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问题存在较大争议,邬德建议暂时搁置,先把级别问题决定下来。最后经过讨论,认为在官场级别制度上不宜搞双轨制,免得造成人为的困难。
“元老体制实际上已经是一种把穿越众和土著分割开得贵族体系了,如果再搞出一种独立的干部系统,管理起来就太复杂了。”邬德说,“我提议可以给穿越众一个高起始点。比如军衔从少将开始起评……”
“这还了得,陆军不得出一大批少将了!”文德嗣立刻反对,“这么多人辛辛苦苦的工作,不过混个科长、处长,这边几个耍烧火棍的哈德党就当上少将了?!我绝对不能同意。”
大家知道文总不但对陆军里出身pla的军官不怎么感冒,对大部分平民出身的军官更是反感。尤其是80年党人,文德嗣一贯对其嗤之以鼻。
“官员级别不用分开,”文德嗣说,“第一、元老等同于贵族,地位上已经高出土著一大截了,没必要在所有方面都要显示自己超人一等;其次,现在元老出任的都是领导职位,而土著只在低级行政职位上任职,等土著升迁上来,元老早就到了更高的位置上了。海军的土著军官升迁的快一点也没关系――这是暂时现象,而且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土著的级别高过元老的。第三,就算有些元老实在嗯,太废,又非要当个官,不肯只当他的元老院议员,也可以加个虚衔来提高他的职务等级。”
“最后,我们可以给土著安置一个玻璃天花板,只允许土著晋升到某个级别上,比如军队中到少将之类。”
“我们这一代人当然没问题了,下一代,元老们的孩子们呢?”邬德问。
“你们啊,大业八字没一撇,都在想自己身体里单细胞的未来了。”文德嗣微笑着摇摇头,“难道你们会认为元老的孩子会在一场从出生就是最不公平的竞争中输给土著吗?要真有这样的废物直接淘汰出去也是好事。还是先想眼前的事情吧。我倒觉得,我的文官体制要尽快落实才对,而不是在这里谈什么元老和土著谁指挥谁的问题。”
接着对文官体制开展了一次讨论,其实这讨论的在bbs上早就开始了。从复古流的什么武功大夫、登仕郎到现代派的科长、处长、厅长,再到民国流的总长、次长、秘书官等等,不一而足。马千瞩又开始兜售他的行政24级的体制。
“关于官员等级问题,不宜搞一刀切。”邬德说,“强行统一成一模一样没这个必要,军队有军队的情况,政府机关有政府机关的情况,总不能军队搞三等九级,政府也搞三等九级吧。应该允许各部门搞自己的官员等级体系。”
“这样就无法做级别对照了。你看,老得24级行政级对应的很清楚,17、18级对应正营、副营、正科、副科,一目了然。”马千瞩对这套体制念念不忘。
“这样的级别对照没意思。”邬德一晒,“我自己就是转业军官,这套东西还不清楚?所谓的对应级别根本没用,最多算个参考。只有在自己本单位才有用处!”
“我看现在先采用职、级分开体制。”萧子山提议,“职务是‘差使’,另外有一套级别制度,由这个级别定待遇级别……”
“这不成了大宋的寄禄官制度吗?”
“的确是一点这个感觉,不过我觉得这样可以解决年资的问题。”萧子山说,“其实去年我们搞得工人定级的时候也谈过这个问题。”
当时这个问题是由邬德提出来的,即一个工人如果长期不能晋级的话,势必会造成收入徘徊在低层次上长期不能提高。现实的干部体系中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因为能力问题、职务本身的关系或者高级职务总量限制,总有一部分人到了一定层面之后无法再提升到更高的级别上去,这样一来,他就长期被滞留,工作热情慢慢消退。
有时候为了解决待遇问题,就会不得不按照年资提升人员。这在军队体系里问题不大,军队的士兵是流动性的,他们无需晋升。而军官是少数,按照年资晋升不会造成官多兵少的局面。政府机关里的公务员很少流动,时间久了往往就会出现许多诸如“正科级科员”、“处级科长”,甚至“正处级科员”之类的现象。
马千瞩过去提出搞得24级行政级制度,本质上还是和职务挂钩的。高职务对应高行政级,也对应高收入。还是不能解决不能升迁的低级干部的收入问题。
“比如我们计划中的警察局的基层单位驻在所,一个新毕业出来的学警很可能要在一个地方当驻在警一辈子。警察也是人,也要养家活口,如果我们长期让他停留在低水平收入上,不可避免的会促进他违法乱纪……”
“哼,又是高薪养廉的一套废话,”马千瞩嗤之以鼻,“高薪养不出廉洁来得!”他猛得敲了下桌子来表示他的意见的强烈性,“高薪不过会吸引一部分掌握社会权力的人把自己的关系者塞进文官系统而已。”
“我们现行的体制不同,不可同日而语……”萧子山辩解道。
“我觉得应该给公务员或者干部较高的待遇,”邬德说,“要统治就必须分权。既然分到权就要让他们享受一定的好处――与其让他们自己私用手中的权力来偷抢,不如我们正当的分一块蛋糕。”
“要这么说的话,我们企业里的工人岂不是也应该享受这个待遇?”马千瞩说。
“工人倒不见得,”邬德说,“工人就是干活拿工钱。只要保证他们和家人的温饱就行了。我们又不搞福利社会。”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不需要给工人行政权力,就没必要给他们太多的好处。
