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837节

胡逊点点头:“小的明白了!”

奴隶营监工人员,全部从三亚的惩戒队中挑选。惩戒队是在暴动之后组建的,专门收容参与暴动的劳工和在三亚犯下一定罪行的人员。从伤害他人到盗窃一应俱全。他们被用于最艰苦最危险的工作,直到能攒够了点数才能回归正常的身份。从惩戒队选出来的人当监工,不用说将会非常的卖力和无情。

给胡逊布置完任务。何方回了商馆――这里是未来准备接待外国贸易商的地方,同时兼有检疫的作用。john?quark已经被要求洗了澡,换了衣服。这会正在盘算着自己的这一次奴隶贸易能捞取到多少好处。

作为和英国人交易的商品,殖民和贸易部已经事先运来了一部分贸易商品。除了准备支付夸克穷的奴隶款项之外,这里是未来的贸易口岸之一,也是组建中的东南亚公司的贸易基地港。必须储备一定的贸易商品。殖民贸易部运来了大量的雷州糖、朗姆酒。又从广州贩运来大批的丝绸、生丝和杂货。

何方回和夸克穷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终于议定了价格。双方商定临高方面使用糖和丝绸作价。即刻进行交割。

由于夸克享有免除进出口关税的优待,他在三亚港的支出很少。粗粗计算,这次航行所获得利润为70%。算不上超级的利润,但是巴达维亚距离三亚的路途相当近,一年之内他可以往返多次,损失比率也不会这次这样高――总不见得他每次都会同时遇到葡萄牙人和风暴。

有了这样一笔收益,夸克穷的野心愈发蓬***来。他准备说服股东们拿出更多的投资来――这次贸易的业绩足够让原本还捂紧口袋的投资人们拿出更多的钱来。有了钱,他要购买和雇佣更多的贩奴船只;设法在万丹或者东印度群岛的某个地方取得块地皮,搞一个“奴隶岛”――现在这样每次出发前再去向荷兰人购买太麻烦了,而且肯定会引起价格波动。而且荷兰人对英国人不大友好,这个渠道随时可能被关闭。他得有个“囤货”的地方,以备“货”缺口的时候能用上,同时让“货”度过一定时间的检疫,免得上船之后爆发瘟疫,损失惨重――澳洲人给他的价格是“到岸价”。他得保证有足够的活人抵达三亚才行。当地的“澳洲元老”明确的告诉他,他运来的奴隶人数太少了――不够用。

最后他还野心勃勃的想到要挑动荷兰人和东印度各岛的土著大打出手或者东印度群岛的各个土著王国、帝国彼此攻打,战争会带来大量的俘虏――而他正好来为统治者们来解决俘虏的问题。要挑动土著们之间的战争似乎并不难――原本就存在着不断的在小规模的冲突,只要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武器,他们就会扩大武装冲突。到时候想要多少俘虏就有多少俘虏……

交易达成之后,何方回在商馆宴请了夸克穷一行,双方各自祝酒。何方回祝贺“东印度公司的各位董事”、“英国国王”,夸克穷祝“元老院的诸位元老”――“身体健康”的祝贺词说了无数次,酒杯也被倒满了无数次,看到夸克穷如同喝水一般狂饮着朗姆酒,何方回不由得暗暗吃惊。

夸克穷的兴奋溢于言表,自从他离家到东亚贸易已经有十来个年头了。虽然赚到了钱,但是始终是个海上的小商人,在东印度公司的体制下捞一口残羹剩饭。现在他有了这样一个财源滚滚的发财渠道,想着自己将来腰缠百万的回到祖国时候的模样,这个小商人更是如痴如醉。脑子里全是如何扩大自己生意的算盘。

他甚至在三亚多耽搁几天都不愿意,恨不得立刻就返回万丹,去贩运下一批的奴隶。不过希金斯表示如果要装糖和丝绸这样的高档货物的话,最好先洗刷一下甲板下的货舱,免得商品被污染。

希金斯船长的建议并非单纯的出于“一个船长的责任心”,贩奴的可观利润他比夸克穷更清楚。于是他经过正规渠道,要求拜会“此地的长官”。

听说一个英国船长要拜会自己,何方回觉得奇怪。但是出于责任,他还是接见了这位船长。

希金斯船长原来是毛遂自荐。他提到既然他们如此的需要奴隶,为什么不购买黑奴?黑奴比东印度群岛的土著更为健壮和吃苦耐劳,生命力也强得多。无非是购买的价格要高一些。但是他们既然有糖和朗姆酒,就根本不愁支付的问题。

