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85节

小满一吐舌头,道:“到底是大爷体恤,别的不说,这大腿根里的茧子可是磨出来!”

说话间,到了二门外,曹颙打发曹方父子回去,自己进了二门。

路过芍院时,见里面已经掌灯,曹颙一时还有些恍惚。这园子本是空的,怎么住了人?

正巧初瑜牵着五儿从兆佳氏房子出来,看到曹颙站在门口,有些不敢置信,还以为自己个儿眼花了。

兆佳氏跟在后边,送初瑜出来,也看到了曹颙。

曹颙看到兆佳氏,才反应过末来,原来是婶子住在这院了,忙上前几步,施礼道:“侄儿见过婶母,给婶母请安!”

因外头黑,不好说话,兆佳氏因外头黑,不好说话,兆佳氏请曹颙与初瑜又进了屋子。

因京中习俗,是要十月初一才烧炕的。兆佳氏虽然在京城长大,但是嫁到江南二十多年,早已不耐北方秋寒,屋子里早早地就燃了两盆炭,还算是暖和。

曹颙请兆佳氏上坐,又给其重新见礼。刚才在院子里,天黑看不真切,现下在屋子里,兆佳氏与初瑜看曹颙微黑的肤色都唬了一跳。

“这是草原上晒的,怎么成了炭人似的?”兆佳氏说得有些夸张了,不过曹颙自幼也算是娇生惯养,这般红黑的肤色却是第一次显。

曹颙见初瑜在旁已是露出关切之情,笑着说:“不碍事,蒙古风大,养些日子就缓过来了!”

“颙哥儿不是不做侍卫,做文官了么,怎么还在日头底下晒着?”兆佳氏有些糊涂,摇摇头道:“原本听你母亲说当差辛苦,婶子还不尽信,现下见你这般,却实在让人心疼。”

虽然早先与兆佳氏并不亲近,但是毕竟要看在曹颂兄弟面上,况且毕竟她上了年岁,曹颙待她便也很是恭敬,说了几句家常话。

不管是半年未见的五儿,还是一年多未见的四姐儿,都不记得人了。小姊妹两个,有些怯怯地跟在初瑜身边,偷偷地看曹颙。

直到兆佳氏让姊妹两个上来喊人,两人才拉着手,挪到前面,小声道:“大哥!”

这姊妹两个,一个四岁,一个三岁,模样有几分相似。曹颙点点头,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兆佳氏道:“婶娘,侄子往外蒙古办差事,往来匆忙了些,也没有带什么回来!”

兆佳氏忙道:“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客气话作甚?这一个多月,你没家书回来,可把侄媳妇担心够呛。好了,婶子也不碍事,你们小两口两个先回去说说话吧!等明儿闲了过来,婶子还有些事儿要同你商议商议!”

曹颙心里也有体己给初瑜说,两人便回梧桐苑去了。

第329章 私隐

曹颙回府片刻功夫,曹颂兄弟已经也得了消息,晓得堂兄回来。

曹硕与曹项两个,同堂兄不熟,虽然想向堂兄请安问好,但是在梧桐苑外却止住不前。就是曹颂,近两年晓得人事,也不好像原来那般横冲直撞。特意叫了梧桐苑两个小丫头问过,晓得曹颙确实回来了,他才大步走到廊下,高声道:“嫂子,哥哥,你们在屋么?”

曹颙半年没见初瑜,夫妻两个打发丫鬟下去,正要说些“悄悄话”,偏生让这愣小子给搅和。初瑜羞红了脸,忙从炕上起来,将衣襟收拾了,轻轻地捶了曹颙一下。

曹颙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从炕上起身。虽是带着几分懊恼,但是想着还要去前院同庄先生与几个弟弟说话,他便也不那么急切。

忍不住探出头去,亲了初瑜一口后,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还是早晨吃的,已经饿得有些难受。因此,他便对初瑜道:“叫厨房准备几个小菜,要素淡的,我去见见二弟与先生,便回来吃饭。”

初瑜笑着应了,见曹颙身边衣服单薄,又找出一件马甲来给他套上。

廊下,曹颂已经等得不耐,还要再喊,就见曹颙掀了帘子进来。兄弟两个,自打去年冬月分开,这已经是将一年。曹颂立时奔过去,“嘿嘿”笑道:“哥哥,弟弟来京了,咱们往后就在一块儿了,弟弟真高兴!”

看着曹颂毫无掩饰的欢喜,曹颙的心中也熨帖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啊,往后大家在一起过日子,哥哥也高兴!”

