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小区里的售楼处有一些价格相当便宜的房子,只是面积比较大,两百多、三百多平方,一般在顶层,至于为什么如此,小陈说他去看了房间,感觉户型比较怪异,加上面积很大,一般家庭不会购买,而公司购买又不如直接买写字楼,所以价格上不去。
“周围几个小区房价都很高,一万六、一万七,那个小区价格普遍要低一些,可能是里面公司太多,一到早上,有个奇怪的现象,别的小区都是人往外走,它是一群群人往小区里走,都是在里面工作的上班族。”小陈说道。
“这的确是房价上不去的原因,公司条件稍好一点,也会考虑搬走,毕竟你在小区里面办公,给人小打小闹的印象,是吧?”徐畅然说道,当初陈总的图书公司就在小区里,也是一直想搬到写字楼去。
“徐总,那房子能买吗?他们喊价一万二,我还到一万一,好像也能买,真的是太便宜了。”小陈说道。
“你什么看法,觉得能买吗?”徐畅然反问到道。
“我觉得……那个小区其实挺不错……如果是我自己的钱敢买,便宜啊。”小陈转着眼珠子说道。
徐畅然笑着点点头,小陈说的情况其实他是知道的,这个小区之所以价格便宜,不仅是里面公司多,影响住户生活环境,还有一个原因,它的开发商不是燕京本地企业,也不是国内知名开发商,而是外省一家化工企业,在一些非公开的传言中,这家企业涉及到金额巨大的国有资产转移问题。
此时由于4万亿的刺激,全国房价开始起飞,但这个小区的房价由于上述原因,仍然停留在去年的价位上,由于担心资产不明,将来会被清算,售楼处希望早点把房子卖出去,由此形成了巨大的价格差。
此时的京城,可以说是遍地黄金,当然,这是对手里有资金的人说的,不少房子的价格没有被发现,稍微花点功夫,可以捡大漏,等过几年房价开始疯涨的时候,它们同样会奋起直追。
此时,国贸一带也有许多来路不明的房子待售,价格也是抛售型,这些房子的升值空间巨大,但风险更高,说不定将来真的会碰上法律问题,而小陈去看的房子,虽然涉及到国有资产转移的事属实,但将来不会出现问题,可以放心购买,徐畅然心里打定了注意。
“好的,下周我们去看房子,如果看好了就办手续,你来办这事。”徐畅然说道。
“好,徐总。”小陈高兴地说道,“我们下周一去吗?”
“不,我们星期三去。你这两天再去跑跑,看看什么情况,价格方面能不能有优惠。”之所以不是星期一去,是避免让卖方感到买方心急,以便讨价还价。
“好,我明天去。”小陈说道。
和小陈回公司的路上,徐畅然开始考虑给小陈的奖金问题,他原定的价格是一万二,如果小陈能谈到一万一,可以省一笔钱,那么,发两万元奖金是否合适?
下午在办公室和陈总聊起房子的事,陈总说他当年的梦想就是把公司搬到顶层的大房子,甚至选好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坐在办公桌前,扭头可以看见北三环的车水马龙……
“你觉得十年后那房子能涨到多少?”陈总问道。
徐畅然伸出一只手,五个手指张开。
“五万?”陈总探头问道。
“这是最低数字,但能不能到六万我拿不准,毕竟房型比较差,面积也太大。”徐畅然说道。
“假设十年后卖出,一套房子就可以赚上千万,平均一年超过一百万,这个投资比干小企业都划算。”陈总感慨地说道。
徐畅然笑而不语,他成立的是投资部,而不是让陈总买房子,既然是投资部,就不是买一套房子十年后卖出那样简单,就算是房子一项,也会有后续操作,暂时不会讲出来,以后会拿数字说话,以十年为期,不赚上三、五千万都不好意思见陈总。
“畅然,你看看这个。”陈总拿出几份应聘资料给他,公司最近要招两个男编辑一个女编辑,办公室筛选出5个人,拿到总编办公室过目。
徐畅然仔细看了一会,把5份资料还给陈总,“都还不错,就这位……”他抽出一份资料递到陈总手上,“感觉不合适。”
陈总拿着资料看着,眉头一皱,“看上去还可以嘛,挺积极努力的样子。”抬头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徐畅然。
