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外法权之类要求,李洛由苦笑道:“你们还在乎这个?全广州也没哪个人这么不开眼能够治你们的罪。你们如今是就是豪绅了,一张片子送进衙门,就是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都保得出来。”
关于香港岛的问题,李洛由的坚决反对他们占据港岛。认为此事巡抚绝不可能同意。
“此事抚军只能视而不见,绝不可能许你们如葡萄牙人一般租用此地。”李洛由道,“此事非同小可,葡萄牙人能入居濠境澳,时也运也,不可强求。”
经过十几天的讨价还价和双方各自向广州和临高书信电报往来,双方最终在澳门达成了一个原则性的协议。后来史称《澳门条约》,不过帝国的史学界对这一协议是否属于真正的条约有着很大的争议。主流的看法是,这一条约只能算是帝国与大明地方政府之间的一种谅解备忘录。条约文本并未经过正式的签署和盖章,甚至大明留存的文本后来已经找不到。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条约,这份文件只是靠着帝国的船坚炮利的强大武力才能得以在广东地方贯彻。
由于广东官府是私下缔结这一条约,当然不会将其公然存入架档房。它只是以一分绝密的私人文件的形势存放在李洛由的宅邸之中留作备考。而这份文本早已失落。根据大图书馆留存的文本,整个《澳门条约》共有十一款
一、澳洲人得自由前往广东巡抚衙门管控下的广州及周边若干府县居住、经商、耕作、并可携带家眷、奴仆、伙计。然必冒籍广东土著,不得公然自称澳洲人。
二、澳洲人在广州的一应事务,均由紫字号大掌柜负责。凡有商务和民事纠纷者,全权由其出面与官府料理。
三、澳洲人在广州的全部产业,按官府规定照常纳税,惟杂派和各种规费均免交。
四、澳洲人在广州可以购买土地、房产。
五、澳洲人的船只进入广州贸易,免缴一切水饷、抽份、规费。然必须冒籍大明船只,不得自称澳洲船。否则,一应税费概不免除
六、澳洲人得在广州自由进行任何贸易,并且将货物、金银自由运出运入,官府不得干涉。
七、澳洲人得在广州雇佣、购买人口。并自由将他们带往澳洲人希望带往的任何地点。
八、澳洲人在香山澳修船居停,广东官府不予干涉。
九、凡原澳洲人在广州之产业、土地、字号,财货全部予以归还。因有部分货物已经变卖,部分生财设备被破坏,现双方达成一致,由广东方面一次性支付库平银三万两予以赔偿。
十、因前搜捕澳洲人所牵连的所有大明百姓,官府不得再加侵害缉拿,凡已被拿获者,一律予以释放。其所侵害之财产,由官府一次性支付库平银五千两予以赔偿。
十一、所有赔偿、释放及归还工作完成之后,澳洲人在虎门的驻军将全部撤离。
十一款之外,另外补充条约和若干协议。很多细节都是由仲裁庭的马甲亲自拟定的,行文格式搞得非常隆重。
总得来说,执委会并不很看重这份条约,因为这份条约总得来说不过是元老院和李逢节达成的一个私人协定而已。对大明官府的约束力仅限于李逢节抚粤期间。李逢节一旦去职,整个协定也就等于是失效了。
不过,中国官场的传统特点是陋规传承极其严重,只要这个协定顺利的运作几年,形成了一定环绕在其周围的利益群体,新换的粤抚也只能无可奈何。再者,按照现在的发展势头,大明在广东的统治还能维持多久,能换几任粤抚还是个未知数。
之所以这份等级不高的备忘录还要搞得条款详细,体例隆重,马甲的主要心思还是让元老院满意――让众元老有一种签署了不平等条约的满足感。在马甲看来,特遣舰队搞回来的无数财货、人口和那三十万两的赎城费就抵得过所有的条约了。
尽管这个条约本身意义不大,但是《澳门条约》签订的电报传到临高之后,元老院依然下令,在博铺鸣炮24响,汽笛长鸣1分钟,作为庆贺。
澳门条约并未涉及被困在琼山的何如宾残部的处置问题。李逢节认为此事本来就与自己无干,再者迄今为止,琼州府也没有哪个州县报过失陷,他乐得装聋作哑。
就是在庆祝澳门条约签订的次日,从广东传来消息:两广总督王尊德病逝于肇庆任上,总督大印暂时由李逢节护理。
