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073节

四阿哥可以扬长而去,曹颙却没有那么便宜。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听十阿哥大声喝道:“站住,爷有话问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能问的有什么,指定是那张移灵圣旨之事。

果不其然,就听十阿哥道:“你也是从汤泉回来的,爷问你,那圣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雍亲王请的?”

听了这句话,八福晋与九阿哥的目光都直刷刷地望向曹颙。

“回九爷的话,臣随着诸位大学时、尚书迎驾后,就退出御前,在十六爷处说话,并不晓得详情。”曹颙躬身,实话实说道。

说来也怪,有的时候实话听着像是假话,假话听着却是像真的。曹颙并没有扯谎,但是九阿哥与十阿哥谁都不信,就听九阿哥冷笑一声,道:“十弟糊涂,从曹颙这小子嘴里,能说出老四的不好来?”

曹颙在这里,真是走不得,留不得,别说多难受了。

十阿哥见了他鼻梁上的青紫,又看了眼九阿哥,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脸上却仍是深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曹颙道:“刚才那场景,九哥只是无心的,你放明白些,不要随便张扬,要不然爷饶不得你!”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狠毒。

曹颙心里实是无语,求人也没有这个求法的。

面上应了,随后曹颙出了八阿哥园子,骑马往自己园子去。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只能在城外歇一宿。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自己已经避开些,还生疼生疼的。四阿哥那满脸开花,还不晓得什么样。

不过,却也给自己金蝉脱壳的机会,明儿开始能请两日假了。要不然的话,这样出现在人前,也太过惹眼。

骑着马离开八阿哥园子才百十来米,就见前面影影绰绰的有火光。

小满眼睛最尖,已经认出前面的马车,低声道:“大爷,是四王爷的马车。”

难道,这还没完?

将到眼前,曹颙这边勒住马缰,跳下马背,要进前见礼。

还没等拜倒,就听到四阿哥在马车里道:“上车。”

曹颙近前,就有小太监挑了灯,照着木凳。曹颙挑了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里点着琉璃灯,四阿哥端坐在正位上。

四阿哥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一边脸肿得老高,嘴角处也破了。曹颙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低声道:“四爷。”

虽说贵为皇子,但是兄弟之间打架也跟百姓人家一样,怒极也都下死手,谁还会顾及兄友弟恭那套。

只是四阿哥平素的性子,都是稳重持重,这时也是阴沉着脸,脸上添了这些伤,只觉得有几分滑稽。

“九阿哥都说了什么?”四阿哥的目光从曹颙的鼻梁上扫过,沉声问道。

“九爷没说什么,只有十爷问了一句。”曹颙将方才十阿哥所闻,自己所答,如实禀告。

从四阿哥出来,到曹颙出来,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曹颙这边,也没必要为这个扯谎。四阿哥听了,不置可否。

马车里虽然宽敞,但是两个大男人,这么呆着也难受。

曹颙又是站着,也站不直,难受得不行。

少一时,才听得四阿哥道:“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曹颙如蒙大赦,从马车里出来,待马车远了,才翻身上马。

这一日,过得比半年都累。不管是康熙的决断,还是四阿哥的选择,曹颙都有些迷糊。看来帝王的思维果然不与常人同,可以理解,但是心里上还是难以接受。

回到园子,躺在床上,曹颙还是辗转难眠,直到东方渐白,才悠悠睡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上午。

洗漱完毕,曹颙还没有来不及吃东西,就听到有人来报,道是内务府总管董殿邦求见,在前厅等着。

曹颙对着镜子,瞅了瞅,鼻翼附近还是青紫一片,如何能见人?

“就说我夜感风寒,病了,衙门里请几日假。”曹颙撂下镜子,吩咐道。

眼看就要到月末,按照规矩,每年十月初一,皇帝都要在午门外颁布明年皇历的。在那之前,圣驾要先回驻扎畅春园。

算算日子,留给八阿哥府那边移灵柩的时间也没多久。

……

八阿哥园子,灵堂前。

九阿哥与十阿哥俱都是一夜没有合眼,九阿哥这些日子,已经伤怀,加上熬夜,双目尽赤。十阿哥这边还好些,也是难掩疲惫。

“九哥,圣旨已下,还能如何?难道要抗旨不成?”十阿哥瞅瞅灵堂,看了看外头忙碌内务府属官,说道。

九阿哥的脸上,苍白的骇人,使劲握了握拳头,道:“是啊,那是圣旨,违逆了就要砍头。这刚死了个阿哥,皇阿哥还在乎再死一个么?”

“九哥,慎言。”十阿哥望了眼四周,低声劝道。

九阿哥冷笑一声,目光望向远处,周身是说不出的寒意……

……

同曹颙一样,称病不出的还有四阿哥。

不管九阿哥心中多么愤怒,八福晋那边多么怨恨,八阿哥的灵柩还是在次日移回城中。

圣驾隔日从汤泉行宫,回驻畅春园,即日在畅春园,举行小朝。

诸位皇子阿哥与几位当差的宗室王公,还有三品以上官员,都汇集畅春园觐见。四阿哥与曹颙的缺席,并不惹眼,但是耐不住有些人猜测。

当时四阿哥与曹颙到八贝勒花园传旨时,园子那头也是人多眼杂。虽说过后十阿哥下令封口,但是八阿哥府里本来就不那么严整。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无人张扬罢。

九阿哥爵位不高,只是固山贝子,但生母宜妃是后宫的实权人物,同胞兄长五阿哥是和硕亲王,一得罪就是得罪一窝。

加上九阿哥的性子,咬住谁不咬块肉来是不撒手的,疯狗似的,谁没事愿意招惹他。

曹颙借口感染风寒,第二日就乘了一辆马车,回城闭门不出。该请医请医,该问药问药,倒是没有人来找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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