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我来自未来 第368节

  而罗斯福总统也肯定了这一点,加之当时,曾任美国国务院远东问题顾问的柔克义在得知大批中国青年赴日留学的消息后,与1904年底向美国国务院提交了《减免部分拳乱赔款,资助清国留学美国》的建议书,为了避免中国最终沦为日本的“傀儡”,美国随即退还了中国的“赔款”,并且提出建议,让清政府利用这笔退款,将年轻的学生送到美国进行“留学深造”。

  后来,在1909年(清宣统元年),美国开始退还庚款,随后外务部与学部上奏设立“游美学务处”并附设“肄业馆”。这个肄业馆就是后来清华大学的前身。7月17日游美学务处正式建立,后任命外务部署左丞、左参议兼学部丞参上行走周自齐担任总办,学部员外郎范源濂和外务部候补主事唐国安,驻美公使馆参赞容揆任驻美学生监督,三年间共组织三批近200人赴美留学。

  从此以后,美国在中国的影响力日益扩大,到后来,民国政府内部的官员和大学教授中也广泛存在大量的亲美人士,从武器和物资采购,到制定对外政策,出现了美国优先的风气,可以说,这便是美国人“免费”招收中国留学生的计划的种子开出的花,结出的果。

  而类似的情况,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也经常出现,尤其是中美蜜月期时期,美国再次如法炮制,向中国敞开大门,欢迎中国的留学生来美国留学,也欢迎中国的官员去美国“学习先进知识”,在此期间,被美国有意进行洗脑的中国人不计其数,其中一些多人虽然爱国的本质没有变,但是却盲目相信了美国的“经验”,从农业到工业,从商业到科研,甚至政治,都默认了美国所传授的“经验”,这直接导致了中国很多行业在“升级转型”中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一些产业被彻底击毁,甚至培养出了大量新的带路党,这就是后话了。

  所以由此可见,其实吸纳留学生本来没有问题,真正存在问题的是对待留学生的政策,想到这里,小强已经打好了关于中国以后引进留学生时需要注意问题的腹稿,等车停到家门口的时候,便大步流星的推开四合院的门,走了进去。、

  “爸爸!”听到汽车停在门口的声音时,小思甜就扔下了手里的铅笔,飞快的跑了出来。

  “乖女儿,来,让爸爸亲亲……今天在学校有没有听老师话,好好学习呀?”

  “听了!”小思甜见到爸爸回来了,忙不迭的把今天在学校发生的新鲜事一件件的告诉了小强:“爸,今天我们又学了十二个生字,我全会写了……今天中午学校吃的是干煸豆角,但是我觉得没何叔叔做的好吃……爸,我们老师说,下周末要组织我们郊游……”

  而这个时候,刚满三岁的曹思远也蹦蹦跳跳的扑进了小强的怀里。

  “爸,我今天在幼儿园新学了一首儿歌!”

  “好啊,一会儿唱给爸爸妈妈听听。”小强左手拉着儿子,右手拉着女儿朝自己的北屋走去。

  “首长,您回来了?那我马上开饭。”厨师老何也闻声走了出来,见到小强回来了,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首长,今天怕您回来晚,我特意做的白切鸡……现在还晾着呢,我现在就去切了。”

  “哎。”小强点了点头,回过头就看到思思从北屋走了出来。

  “思思,我回来了。”说着,小强孩子的手,转而保住了自己的老婆:“一天不见,想我没?”

  “讨厌,你没个正行,孩子还看着呢。”思思轻轻捏了小强一下:“嘎子还有老何都在厨房呢,再让人家看到。”

  “怕啥嘛。”小强知道思思出生的这个年代,稍微亲密一点的举动都会害羞,哪怕是结婚了九年还是这样,但是毕竟他大大咧咧惯了,在思思脸颊亲了一口后,这才放开了自己的老婆,招呼着躲得远远的嘎子一起去了北屋准备开饭。

  “首长,今天有您的信。”看到小强洗好了手坐在了餐桌前,嘎子就拿出了一封信:“这个信是从西藏省寄过来的,俺看了一下时间,足足有大半个月了。”

  “哦?”一听到是西藏省的信,小强脑海里就冒出来了一个年轻的脸庞,他也顾不得吃饭,接过信便撕开了信封。

第1081章 冬子的来信

  这封信的信纸是这个年代最为常见的红色稿纸,而上面的字迹比起小强那蛐蟮找娘的破字也没有好多少,但是小强却对这个字体非常的熟悉——每次一看到这个字,小强都会想起李克农那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的神态。

