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畅然知道这里不能久留，对张明爵做个手势，独自出门去服务台，问服务生有什么项目，两个男的。服务生看了一眼，说有足疗，带按摩，徐畅然想了一下，直接问有推油没？
服务生小伙子一愣，看看四周，走廊里一个人没有，他对徐畅然点点头。
徐畅然返回放映厅，问张明爵电影如何，张明爵说还可以，徐畅然把脑袋凑过去，说卡上的钱还有一些，可以做些别的项目，看电影不划算，他想去做足疗，脚上的穴位按一按比较舒服，问张明爵愿意去不。
张明爵说行，徐畅然犹豫了一下，又说，刚才出去问了一下，这店还有推油服务，对男人来说更舒服，建议他做这个，“主要是体验一下”。
“你呢？”张明爵问道。
“我还是做足疗，最近身体有点虚，担心早……。”徐畅然说道。明天要和孟兰见面，就算没有那事，他也不会做推油，觉得还不如做足疗舒服，要是张明爵打退堂鼓，那就只好双双做足疗了。
张明爵沉思着，黑暗中，他脸色有些严肃，眼睛闪着光，“好，那我体验一下推油。”他说道。
徐畅然微笑点头，让张明爵等着，又返回二楼的服务台，问清两种服务的价格，其中推油价格428元，足疗价格158元，都比外面的价格贵很多，不过无所谓，把张明爵叫出来，服务生领他去了一个房间，徐畅然去了另一个房间。
一个人躺在足疗床上，享受着足部按摩，回想着刚才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让张明爵放松一下，同时又不感到尴尬。张明爵多次表示要帮忙联系老师，如果徐畅然要读研的话，他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徐畅然不愿读研。
另外，张明爵生日那天请徐畅然吃饭，愤愤然中提到一个构想引起徐畅然的兴趣，一个久违的小说构思出现了，这两天一直在琢磨着。
这些原因，让他看到张明爵在床上独自郁闷时，想到了这一出，让他来放松放松，自己也证明一下网上对洗浴中心的传言，当然，以后肯定是不会带孟兰来这里的。
推油和足疗的时间都是两个小时，做完后，时间来到傍晚6点半，徐畅然先出门，等在楼梯口，不一会儿张明爵也出来了。
张明爵远远看见徐畅然，咧开嘴笑了一下，情不自禁的那种，脸红红的，像喝了酒一样，“走，吃饭时间到了。”徐畅然淡然招呼道。
两人来到三楼餐厅吃饭，人不少，拖家带口的不少，女人也多，可见洗浴中心要隐藏它的某种服务，不然让这些人看见，以后恐怕也不会来了。但光靠家庭和朋友这些类型的顾客还不够，所以一些洗浴中心也有某方面的服务，吸引有需求的男性客人。
张明爵的盘子盛满了，几乎每种菜他都选了一点，徐畅然暗想，今天这一趟不亏钱，张明爵吃回本了。
吃完后，所有的节目都结束，张明爵先出门，徐畅然去前台结账，总共一千出头，徐畅然接过找零，心里有些感慨，作为寝室里的“有钱人”，对大家惠及不够，主要是平时比较低调，不好弄得像暴发户一样，大家也不一定接受。
出租车上，张明爵的神情已经完全展开，和徐畅然聊着天，但没有提洗浴中心的事。下车后，走进校门，拐入小道上，周围没有人，张明爵才说道：“畅然兄，今天过得很愉快，那个推油，还有点意思。”
“哦，怎么弄的？”徐畅然终于等来这一句，立即“随意”地问道。
“那叫什么，女技师？只穿一条内裤，没有穿上衣，这里……”张明爵伸出两手在胸部比划了一下，“好大两团。”
“只能看不能摸？”徐畅然问道。
“不是，可以摸，不过我有点不好意思，只摸了几把。”张明爵说道，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仍然红红的。
“哈哈，不错。”徐畅然笑着说道，继续往寝室走去。
“很挺，很紧实，那手感，真是……今年才20岁，说是中原地区的人。”张明爵一边走一边说道。
两人回到寝室，汪曦林和江仁书都在，一个在玩电脑，一个在床上看书，汪曦林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有时是一起进门的，但都带着书包，今天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
两人没有再聊起洗浴中心的事，徐畅然知道，这件事只能是他和张明爵知道，不会对其他任何人提起。
星期一，徐畅然去图书馆借到《苏菲的选择》，书被翻得有些破，看来借出率很高。
徐畅然认真阅读起来，和村上的小说不一样，很快他就被小说的语言和情节吸引进去了。
第525章 青葱年华
“所幸我尚在热爱看书的年龄，因此我虽然还是孤家寡人，却可以固守着我的孤寂。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些夜晚。我不但是个自暴自弃的读者，而且绝不坚持一定的立场，对于任何著作都兴奋得几近于性爱的喜好。”
这是《苏菲的选择》主人公斯丁格的一段话，他当时二十二、三岁，和现在大学高年级、研究生的年龄相仿，这个年龄的性苦闷全世界都一样，只是，斯丁格作为小说主人公，他的运气超越常人，他遇到一个30多岁的美丽女人，苏菲。
小说的开头是欢快的，男女主人公相遇后经历的性爱令人震撼，作者的描写很精彩，译者也很给力，读起来引人入胜，激情洋溢，书中的性描写符合刘同学说的那种“性力”，而非色欲，来自于血气方刚男性体内蓬勃的生命力，在遇到一个善解人意的美丽女人后，像火山一样喷发。
好不容易碰到一本喜欢的小说，徐畅然舍不得一下读完，每天读一些，一边读一边把主人公和同龄人进行对比，比如张明爵，和斯丁格在书中的年龄差不多，身处校园环境，虽然美女成堆，却难有好的解决之道，除了正正经经地谈恋爱，其他路子都不好走，偷偷摸摸的渠道有一些，但又提心吊胆，担心出大事。