“看这个。”徐畅然朝求职表上两处指了指。
“三观正,就是这个原因?为什么?”陈总脸上带着笑容。
“他在能力及专长以及自我评价两个栏目里用三观正来修饰自己,我觉得他适合当政工干部,而不是编辑。”徐畅然说道。
“这个词有开始流行的趋势了,看上去义正辞严,实际上比较空泛,它是一种简单粗暴的思维方式,如果一个人用三观正来修饰自己,说明他在社科人文方面没怎么读书,他如果去干其他工作无所谓,简单处理一下三观,好埋头工作,但编辑是脑力劳动,需要对这些事复杂处理,他就不合适了。”徐畅然说道。
“其实我看到这个词也觉得怪,你这样一分析清楚得多了。”陈总说道。
“如果读者要求作品三观正,那是他的自由,但编辑站在三观正的道德高地上评判和选择作品,对作者而言,就是暴政。”徐畅然口齿伶俐地说道。
陈总看了徐畅然一眼,点点头,拿起一支笔在那份资料上打了个x。
“不是左右的问题,也不是话语系统的问题,就是思维太简单,不适合这份工作。”徐畅然进一步解释道。
“嗯,这个问题值得注意,百象文学不能用三观正的标准去看待作品。”陈总说道。
快下班了,徐畅然还没有动身,要在以往的周五下午,早就不见踪影,陈总邀请他一起去吃涮羊肉,徐畅然婉拒了,说待会要和杨嫣去见一个导演。
杨嫣回归影视领域后,这段时间和许多老关系接触,有时也会问徐畅然是否愿意去,这次,杨嫣没有用问号,而是“有时间就去见一下。”到这个份上,徐畅然能没有时间?
徐畅然和梁爱芳联系,叫她等他消息,稍晚一些到他家。5点半,杨嫣叫上徐畅然,两人一起朝西直门赶去。
第1148章 新天地
“我在拉萨听说了,太好啦,你就应该干这个。”益西丹增说着,举起酒杯,四个人碰了一杯。
“你也应该多来燕京走动,机会多一些。”杨嫣说道。
原来是和两个藏族朋友见面,徐畅然兴趣大增,巧合的是,他们吃的也是涮羊肉,看来今天是和涮羊肉结缘了。
点了肥牛和羊肉片两种肉,每份48元,杨嫣各要了两份,这家老牌涮羊肉的质量有保障,摆盘精致,味道鲜嫩。还有一种肉饼,徐畅然特别喜欢吃。
杨嫣请人吃饭,如果与工作有关,可以报账,但她事先已经说明,这次是私人请客,她两次去西藏,丹增都热情接待,特别是去年一家人去拉萨,丹增开着车,带他们到处走,他们来燕京,她必须尽东道主之礼。
丹增在燕京待过很多年,在电影学院学习过,神态儒雅,如果不是肤色黝黑,看不出是少数民族,和他一起来的扎西倒是一眼看出是藏族人。两人这次来京参加一次活动,丹增回学校看望老师,住在附近的宾馆里。
“做梦都在拍电影,醒来一想,啊,还没开机呢。前段时间开车去可可西里,我就想,这样的地方,不能仅仅出现在纪录片里,应该把人的故事融合进去……”丹增说道。他拍过两部短片和一部长片,是少有的藏族导演。
“畅然,去过可可西里吗?”杨嫣转头问道,她知道徐畅然去过一些地方。
“没有,有一年百年讲堂广场上有一个图片展览,讲可可西里藏羚羊保护的,我仔细看了。”徐畅然说道。
“那是很多年前吧,现在基本没有盗猎了。”扎西说道。
“2000年吧,好像是刚进学校。”徐畅然说道。
“畅然兄,以后想去可可西里,给我说一声,我带你去。”丹增对徐畅然说道。
“谢谢,不过,我连拉萨都还没去过。”徐畅然说道。
“那就更不用说了,到拉萨随时打我电话。”丹增热情地说道。
交谈中,徐畅然发现,丹增看过很多书,对现代文化也相当了解,对外国经典作家和电影比较熟悉,加上他藏族出身,多年在藏区生活,这使得他有一个他人难以具备的优势——具有跨文化的视野。
在拉萨和京城之间来回,不同文化和空间的转换,有利于灵感的激荡和诞生,这种方式跟徐畅然在京城和云州之间来回类似,不过,对于西藏题材的电影,他不太了解,听丹增说,以前拍的西藏电影都是他者眼光,他希望拍出藏人自身眼光,用藏语对白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