  “真是徒弟随师父,你小强字难看,把冬子的字也教得难看了,以前冬子这字认识的虽然少,但是认识的字写的还都挺好的呀,怎么跟你这几年,字没少认,写出来咋越来越难看了。”

  想到这,小强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下缓解了自己的尴尬,便读起了这封来自千里之外的信。

  “首长您好,好久没有给您写信了。”

  只是看到第一行字,小强就感觉鼻子有点酸——自从冬子在52年离开自己后,这6年以来,两个人一直都保持着书信的来往,只是碍于这个年代的邮政还并不发达,所以两个人信件一来一去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加之小强还动不动出差,所以有时候一年能写三四封信就算多了。

  小强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冬子在自己身边只有三年多的时间,但是自己一直都把他当弟弟看,所以只是看到这封信的开头,小强就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好在此时旁边没有人,倒也没人笑话自己。

  “首长,俺现在正在西里古里走廊的帐篷里给您写信呐,今天我们刚打了一场大胜仗,虽然俺没能够跟同志们一起冲锋,但是俺还是带着维修班的同志们在前线修好了两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首长,您可能不知道,这印度兵虽然打仗怂,但是坏心眼子还真不少,他们在我军行进的方向大量布置了地雷,把我们前进的速度都拖慢了,好在我们团还有扫雷型的坦克,但是就这样,还是出现了误触地雷导致坦克履带发生了断裂。”

  小强知道冬子考入中南军区汽车兵修理学校后,学习的是电站维修专业,54年毕业后就去了18军55师,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参加了中印战争,成了前线的维修尖兵,想到几年钱,冬子还幻想着自己能开战斗机的那一幕,小强忍不住笑了一下:冬子啊冬子,你到底还是“泥腿子”,做不了“劳保手套”啊。

  “在俺们修理的时候,坦克的车长跟俺说,在战场上,如果坦克坏了,动不了了,按照规章要求,坦克是必须等待修理分队进行紧急维修的,但是如果坦克只是负重轮坏了,并不影响行动,是不是可以跳开规章程序呢?毕竟修理分队更换受损负重轮最快也要半小时,如果这个时候一动不动的,很有可能成为敌人的活靶子,俺想了想,车长这话说的有道理,首长您说呢?”

  小强知道新中国在得到各式各样的新武器后,对这些武器宝贝的不行,这坦克出去跑一圈回来,恨不得把履带板挨个拆下来擦干净,为此,还特意制定了很多细致的维修规章,其中就包括对冬子提到的:“如果在战场上坦克出现故障,维修小队应该立即前往维修。”但是如果坦克的移动并没有受到影响,那么是否还要按照规章流程执行呢?其实这种做法,从灵活的角度看,在突发情况下,只要有利于战斗,车组其实是可以自由处置本车的,毕竟在战场上,抢修分队人少任务重,如果车组成员能自行处理简单故障,肯定有利于战斗;但是这样做肯定也会让很多人不认同,毕竟这可是典型的不听指挥不按程序的违规操作,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自由发挥”,一旦引起更严重的故障,谁来承担责任呢?但是在小强看来,规章制度过于详细没人记得住,过于简单又界限不够灵活,的确也是事实存在的,想到这里,小强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的确是个问题呀。”小强皱了皱眉,看着忙前忙后的老何,又招呼了一下思思,便继续又看了下去。

  “首长,俺今天还救了一个憨小子,他叫罗光燮,41年生人,是个刚参军一年的新兵蛋子,第一次打仗,不知道地雷有多厉害,前面有同志受伤了,他还要冲上去救人,直接被我按在地上了,俺就跟他说,你干啥去,前面是地雷,冲上去会死的,结果那憨小子还掰我的手,说他同志受伤了……其实俺也知道,俺也心疼受伤的同志,但是这地雷可不是好趟的,后来还是在工兵同志的配合下,才把那个同志救了下来,但是虽然他的命保下来了,但是他的右腿还是截肢了……好多同志都气坏了,就连俺也是。”

