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敢直视端木雨荷的大家闺秀之美,但是对于这种天然媚态,勾人心魄的美,却甚是心动。张灵凤道:"唉,你瞅瞅你那般手下,见到这女子,魂儿都飞了。可我感觉却不知怎样,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忘恩负义,外表这般冰清玉洁的模样,心里却藏了块伤人的寒
冰,我见了她,却不自禁的觉得可怕厌憎。"那玉翠轻启朱唇,声音已经是阴冷至极,“得遇明主,你还当我是那个没有见识的小丫头吗?这句话你与我说了五年多了吧?你想耽误我到什么时候?我一个女人,有几个
五年可以消磨?非要与你一样垂垂老矣,将这辈子浪费了不可吗?”恶奴们打累了,看着躺在台阶上喘着粗气的穷书生,嘲笑着说道:“穷酸,人家玉翠姑娘不愿意与你走,你又何必非要坚持呢?强扭的瓜不是甜。穷野鸡如何配的上娇凤凰
呢?赶紧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与你并无仇怨,你若是再要坚持,今日多半你要横尸于此了。”
那肥胖的家丁,虽然被穷书生开了瓢,但是度过了那段最为愤怒的时间之后,竟然冷静下来,似乎颇为忌惮什么一般,希望书生知趣离开,而不想赶尽杀绝。
这让朱振颇为好奇,是什么缘由,让这群恶奴不愿意赶尽杀绝。那书生失魂落魄的抬头望着往日里相信相爱的女人,嘴巴长了半天,鲜血顺着嘴角不停的流淌,许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感觉失望之极,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却又
不想让女人小瞧了,只能憋着让眼圈通红。玉翠见他并不在言语,长出了一口气,一副解脱的模样,高傲冰冷不容侵犯的说道:“你以后莫要来纠缠我了。我是真心爱上了王社长(注:元朝社会底层行政组织领导)
,你若是隔三差五的来纠缠,便是坏我名节。你若是真的爱我,请你成全我。”
“好,我成全你。只是望你他日莫后悔。”说完那男子艰难的用手支撑着想要起身,眸子赤红而冰冷,爬了几次没有爬起来,只能艰难爬行,在台阶上留下浓郁的血污。
家丁唉声叹气骂了几句晦气,便吩咐奴仆提水来清扫。
而那玉翠则漠视的看了一眼正在看热闹的朱振众人,转身离去。
端木雨荷在朱振耳边小声道:“那书生确实可怜,我们若是没见到,可以不管不顾。如今见到了,若是不去管他,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朱振点点头道:“既然摸不清楚是谁鸠占鹊巢,占了沈醉家宅子,我们先与这个书生走一遭也不错。”那书生人缘不错,爬行了没有多远,离开了那宅子,便被村子里的邻居搭救。打柴的樵夫将柴火先仍在路边儿,将那书生背在肩膀上,苦笑道:“韩郎,你这是何必呢?村
里都看出来玉翠那丫头不是什么好种,劝你你就是不听,这下吃亏了吧?”
那书生苦笑着道:“李叔,莫说了,这次我真的是死心了,劳烦您把我送回家了。”那樵夫嘿嘿一笑道:“劳烦啥不劳烦的,乡里乡亲的。你爹活着的时候,可没少接济俺们这些穷人,如今你爹没了,你就是咱们村子所有人家的孩子。你别看那姓王的牛气
,仗着手底下有几十号人,又跟陈家有点儿渊源,就敢在咱们韩家村为非作歹。等到爵爷来了,一准儿收拾他。”
“爵爷?”书生眉头一皱,问道:“是哪里的爵爷?张士诚也敢封爵了?”那樵夫的脸上也甚是鄙视,“他张士诚算什么东西,也敢封爵?是大宋帝国皇帝陛下封的爵位嘞。听说是吴国公手下的能人,在姑苏城呼风唤雨,连张士诚都求着想给他官
当呢。”
那书生哦了一声,却并未多言。樵夫很是不解,嘴上问道;“韩郎,都说爵爷来了,咱们的日子就有盼头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开心啊?那可是大宋帝国的男爵,比起张士诚靠谱多了。到时候你只要投靠
过去,还不给你个大官当当。到时候李叔看谁敢看不起你。”
那韩书生苦笑道:“李叔,且不说如今这大宋帝国与昔日的大宋帝国无法相比,就说说这个朱振,你莫要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流民之乱你知道么?”