曹硕与曹项两个见堂兄从屋子里出来,也都进院子来,给曹颙请安。

初瑜在屋子里已经收拾妥帖,听他们兄弟在院子里说话,也打屋子里出来,对曹颙道:“几位弟弟都来了,要不屋里说话吧!”

曹颂几个又给嫂子问好,曹颙摆摆手道:“请先生在前院等着了,要不我们几个往前院书房去坐坐。”

说话间,兄弟几个往前院去了。

曹颙没看到曹睿氲剿艚隆U照庋蠢矗匪氐故遣患伲飧鲂∥迦肥低芤蚋竟叵登酌堋�

虽然已经不是孩子,不该去想着父母宠爱如何,但是想着自己一年半载也见不到父母一面,这个小堂弟却整日哄在父母身边,曹颙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个小堂弟不会因天佑不会说话,没事就欺负一下吧?

原是应该感谢这位小兄弟的孝顺的,曹颙心中暗骂自己,是不是太小人,想得太多。就算小五在伯父伯母身边尽孝,或许也只是纯孝而已。虽接触的不多,但是看他从小就伶俐,最是会眼色的孩子。不管是真喜欢天佑,还是假喜欢天佑,在曹寅与李氏面前都会亲近。

“老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命根子”,曹寅与李氏之所以待这个小侄子亲厚,也有移情作用。老两个子嗣单薄,虽然有曹颙这个儿子,却常年不在身边。

曹颙想起夭折的异母弟弟曹顺。若是没有那场意外,曹顺还活着的话,已经九岁。不过,就算是曹顺活着,曹寅会快活,李氏怎能毫无隔阂地疼其他女人的孩子?说起来,还不若隔房的小侄子,更能打心里亲近。

前院书房里,庄先生已经到了,正拿着本书看着。见曹颙兄弟几个进来,他笑着站起身来。

曹颙见他虽然有点清瘦,但是精神头还好,稍稍放下心来。毕竟是将近六十的人,曹颙原本还担心他旅途奔波劳累。

“先生,一别大半年,可真是想您了!”曹颙笑着作揖。

曹硕与曹项两个这是第二次见庄先生,虽然不晓得堂兄与哥哥为何待他这般亲厚,但是也跟着问安行礼。

众人在书房坐了,庄先生看着曹颙略显红黑的面容,摸了摸胡子道:“塞外苦寒,孚若这般历练,但是有点武官的派头了!”

曹颙想起这两月的奔波,心中亦是感触颇深,点点头道:“五十来天,行程近万里,就是行军打仗,也莫过于此,着实是磨练人。这番折腾下来,估计我这身子骨又结实不少。”

小厮送上茶来,曹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真是唇齿留香,与这几个月喝的茶汤天壤之别。

放下茶盏,曹颙正看到曹硕与曹项兄弟两个细皮嫩肉,身子略显纤细,便道:“你们两个也别整日是读书,千万别学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没事也练练骑射,就当锻炼身子也是好的!”

曹硕与曹项两个站起来,肃手听了,恭声应了,方才坐下。

曹颙不觉有些做家长的感觉,因同庄先生有话讲,又嘱咐了两句,叫曹颂带着弟弟们先回去。

等曹颂他们出去,曹颙回过头来,对庄先生道:“可是盼来先生,这几个月先生不在身边,我正糊涂着。”

庄先生道:“别的话先暂且放下,这两个月你是往哪里去了?外蒙喀尔喀,还是青海额鲁特?既是挂了太仆寺的职,怎么万岁爷还想着打发你办差事?”

曹颙苦笑道:“许是上面看我太清闲,便想起我来。按照万岁爷的意思,我还算是可信之人,就使我走了这么一遭。”说到这里,将这两个月的前后原由讲了。

庄先生听说是哲布尊丹巴活佛在御前提起的,康熙亲自命曹颙去救的,对那位喇嘛也格外关注,忍不住仔细问了。越问神色越是古怪,最后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曹颙见他如此,显然是晓得些缘故的,不禁好奇问道:“这宕桑旺波到底是什么来头?瞧着哲布尊丹巴活佛提到他时,亦是流露出恭敬来,难道他竟比大喇嘛身份还高?”

庄先生点点头,道:“若是老朽没有猜错,这本应是已经故去之人。要是他活着的消息传扬出去,西面怕是又不太平了!”

“西北?青海汗?西藏王?”曹颙有些不解。

对于那些所谓的汗国,曹颙这次也算是有了些许见识。不过是守着一片草场,大的有中原的一个省、半个省那么大,小的不过是一个府罢了。地盘还好些,人口却是少的可怜,顶多赶上中原的几个县而已。就算是有不服朝廷管束的,也不过是疥癣之疾,还能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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