  “罗光燮?”小强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很快他就想起了这个人。

  历史上,罗光燮参加过1962年的对印反击战,当年11月18日,他所在工兵排奉命清除印度军队在中印边境西段的一个重要军事据点,由于这是印度军队一个机场的最后一道防线,因此印度人在这里设下了重兵守卫,不但修筑了十分坚固的工事,还提前在阵地前铺设了纵深长达600多米的雷场,加上印军事先占据有利地形,导致我军久攻不下,伤亡非常巨大,当时我军为了尽快拿下据点,随即发起冲锋,结果误入雷区无法前进。在这危急关头,罗光燮所在的工兵排奉命前往排雷,但是由于环境艰苦,印军埋下的地雷全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数名战士在排雷的过程中踩中地雷壮烈牺牲,一批批的工兵倒下,一批批的又顶了上去。罗光燮当时是跟着他的班长一组,在进入雷场后,班长用探雷针探雷,罗光燮则负责用爆破筒在前方引爆地雷,为部队打开前进的道路。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在引爆地雷的过程中,罗光燮不幸踩中了被积雪覆盖的地雷,一只脚掌直接被炸飞,巨大的疼痛立即让罗光燮晕了过去。离他不远的班长正要爬过去救他,发现罗光燮又醒了过来,但是他没有哭嚷着求救,而是向班长摆了一下手,叫班长千万不要过来。随后已经失去脚掌的罗光燮在向班长摆过手之后,没有选择往回爬接受治疗,而是继续爬向了雷区。没爬几下,又是一声巨响,罗光燮的一只手臂被炸得飞出去了好几米远。一旁的班长眼含热泪的向他下达着命令,要他他立即回头,但是罗光燮此刻却因为剧痛再次晕倒了过去。

  脚掌和手臂的鲜血很快打湿了雪地,将雪地染成了鲜红色,很快,罗光燮再次苏醒过来,他虽然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炸得残缺不全了,但是依旧用剩下的手臂向正在努力排雷向他靠近的班长摆了摆,不知道是道别还是阻止班长过来,然后回过头,毅然的用身体沿着山坡滚向了白雪覆盖的雷区,随着一连串爆炸声,乱石被炸得漫天飞舞,而罗光燮的身体也被炸成碎片,混着白雪四处飞散……在罗光燮的身后,是一条被鲜血覆盖的约2米宽的安全通道……

  没想到历史上壮烈牺牲的罗光燮烈士居然在战场上遇到了冬子,而且居然被冬子救了下来,想到这里,小强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翻过了这一页信纸,继续看着冬子的来信。

  “防御西里古里走廊这里的是印度的十一师,首长,你记不记得之前我在您身边的时候,您说过,未来战争第一步就是多兵种配合作战,俺今天可是真的看到了,从今天早上开始,这天上的飞机就没停过,不断地把炸弹扔在印度人的阵地上,等我们的坦克排完雷穿插到银盾阵地的时候,好家伙,就连阵地里坦克的炮管和炮塔都被炸飞了,俺们团的团长还问我,说冬子啊,你说这坦克还能不能修好了,要是能修好,就拉回去当战利品,或者就摆在这里,以后和平了就修个纪念馆,好好臊一臊那些印度人,看看他们都是啥德行,哈哈,俺知道俺们团长是开玩笑,但是俺更知道,首长您之前跟俺说的多兵种配合作战,就是这个样子的……”

  “今天打了一天仗,现在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天上还是时不时的有飞机飞过去,我听营长说,那是咱们国家的侦察机,还有去执行轰炸任务的轰炸机……俺还听说,前线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了……今天晚上的晚饭是羊肉汤,还有烧羊肉,首长,您吃过黄羊吗?这边的黄羊可多嘞,好多都是今天不小心被流弹打死的,路过的时候俺们看着觉得可惜,就都扔到装甲车里了……等扎营的时候,俺还特意数了数,有四五十只呢,团长就说,不留了,不然明天肯定臭了,所以俺们晚上就加了餐,吃烧羊肉……首长,您要是在这里就好了,这烧羊肉可好吃了……”

第1082章 重回蚌埠(1)

  在北京待了几天,安排完手里的工作,并且休息好了身体后,小强就遵照主席的命令,带着嘎子再次来到了安徽蚌埠。

  “首长,俺听说,9年前,你就到过蚌埠?”在飞机上,嘎子好奇的问着小强。

  “是呀,那个时候,咱国家刚建国,百废待兴,别说老百姓了,就连国家都没什么钱,但是咱国家还是在1950年就下达了《关于治理淮河的决定》,并且一次性拨款了5亿人民币作为一期工程的预算,预计总工程将治理淮河流域大小河道175条,修建水库9座,修建堤防4600余公里,尽量减少淮河流域爆发洪涝灾害的可能性。”

