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依稀记得自己说过不坐辇不登轿的,想不到这二人还记得。
最终,还是曹化淳来请李信登辇,李信骑在马上,淡淡道:“我不是皇帝,是摄政王,皇帝的轿子我不能用。”
一位很懂谄媚之道的文官谀笑道:“周公不称王,也是南面受礼,不妨乘辇。”
李信摆摆手道:“我早说过,苏东坡和王安石从不乘轿,说那是把人当畜牲使,我李信虽不才,却也折服于两位先贤的风骨,把辇抬下去,将来我登基,也不用那玩意儿。”
那名官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怔怔着不敢吱声,曹化淳回头看了眼王德化,目中满是无奈。
史可法却是暗暗点了点头。
他坐丞相的位子,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因此始终留意着李信的言行举止,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骄奢淫逸的苗头,恐怕他就要称病辞官了。
好在李信依然是原先的李信,并未因身份地位的变化,而有任何改变。
“先回城罢,明日召开大朝会,有话明日再说!”
李信朝史可法微微一笑,便一提马缰,驰入了德胜门!
第四一八章 惊惶的王瑞芬
乾清宫!
崇祯身着暗龙黄缎便袍,听着那如雷般的鼓声,站在高处,远远的望着漫天的朝霞,心情复杂。
他知道,李信回来了,还是平灭了李自成与张献忠,凯旋而归。
大明的心腹大患,差点把自己给逼死,却被李信轻而易举的扑灭了。
“哎~~”
崇祯叹了口气。
“皇上,冬夜寒冷,把斗篷披上吧!”
周后从后面过来,拿着件貂皮斗篷,给崇祯披在了身上。
崇祯紧了紧,外面的寒风被隔绝开来,这才问道:“朕是不是不如那李信?”
周后笑道:“皇上怎会有此想法?皇上虽忧国心切,偶有不暇细思,却是尧舜之君,无奈时运不济罢了,况且皇上的江山,是继承祖宗而来,两百来年的老宅子如不细心打理,都会生出很多蛀虫,又何况国家?
大明呀,已经两百多年了,这两百多年来,吏治每况愈下,群臣结党营私,就如一颗颗毒瘤侵蚀着大明,此非皇上之过,皇上身在局中,若欲打破桎梏,必然会遭到多方掣肘,难免束手束脚,其实别说是皇上,就是太祖爷复生,怕也是束手无策呢。
而摄政王是局外人,行事肆无忌惮,才能轻易的打破各种限制,谁敢和他罗嗦,他或杀,或贬斥,换了皇上可能这般随心所欲?
当然,摄政王的才能也不可否认,不过妾觉得呀,如果让摄政王与皇上易地而处,未必能做的比皇上更好,或者换句话说,皇上与摄政王调个位子,也未必比他做的差。”
“嗯~~”
这话说的,让崇祯心情好了起来,捋着胡须道:“朕的大明,早已烂透了,朕也想明白了,大明这烂摊子,只有李信才可以收拾,不过朕不会服输,朕去海外重造一个大明,一切重头开始,朕还青春鼎盛,朕有信心。”
“嗯!”
周后点了点头:“皇上会比摄政王做的更好,二祖列宗也会体谅皇上的,只是……长平也要跟着咱们走么?依妾之见,不如为她寻个好人家嫁了罢?”
“这……”
崇祯心头一阵烦躁,长平的性子越来越野了,前一阵子,跑去广州一年半载不说,回北京之后,时常不回宫,什么天黑归家的叮嘱全抛到了脑后,整天和那个孙家的丫头混在一起,还嚷嚷着要找点事做,结果红娘子搞了个妇联出来,让长平在里面供职,干的都是调解家庭纠纷的鸡毛蒜皮事。
什么哪家的媳妇受欺负啦,谁家的女儿不从父母之命啦,她上门去调解,乐在其中,并且经常在李信府过夜,今晚就没回来,恰恰李信回城了!
“娘的!”
崇祯窝火的低骂了句。
……
当李信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但家里,张灯结彩,明亮如白昼,红娘子身着大红鞠衣,这是非常正式的穿着,是皇后的燕居常服。
以前李信曾劝阻红娘子穿红衣,是因为那时穷,衣服的染色和质量都很差,看上去象是刽子手穿的,而且红娘子的肤色较黑,穿身上是减分项,可如今不同了,鞠衣式样精美,色泽纯正,红娘子的皮肤也变得白晰,再穿红衣,只能给人一种惊艳大气之美。
其余各女也是争奇斗研,个个打扮的漂漂亮亮,有孩子的抱着孩子,没孩子的美眸中闪出盈盈渴望,迎接李信归家。
“恭迎相公凯旋归来!”
在红娘子的带领下,众女盈盈向李信施礼。
李信二话不说,依次给了个拥抱,以行动表达思念。
只是由于久不回来,孩子们又小,不大认得李信,李信只得一一抱起,哄着逗着,才让孩子们渐渐接纳了他。
“嗯?”
李信突然留意到了张皇后与长平。
张皇后已经出家了,一身道袍,头上戴着个小冠,配上那如玉的容颜,卓越的风姿,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长平则是和孙荻并排站着,眼神躲躲闪闪。
“我说家里何时来了个女仙呢,原来是张娘娘,哈哈,请恕我眼拙,差点没认出来!”
李信看着张皇后,莫名的联想到了福王府中的几个女道士,个个搽脂抹粉,媚骚入骨,不禁哈哈笑着,向张皇后拱了拱手。
张皇后仿佛经受不住李信的眼神,俏面微红,不大自然道:“摄政王说笑了,贫道法号妙善。”
“原来是妙善仙姑,道友有礼了!”
李信学着道士的模样,打了个稽首礼。
张皇后竟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随即又似着恼般,跺了跺脚,强行绷住面容,又好似绷不住,想笑难以憋着,只得半转过身子,低下脑袋,香肩微微颤动。
“这……”
家中众女都有些吃惊,张皇后的表现太离谱了吧。
“哼!”
长平也哼了声,满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