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咱们国民军还是“炮灰”啊。李冬心里一阵不得劲,他赶紧把这“不绝对的忠诚”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大声命令道:“传令兵!你去和1中队的中队长联系,要他看好接合部,免得被敌人中央突破!”
说完,他放下望远镜,忽然看来艾布衣缩在瞭望台下面,一脸紧张的瞧着外面,他喝斥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自己的班?”
“报……告……”艾布衣说话的口齿都不清楚了,“我,找不到班长了……”
李冬四处一望,艾布衣的班部署在右翼靠近山地的地方,他一指方向:“就在那边,快去!”
艾布衣哎了一声,拎起步枪就要跑,李冬忽然想到自己的传令兵刚走开,万一有什么需要身边还得有人供他差遣。这个艾布衣到班里用处也不大。又叫住了他:“你!别回去了,跟在我身边!”
李冬来到靠近左翼接合部的地方,以敌人从中央突破。他瞧见艾布衣就在不远处,抖抖索索的端着步枪,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大声道:“待会儿我检查的时候,枪管里不准再留任何东西!”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一里外集结中的武装――现在已经有五百多人了。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手里只拿着些简陋的刀枪,没看到火器,队形也不整齐、不知是不是惧怕“髡人”连珠铳站得很稀疏;整体像是由很多小股组成,但股与股之间协调性不强,有些人等得不耐烦往前冲了一段,看别人没跟上就又回去了。
罗茂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中队长!我看这伙人象瑶民!”
“你怎么知道?”
“有个新兵说得,他是俍人,和瑶民打过仗!”
“衣服不像……”
“里面也有汉人,大概是土匪。他说瑶民作乱的时候有时候会和汉人土匪一起行动。”
“管他是谁,来攻打我们的都是敌人。”李冬拔出指挥刀,大声道,“各小队,稳住!没有命令不许射击!”
这股敌人绝不是他们这两个中队二百多人能解决的数量了,杨营长要他们“固守待援”,那就只能在这里死守。等着后面的伏波军发起反冲击了。
“今天怕是有一场恶战。”他对罗茂说。
“大不了一条小命送在这里呗。”罗茂笑了笑,显然不认为自己会送命。不过他身边的艾布衣却不这么想,浑身哆嗦的厉害。
李冬无心训斥艾布衣,作为指挥官,唯一的希望是伏波军的反击来得快一点,否则自己手下的弟兄难免“死伤惨重”。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一里多外正在不断到来的敌人。
好在敌人还没下定决心发起攻击,就在双方处于对峙中、局面一触即发的时候,变故发生了――他们左翼的广宁大队的1中队一见敌人众多,竟自作主张退出石涧堤,往半边岗撤退,试图倚靠石涧的栅墙作战,以得到镇上伏波军的火力支援。结果把整个梧州中队的的左翼暴露给了敌人。
“谁他妈让他们撤退的!”李冬看了差点没气死,“艾布衣!你追上去找他们的中队长叫他们回来!”
艾布衣追了过去。李冬大喊道:“全体都有!稳住!准备射击!”
“咱们也撤吧!”罗茂有些担心了,“退到半边岗那里,和1中队连一条线。”
“1中队这一撤,我们就成了‘殿军’,”李冬苦笑道,“现在我一声撤退,你信不信全中队都会撒丫子就跑?”
1中队能秩序井然的退下去是因为有友军在背后,不怕敌人追击。他们身后可是什么也没有。士兵心理上没有安全感,敌人只要一冲锋,全中队怕就要崩溃。
“这下可就凶多吉少了。”罗茂把步枪装上刺刀,“我带一个班到左翼去。”
“好,你去吧。可别把小命送掉了……”
李冬沿着胸墙走着,大声的鼓舞着士兵“坚守阵地”。但面临着敌众我寡的巨大压力,还是让人不禁想逃避。整个战线都跟着动摇起来。而瑶人也看到了防线的动摇,他们没错过这个机会,敌阵中一阵锣鼓声响过,立即发动了全线冲锋。
隆隆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步枪队却屹立不动,因为他们还没听到李冬的命令。在李冬的眼里,哪怕按国民军的标准,敌人的队形也过于散漫了,原本就稀疏的队列一冲起来被拖得更开,而且他们竟然在距离胸墙还有一里之遥就发起了冲锋,跑到半截速度便慢了下来。
“稳住……稳住……!”军士们不停地重复着李冬的命令。这时候从敌群中射出了第一排羽箭。
“紧靠胸墙!低头!”
