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和聂帅都走下汽车，唐、赵、钱三人与总理见面。
“激光的原理设计到分子和原子物理，本质上是通过受激辐射而产生光扩大，然后获得一束频率单一也就是颜色极纯、集中性极强、亮度极高的光。激光的这些特性，在尖端科技和工业领域、在军事装备领域都有广泛的应用价值，会促使很多工业设备和武器装备产生革命性的进步。”唐华对总理、聂帅说。
看看表，激光秀的时间到了。赵老师自己拿起喇叭，对楼上大喊了一声：“开始！”
楼上的学生使劲将几个电锯大小的激光器搬到会有规律摇摆的电动机架上，按下了开关。物理系楼前的地上多了几个或快或慢不停移动的极其耀眼的光点。光点像满地乱爬的小虫子，又像从银河掉落下来的星星，惹得观众们一阵骚动。
“总理你看，”唐华走到一个慢速移动的光点附近，伸手把激光拦在收心，“这其实是一种低功率的激光器，氦氖激光器，它发出的是红光，而且它只发出波长为632纳米这一种频段，也就是单一颜色的红光。”
“我也可以伸手摸？”总理问。
“当然可以，您试试。”
元帅中唯一的工科男聂帅对激光的原理理解得最快，这会儿也伸手拦下一个光点，立刻他的手心就变得耀眼起来。然后……聂帅也开始随着光点的移动而走起来。聂帅是乐呵了，身旁的警卫员是如临大敌，在聂帅前面两步照着聂帅的节拍走，生怕有人撞过来磕脑袋。
“这也是一束红光，但它不是氦氖激光器，而是红宝石激光器。”唐华追逐一个在地面移动速度有点快的光点，“这台激光器的核心，是一颗经过琢磨的红宝石……这种激光器马上就会在军事上应用。”
“这一束蓝色的光，是氦镉激光器发出来的，也是单纯的波长442纳米的蓝光。”
没几分钟，楼下的人群全变成了追逐光点的小顽童。
“总理，聂帅，注意看这里，就是这个位置的上空，马上就要有图案了。”
物理系三楼的窗户，一名学生用激光器打出一条水平的光束。
楼前的地上，两名学生打开了四个斜向射向天空的激光束。但是现在没有人能看到光束——这种波段的激光在正常成分的大气中几乎是不散射的。
“打雾！”赵忠尧在喇叭里喊了一句。
又几个学生提着铁桶走出物理系主楼，在地上激光束附近的位置打开铁桶，热空气雾化液体的混合物瞬间升华出来，一大团白雾向上升腾。
接着，夜空中就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五角星。
白雾继续上升，五角星渐渐隐去。又一团白雾升起，五角星又重现了。
“怎么样，总理，聂参谋长，这比任何烟火表演都好看吧？”
唐华现在心情状态也好得很，现在还时不时伸出手掌，让激光光斑从手中划过一下。
“不过，最后的压轴大戏还没到来，压轴大戏要稍等一会儿，让大家都躲远一点，最好是集中呆在一个地方。”
物理系楼前两百米，一处杂草丛生的空地，也没有清扫积雪。今天上午，一辆报废的美制六轮卡车已经被拖到了这里。
在卡车最前的发动机舱，唐华让人悄悄塞进去了几大壶汽油。嗯，该作秀的时候还是要做一下的。
“二氧化碳激光器组，准备好了没有？”
“赵老师，好了！”四楼的一扇窗户打开，有学生探出脑袋大声回话。
“啪”，楼顶的一具探照灯打开，用不太高的功率档，照在空地停着的那辆卡车上。
所有人都看见了照亮的卡车。
“激光不但绚烂多彩，激光也是一种……武器。现在请四楼的同学，用激光把这辆卡车炸掉！”
赵老师挥挥手，一会儿，四周的楼所有的灯都熄灭了，这是拉了电闸。现在，全清华的电能都成了四楼的大功率激光器专供电路。
四楼的教室里，各种奇奇怪怪的机器、线缆、管路把一个60人的教室塞得满满的。
唐华和总理、聂帅回到了教学楼高出几级的台阶上，还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副墨镜，让他们戴上。
试验开始。
唐华先看见卡车的发动机舱显现出一个一闪一闪的小红点，这是楼上的学生在校准激光的命中点。
校准命中点只用了几秒钟。接着小红点消失，卡车上突然现出一个高亮度的亮斑，亮斑迅速又开始发红，然后“轰”地一声，卡车整个炸成了一团火球。
寂静。
安静。
总理一言不发。
罗申大使大张着嘴，烟斗不知觉地从手中滑落。
聂帅使劲摘下了眼镜，用裸眼注视楼前那团火球。
在教学楼的屋子里避寒的周璇也目瞪口呆不说话。
四楼教室里，仅仅10秒钟的照射作业，就触发了水冷散热系统的全力工作，激光器咕噜咕噜，外表还在不断升腾着烟和雾气。
在场的近两百名学生、教师、教工最先回过神来。
“噢！！”
“成功了！”“激光炮！成功了！”
“物理系！物理系！”
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唐华指着赵忠尧钱三强，大声说道：“赵忠尧和钱三强老师，激光的发明人！”
欢呼的观众有一多半是物理系的学生，立刻就把赵钱二人拽下去，然后学生围成一堆把赵忠尧和钱三强往天上抛。
“赵老师！赵老师！”
“……物理系！清华第一系！”
……嗯？这种庆祝方式发明得这么早么？
“唉。理科学生瞧不起文科学生，外国语文系学生瞧不起中国文学系学生，中国文学系学生瞧不起哲学系学生，哲学系学生瞧不起社会学系学生，社会学系学生瞧不起教育系学生，教育系学生没有谁可以给他们瞧不起了，只能瞧不起本系的先生。什么大学都如此，清华也不例外。今天是歧视金字塔最顶端的物理系在炫耀，我走喽！”
“住嘴，方鸿渐”唐华回头看，“啊不对，钱钟书先生……您还是少说两句赶快回去吧……”
唐华还没来得及和钱老打招呼，就也被拽进人群往上抛。
“我不是发明人，我就是出了个主意……”唐华在天上飞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