这样一来,如何收拾琼山残局,解救何如宾所部的任务就落到了李逢节的头上。当然,他可以继续装聋作哑,直到新的两广总督来接任让他去处理。但是李逢节心里存着一种想法:希望自己能从“护理”变成“署理”,最后干脆就直接转正。为此,他一面派人飞马传书进京,让自己的折子书房的师爷即刻在京活动,一面,再次派出李洛由前往临高,争取与澳洲人尽快达成关于解救何如宾残部的协议。
第一百九十二节 胜利归来
第一百九十二节 胜利归来
这一消息并未让元老院感到意外,按照旧时空的历史他大致就是在1631年前后因为积劳成疾病逝于任上的。
按照这一历史进程,王尊德之后总督两广的是熊文灿。他是以招抚郑芝龙起家的,在他的一生中,对待各路“造反派”都是以“抚”为主。他来总督两广,很有可能和穿越者达成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谅解。正如他在福建和郑芝龙达成的妥协一样。为此元老们一度很期待熊青天的上任。
不过这会熊青天来还来不了――按照中古社会得办事效率,熊文灿到粤视事起码也得三个月半年以上。穿越者得时间很宝贵,元老院讨论,与其望眼欲穿的等着熊青天,不如赶快和李大人把后续得事情料理,造成既成事实再说。一个香港问题就引起了李逢节百般推脱,。最后只换来了一个“视而不见”得承诺,琼州府到底能不能彻底的“中左所”化是件很难预料的事情。
尽管局势尚不明了,但是海军特遣舰队从珠江胜利归来毕竟是一件可喜可贺得事情。在博铺码头举行了隆重得欢迎仪式。
这一天,从临高县城到博铺沿途得路灯上彩旗飘扬――如果注意一下得话,会发现大多是在澄迈之战中缴获得明军旗帜。从澄迈战场上回收来得旗帜堆积如山,大图书馆按照收藏得原则,每一种收藏了二面,然后在大体育场作为装饰又用去了几百面。余下的又有一部分被被分别悬挂在军务总管庭大楼和海军部,最后,连临高大教堂也挂了好些军旗。
余下得,凡是棉麻布得一律清洗回收――哪怕再破烂的也总能造纸,各种丝绸的旗帜反而不好处理,澳洲人是不用丝绸作衣服。除了少量被调拨给工业上使用之外,余下得根据方非得申请,全部调拨给了文宣部使用。
方非组织人把这些旗帜挑选了一遍,将大小一致的旗帜选出来分别归类,然后用外包加工的方式将上面的不需要的内容全部拆除,最后他手里就有几百面活动中可以使用的彩旗。
现在,这些彩旗从临高县城沿着临高-博铺公路一路飘扬,路上还拉起了若干条横幅:“热烈欢迎我珠江特遣舰队官兵胜利归来!”、“光荣属于元老院光辉照耀下战无不胜的伏波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元老院光辉照耀四方!”……
一队队的欢迎人群正在往博铺而去,这些都是文宣部群众活动处组织起来的欢迎队伍,有澄迈大捷的例子比着,这次海军为主导的战役得胜归来,在庆祝规格上也不能太差了,免得海军吃味。再说执委会主席也在返航舰队中,怎么也得照着国家元首工作访问归来的档次办。
根据方非的命令,文宣部属下各专业、业余宣传团体全部出动。“规模要隆重,气氛要热烈”,他给自己说下的土著科长纪登高下达着指示,“……芳草地的学生,至少要抽八个班出来,现在来得才这么几个班?一点气魄也没有!还有修院的合唱队,排这么前面干什么?俺们不是天主教国家!”这位前卖卜先生穿着新版的小开领棉布“工作服”,脑袋上一面冒汗,一边用临高产的铅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的纪录着他的指示。
见方首长的指示告一段落,纪登高赶紧抓紧时间汇报:
“胡部长说了,芳草地的教学任务很紧张,学生搞庆祝活动浪……”他赶紧又把话吞了回去。
“纯熟浪费时间对吧?”方非说。纪登高不敢搭话,这诽谤元老的罪名可大可小,万一成了“挑拨离间”自己多半就要去符有地那里搞群众宣传了。他赶紧重新组织了下:
“胡部长的意思是,教学任务来不及,学生派遣多了影响学业,没有说其他……”
方非摆摆手:“好了,你马上去一趟芳草地,就说是我说的,护士班和生活秘书班的学员,怎么也得再各派一个来!快去!骑公车去!”说着方非从随身的挎包里撕下一张“公车使用票”在上面写下了时间和目的地,交给纪登高。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现在每个部门、企业和公社一级,都配备公车――农用款28吋自行车,俗称28大杠的那种。
