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算不算三英坑吕布?”郭英忽然想起远在军山的朱振,那个让三国演义流传的小家伙,是不是也跟姚广孝一样有趣呢?
姚广孝瞪大了眼睛,一脸谨慎的看着郭英道:“四爷,您不会抢我功劳吧?我可是要凭着功劳跟爵爷换媳妇的。”
郭英一脸崩溃,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绪,提起姚广孝的袈裟,便将其挂在树上,手里的鞭子朝着屁股就抽了过去。
姚广孝无奈,随着绳索的荡漾,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但是眼睛还不得不观察着敌军的形势。
而随着他们的前进,一支支隐匿的伏兵也开始从丛林之中钻出来。
敌方因为准备充分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爆发出了一阵惊天怒吼。
万余之众一起呼喊,简直是震天动地,气势恢宏,这和一片寂静的伏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郭英见状,脸立刻沉了下去,也顾不得打姚广孝去气了。
他也算是久经兵事,知道这这一阵喧嚷既然起来,就很难再压下去了,而李堪部所选调的勇士便在这么一种全军喧哗的状态下,连番鼓舞士气……并披坚执锐,奋勇向前。
俄而,又有无数士卒一边呼喊助威,一边紧随其后,朝着不过三四百步外的伏兵冲了过去。
看起来,这支缺乏金鼓的部队,真的是要以声代鼓,然后一鼓而下了。
但马上,伴随着身后的喧哗声,联军的攻势却陷入到尴尬而又致命的停滞之中。
具体来说,乃是距离伏兵还有两百步远,这支军队的前锋精锐就纷纷一头栽入了连续数道错落有致的壕沟之中。这些壕沟,大概一人之身的宽度,跳是跳不过去的,单纯用大盾也盖不住……其实这些壕沟是能被看到的,而且那些联军是做出了心理准备,要为这些壕沟与其后的鹿角阵
付出代价的。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原本以为只用跳下去再爬过去的壕沟实在是太深了!
深到什么份上?
足足一丈多深,里面都是污水!而内壁上则镶嵌了不少铁蒺藜,徒手爬出未免太过艰难!
前锋勇士,掉进去肯定不会摔死,也不会摔伤,但想再爬出来,就得叠罗汉了!实际上,当时挖坑的应天军辅兵干脆是用梯子才能爬上来的……但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壕沟不止一条,它们错落有致,长短不一,密密麻麻,一直延续到了营门前百步外的
鹿角阵前。等联军军士们好不容易爬出壕沟,或者是在壕沟中寻得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辛苦前行,然后来到密密麻麻的鹿角阵前,却又要去徒手拔除鹿角,而此时,却因为逼近营
寨百步而已经到了应天军远程打击的范围中了。营寨之后,应天军辅兵箭矢密集抛射,落在活动不便的联军部阵之中……后者所属军士一边需要搬除鹿角,一边需要提防头顶矢雨,有人径直被钉死在原处,有人试图逃窜
避让,却又被因为后面的壕沟阻碍,无法轻易撤退!
不过是片刻,以阵前而论,哀嚎声便取代了之前的喊杀声,而应天军依旧从容。
西面的联军也开始了进攻,然而跟正面一样,上来便陷入到了这种复杂防御工事的消耗之中。
其实说白了,这种小花样在大阵仗中不值一哂,但是在如今这个局面里,却是拖延时间的利器!
刚刚登上一个临时堆砌而成高台的陈陆却是有些醒悟了过来。
他意识到了,问题其实不在于这些怪异而又有效壕沟,而在于整场战事都在于敌人的控制之中。
敌人一开始就针对联军的弱点做出了全盘的计划和准备
联军的优势是什么?
