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华 第128节

“从个人阅读体验而言,我比较欣赏《征凶》这样的作品,风格明显的类型小说,类型小说在华国也会迎来一个很大的发展机会。《擒天》这部小说,起先我觉得架空太高,离现实太远,语言也比较虚,读完后我也在想,这样的故事有什么内在价值,而且杂志要把它放在头条?”

“它表达了年轻人的放弃和重新选择的意识,如果一个年轻人对现实不满,或者觉得现实不能满足他的精神需求,他就会在头脑中架构一个新世界,而玄幻小说满足他的要求。其实,玄幻小说中架构的世界是随意的、无理性的,甚至可以说是乏味的,但它能消解现实的无奈。它产生的基础不是传承,而是断裂。”

徐畅然拿出笔记本记录起来,他认为副教授的分析很有道理。

副教授认为,虽然从个人喜好上,他不喜欢《擒天》这种类型的小说,但这种小说能够反映当代年轻人的存在状态,预计会成为受众最广的小说类型,“它触及到华国年轻人的存在状况,反映了华国年轻人急速变化的时空意识。”

“听说这篇小说的作者也来到了夏令营,希望他站起来,让大家一睹芳容。”副教授最后笑着说道。

在徐畅然对面坐着的一位年轻人站起来,朝大家点了下头又坐下,会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这个年轻人叫黎金,17岁,高一学生。

徐畅然拿着增刊,翻开头条,努力想看进去,但怎么也不能入戏,他也不习惯看这种完全架空的故事,而且还是王国皇宫王子公主、以及流浪高人教绝技之类。他望着对面的黎金,发现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垂下眼帘,不看人。

这个座谈会,徐畅然觉得收获很大,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着教授们的发言。

第三天,杨嫣回到燕京,她马上带队进行了一次活动,即安排到她的母校、燕京大学去参观。

杨嫣年轻漂亮,名校出身,很受大家欢迎,特别几个女生,一直围在她身边,徐畅然只是跟她点头笑了一下。

从南门进入燕京校园,参观新修不久的百年讲堂时,杨嫣才来到徐畅然身旁,笑着说道:

“畅然,你终于到燕京来了。”

说得好像徐畅然就该来燕京一样!不过,貌似她说得没错。徐畅然只是笑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电影版权的事,有新情况,有空我再给你说。”杨嫣说道,说完又跑去招呼大家了。

从百年讲堂往北走,是壮观的燕京大学图书馆,“今天我就不带你们进去了,以后你们考到燕京大学来,自己进去读书吧。”杨嫣说道。

再往前走,是博雅塔和未名湖。未名湖边有一块竖立的石头,上面写有“未名湖”三个字,杨嫣拿着相机为大家留影,一个一个上去拍一张,徐畅然没有动。

“畅然,你不拍一张吗?”杨嫣问道。

徐畅然摇摇头,笑了一下,杨嫣也不强求,继续为其他人拍照。

最后,只有两个人没有去石头旁留影,一个是徐畅然,一个是黎金。

午饭是在农园食堂,据杨嫣介绍,这也算是个新食堂,“开饭”时间也就一年左右,条件是燕京大学各学生食堂最好的,她找人弄了张饭卡,挨个为大家打饭。农园食堂的菜品很丰富,徐畅然在湘菜馆打饭,选的是小炒肉和几个素菜,小炒肉的辣味让他吃了个痛快。

从食堂出来,徐畅然感慨,在学生食堂能吃到如此合口味的菜,恐怕只有燕京大学了吧?

前面是商场,杨嫣让大家品尝了燕京特有的陶罐酸奶,一元一瓶,徐畅然口衔吸管,呼呼地吸完一瓶酸奶,很想自己掏钱再来一瓶,最后还是忍住了。

路过三角地,墙上贴满了各种海报和纸条,徐畅然逐一看过,最后弯下腰来,仔细地看着一张不起眼的小海报。

小海报上方有一道标题,“暑期小型讲座”,讲座的题目是:

性取向研究成果简述

第140章 向写作人才倾斜

一个很学术化的题目,也有流行元素,“性取向”,这几个字已经在华国媒体上热火了一阵。徐畅然并不是看中了这几个字,而是讲座人的名字吸引了他的眼睛:李荷。

《虐恋亚文化》的作者,李荷,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自从去年出版该书后,她的名声一时传遍大江南北。

徐畅然看到这个名字,有点挪不动脚的感觉,燕京大学真有独到之处,能够把如此名人请到校园里。看了看讲座时间,刚好是夏令营结束的第二天,如果讲座是在这两天,他一定会放弃夏令营活动来听这个讲座;如果坚持要听讲座,他必须在燕京多呆两天。

既来之,则安之,在燕京多呆几天,至少这个讲座一定要听。一般人急着赶回去,不是时间问题,而是经济问题,刚好自己兜里还有点小钱,多住几天小意思。

杨嫣带着队伍,从百年讲堂的另一端走过,来到一块宽阔的草坪,又从草坪中央走过,进入一个院子,里面是古色古香的建筑,杨嫣介绍,这就是燕京大学中文系的办公地点,也叫静园。杨嫣本人就是中文系的本科毕业生。

此时,静园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大家在长廊上走着,有点像逛宁国府。参观了一阵,杨嫣把人召集到二楼一个会议室,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中文系的教授们近来在探讨一个问题,燕京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们要不要搞文学创作?

教授们的观点分为两派,一派认为燕京大学中文系培养的是学术人才,不需要搞文学创作,这也是中文系的一个传统,是若干著名老教授们秉持的传统。

另一种观点认为,中文系的学生就应该搞创作,理论联系实际才是走正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事实上,燕京大学出过不少诗人,但好几个都早夭,称为悲情诗人。

特别是10年前,一个燕京大学法律系毕业的诗人卧轨自杀后,这种悲情更令人唏嘘。徐畅然也很喜欢这个诗人的作品,比如这么几句: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

一起走在街上

了解她

也要了解太阳

这些句子富有单纯的力量,虽然徐畅然并没有那种“和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的美丽憧憬,因为他对爱情的态度已不同于其他年轻人,但他仍感到这些句子的美好意象。

你说,燕京大学能出这么一个诗人,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

奇怪的是,虽然长篇小说一直被认为是文学创作的主流,但中文系里写作长篇小说的作家几乎没有出过,不算那些读研究生、进修生的作家,他们是已经小有名气后才进入中文系的,从本科出来的写作者没有一个成气候。

有诗人,无作家,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燕京大学中文系的教授们思考着这个问题。

现在,后一种观点逐渐占了上风,大家认为,中文系在招收学生时,应该向写作人才倾斜,因为写作很花时间和精力,而许多写作人才都偏科,无法靠高考分数进入燕京大学。

杨嫣告诉大家,明年高考,燕京大学中文系可能会向写作人才倾斜,降低分数录取写作人才,这一点已经获得多数教授认可,中文系领导也支持这种方案,甚至还有人提出,中文系的毕业生可以用小说作为毕业论文!

杨嫣的话说完,在座的人一阵骚动,这群人里,明年参加高考的人不少,大家你望我,我望你,觉得既有希望,又有难度。

“畅然,你成绩怎么样?”魏显东问道,也许是因为兴奋,一张脸通红,一颗汗珠子淌在脸上。

“还可以吧。”徐畅然笑了笑,不是他骄傲,他的成绩,肯定不能说差。

“你来读燕京大学吧。”魏显东说道,目光显得很真诚。

“你呢?你不想读吗?”徐畅然反问道。

“我不行。”魏显东低着头,摇了摇,似乎有些痛苦。“我成绩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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