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楞了一下,突然嗤笑道:“宋室小皇帝封敕的爵位,也敢来我的面前招摇吗?”
宋室小皇帝韩林儿的日子如今风雨飘摇,越来越多的日不将他们当做一回事儿。
就连那些亲兵们都嬉笑起来,觉得朱振真是失心疯了,居然敢用散官的头衔来威胁。
“这人是傻了吗?”
“我觉得是傻了,要不然怎地会拿这种名头来吓人!”
“我们大人可是吴国公封的指挥佥事,劳什子小明王封的爵位什么的就别拿出来现眼了!”
虎二站在朱振的身前,闻言就喝道:“都是宋室臣子,宋室的爵位当真不值钱吗?”
白玉堂冷笑道:“当然不值钱!”
虎二嘿然道:“若是加上一个吴国公女婿的身份可值钱?”
“哈哈哈哈!你在骗谁呢?”
一个亲兵大笑道:“你骗谁呢?吴国公的女婿怎么会来这种送命的地方?”
白玉堂也是嗤笑不已,觉得这人是疯了,居然敢冒充朱元璋的女婿,这罪名可是要杀头的。
虎二怒不可遏的道:“尔等不怕金陵震怒吗?”
在金陵,虽然朱振虽然没有官身,但是凭借马二爷的关系,便没有人敢得罪他。甚至马二爷不开心了,最随便歪歪,就能要了这个指挥佥事的命。
一个邵荣的旧部而已,朱元璋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弄死。白玉堂笑道:“我以礼相待,又是亲自相迎,又是送米送面,牛羊也紧着你们来,不让你们进来,那是军令要求,你们依然不领情,那可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官司打到吴国
公那里去,咱也不怕。当然,你要是真的是吴国公的女婿,咱不让你们进城确实失礼,关键是你一个小明王封赏的男爵,算什么东西?”朱振什么时候靠女人上位过,正要发火,就见不知道朱平安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脸冷笑的看着白玉堂,“那如果我给爵爷证明,你眼前这位不仅是吴国公的女婿,而且还
是世子殿下的好兄弟呢!”
说着掏出身份凭证,猛地往桌子上一扔,众人瞬间安静了。
人的名,树的影,朱平安虽然不出名,但那毕竟是朱元璋实打实的义子。别的可以作假,这凭证在朱元璋的地盘可是没有人敢作假的。
白玉堂现在心里快骂死自己的老长官了。您不是说朱振起于毫末,什么都不是吗?
怎么这稀里糊涂的,又是吴国公的女婿,又是世子的兄弟的。
虎二把刀收入刀鞘中,对着挡在前方的亲兵喝道:“闪开!”
亲兵看向白玉堂,可白玉堂却有些麻爪了。
朱平安的身份凭证不可能有假,这是实打实的朱元璋的义子。
朱振想起这一路的艰辛,想起邵荣的步步逼人,就忍不住道:“你的老长官可有交代?怕是交代你等一路闭门不许我们进城吧?”
白玉堂的身体一颤,被朱振的话逼到了墙角。
要是朱振不说这话还好,白玉堂进退自如,可这话一出,主要朱振的身份是真的,那么他白玉堂就尴尬了。关键是,前几天邵荣亲兵来传的命令怎么办?
第二百六十九章 怂出新高度
白玉堂看了几眼朱平安,最终还是怂了。朱振看了他的这副模样,“你是邵荣的老部下不假,可是邵荣在滁州做的什么事情,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到底是吴国公可以问鼎天下,还是他邵荣能保你一生富贵,你
早晚要做个选择的。”
在乱世,没有人可以两耳不闻天下。
别说朱振说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乞活营胡作非为,屠戮百姓他如何不知道。朱振笑着收起手枪,笑吟吟道:“白大人,此时吴国公大胜在即,收手还来得及,你不似滁州坐井观天的邵荣,对于前线的形势多少有些了解吧?李伯升就算是能够动摇衡
阳的局势,怕是也不急扬州的危机吧?”
白玉堂感觉脸颊的汗水都要落到地上了,急忙拱手行礼道:“爵爷,下官有罪。”
朱振笑道:“白大人何至于此,你我都是武人,本身就该报团取暖。”
报团取暖吗?
白玉堂一个激灵,人家这是给我机会啊?
当即开口道:“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一种亲兵虽然莫名其妙,还是稀稀拉拉的退了出去。
这个盱眙县男不简单啊。
一番话,软硬兼职,就轻松的把自己家佥事大人给说服了啊。等亲兵尽数退下后,朱振这才说道:“其实我也是无奈之举,可适才白大人的行事,让我感觉到不友军的温暖,不知道你我一番推心置腹之后,我可否将军中伤员托付给白
大人呢?”
“那是自然!就算是我喝粥,也要让兄弟们吃上肉,以求他们早日恢复。”
白玉堂心一横一咬牙,脸上挤出几分笑容,“爵爷何不让所有弟兄都进城休息一番,先前在下可真不知道爵爷的身份。”
做出这个决定,白玉堂其实也很为难,因为这意味着自己跟自己的老领导决裂,意味着将来邵荣在军中一天,自己就难以得到重用。
可眼前这是吴国公的女婿啊。
而且人家说的没错,自己的老领导在倒行逆施,跟所有红巾军作对。
大家虽然争权夺势,但是都抱着一个目的,那就是赶走北元,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你这种让张士诚的乞活营在咱们的地盘胡作非为,是什么恶劣的行径啊?
邵荣不知道自己的计策,虽然给自己找了借口,也耗尽了他在军中的军心。
普通官兵有口饭吃即可,但是稍微有点儿见识的军官,却知道做事情要顺应大势而为,要夺取民心。
没有了百姓,你军队哪里来的粮食,哪里来的兵员?
即便是朱振以流民起家,可是他一旦成事,也是将百姓看的最重的。
而邵荣的行径已经逐渐走到了百姓的对立面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