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287节

心中不耐烦的不行,但是面上李鼎却甚是恭谨,回道:“姑丈,父亲上了折子给万岁爷。至于所谓前程,侄儿哪里有什么打算?父亲的意思,全看万岁爷的恩典!无论如何安排,侄儿这边唯有尽心办差事罢了!”

曹寅面上露出些欣慰之色,对李鼎道:“能这样想,实是大善!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够受万岁爷如此厚待,圣恩浩荡!到了京城,不比南边,不是我们能大声说话的地方!当初你表弟年轻不懂事,到京城也惹出不少是非来。虽说后来无大碍,到底得罪了不少人家,说起来却是不妥当!不过你向来懂事,这些事是不需人操心的!只要想着万岁爷的恩典,想着家族荣辱,自然便知晓万事警醒,半步不能错的!”

曹寅说这些,本是好意,只是怕这个内侄像他父亲那般热心权利,到京城再没轻没重地掺和进不该掺和之事,弄出什么祸事来。

听到李鼎耳中,却是另一种炫耀。曹颙与镶黄旗郭络罗家子弟之间的恩恩怨怨,李家也是晓得的,当初原以为曹颙就算不吃大亏,终要受到些教训的。毕竟郭络罗家有宫里的宜妃娘娘,是数得上的外戚人家,谁会想到最后竟是不了了之。

对于曹寅后面讲的那些“半步不能错”的话,李鼎简直要冷笑。什么叫“半步不能错”,还不是要求他听曹家的指令,别另攀高枝。

不过,他哪里是心思会摆在脸上的人?自然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谢过姑丈的提点。

曹寅交代了两句,便对他说:“你姑母也甚是惦记你,方才我使人去同你姑母说了!她那边也盼着你呢,你过去请安吧!”说着,打发个小厮带李鼎往二门去。

说起来,李鼎出生时,李氏已出阁,实在对这个堂姑母没什么感情。但是晓得她是连接曹李两家的至关紧要的人物,又是平郡王福晋与曹颙的生母,李鼎听曹寅这样说起,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

过了二门,已经有李氏院子里的丫鬟在这边等着,听着那小厮言道,这就是苏州来的表少爷,自是少不得俯首见礼,而后领路往开阳院去。

李鼎前些年也来过曹家两遭,给李氏请过安的,现下看着丫鬟面生,想来是这两年新换的。心中不自觉的,就将这边织造府与苏州那边有了比较。说起来,他们家也是接过驾的,只是不如曹家次数多,时日长罢了。

进了开阳院,走到正房廊下,未及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李氏的笑声,还有少年的说话声。

李鼎脚步一顿,略带疑惑地瞧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笑着说:“是我们西府五爷来了,陪着太太说话呢!”

第258章 郁结

江宁,织造府,开阳院。

见伯母待这位李家表哥甚是亲近,曹钜赜行┎蛔栽冢南滤剂孔牛富岵换岣勰锛抑蹲右恍�

他虽是二房幼子,但打小并未受父母偏爱。兆佳氏偏疼长子,除了整日里想着法子盯紧丈夫外,就是想着长子的前程、亲事,几个小的反而不怎么上心。

曹荃在世时,对于家务与儿女教养,也是甩手掌柜,鲜少过问。就算是父子说话,不过是瞪着眼睛呵斥几句。就算过世之前这几年,待儿女们亲厚,反而对庶子庶女更关注些。

曹家小一辈兄弟中,曹颙虽然小时候有人夸过聪慧,但是大了只是平平;曹颂带着“浑”名,提起曹家二爷来,江宁城里的小地痞至今还要吹上几句,在几年前,谁曾在曹二爷手下混过;曹硕则是方方正正,自幼就没甚出彩之处;曹项是庶出,身份上较兄弟们就差了一等,这两年读书虽然强些,倒是外人有几个会注意到;只有剩下曹睿幌袷嵌康亩樱瓜袷浅し康摹�

他自幼聪颖,颇有些过目不忘之才,七、八岁时已经能作出几首颇像回事的诗来。

曹寅自身就是喜读诗书的,也曾为儿子的聪慧高兴,但是谁想着他大些偏偏喜欢起摆弄弓箭刀枪来,在功课上只是平平。

对儿子失望后,曹寅对侄子们的功课便关注些,其中尤其喜欢最小的这个,认为他像自己少年之时。闲暇之时,便也乐得给曹钏凳獯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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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鼎一边与姑母话着家常,一边也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曹家二房的这个小五,也算是安下心来。