  “首长,你说,为啥咱国家要花那么多钱治理淮河呀?俺听说,这淮河好像也没黄河大呢。”嘎子一脸求知欲的看着小强,在他看来,自己个这个首长本事可大嘞,简直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个行业似乎就没有首长不懂的东西,就算是清华北大的教授可能都没首长懂得多。

  “哈哈,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小强靠在飞机座椅上,喝了一口白水,缓缓说到:“从历史上看,淮河流域平均每三年都会发生一次洪涝灾害,而严重的大型洪涝灾害平均每七年就会爆发一次,可以说,这频率已经非常高了,如果不治理淮河,任由其这样隔三差五闹一次脾气,淮河流域的百姓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据历史文献统计,公元前252年一公元1948年的2200年中,淮河流域每百年平均发生水灾27次。1194年黄河夺淮初期的12、13世纪每百年平均水灾35次,18世纪每百年水灾74次,16世纪至新中国初期的450年中,每百年平均发生水灾94次,水灾日趋频繁。从1400~1900年的500年中,流域内发生较大旱灾280次。洪涝旱灾的频次已超过三年两淹,两年一旱,灾害年占整个统计年的90%以上,不少年洪涝旱灾并存,往往一年内涝了又旱,有时则先旱后涝。年际之间连涝连旱等情况也经常出现。

  听到这话的嘎子抓了抓头:“啊?首长,这淮河咋这么容易闹洪灾啊?”

  小强叹了口气:“有一句话就是形容淮河的,叫做‘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从这话里你就知道大家是怎么给淮河下定义的了,这淮河之所以容易出现洪灾,原因就是淮河上游到中游落差极大,而中游又非常平缓,这就导致中游容易出现泥沙堆积;加之这淮河流域内面积大于1000平方公里的支流就有21条之多,容易造成洪水的同时集中,所以一旦梅雨期较长,雨量又偏多的时候,淮河流域就会爆发大洪水了。”

  说着,小强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在历史上,早期的淮河并不注入长江,而是在涟水东西单独入海,入海口门水深而宽阔。当时,洪泽湖还没有现在这样大,海潮一直可以上溯到盱眙,宽深的淮河足够排泄上游的来水。同时,河水含沙量不大,很少淤积,航运畅通,两岸的灌溉便利,但是在公元1194年,黄河南堤在河南原阳县决口,一部分河水经封丘、长垣、定陶向东南流,通过泗水入淮。从此,淮河便遭到了厄运,变成了一条多灾多难的河流。到了公元16~17世纪,黄河水全部侵入淮河;它不仅借道泗水,而且还从颍河、涡河、濉河等同时入淮,拦腰一截,袭夺了淮河的中下游。黄河的洪水在淮河到处泛滥,黄河的泥沙淤塞了淮河的干流和许多支流,淮河的水系被打乱,淮河下游的河床越淤越高,也成为“地上河”。淮河的水已经无法进入自己的下游河道,使得泛滥现象更为严重,平地变成了泽国,小湖扩大成为大湖,洪泽湖就是其中的一个,而洪泽湖也在随后逐渐变成了‘悬湖’,所以当地流传的一句顺口溜‘三年水灾,百年改道’,可以说是淮河流域的真实写照。”

  听到小强的讲解后,嘎子这才勉勉强强弄懂了了淮河流域的历史,见到嘎子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小强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又换上了严肃的表情:“1950年,就在中央下达了治淮任务后,淮河流域就爆发了一次极为巨大的洪水,事后中央统计过,如果之前没有针对淮河流域进行治理的话,那么此次大洪水,至少会造成一千三百万以上的灾民,受灾耕地面积至少4350万亩以上!但是因为中央的远见,使得这次洪水并没有对淮河流域造成过大的影响,可以说,如果不是这次治淮,那么不知道这次洪灾里,将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将会有多少人妻离子散。”

  说话间,飞机缓缓降落在了蚌埠的军用机场,刚下飞机,小强就迎面看到了久别的,原华东军政委员会水利部副部长兼治淮委员会工程部副部长,现在的水利部副部长、党组成员、党组副书记,水利电力部副部长、党组副书记钱正英,而在她身边的,则是一同来迎接小强的还有安徽的省委书记,以及蚌埠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

  “曹部长,欢迎你再次来蚌埠呀。”见到小强的钱正英非常开心,她和其他的同志快步迎了上去,紧紧的握住了小强的双手。

  “钱部长,你好啊,好久不见了。”小强注意到,和自己同岁的钱正英因为一直在户外工作,本应年轻的眼角却出现了很深的皱纹,皮肤也晒得黝黑,看上去比后世很多45岁的女人还要老——要知道,她今年才35岁啊,在后世,很多保养得当的女人,就算是35岁看着也像是二十八九岁的样子!如果钱正英能够和一个后世的同龄人站在一起,估计很多人会误以为是母女一起出门。

  但是钱正英显然没觉得这有什么,她拉着白胖的小强一边朝新配发给蚌埠正府的中巴车走去,一边说:“曹部长啊,我一听说你要来视察,就高兴得好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就盘算着,一定要让你好好看看咱淮河流域的变化!让你看看,和九年前的淮河,到底有多大差别!”