年轻人的性苦闷是相同的，但不同的文化和环境，对待它的方式不一样，有严苛的，有宽容的；有道貌岸然，有实事求是。
在徐畅然看来，《苏菲的选择》体现了美国文化的一些特点，勇敢、率真，宽容、奔放，充满年轻的活力，这本小说能够被写出来，被出版，而且被文学界承认和追捧，就说明问题。
“告诉我，丽丝，你真的认为两个健康而彼此吸引的年轻人，必须有了婚姻的承诺才能做爱吗？你真的这么想吗？……就是像你这样的怪人，使得数百万个年轻人变得性无能！”这是小说主人公斯丁格对一个女人的质问，这种质问对于国内的年轻人恐怕感同身受。
张明爵们遇到的环境又是另一番景象，它对于年轻人的性冲动是压制的，把其当作万恶之源，使得大量循规守矩的校园青年处于长期的性压抑状态，进而成为性无能或性变态，甚至是精神疾病患者，而校园外的释放要容易一些，但你得成为小流氓。
这种长期压抑的后果会扭曲人格，使人变得自私、疯狂、冷酷无情、歇斯底里、充满权力欲，因为在这种环境下，只有权力会极大地回报性压抑，而这些人多年后终于登上权力的舞台，又会把整个社会推入到极权和压抑的环境中。
所以，徐畅然对张明爵一心向上爬并无羡慕，相反，带着一些同情，因为他将来还会遇到更大的压抑，而且供他释放的出口并不宽敞，很多人都变得堕落和变态，那其实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年轻时也是意气风发，满怀抱负，但进入体制后不得不按其规则行事，最后成为他们年轻时不耻的那种人。
不过，小说后半部分读起来有些压抑，女主角苏菲怀有巨大秘密，她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际遇，而被记忆摧毁，从而把本书主题引入到历史深处，获得相当的深度，这是本书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
看了这本小说，徐畅然意识到寝室里的人不大谈论小说，张明爵有时会翻小说，不过多是明清艳情小说之类，汪曦林偶尔也看一本，而江仁书基本不看，所以寝室里没人推荐那些不曾注意到的小说。
徐畅然分析，是江仁书的学术气场比较强大，从而影响了本寝室的小说阅读氛围，大家不知不觉地关注起西方的最新文论，搞起文化研究来，不过也是好事，西方新文论已经到了相当深奥的地步，有江仁书助力，大家的理解才进一步。
转眼之间，新年将至，火热的2003年即将过去，火热的2004年即将到来，时代在进步，如果时光倒退30年，其表述方式是这样的：战斗的1973年即将过去，战斗的1974年即将到来。
不过，那个年代为何战斗，人们并不清楚，只是被时事推着去“战斗”，而现在，人们过着更自由一点的生活，黄金时代犹在，还会持续若干年，这个年代的人们，比那时幸福多了。
12月21日，星期天晚上，徐畅然来到孟兰的住处，明天是冬至，再过几天是圣诞节，显然，今天的意义很多，既是迎接冬至，也是过圣诞节，尤其是大家认识一周年——徐畅然是在去年平安夜见到孟梅。
徐畅然在出租车上就看见小区旁边的饺子店有一群人，他们在排队买生饺子，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夜色中，饺子店热气腾腾，让人感到生活的温暖。
进屋后，孟兰果然在包饺子，她说中午把材料准备好，下班后赶回来包饺子，已经包得差不多了，白菜饺子和韭菜饺子都有。
徐畅然来到燕京后才知道北方有冬至吃饺子的习惯，他记得荣城冬至的习惯是吃羊肉，但不是老习俗，而是若干年前兴起的，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每逢冬至，大肆报道小关庙的羊肉汤锅一条街，当天羊肉价格大幅上涨，吃客蜂拥而至。而云州，冬至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这是因为云州的媒体没有进行炒作，以致没有形成所谓的“新民俗”。
京城冬至吃饺子的习惯，徐畅然无从考证，但从饺子店的热闹可见一斑，明天估计会更挤。孟兰说，那个饺子店有天中午去吃过一次，觉得饺子不香，所以她不会去那里买生饺子，而是自己做。
徐畅然承担煮饺子的任务，三道生水下锅后，饺子浮起来，一股香味钻入鼻孔，这是真正的饺子的香味啊，徐畅然心里感慨着，此时此刻，多么幸福。
徐畅然一共吃了28个饺子，其实他还能吃，考虑到接下来进行的活动，他忍住了，由于吃了韭菜饺子，呆会刷牙时要刷两次牙，时间要超过5分钟。
晚上8点半，敲门声响起，孟梅来了，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所以她会来。孟梅穿一身米白色长款风衣，高跟鞋，显得潇洒俏丽，风尘仆仆地进屋，笑着和徐畅然打招呼，嫣红的脸蛋透露出门外的寒风凛冽。
和上次一样，两位美人先后洗澡，进了卧室，等徐畅然把身体收拾干净，进入卧室，发现她们果然靠在床头，微笑地望着他——两位女顾客已经准备好，只等男技师上场。
不过，徐畅然也有准备，上次的经历不会重复，不怪她们，这是男人的责任，由男人来主导变化，当然，她们不一定同意，但尝试是必要的，徐畅然会小心地碰触她们的天花板，打破意识和身体的牢笼，开拓新的疆域。
“两位美女，今天时间还早，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好不好？”徐畅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