虽然父亲老是赞曹颙有出息,但是他心中亦是不服的,认为曹颙不过是凭祖父余荫,又借着平郡王府与淳王府的势利,混到今日。

如今看到曹家小五,想着曹颙有一处不如自己的地方。自己父亲这房不必说,亲兄长自不必说,侄子已经十来岁,就是堂兄弟们亦都弱冠年纪,相继出仕。曹颙却是家族长子,又只有一个叔叔,虽说有几个堂弟,十年八年也是借不上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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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李氏说完家常,打发人带李鼎下去梳洗小憩,曹畈糯盏嚼钍仙肀撸鲎磐肺实溃骸安福缂湮抟馓母鎏崞穑凳怯形焕畋砀缟碜硬缓茫诩倚菅褪钦馕焕畋砀绲男值苈穑俊�

李氏本为侄子过来欢喜着,还琢磨着叫厨房那边多多准备些吃食,晚上为侄子接风,听到曹钗收飧觯肫鹄疃φ庖荒甓嗖宦睹娴脑桑成系男θ荼憬┳ �

董鄂家那位小姐,这般没来由地被退亲,往后可怎么办?瞧着侄子方才说话行事,都是有主意的,却不知“退亲”这场戏,是谨遵父命,还是他自己个儿拿的主意。

噶礼被罢官之事,李氏虽是在内宅,但是官眷应酬时也听说过。虽说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但是这般背信弃义,委实不厚道。即便是她的兄长侄儿,她亦是难以苟同。

董鄂静惠被曹颙所救,在自己家中住过些时日之事,曹寅并没有告诉李氏。就是怕她想起来,觉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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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听了,心下闷闷的,实不知哥哥他们为何会作出这种罔顾道义之事,也跟着叹了口气。想着没必要在孩子面前唠叨这些,便笑着对曹畹溃骸邦儿怜贫惜弱,心肠好,这点倒像你大哥,往后你们哥两个肯定能说道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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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内院,卧房。

白德喜是午后才醒的,坐在床上,只觉得脑袋疼得要命。通房丫鬟春娇上前来侍候他梳洗,白德喜见她换了素服,比平日越发显得俏丽,忍不住搂在怀里,上下揉了两把。

揉得春娇“咯咯”笑得直喘,白德喜方放了手。或许宿醉的缘故,他颇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意。

从床上起身后,他看了看窗外,问道:“你奶奶呢,怎么不过来侍候?”

春娇听了,脸上略显古怪,却没有应声,只是吩咐小丫鬟们端水进来。

白德喜眯着眼睛,坐在窗上的椅子上,揉了揉额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似的。到底忘记什么了?嗯,昨天老丈人出殡,而后遇到李家二公子,而后请到家中吃酒,再以后……

“腾”的一声,他猛地从座位上起身。或是太用力的缘故,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扶着头,硬是挺住了,脸上却现出狰狞之色,盯着春娇,黑着脸问道:“那贱……她呢,到哪里去了?”

春娇看出他神色不对,身上一哆嗦,勉强地挤出几分笑,说道:“爷这话问的,奶奶是主子,要去哪里还与奴婢报备不成?只是,昨儿至今没见回后宅来!”

白德喜使劲地一捶桌子,出了屋子,怒气冲冲地往前院去。好个淫贱妇人,只是让她出来陪客吃几杯酒,却给他戴起绿帽子来?平日就看她行为轻佻,没想到竟然会这般无耻下贱!

憋着一口怒气到了花厅,他却是止了脚步。虽然也恨李鼎不厚道,但是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晓得那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就算是想要教训婆娘,也要等客人走了再说。

唤了个在这边侍候的心腹小厮,低声问过,知道李鼎走了已经两个时辰,他方算是放下心来,握着拳头奔暖阁去了。

杨瑞雪坐在暖阁的梳妆台前,神情呆滞,身子像是木头一般。李鼎走后,她思量其昨晚的话中之意,越思量越是害怕。

就算对丈夫有再多不满,毕竟是她嫡亲的表哥,还是她女儿的父亲。两人做了好几年的夫妻,纵然谈不上恩爱,却是有几分情意在。

虽说丈夫昨日安排她陪人吃酒,让她心寒,但是目的也是为了保住璧合楼,省得郑虎什么时候依仗着曹家的势力,过来接收父亲的产业。

李家是官宦人家,哪里是她们这些商贾之家能够惹得起的?就算是告诉丈夫,他们又有什么法子解眼前的危局?

这位李爷看着待人和气,但是说话间却甚是骇人,不似好相与之辈。

心思百转,却实想不出妥当的法子,若是从了他……想起昨晚那些自己从未尝过的滋味儿,她脸上不由多了抹红云……

白德喜走进屋子,正是见杨瑞雪红着脸、怔怔愣神的模样,直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哪里还受得住?

他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扯了杨瑞雪的头发,使劲地上了拳脚,嘴里喝骂道:“贱人,这般浪给谁看!竟给老子戴绿帽!当老子不敢给你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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