  小强点了点头:“钱同志,你负责治淮工作,中央是放心的,只要有你在,这淮河流域就肯定出不了问题!”

  “曹部长,看你说的。”钱正英知道小强是主席和总理的秘书,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证明主席和总理也一定是这样想的:“曹部长,你也是水利方面的专家嘛,那《水利工程加固设计》、《软地基加固处理技术》和《坝体充填灌浆与坝基帷幕灌浆》这三本书,不都是491小组在你的指导下才编辑出版的吗?曹部长,你可能不知道,从1950年开始呀,这三本书在我们安徽不知道反复印刷了多少本,每个水利人几乎人手一本,同志们都说,曹部长你对水利工程理解的透彻,掌握的全面,就算是个门外汉,看了这三本书,都能成为半个专家了!”

  听到不了解情况的钱正英这番话,小强感觉脸有点热,连忙说:“这个……这个书本的知识都是死的,能够灵活掌握,并且在实际工作上能够应用,这才是更重要的……”

  “曹部长,你太谦虚啦。”钱正英之前和曹小强一起巡视过堤坝,知道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男人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夸他,只当是他谦虚,却不知道,小强真的只是害臊罢了。

  一行人上车后,汽车便一路沿着淮河开进了市区。

  “曹部长,你看这淮河,现在是不是温顺的跟个小猫似的?”一上车,蚌埠市的市委书记指着窗外那平静流淌的淮河对小强说:“你看,虽说现在不是水大的时候,但是这淮河以前哪有这么平静呀?要不是咱中央提供物资房供应,以及钱部长带队修筑这堤坝,咱蚌埠一到夏天,老百姓天天都得提心吊胆,保不齐一波洪水冲下来,就什么都不剩了。”

  小强点了点头:“是呀,我们蚌埠的治淮工作还是很好的。”

第1083章 重回蚌埠(2)

  “曹部长,你看,这就是我们七年前刚修建的水泥堤坝。”坐在小强前面的钱正英指着窗外那颇有后世风格的堤坝,回身对小强说到:“曹部长,你还记得吗,一开始我们修建大坝的时候,没有水泥,没有搅拌机,没有推土机,没有振冲机……全都要靠民工用土堆坝,然后民工组用石头夯实散土,效率实在很低,而且也不牢固,后来中央给咱们调来了各种工程机械,不仅这施工进度加快了,而且修筑的堤坝也更结实了。”

  尽管知道蚌埠成功抵御了1950年那次洪灾,但是小强还是问道:“1950年那次大洪灾,咱们的大堤没事吧?”

  钱正英回答道:“没有事!曹部长,要说还是这钢筋混凝土好用呀,洪灾到来那几个月,这大堤硬是给抗住了!当时我就想,要不是中央提前谋划,调来了水泥钢筋,就靠咱们之前的那些土堤坝,哪里扛得住那么大的洪水呀。”

  小强点了点头:“国家支援物资是一方面,关键还是靠同志们在堤坝上不分昼夜的工作,才能有今天这样坚固漂亮的水泥大堤呀,我记得一开始,中央的工程机械还没调过来的时候,咱们很多同志都是站在河里,像淘米一样一筐一筐的用竹扒犁淘洗着沙子,然后再人工混合上水泥……如果没有这样的干劲,就算中央调拨再多的物资,这淮河也没办法治理呀。”

  听到曹小强提到了治淮初期的淘沙工作,钱正英连忙说:“曹部长,你还记得李秀英吗?”