马千瞩阴沉着脸不说话,邬德说说:“督公,高薪养廉是世界潮流――这个你不要说我又是在胡吹和国际接轨。实际上我们只要贯彻一套严密的管理制度就可以最大限度减小官员腐败问题。”
“对啊,那所谓的契卡干什么吃得。”有人想起了裔凡。
最后大家同意了萧子山提出的“职、级分开制”,设定了一套29级行政薪酬制度,这29级不代表其权力或者职位,只代表其享受的工资和福利水平。13级以下的干部每年提升一级,7~13级的,每三年提升一级;7级以上的就不按年资提升,按其能力水平和贡献大小。
这样,一个土著官员正常的服务,没有犯下严重过错,也没有什么大功劳的话,连续服务37年就能从最低的29级上涨到7级。这样差不多正好是退休年龄了。
土著官员有卓越贡献的,可以一次性奖励增加0.5~1级。同样,作为惩罚手段,也可以暂停晋升薪酬级别若干年或者干脆降低级别。
这个29级行政薪酬并不构成土著官员的全部收入,否则就无法体现职务和能力的差异了,所以这个方案里土著官员还有其他的收入。
第三百五十三节 划清界限
第三百五十三节 划清界限
土着官员收入分为三个部分:一块是“职务薪俸”――当什么官领什么职务工资;一块是“级别薪俸”――这块和土着官员的职务无关,只和他为穿越政权的服务年限和贡献度有关。一个年资深的基层办事员的总收入可能比一个年资浅的中级官员还要高。萧子山认为这样可以让土着干部安心基层和本职的业务工作。不会造成搞基层、业务工作越干越熟练,但是越干没前途的局面。只要业务干得出色,收入一点不少。最后一块是“津贴福利”,按照工作性质不同发给,向危险、繁重、艰苦的岗位倾向。
接着会议又就一系列的问题召开了长时间的讨论。这一次执委会全体会议连续开了一整个晚上,最后每个人都觉得筋疲力倦,肚子饿得要命,但是散会之前,执委们还得逐字逐句的研究会议公报――要解决全体大会前的遗留问题不算,还要顾忌到群众的反应,这民主的滋味果然不是好尝的。
于是在会议的最后阶段,大家一致决定增加一名执委会秘书长,他不算执委,但是负责执委会的文书工作。
“慕泉这个人我看就可以,他负责的会议速记搞得很不错……”马千瞩刚说了个开头就被邬德打断了。
“督公,别忘记我们刚制订了干部制度――”
“哦,对,应该要公开招聘。”马千瞩想了起来,“那就招聘吧,把消息挂上内部bbs。”
“好得,这事情我来办,”萧子山答应着,“我还需要一个组织处长。也一块招募吧。”
“你看着办吧。”文德嗣说,“组织处长一般人干不了,位置又很关键,选择要慎重些。”
“我知道。”
散会之后,执委会的人关掉了灯,昏沉沉的从会议室里出来,天已经微微发亮,军营里的起床号正在吹奏。几个执委急着要去吃点东西睡觉,话也不说的赶紧走了。
马千瞩倒是被冷风一吹觉得精神有点振奋。一时间觉得自己睡不着,干脆回办公室去了。
侯闻永已经来上班了,已经把马千瞩办公室外面的一间土着文书和办事员用的大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和所有穿越集团收容、教育、任用的土着一样,对穿越集团怀着极大的感恩之情,并不简单的把自己当作是拿报酬的“伙计”或者是“新话”里的“干部”,而是视之为人身依附更为紧密的主从关系。
要不是执委会大院这样的地方有严格的土着出入制度,侯闻永几乎要睡在里――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凡是能在百仞城里的土着除了极少数人之外都是集中居住在城内一个专门的院子里,每天晚上21:00一过,所有土着必须回到宿舍里,由哨兵关门锁闭。早晨6点过后才能出来。有些工作狂元老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办公了。临高这里没什么娱乐,大家都是早睡早起的。
马千瞩关照侯闻永,“泡杯茶,要浓!”
“是,首长!”侯闻永应声要退出去,又止住了脚步,“首长,您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我打电话到食堂关照送过来?”
“不用,你先把桌子上的资料整理好,”马千瞩觉得自己的思路有点乱,他要好好坐下来喝口茶理一理。
侯闻永给他端来了热茶,退出去的时候很小心的把门关好。他已经能从马首长的脸色中知道他的想法。马千瞩打开自己身边的无数个抽屉中的一个,从里面取出个饭盒来,里面装得是食堂烤制的俄罗斯风味黑面包,这东西原本是准备给陆军吃得,因为耐饥又不容易坏,但是食堂发现烤制起来特别花时间,而且小麦产量过低,穿越众自己吃都不够。于是只少量制作供应元老们享用。但是销路很一般,大多数元老对这酸不拉唧硬邦邦的东西不感兴趣。
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棋盘,摆上棋子残局研究起来,这是他要考虑某些重大问题的时候惯用的手法。
马千瞩啃着黑面包,手指在棋盘上游动,脑子却转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