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027节

十七阿哥看出曹颙疑惑,摆摆手将屋子里人都打发出去,才苦笑道:“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个儿的脚了,真是自作自受。”说到最后,又俯身咳了起来。

曹颙见他连眼泪都咳出来,看着可怜兮兮的,起身去倒了半盏茶,送到十七阿哥手上。

碰到他手指的那刻,曹颙唬了一跳,忙伸手去探了探十七阿哥额头,却是滚烫滚烫的。

“怎么烧成这样?这样下去,怕是要伤了身子?”曹颙带着几分关切说道。

十七阿哥喝了两口茶,撂下茶盏,往炕上一倒,有气无力地说道:“还不是为了应付十四哥,不晓得他从哪里看出了马脚,前几日净往我这儿跑。我实是没法子,晚上就在被窝里搁了半盘子冰,没想到就闹成这样。”

“太医院那边怎么说?”曹颙问道:“开了什么退烧的方子没有?也不能由你这般烧下去。”

“他们只求着不死人就成,能开什么正经方子,不过说是火大,让好好净净胃。”十七阿哥摸了摸肚子,苦着脸道:“饿了好几顿了,实是受不住了,给一碗白粥。”

曹颙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也算是让十七爷长点记性,省得往后再拿身体开玩笑。十四爷既来探病,十七爷‘痊愈’就是,还闹这么一出!”

十七阿哥脸上露出几分不甘来,道:“能为了什么?还不是见不得她们母子得意!在皇阿玛面前装做什么似的,背地里瞒上欺下那些事儿,我都懒得说。我就不信了,皇阿玛是真瞎了、聋了不成,能受得他们的糊弄,看他们能得意到何时?”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

曹颙见了,心中叹息。

十七阿哥性子豁达,并不是爱计较之人。若是单单因阿哥所的膳食供应,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听着这意思,还是对德妃有所不满,那缘由应是其生母身上,否则不会引起他这么大的不满。

前几个月,初瑜病时,曹颙使人从烧锅庄子专程买了烈酒。除了用去的,剩下的,都让曹颙带回京了,想着以备往后的不时之需。

眼下见十七阿哥烧得厉害,他便起身,道:“我家里有些退烧的物什,我这就打发人取来,十七爷这边也当留心些。虽说年轻,但是身体也禁不起折腾,要是留下病根,可没地方哭去。”

十七阿哥见曹颙要走,忙一把拉了他的袖子,带着几分祈求,道:“孚若,不要退烧的,来点吃的成不成?饿死了。”

曹颙听了,道:“往宫里带吃的?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十七爷您瞧着这有谱么?再说了,高烧本就不能吃油腻的,多喝点稀粥对身子好。”

十七阿哥听罢,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既是如此,那孚若就回去吧。明儿上衙门的时候,记得荷包里带几块肉干来。总不能看着我馋死吧。”

曹颙笑着点点头,道:“晓得了,十七爷好好静养,这个心愿还是能满足十七爷的。”

在十七阿哥面前,曹颙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出了阿哥所,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德妃没有皇后之名,但是已经有皇后之实。

不管哪朝哪代,后宫与前朝都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就说京城百官,谁不多了一双眼睛、多一对耳朵,关注后宫那边。

十四阿哥兼职户部,并没有署理内务府的差事,但是因德妃娘娘执掌宫务,他已经三番两次地插手内务府事务。

就是朝臣之中,也有不少人开始关注这位甚是受宠的十四阿哥。

西北战事僵持,十四阿哥领兵出征的日子,怕就是不远了。

想着到时候风光无二的大将军王,加上十四阿哥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拉拢,曹颙不由觉得头疼……

第689章 依靠

曹府,梧桐苑。

看着眼前的绫罗绸缎,艾达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解之色。

初瑜指了指那几抬衣裳,笑着说道:“大爷不是帮你们请了诰封了么?妹妹又是要漂洋过海,到外边的地界,也得预备几套这样的衣裳。时日仓促,要不然就会再多做几套。”

“已经……太多了……谢过郡主……”艾达用稍显笨拙的汉话,说道。

初瑜笑着摇摇头,道:“谢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说到这里,指了指旁边的一包旗鞋,道:“妹妹没穿过花盆地,那个一时半会儿的走路也不稳当。这是船底鞋,既能抬高身量,还比那个稳当,正便宜。”

艾达摸着缎面的新鞋,被上面的精美绣花吸引。

初瑜见了,解说道:“这上面绣的是花开富贵,上面是牡丹花,显得喜庆、吉祥。”

艾达笑着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初瑜这边,又使人拿了个首饰匣子,当着艾达的面打开了。

里面是成套的金玉首饰,看得艾达眼花缭乱,初瑜道:“这个是你们成亲,大爷同我的随礼,不要嫌粗鄙,拿去做个念想吧。”

前头的衣裳还好,艾达还敢收,看到这些金玉首饰,忙摇摇头,道:“不能要,太贵重了。”

“东西也不是白送的,妹妹就不要外道。我家大爷喜欢西洋的物什呢,妹子同五爷记得回来给稍些那边的物什就好。明儿就要启程,想来妹妹也有东西要收拾,现下哦就不留妹妹了。”初瑜笑着,吩咐人将衣裳与首饰都收拾好,送艾达回去。

待艾达走后,她脸上却收了笑,露出几分感伤之色,眼圈已经红了。

这时,就见喜彩进来报:“格格,喜云来了。”

初瑜忙低头擦了眼泪,道:“既来了,还不叫她赶紧进来。”

喜彩见初瑜如此,也不禁跟着落泪,哽咽道:“格格……”

初瑜脸上挤出几分笑,道:“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去南边,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快收了金豆子,没得让她见了难受。”

少一时,喜云进来。

看到初瑜的那刻,她双膝弯了下去,跪倒在地。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初瑜见了,赶紧起身,想要搀扶喜云起来。

这会儿功夫,喜云已经磕了一个头,见初瑜来扶自己,哪里肯起来。

她泪流不止,带着哭腔,道:“格格开恩,就容奴婢给格格嗑几个头吧。往后再给格格磕头,还不晓得是什么时候。”

别人不说,就说喜云、喜彩两个,都是从留头开始就服侍初瑜的。主仆十几年的情分,纵然不能说是情比骨肉,但是也不同他人。

初瑜这边还能忍着,喜彩在旁边已经低声饮泣起来。

给初瑜叩首完毕,喜云没有着急起身,而是转向喜彩,郑重道:“往后格格身边,就要多劳烦妹妹侍候了。”

喜彩唬得来不及抹眼泪,连忙闪身避开,口中说道:“姐姐是要折杀我了,我哪里受得起?”

初瑜红着眼圈,近前将喜云搀扶起来,道:“只当咱们这辈子都要守在一块儿,实没想到还有分开的日子。往后不是京里了,要好好的保重身子。要是待不惯,或是想京城这边,就写信回来,我跟大爷说,使人换你们回来。”

喜云看着初瑜的脸,使劲点了点头,含泪,道:“奴婢晓得,格格这边,也要好好调理身子。自从四月里受伤,格格身子就虚,瞧着也清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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