  “李秀英?”小强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努力的回忆着,隐隐约约在记忆的深处想起了那么一张被晒成古铜色的妇女的脸。

  “啊,我记得,当时我刚来蚌埠……然后你就拉着李秀英的手,跟我说,李秀英是治淮的劳模,虽然是个妇女同志,但是干活儿一点不比男人差……哎,我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穿着的衣服!就是个灰色土布的单褂子,裤子也有些短,只是刚过膝盖一点,衣服裤子上面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还有她的手,手指掌心布满那种老茧被泡烂之后,干燥后褪落的碎皮……我还记得,她的大脚趾上半个指甲裂开着,翻出鲜红的肉……哎,这就是我们在最前线工作的同志啊,她这个劳模真是当之无愧。”

  钱正英见小强没有忘记李秀英,便继续说:“曹部长真是好记性呀……后来李秀英不就是因为在治淮工作表现突出,就任命了李秀英同志当妇女拖拉机运输队副队长嘛?”

  “哈哈,我记得,我记得。”小强点了点头:“我还记得,李秀英说,以后不管中央调拨到这里多少‘铁狮子’的机械,她都能学,还给我做了保证,说要成为农机专家……哎,钱部长,现在这李秀英在做什么呀。”

  “曹部长,等会啊,咱们去颍河县,你就看到了。”钱正英笑着说:“不过我也不卖关子,这李秀英现在可厉害咯,这治淮工作结束后啊,她就带领着妇女们白天劳作,晚上学习,赶上农闲时候呢,就带头培训大家农用机械——现在她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已经有两百多个人了,每个人都是一把好手,什么拖拉机,插秧机、收割机、旋耕机……”中央送过来的农机具,在李秀英的教学下,每个妇女至少都要会两种以上,有些妇女学的快的,四五种机械换着来都难不倒。”

  “这可是不容易呀。”小强称赞道:“咱们国家刚建国也只有九年的时间,很多封建思想还没有去除,我之前去很多地方考察的时候发现,重男轻女,甚至认为女人不该抛头露面,就该窝在家里生娃的想法还是普遍存在的嘛,现在咱们蚌埠组建了妇女机械队,掌握各种农机具,这就很好嘛。”说到这里,小强又嘱咐到:“当然了,这文化教育方面也不能落下。”说着,小强转过身对安徽省盛委署记以及蚌埠市的市长和式委署记说:“大家的年纪都比我大,也都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知道和了解的东西也比我要多,但是你这个教育问题一定要重视起来,百年大计教育为先,我们的教育不能只局限在适龄儿童少年,针对成年人的扫盲班也要搞起来,而且不能只在城市搞,还要在乡镇以及农村!利用农闲时间搞,不能让人民群众当睁眼瞎!”

  安徽省的盛委署记开口说:“曹部长,你说的是,这教育的问题,中央一直都在说,我们也一直都在做,就说这个扫盲班,城市里的就不提了,咱就说咱安徽省下辖的53个县,968个镇,371个乡,都有扫盲班,这些班每年都有针对农闲时的冬季班,还有平时学习的普通班,班级里从黑板粉笔到桌椅书本,都是咱中央提供的,还有负责教学的老师,也都是之前在军队里接受了扫盲,并且带着中央的教材,回到安徽的解放军战士!哎呀,曹部长,要说中央这个办法真是好,这些解放军战士个顶个都是好样的,有知识有素质,白天工作,晚上还要给大家上课,去年我们还统计过,咱安徽省的文盲率比起建国时候,从83%降低到了69%,如果按照‘半文盲’来统计,文盲率已经降低到了50%以下。”

  “计算文盲的方式,是按照中央的要求:干部、工人一般为认识2000个常用字,能阅读通俗书报、写200个~300个字的应用短文;农民一般为认识1000个常用字,大体能阅读最通俗的书报,能写农村中常用的便条、收据等,来执行的吗?”小强追问道。

  “是的,现在咱们安徽省已经提出要求了,干部里面要全面杜绝文盲,减少半文盲,一些年纪大的同志,现在都捡起了书本,天天下班后跟着扫盲班学呢;像是工厂啊,商店啊,这些地方,他们或是自行组织,或是由市里统一安排地点进行学习,咱们有信心打赢扫盲这场仗。”

  “嗯,这个扫盲班是很重要的……中央提供的广播系统,咱们都用上了吗?”