当然是数量优势,还有高层指挥官的军事素养……那么相对应的,他们的弱点,或者说命门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是建制!士兵刚登岸,能组成军团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第二百零六章 明知有坑还得跳
这支部队本身就难以与正规军一般,形成有效的军事编制。
这也是陈陆等陈家将领一直梦寐以求,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你可以让这些流寇,流血牺牲,但是却不能将他们的宗族拆散,他们固执的认为宗族一旦被拆散,他们必定会受尽各种屈辱。
所以他们要采取宗族、乡里结构式的办法来抱团取暖。
说起来也可笑,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流寇,却讲究宗族关系。
这种关系,在小规模作战中并不是什么很坏的东西,甚至因为战团内部相互扶持、不易溃散的特质而一度变成优点,但是在大规模大军团作战中,就显的格外笨重了!“派人去见陈超和陈猛两位将军!”陈陆在匆匆堆砌的高台之上,表现的很是有意思,他面色上明显多了一丝忧虑,但语气却依旧冷静,可说出的话却似乎显的很愤然。“替我问问他们,没有骑兵,又破不了对方的阵地,咱们这么多人,平原之上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等天一黑,对方调来骑兵集中起来往中军一冲,咱们怎么活下来?到时候
一万大军乱兵溃如牛羊,应天骑兵肆意践踏,他们的命难道就可以保全吗?为何还要犹疑?为何不全军压上?”
两骑匆忙奉命而去,而这时,却又有一骑从上游方向辛苦弛来汇报。
“如何?”陈陆远认出此人,也是赶紧正色相询。“回禀将军,没有树木了!他们直接烧了林子。”这骑兵上气不接下气,却是无奈作答。“还有咱们之前看到林子都是表象,其实林子里,早就被砍光了,成了他们的防御工
事。”
“意料之中。”陈陆到底保持了几分姿态。“五里外三河边的芦苇荡呢?”“也被采伐一空。”这骑兵继续无奈汇报道。“我亲自去看了……沿河芦苇也被应天军提前砍斫一空,连临时做火堆、火把都不成!陈将军,回来的路上我们看到骑兵正在准
备船只渡河,兄弟们用剩余不多的船跟他们周旋,但是怕是撑不住多久,天黑之前若不能夺取应天军的营寨,以作立足之处,咱们今日怕是要一败涂地。”
陈陆终于再度严肃了几分,却也是依旧无奈:“也在意料之中了,所以还是那话,还是要眼前拼命拿下营寨才行。”
周围的亲兵直瞪眼,到现在他们也很是崇拜陈陆。但是崇拜也没用,陈陆能想到对方的意图,对方也能想到陈陆的意图。
而且事事都比陈陆快一步,这就更可怕了。
“那……”“你留下吧!”陈陆一时摇头,却再度传令不止。“再去人,去前面见各位千夫长,把没法立寨甚至没法准备火把的事情告诉他们……然后再替我去问问他们那些百夫长,这
仗不打能活命吗?此时为何还心存侥幸?为何不奋力死战?”除了刚刚回来这一骑,中军处仅有的些许骑兵纷纷驰走,前往各处传令,而陈陆依旧是那副严肃、疲惫中带着放松的诡异姿态,说是从容也好,说是凛然也罢,总之,是
立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杂物高台之上不说话了。
前面的陈超远远没有陈陆嘴中所描述的那般不顾大局,实际上,早在陈陆的传令兵到达之前,其人便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强攻势了。
全军压上、督战队上前,更重要的一点,身为一军之将的陈超居然拎着腰刀越过道路复杂的壕沟,来到前面,亲自冒着箭雨去拔除鹿角!
数名亲卫举着大盾替他遮蔽箭雨,一杆标记着‘陈’字的旗帜也孤零零的插在了一旁……这种行为俨然是在激励士气,而且颇为有效。这些流寇也被激发了血性,这陈超是陈家的直系子弟,连陈海平都要叫一声堂兄,在陈家颇有地位,所以其人既然不顾生死,那其部便再无人敢退、敢走,而鹿角的拔除
速度也在不计伤亡的努力下大大提高。终于,小半个时辰过去后,在扔下不知道多少具尸体后,陈超终于是奋力将士卒送到了大营跟前。而此时,西面的陈猛不过是刚刚开始拔出鹿角,或者是刚刚开始被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