李叔背着个大活人,一点儿也不气喘,点点头道:“知道啊。那张士诚欺负流民,将姑苏城的流民全都逼反了。现在咱们盱眙到处都是流民,就是从姑苏跑来的。”韩书生冷笑一声道:“李叔,不瞒你说,这事儿粗看与那朱振没有丝毫关系,但是抽丝剥茧之下,我敢断定这事儿与他绝对脱不开关系。敢拿着数十万流民的性命做棋子,
这朱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准儿比起泗州四大家族的族长还要心狠。”
一旁装作路人的朱振老脸一红。
这姑苏朝堂之上,没有几个人看透的事情,谁曾想到,在这盱眙县下面的一个落魄书生竟然看的一清二楚。
“我去教训一下这厮。”姚天禧怒道。
朱振摇摇头,示意听听那年轻人说什么。
那书生在樵夫后背之上,过了那么长时间,身体也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叹息一声说道:“别说那么多虚无缥缈的了,李叔,按理说咱们盱眙人,耕读传世,礼教当先,没什么错误。可是眼下这世道,农田都让官员和猎绅抢走了,如今盱眙又来
了那么多流民,怕是野菜也挖不到了。为长久计,咱们这些老百姓想要活命得另外想法子。”
樵夫激动道:“韩郎,你终于愿意为乡亲们谋条活路了?”韩书生摇摇头苦笑道:“李叔,你误会我了,实在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现在虽然苦点儿,累点儿,但是还不至于丧命。如今凛冬将至,如果咱们不早作打算,怕是
很难在动荡中活下来。”
樵夫一脸不解道:“韩郎,什么凛冬将至?俺怎么听不懂?”韩郎望着路上连绵不绝的流民苦笑道:“会懂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伟人曾经说过
听了这句话,朱振忽然很是钦佩不远处的书生。泗州之地本来就不太平,有泗州的四大家族延伸的势力,有不顾百姓死活的土豪劣绅,有揭竿而起的山匪,尤其是亲自走了一趟之后朱振发现,这里的大山不是一般的多
,而土匪更是多的让人害怕,此外还有陈遇春的势力,流入泗州的流寇。
这些势力互相角逐,摩擦不断,本身就让当地的百姓苦不堪言,让泗州成为了一个庞大的火药桶,随时可能引爆。
而自己自己的出现,无疑就是给这巨大的火药桶,添加了一根引线。
自己这跟引线,一旦想要做出一番事业,那么泗州必将大乱,可不就是韩书生所言的凛冬将至吗?
看来,这天底下的能人真的不在少数啊。
朱振忍不住一番慨叹,却被端木雨荷拉了拉袖子,朱振四下看了看,却见村子里的村民,都用异样的光芒注视着自己这个外来人。
看看自己的装束,虽然只是普通商旅的打扮,但是比起这些百姓也奢华太多了。
而自己牵着的马匹,无异于一块块悬挂在他们饥饿身体前的一块块肥肉。
朱振明白,再跟下去,不仅仅是被前面的韩书生怀疑,就连村民都有可能忍不住对自己动手了。
因为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肥羊、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抢他一下子之类的话。
朱振忽然停下脚步,让叶兑非常好奇。
“爵爷,你这怎么忽然不跟了。你不是想找个明白人,了解了解情况吗?”
朱振看着村子里稀稀落落的炊烟,已经零零散散极其富裕的人家,才有机会端着碗清汤寡水吃上两口的百姓摇了摇头。
“不需要了解了,这村子里穷人的现状,了解的还不够清楚吗?叶老,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先人的伟大的方案,你帮我参谋参谋。”
“什么方案?”叶兑对于朱振这个想法颇有些天马行空的年轻人非常好奇。
一般人贸然被付以重任出使,肯定是两眼一抹黑,不丢颜面已经不错了。
而他却创造性的在姑苏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说,还将张士诚治下的情报搜集的一清二楚,可以算是在应天立下了不小的战功。
这也是叶兑愿意此行与朱振共事的原因。
但是叶兑来了之后,朱振却一直没有作为,让老人家一直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江郎才俊了。
一直等到刚才,朱振忽然说让自己参谋参谋方案,叶兑这才打起精神,一脸好奇的看着朱振。朱振拉着叶兑走向一株年岁尚轻的榆树下,榆树因为年岁小一些,树皮早就被村民拔去吃掉了,导致榆树只剩下发黄的躯干,枝叶也被撸去吃了不少,导致整棵树有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