  “用上了。”盛委署记继续说:“现在广播电台已经覆盖了安徽省的所有城市,以及70%以上的乡镇,有些比较偏远的农村也已经架设了接受设备,可以使用村子里的大喇叭来播放广播节目,丰富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

  “那就好。”小强点了点头,拿出小本子记了下来,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蚌埠市正府,于是一行人下了车,在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后,便又再次登上车,前往颍河县。

  “曹部长,咱们接下来就要去颍河县了!”在车上,盛委署记笑眯眯的对小强说:“九年前,你来安徽的第一站,就是颍河县吧?哎,现在的颍河县和以前可不一样喽!曹部长,你看这水泥路修的怎么样?咱安徽省虽然不富裕,但是咱就懂一个,就是中央要咱咋做,咋就咋做,中央说修公路,咱就按照中央的规划去修!先是城市和城市之间通公路,然后就是城市和县城之间通公路,接下来就是县城到乡镇,到村子!都要修公路,这有了公路,电才能送到下面,乡镇的人民群众也可以坐着车来县城学习工作。”说着,书记感叹了一句:“要不这么说中央有远见,有魄力呢,这工程机械和水泥,以及预算拨款是跟着指示一起送到咱安徽的,这咱还等啥,马上就开干!50年治淮,51年咱安徽省就开始响应国家号召,开始修建公路和铁路,技术人员不够,咱就派人跟着中央的专家学;工人不够,咱就像治淮一样,大家挽着袖子一起上,这不,现在咱脚下的这条公路,就是一年前刚修好的,你看,这多平坦。”

  看着车子行驶在这条两车道的公路上,小强先是表示了认可,然后又继续说:“这个公路修建的是不错,但是光是两车道的公路,还是不够宽呀。”

  盛委署记连忙说:“曹部长,中央的文件我们都看了,在修建公路的时候,已经预先留好了位置,以后一旦需要,这公路随时可以拓宽,按照中央要求,最多可以拓宽到四车道。”

第1084章 重回蚌埠(3)

  车子一路开到了颍河县下的一个村子口,在小强的坚持一下,只有自己和钱正英两个人下了车,其他人则先开车回县城里,等晚一些再来接自己和钱正英。

  “曹部长,为什么不让省委书记和我们一起去村里看看呢?”钱正英有些疑惑。

  “人家省委书记和市委书记都有工作,现在正是时间紧任务重的时候,没必要为了陪我们而浪费他们的事件嘛,再说了,我们就是来村子里看看嘛,那么多人前呼后拥的做什么。”小强很讨厌人多的场合:“我们不是和颍河县的县委书记打过招呼了嘛,一会儿我们就进村子看看,然后今晚就住在这里好了。”

  钱正英看着比九年前更白胖的小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九年前,她第一次看到小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自己的同龄人虽然懂得多,见得多,但是实在是太细皮嫩肉了,下乡的时候住在招待所里,第一天就被蚊子叮得满身包,而那些蚊子也奇怪了,就认着小强叮,很多同志私下都说,这曹同志是“唐僧肉”,蚊子见了都要咬,后来他去村子的时候,虽然很尽量的走进普通百姓,但是他身上依然有着一股——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如果硬要钱正英找个词形容的话,有点像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到凡间巡游一样,看到村子里的什么都新奇,连村里有个据锅据碗的,他都要站在旁边瞧半天新鲜,讲话的口音也奇怪,看人的神态也和别人不一样,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怪,甚至就连他视察水闸的施工进程时,那故意彰显自己“贴近劳苦大众”的赤脚踩稀泥,也显得颇为滑稽。

  而这次见到小强,他虽然给自己的感觉更成熟了很多,但是九年前的那一幕幕还是萦绕在钱正英脑海里,她一边和曹小强一起走进了村子,一边心里暗暗说:还不知道曹部长今天在村子里会惹下什么笑话呢……等下我得盯着点他,给他提个醒,不然老百姓难免会有想法。

  两个人刚进了村子,就看到颍河县的县委书记以及村子的村子迎了上来。

  “哎呀,钱部长来了……这位就是曹部长吧。”见到和常年在户外工作而皮肤黝黑的钱正英站在一起宛如“黑白双煞”一般白净的小强,县委书记就明白这个人一定是从中央来的曹部长了。

  “你好,我是曹小强。”小强微笑着和县委书记以及村长李松鹤握了手:“我们今天来这里主要是看看淮河流域堤坝修建情况的,你们也不用在意,平时怎么样今天就怎么样,要是有工作的话,就去忙工作,我们自己走走看看就行。”