国民军没有钢盔,只能紧紧的把脑袋低下,靠着胸墙。这个遮蔽战术十分有效,嗖嗖的箭雨下无人中箭。
马来的脑袋差不多快要钻进土墙里去了,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步枪,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十分恐怖,而落地时候的声音更是让他丧魂落魄。特别是四五枝羽箭几乎同时钉在距离他不到两丈远的地方的时候,几乎吓破了胆。
幸好他在八周训练里已经习惯了把纪律奉为神明,不敢动弹半分。不过片刻,又是第二轮羽箭纷纷落下。
李冬缩在胸墙后面观察着敌人的前进步伐。他们一点也不急躁,大队人马散开了慢慢的逼近胸墙,后面弓箭手一排又一排的轮番射箭。看起来指挥颇有章法。
一百米,八十米,等到敌人进入五十米的范围、5中队的兄弟们已经能看清敌人的相貌时,他们终于等到了队长的命令:“标尺50米!预备,瞄准!”
士官们齐齐应和的口令声中,步枪队急不可耐地将装好弹药的步枪对准敌人,较矮的第二排则把枪口从前排的空当伸出,避免枪声震聋他们――这个距离上以南洋式的精度也能打中。李冬瞄了艾布衣一眼,拔出砍刀用力劈下:“开火!”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388节
三百八十八节 两个关心归化民婚姻问题的元老(二)
广州有几十万人口,是17世纪中国南方最大的城市,适龄的女性肯定不少。王君盘算着,完全没必要把眼睛放在“女囚”或者“节妇”身上――那才有几个人。
接下来他又犯愁了,广州的适龄单身女性的确不少,但是总不能靠自己一个个的牵线搭桥。若是说办个婚介所吧,本时空又没有这个先例,倒是有官媒婆发卖配亲――因为官媒发卖的多是罪行轻微的女犯,这种事也不常有。
广州的平民婚姻状态,大致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礼有奢侈的有简陋的,但是流程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哪怕是疍户这样的水上人家也是如此。
王君认真的考虑了婚介所在17世纪的广州开办的的可能性,觉得难度有些大。而且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工会积极分子,和企业里的“大妈红娘”关系也不好,没有这方面的相关知识。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办婚介所。
他想到这里觉得脑子疼,不禁嘀咕了一句:“MD,这比当年天天相亲都费劲!”
然而这句话却马上勾起了他的灵感,他想起当年被爹妈逼着去相亲的往事,那婚介所除了单独给介绍对象之外,还常常搞“相亲派对”,把各方面条件差不多的男女聚在一起搞搞烧烤,自驾什么的,期间勾搭成功了不少人。
“这法子好哈!”王君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当然自驾游和野外烧烤在17世纪是办不了的,但是其他形式的相亲会也可以办。
他搜肠刮肚了半天,想起办舞会――但是交谊舞这玩意在临高也只有女子文理学院的女孩子们学过,就是元老们会这个的也不多。再说男男女女的抱在一起嘭嚓嚓,在临高之类的地方是没问题的,在广州这个“封建残余”严重的地方显然的未免太惊世骇俗,消息一公布大概就得把本地的单身女子吓跑。
再想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新形式了,想干脆就办个最简单的“击鼓传花”相亲会,“互相挑选”便是了――这种相亲会他也参加过,在临高也给归化民办过,不过能享受这种待遇的多是军官和归化民中的干部、技术工人。
想到这里他马上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件给这位素未谋面的杜元老,表示自己支持他的想法,愿意和他一齐讨论“解决归化民婚姻问题”。
这边杜元老的“女囚计划”没获批准,便直接到了刘翔那里――刘翔听说他是来谈“归化民婚姻”问题的,便直接推说自己没空,让张允幂来接待他。
杜易斌没想到会遇到张允幂――其实他并不认识张允幂,只不过当初那件“悍妾”案之后张家父女的大名就传遍了全元老院,而张允幂到广州来任职也是上了政府公报的。
穿越6年了,杜易斌虽然年近三十了,但是本质上还是当初的那个大学生,拜办公厅的生活秘书福利所赐和跟着他一起来的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在面对女元老的时候依然有着大学生的青涩感,乍然面对一位青春靓丽,活泼可爱的年青妹子,这具体的方案介绍也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张允幂听完了他的方案,又翻了翻文件。皱起了眉头。
“推行一夫一妻可是元老院的新生活运动的条文之一,我们怎么能带头违反呢?就算他们是伤残军人,也不能搞特殊化。再说女囚虽然犯了罪,也是女人,也有婚姻自主权的!你这提案把她们当东西一样配给谁,这个和元老院提倡的男女平等的精神有违背……”
“嗯,这个,其实不要紧,不搞两个老婆了……嗯,女囚的事情不搞了,主要还是想找一些女人嫁给残疾归化民照顾他们的生活,建立家庭,传宗接代。所以我考虑能不能在清节院的节妇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