这种新鲜的交通工具引起了土著极大的兴趣,在跌跌撞撞的学会了自行车之后,骑自行处成了土著干部们的一种乐趣和骄傲。不过,由于自行车的车胎属于一级管控物资,各部门对自行车使用限制很严格,办公厅推行公车票这一管理制度使得土著干部们很少能享用到使用公车的乐趣。
“明白,我这就去。”纪登高赶紧接了票去了。方非从临时借用的海关办公室窗户里望了望,欢迎的人群还是少了些――而且颜色太过素淡,一色的灰蓝蚂蚁。如果没有生活秘书班的女仆装和护理班的蓝色护士装,气氛实在是上不来。
他嘀咕着,“老胡啊老胡,不要以为你在芳草地搞得‘教学改革试点’、‘素质教育’的真相就没人知道,要让元老们知道了,哼哼……”
窗外,锣鼓震天,舞狮队正在搞热身。而各系统合唱队也纷纷到场。可惜没有管弦乐队――穿越者倒有全套的乐器和教材,甚至各种教材。就是没有全套的演奏员,只好用播放cd的办法来凑数,
临高广播站的现场广播台在博铺的海关大楼里占据了一个办公室作为播音室,准备进行现场广播――当然是有线广播而不是无线的,而且是有线广播中最原始的一种:“话喇叭”,土著们如此称呼已经在临高的大部分地段竖立起来的高音喇叭广播系统。
这会,高音喇叭里正轮番播放着雄壮的苏联时代的进行曲,这是李赤骑的表妹张雨从一堆cd中选出来的一张“苏联进行曲”的碟片。这个短发娃娃脸的女孩子已经从临高电信无聊的报务员工作中脱出身来了--根据组织部的命令,这类工作将逐渐由专门培养的土著人员接替。张雨交接了工作之后无处可去,除了到临高之后学得报务之外她没什么特殊的技能,作为自封的极左派分子又对到办公室去干行政工作毫无兴趣,一度成了杜雯招揽的目标,成了她的手下。不过她们相处的很不愉快,杜雯认为张雨的“左派”水平过于肤浅,多次提出要她多看斯大林的著作,并且专门借了一本她自己的读书笔记供张雨“学习参考”用。
没想到张雨对这本“笔记”毫无兴趣,而且对斯大林也不感兴趣。比起斯大林的著作,她对耽美小说更有兴趣。没过几天,杜雯对她的“左派”身份嗤之以鼻,最后两个女人就爆发了冲突,董薇薇这个时候又怀孕了,无心来协调社会调查办公室的人际关系。矛盾便愈发激化起来。
张雨一气之下跑到组织处要求调职。明郎觉得这年轻女孩子性格活泼,又能说会道,唱唱跳跳也拿手。搞搞文宣总不会有问题,最后就落到了丁丁这里。当上了广播站广播员。
这会,张雨正趴在窗台上――这间办公室作为广播台的播音室经过了改造,不但安装了必要的隔音设备,朝向博铺港的窗户也被扩大成一扇花房式的大窗户――便于播音员在进行现场直播的时候便于观察。张雨一手拿着红薯干――是李赤骑孝敬得,这位表哥时时刻刻都企图吃了她;一手拿着鱼干――是张宇辰买得,这位自从从广州站回来之后,便一门心思的会起了“聊友”――毕竟这聊友身材相貌都很不错――三天两头来找张雨约会,
张宇辰183cm,77kg,身材较之于诸多宅男可谓标准,加上他在广州两年,各种工资奖金分红一分没花,手头很宽松。又从广州带回来不少好玩好看的小工艺品,堪称“财貌双全”,今天请吃个便饭,明天请喝咖啡,把个涉世不深的小女生哄得团团转。
这一切搞得李赤骑醋意大发――当初把表妹勾引参加穿越可是为了“自用”,而不是准备来做某元老的大舅子的。为此他不得不屡次提醒表妹:这个张宇辰在广州期间的男女问题十分复杂,虽然没有公然纳妾,但是和许多丫鬟发生肉体关系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而他带回的丫鬟――现在叫生活秘书――现在还堂而皇之的住到了他的公寓里去了。
“人家又没打算和他结婚。”张雨毫不在乎的一撇嘴,“作为朋友交往交往好了。”
李赤骑心道多少女孩子就是这样“作为朋友交往交往”最后交往成***的,心中大为着急,只好不顾工作劳累,每日加强追求攻势,务必让张宇辰来个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