需要不能动。重型装备要么是国家重点项目工程，要么是工业母机和工厂使用的，这些也是重点建设项目。”
唐华琢磨着，现在是时候把小型钢铁厂设备抬出来了。
“邓主席，钢铁工业局研究总院去年开发了一套全国产化的小型钢铁厂设备，我让他们从去年底在河北廊坊建了一个样板厂，运行了大半年，中间还做了技术修改，现在效果很好。”唐华说，“建设周期12个月左右，工厂设备完全国产化，可以不需要电力支持。”
邓子飞：“去年底的重工业部报告你好像提过。”
“提过，去年底我要求样板厂再进行一些技术升级，他们按照升级的要求去做了，现在这个小钢厂更好用了，生产效率提高了20%，用工人数并没有增加。”
李复春：“一点都不用苏联老大哥的设备？”
唐华：“严格来说，每个钢铁厂需要15到20辆卡车，来在铁路、水运码头和工厂之间进行运输。如果长春一汽能按时投产，那么1957年起，汽车也是国产的了。”
现在是国家统计局和计委的讨论会，每个人拿着统计局的数据资料，又听唐华说小钢厂的情况，各自开始交头接耳。
“年产一万五千吨钢铁，虽然是全碳素钢，但能供应一两个城市的城建用钢需求了。”
“如果省着点用，三个市都可以满足。”
“建筑用钢如果能供应得上，还是用钢吧。要不然超过4层的建筑，垒承重墙和承重柱用的砖比钢筋还贵，还费事。”
唐华：“是的，砖石建筑其实很贵。哈军工那些教学楼和宿舍楼就贵得不像话。”
“小型钢铁厂要开工建设，写进调整后的计划里，”邓子飞说，“1955年1月之前可以开工多少个小型钢铁厂？”
唐华：“钢院在制定小型钢铁厂标准文件的同时，也派人在北方和南方勘测了一批厂址，现在就启动的话，我们1955年1月之前可以开工10到15个小钢铁厂。”
……
计委将钢铁业的现状、预测以及国家计委的解决方案整理出来，送主席和总理审阅之后，主席的批示是：
10个太不够了，一定要在1954年开工15个小钢铁厂，1955年再开工30个小钢铁厂。
“邓主席，那么现在的问题是钢铁人才缺乏了。”唐华对邓子飞说。
邓子飞也叹了口气，“钢院和矿院什么时候出人？”
“钢院专科明年7月，本科后年7月。矿院专科都要等到后年7月。”
矿院是北京矿业学院。钢院是北京钢铁工业学院，今天叫北京科技大学。
除了钢铁学院，那就是沈阳、长春、鞍山、抚顺、本溪的一些中专学校，还有一些旧的综合性大学的冶金专业。
中专……好像中专也是可以的……
唐华：“需要从东北老基地抽调队伍。不用太多，一个钢厂三到五人去就能带起来，前提是这三到五人的队伍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第五十二章，TK-1和TK-2探空火箭
北戴河区当然不只是95个人在这里度假开会。
在其他海滩的公寓楼里有1700多名中直机关员工，还有700多名劳动模范、解放军先进分子。
比如“小曹”自己就在公寓楼里住，唐华还抽空去过那边玩，套间像是乞丐版装修的度假酒店——当然这是用21世纪的眼光看的。拿现在的水准来衡量，这些公寓大约属于简朴实用型装修。
主席拍板定下来要开工15个小钢铁厂，唐华就得来这边找钢铁工业局的人开会了。
中直机关的暑期办公制度，局以下干部轮休一半的人，另一半人得在北京坚持单位部门运转。也就是一个员工每两年获得一个月的北戴河避暑假期。
现在就先逮这一半人来开会吧。
“到1956年年中，钢铁工业局要在全国动工兴建50个左右的小钢铁厂，”唐华说，“但是再多也不会超过60个。你们局和钢铁研究总院做过一份调研报告，全国适合建设钢铁企业的地址是有限的。自然条件不好的地方，目前不打算强行上马钢铁企业。”
“两年陆续开工50个，三年之后，全国小钢铁厂就能提供大约一百万吨钢铁的年产量，”副局长许岩说，“我们1953年全国钢铁产量才197万吨。”
唐华：“今后全国的工业化建设、城市化建设的规模可能很多人难以想像。如果对于未来中国钢铁产量和钢铁的需求量估计保守了，那时候就会把计划走偏。实际上，当把适合建设钢铁企业的地址全铺上小钢铁厂之后，会选择其中条件特别好、或者周边建设需求特别大的小钢铁厂进行扩建，安装二号三号甚至四号高炉。”
钢铁局的同志们一阵窃窃私语。
一五计划本来定下的计划是1957年钢铁产量520万吨，现在调整为600万吨。那可就有得忙了。
唐华当然知道钢铁局以后会忙起来。
忙起来好啊……
不过建小钢铁厂可不能只建一个小钢铁厂。招工、基建先得走好。因为钢厂增加了工人，所在城市的农副产品供应、轻工业产品日用商品供应要增加。还有工人家属安置——这些应该叫做产业配套，这就不只是重工业部的工作了。
一五末年钢铁产量600万吨，二五如果保持年均15%的增速，1963年是1200万吨，如果保持20%的年均增速，1963年钢铁产量是1500万吨。
“才”1500万吨而已。
一个鸟巢体育场用钢40万吨。一条400公里的高速公路用钢60万吨。算50年代常见的工程的话，6层住宅楼/办公楼每平方米用钢量30公斤，一栋住宅楼两百吨钢就出去了。
实际上唐华觉得三五计划里钢铁产量还应该继续翻着番往上涨。
……
8月18日。
“主席，李副主席。”
唐华来主席这儿道别，发现主席和李宗仁两人坐在树下聊天。
“我明天就结束休假了。有一些额外的临时工作，早走一两天刚好能赶上。”
“是核武器还是导弹那边的事情那？”
“……是打算从北戴河直接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