  “哎,这哪行呢。”李松鹤今年已经五十岁了,见小强这么说,连忙摆了摆手:“这可不行,领导您大老远来了,我们咋能不跟着呢?”一边说着,村长便走在前面给曹小强引路。

  “领导,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上次您来的时候,俺就跟您说过,俺们村原来叫李庄村,但是别人都叫俺们村是大泥坑村,为啥叫这名字呢,就是因为咱这儿挨着淮河呀。”说着,村长走到村口的磨盘前,转过身指了指村旁的那条河:“曹部长您看,咱村子旁的河就是淮河!虽然不是啥主干,但是这一发起来洪水也要人命呀!大洪水就不说了,就算是小洪水,咱村也受不了,以前差不多每到夏天,咱村都要被淹一次,这水一退下去,得,咱村就是大泥坑,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小强点了点头:“是呀,这淮河流域的村镇城市就是这样,只要发洪水了,谁也跑不了啊。”

  颍河县的县委书记附和道:“曹部长您太了解这边的情况了——您看我,虽然不是在这儿土生土长的,但是今年四十多了,这洪水也是见得多了,但是这颍河县的洪水可是真是没处说理,别的地方四五年一次洪水就算多了,咱这儿可好,两年一次洪水,就是咱运气好了……之前啊,我刚到这边工作的时候,这边,还有这边。”一边说着,县委书记一边指着河道上的几处比较明显的回湾:“这几个地方,那都是用黄土填的,然后夯实……曹部长,您是有文化的人,还和钱部长一样,是水利专家,您知道,这大坝哪有拿黄土夯的?那一个浪不就冲毁了?但是除了这么干还能咋办?咱穷啊!买不到水泥,只能用土办法,但是你这土办法就是糊弄事儿不是?所以只要一有洪水,咱颍河县就要变‘颍河湖’了。”

  听到县委书记这样讲,大柳树村的村长也不住的摇头叹息。

  “曹部长,您再看看现在。”颍河县的县委书记拉着小强的手,走到了大堤上:“您看,这大堤的质量,是不是没的说?好家伙,钢筋混凝土的!我听钱部长说,这玩意儿都是城市里面盖大楼用的高标号水泥和钢筋,这样的大坝,几十年都没问题!自打这大坝修好后,这七八年过去了,咱颍河县再也就没发过大水,有几年这水大的话,咱也提前接到了省里的通知,一早就开始加固和垒高,硬是没让咱颍河县进过一滴水。”

  踩在大坝上的小强望着脚下乖乖被驯服了的河水,点了点头:“我记得九年前,我来王家坝的时候,工地上到处都是烂泥,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当时啊,我还建议钱部长,等修好大坝后,用水泥把这里好好修一下。”说着,小强转过身问钱正英:“钱部长,你还记得当时你咋说的吗?”

  钱正英有些不好意思:“记得呀,当时我说,这泥路有啥不好的,用水泥太浪费了……”

  “那你看看,现在这用水泥修了路,是不是就好多了?”小强笑眯眯的说:“不然啊,真到洪期的时候,这泥路也会降低工作效率嘛。”

  钱正英说:“是呀,当时我也不知道咱中央那么大手笔呀,咱要啥,中央就给啥,而且还下了文件,堤坝的修筑以及配套设施的建造,都必须要按照中央指示来做……当时一看到预算,给我心疼的唷,有的同志还说,中央这文件写的是好,但是上哪里弄这么多钢筋水泥,发电设备,工程机械呢?谁知道咱中央没几天就把东西全运来了,很多之前还担心进度赶不上的同志都再也不抱怨了。”

  “中央调拨来的工程机械,现在也都分发下去了吧?”见钱正英提到了工程机械,小强就问道:“我记得当时中央说过,在治淮工程结束后,除了搅拌机和起重机外,其余的机械,例如拖拉机和推土机,都是直接归村镇统一调配使用的。”

  “领导,您就放心吧。”李松鹤挺起胸膛说:“咱们村分到了五台拖拉机,农忙的时候也够用了,像是咱村子的李秀英同志,就是带头学习拖拉机,然后再教给别的同志……领导,这有拖拉机和没拖拉机,还真就是两样!还有中央给大家提供的那些农机具,以前四五个壮劳力一天都干不完的活儿,现在一个半大小子一上午就能干完。”

  “那就好啊。”小强点了点头,跟着村长李松鹤一起下了大坝,朝村里走去。

  “李松鹤同志啊,我记得九年前,我可是给过你一个任务的啊。”小强见进了村子,便开口说:“王水秀家怎么样了?还有她的闺女槐花,今年也有十五六岁了吧?”

  “领导,我这就要带你去看呢。”李松鹤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刚刚修葺好的房子:“首长,您看到了,咱村子两年前修了路,然后中央又给咱拨了款,这两年正在翻新一些老旧危房,那王水秀家的房子就是去年刚修好的,喏,就是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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