“如果先生们有这样的需求,我愿意为先生们效劳。”希金斯船长鞠了一躬,随后鼓吹起他在贩卖黑奴上的“业绩”。

“不,我们不需要。”何方回摇头道,“黑人就让他们待在非洲吧。”

“我不明白――”希金斯失望的说道。

“我们不需要。”何方回再一次拒绝了他的“好意”。

希金斯眼看着自己从澳洲人手里获得输入黑奴专利的设想落空。回到商馆之后就开始游说夸克穷,表示自己愿意入股这个贩奴事业。夸克穷考虑到自己正需要一艘专门的船只和懂行的船长,当即表示欢迎他入股。不过具体股份分配要等回万丹之后第二次募股之后再说。

二百三十五节 新年招待会

二百三十五节 新年招待会

“您的电报。”一名办公厅机要通讯室归化民干部将一封带锁的文件夹子送到了邬德的桌子上――这是“机密”以上的电报和文件在执委、人民委员、部长之间传阅时的方式,她们有一把专门的钥匙。

邬德打开文件夹,取出了电报。电报上盖着绝密的戳子,发电人是三亚的何方回。目前留守三亚的三名元老之中他是民政方面的负责人。

他在电报上报告了第一批东南亚奴隶已经到货的消息。上岸累计254人。身体状况良好。全部为男性青壮年,没有儿童和老人。

这英国人真在规定时间里把奴隶运来了。邬德想。使用东南亚奴隶是元老院的既定方针,即有劳动力方面的也对有未来的战略布局的考虑。即使夸克穷没能做到,执委会也准备了预案,让其他外国商人来充当这个角色。

他在电报下面的浏览名单栏上盖上自己的名章。重新将文件夹锁好交还给机要员带走。他打开办公桌上的一个标记着“劳动力”字样的文件夹,文件夹里记载得是每周的“可支配劳动力”的分栏统计数据,按照年龄、性别、地域、行业……逐一分类别汇总。总体看,在已经运去了4761人,现存3850人的三亚大区增加254名劳动力算不上很大的数字,但是奴隶将会大大的减少受过基本培训的归化民劳工的死亡率――最危险和繁重的工作将全部由奴隶来承担了。夸克穷在尝到这次的甜头之后将会源源不绝的运来奴隶。充分满足当地对劳动力的需求和消耗。

当然,劳动力的需求是没有止境的。随着与何如宾的撤退,整个海南岛将全部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企划院估计:元老院控制下的人口将膨胀到40~60万人。但是要充分的动员起来,要做一系列的工作:剿匪、集村分户、清查人口。最乐观的估计也得到1632年年初才能充分有效的利用琼州的人口。相比之下契约奴身份的移民和买入的奴隶更为方便。

除了奴隶,执委会还在寻找扩大人口来源的渠道。广东福建的流民已经被搜罗得差不多了。执委会再一次求助于大图书馆――准备从明末不间断的天灾人祸中去寻找新得机会。

邬德想:思路是不错得,但是前提是他们得有足够的运力,还有目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刘香……许许多多的技术细节有待解决。

他正在思考的时候,他的私人秘书初雨进来了,送来了一份红色的请柬。

“谁得请柬?”邬德奇怪的问道。能把请柬送到他桌子上的只有元老本人的喜事――郧素济娶刘家寨寨主刘友仁的侄孙女刘美兰的请柬昨天已经送来了。邬德当时还犯愁了一阵:要不要包个红包?后来决定还是买样礼物。

初雨说道:“是吴委员的。”

“吴委员?”邬德楞了一会意识到这是在说吴南海。吴南海要结婚?他马上想起了农庄里的女人们。

“是初晴……”初雨的声音里有点幽怨――她们是同样的出身,眼看着过去的姐妹成了元老的夫人,心里免不了酸溜溜的。

“哦,哦,是她。”邬德点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

1631年的元旦招待会在方非和郑尚洁的操办下如期举行了。除了必不可少的值班人员之外,大部分元老都出席了在临高角公园举办的新年招待会。除了元老之外,另外邀请了临高当地的“合作者”,大多是县咨局的委员们和东门市商业协会理事:林全安、刘友仁、张有福、李孙乾……连符不二这样不大够资格的小地主也因为是天地会的“典型”而受到了邀请。

大明官府在临高的残余:县丞吴亚、典史孙瑞伍、巡检符柏文、县学训谕王赐,包括彻底沦为傀儡的临高县正堂吴明晋在内,全部收到了邀请。当然,为元老们出力最大的王兆敏更是在邀请之列了。

