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天爷似乎执意打朱沐英的脸,常茂本来正在和当地的官员交涉,结果忽然抽了对方几个嘴巴子之后,一脸怒气的走了回来。
“振哥儿,对面那厮说营中已经满员了,让我们自己寻找宿营地。”
朱振回头看了看那些疲惫的士兵和民兵,就皱眉道:“那么会玩儿吗?罢了,我们初来乍到,别炸刺。问问他们位置,我们自己扎营。”
常茂又过去了,这一次看他拿起禹王槊要杀人的模样,朱振就知道这一趟不大顺利。
谁这么光明正大的给自己下绊子?
朱标这家伙说我得罪了军方所有大佬,此言不虚啊。
“大哥?”
“谁?”
常茂正一肚子火气呢,闻声回头,竟然是自己的二弟。
“大哥,我可想死你了,你可不知道,你在军山这些日子大展神威,弟弟在军中有多羡慕。”
常升见到自己的兄长,情绪自然很激动。朱沐英在朱振身边说道:“那个瘦瘦弱弱的跟小鸡子似得家伙是常茂的兄弟,你别看他那样像是个病鬼,但是一枝花枪耍的很厉害,常茂惹了祸被人打上门去,都是这个当
弟弟的挡锅。”
“哦!果然是将门虎子。”朱振点头道。
“别说这些废话,这滁州怎么回事儿?你大哥才离开应天多久,就给我这般待遇?我不要面子的吗?”常茂怒气冲冲到。
常升心想,大哥啊,大哥。您之前在应天也没什么面子啊!只是您自己不知道罢了。
不过看自己兄长这怒火,估计想要是杀人,为了不将事情闹大,常升赶紧上前交涉,“这位大人,请问您是哪位将军帐下?”
常升此时正在负责大军的接待事务,等待大军到来,所以这位官员一听就堆笑道:“哎呦,”常大人,这可不是下官的事情,是邵平章的安排。下官只是照做罢了。”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退下吧。”
常升也是为了他好。谁知道自己兄长会不会一怒之下,宰了他。
“邵平章?这这是想要做什么?”
常升心中疑惑对常茂说道:“大哥,你替我跟振哥儿告个罪,我去去就来。”
朱振也在思索。
邵荣这厮想要干什么?
真的要造反吗?
要知道此时大军云集,他要是想要造反,可是跟自寻死路没有什么区别。
不对啊,他要是想要造反,也不至于跟自己这点儿折腾啊。
还有朱元璋,为什么非要自己来滁州?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朱振对虎二招呼道:“就在大营旁边儿扎营。”
虎二也是军中的老资格了,不甘心道:“爵爷,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当初在应天的时候,您可就横着走!不给他们点儿教训吗?”朱振的目光在大营之中游离,淡淡的说道:“那是之前,现在是在军中,一切按军法从事,我虽然有爵位,可是这点儿人在邵平章眼里,屁都不算。干活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邵荣,打你脸可以吗?
三千多精锐开始扎营。
军山日子过得殷实,所以家当也很多,单是摆放在空地上的那十余门黑洞洞的火炮,便引起无数人侧目。
常升并不是自己大兄那般兄如烈火,相反他是一个心思细腻灵巧的人。
所以出现问题,他第一反应不似兄长那般打过去,而是思索一二。按照道理来讲,朱振是吴国公亲自征发的部队,滁州应该给予善待才对。
可如今邵荣却上来让朱振碰了一鼻子灰,其中肯定有所依仗。
莫说是自己,便是以朱振的身份和地位,找到邵荣多半也会碰一鼻子灰。
所以常升先是安抚住兄长,准备先回去,商议个结果出来。
“老叔,您跟父亲走南闯北有些年头了,经验丰富些,您说说这邵平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被唤作老叔的老者,是常遇春的家将,常遇春领兵在外,担心儿子新入军中没有经验,出了叉子丢了性命,便给常茂和常升都安排了些心腹,一来是贴身保护,二来是给
提供些有价值的经验和参考,让他们更好的在军中成长。
老家丁年纪大了,腰板已经挺不直了,但是眉宇间却闪烁着指挥的光芒。
他拍了拍常升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平心静气,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国公将邵平章安排在滁州,以他的资历和地位,他是有资格为难军山的。
况且军山一来战绩卓越,风头正盛,若不为难他们一二,让他们知道老部队的厉害,他们很有可能升起骄躁之意。
二来,朱振又是宋帝亲封的江南枢密使,按理来说他的官职甚于邵荣,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还需要老朽给少主解释吗?”
见常升微微点头,那老家丁又说道:“其三,则是杀鸡儆猴。
最近这些日子要好处的部队太多了,什么营地,粮草都吵得不可开交,而且大多数都是功勋卓著的老部队。
若是不杀一杀这风气,怕是后方会出大乱子。以邵荣的地位,他真的没有必要为难朱振。但是谁让他撞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呢?相比其他的老部队,朱振的部队是新组建的,而且一直独立在外,其实应天系统对军山的部队是排斥不认同的,所以对于邵荣来说,
真的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既可以杀一下歪风邪气,又不至于得罪军中其他大人物。”见常升还想说什么,老家丁叹道:“我知道大公子也在军山的队伍中,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帮上一帮,可是大势如此,咱们家底蕴薄,公子您又新入军中,刚一到任,便与
上司不和,与您前途不好,所以您还是别掺合好。
老朽观朱爵爷神华内敛,双目含光,是个有城府的人,小小的磨难,定然为难不到他的。甚至说不好,这位爵爷还会让邵荣栽个跟头。”
自己虽然与那朱振接触不多,不过想想自己那心高气傲的大哥,如今竟然心甘情愿的做了盱眙县男的属下,可见其定有过人之处。
“最近我总是感觉邵平章怪怪的。”常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对老家丁说道。
老家丁意味很长的叹了一口气,“更深层次的事情,少爷,咱们更不应该掺合。”
“哎。我知道了。”常升长叹一声。感慨军中的复杂与自己希望的那种环境毫不相同,空有一身本事,却要窝在后方,心里很是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