这群被杜雯称为“牛鬼蛇神”的本地民众代表之外,另有归化民的代表:从军人、干部、工人、社员和学生中选拔出的优秀分子――刘牧州准备年后搞个“劳模评选”之类的把戏。当然一旦要搞劳模,三八红旗手估计也不能免俗――否则杜雯就不会放过他。

被邀请到的土著人员无不视为莫大的光荣。穿越集团打败了官军,势力随之拓展到整个琼州的形式使得百姓们不分高低贵贱已经有了“要变天”的预感。不管是社会的上层还是下层,都有大批急着在这风云变幻之际搭上澳洲人的船的人,为自己和家族挣下一场富贵。因而受邀者几乎全部接受了邀请。连一贯抱着“不降不走”,宣扬自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吴明晋也笑容满面的坐了轿子来了。

招待会是在12月31日的晚上17点开始的,慕敏亲自来会场布置警卫工作。因为到场的土著人员很多,尽管他们都是“积极分子”或者在安全评估中被认为是“可靠”的人物,但是慕敏知道这并不是绝对的保险――作保卫工作就得万无一失。

到时候临高角公园里将聚集超过400名元老和大约100名穿越者的“新秩序”下的精英人物,一旦发生伤亡事故,将会对整个事业带来巨大的损失。

慕敏作为直接负责元老和绿区保卫负责人,在内务安全会议上和各部门就新年招待会的保卫工作进行了协调。制订了保卫计划。在临高角公园外50米设立第一条警戒线,由李亚阳的临高警备营第2连负责;博铺派出所和芳草地的警务培训班组成的警察队负责在公园的两个出入口周围维持秩序,查验身份。

公园内,由特侦队博铺分队负责警戒,同时控制所有制高点。最后,由政治保卫总局工作人员构成内警戒线。海面上,海军的特务艇组成三道警戒线。禁止一切船只和人员进入公园海岸线1海里以内。

除了安全警戒之外,招待会还要考虑到防火防意外――里面有煤气灯、有烧烤炉……慕敏专门勘探了地形,着急了几次会议,就会场布置,餐台摆放,烧烤炉的位置、疏散的路线……乃至用要增加多少额外的照明都进行了逐一的讨论,

现在一切万事具备,只等客人来到了。临高角公园里张灯结彩,煤气灯大放光明。停泊在码头上的飞云号挂满了彩灯。高音喇叭里不断的播放着《彩云追月》和《春节序曲》,制造着热闹欢快的气氛。

三三两两的宾客们,有的徒步,有的坐轿子,有的骑着自行车,纷纷来到临高角公园前的广场――这里已经是二级警戒区,没有请柬的人是不能入内的。刘友仁喜气洋洋的坐着轿子来到广场前――勋首长终于明确的答应了和刘美兰的婚事,这件悬了差不多一年的事情有了定局,而刘家和元老之间的关系也就不能同日而语了。他捻着胡子,乐呵呵的看着用竹子搭起来的大门。这劳什子的“公园”原本是只有元老才能进得,笼罩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这次“招待会”能亲身进去看一看,光这个就让人兴奋了。

广场上响着哨子的声音,几个警察吹着哨子奔走着,指挥着各家的轿子按次序进入“轿位”,整齐有序的排好。轿夫由专人带到一遍的临时休息棚里休息。刘友仁知道澳洲人的规矩,进入会场的人只有受邀者本人而已,不许带仆人的。当下将随身带来的仆役打发去休息。自己拿着请柬往大门口去了。

刚走几步,却见一顶二人抬轿子里出来一个中年士绅,定睛一看,不是吴明晋是谁?他长期无所事事,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有点发胖了。头戴云巾,穿着一件湖罗袍。一副中产之家的士人模样。

刘友仁当即上去作揖为礼――吴明晋的大明县令已经是个空头的职务,他也毋须太过客气。

吴明晋很是客气,他早就听说了:髡人要纳他的侄孙女当小妾,心中对这土包子地主颇为鄙夷,但是面上丝毫不露――这种髡人的“新贵”可得罪不起。

“老父母也是来参加招待会的吗?”

“正是,”吴明晋点头道,“年末岁尾,闲来无事,权作消遣。”

所谓年末岁尾,这是按照“大宋历”也就是公历来算,要按同时并行使用的《大明历》来说,过年还得有二个月,但是在元老们的带动下临高使用公历已经蔚然成风,渐渐的改变了大家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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