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 第1951节

现在普遍装备的卫生员用得医疗箱里的配备非常简陋:木制听诊器、一个清创包、一套针灸针具、一小瓶酒精、一包止血粉、一小瓶行军散、一包黄连素、一小瓶磺胺、少量饮用水消毒片,还有若干纱布、绷带、三角巾和止血带。这个卫生箱从第二次反“围剿”战争前夕开始投入使用,一直凑合到现在。

新的医疗箱被他命名为“35式急救箱”和“35式军医箱”,是在原有的卫生员背箱基础上设计配发的,分别是是原卫生员背箱的改良版和扩展版。分为卫生员版和军医版。

35式急救箱的在原版的基础上做出了部分改进。在原版的牛皮箱内面加了两层桐油布衬里,以增强防水的效果;针灸针和清创包在卫生员急救箱中大大简化,其中清创包仅保留刀剪针线各一,另外作为补充,增加了营级卫生所手术器械的种类和数量;除酒精外,增加了碘甘油、双氧水各一小瓶;中成药的种类丰富了很多,原有的止血粉和黄连素改良了成分,增加了蛇药、烧伤膏、安宫牛黄丸和口服鸦片酊剂;化工药物增加了已经能够成熟量产的土霉素和急救专用的精制吗啡,部分地区还增配了垂体后叶、肾上腺提取物,并且增配了相应的注射器和针头;敷料基本保留,增加了山寨自解放军的五色伤标带:红色的出血伤标带、白色的骨折伤标带、黑色的传染病伤标带、黄色的中毒伤标带,由于伏波军不可能遇到放射伤,蓝色的伤标带就暂定用于冻伤、烧伤、蜇咬伤等“其他伤”了。

35式军医箱则增配了更多的器械和药品。除急救包里的药品、敷料和器械酌情增量外,军医箱中还增加了几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注射液,另外加配了更大量、更丰富的防疫用消杀灭药品;加设了几个诸如小型骨科包、清创包、助产包(以便在驻地适应民用需要)之类的小型医用器械包,以及一个由开腹探查包和截肢包拼合简化组成的稍大的通用器械包――当然由于目前的材料不过关,无论是哪种器械包,诸如线锯、克氏针之类的东西都是没有的;加配了夹板和石膏绷带,以及简易呼吸气囊、金属制气管插管、金属导尿管。由于体积重量都超过了普通背箱的范畴,军医箱放弃了背箱的设计,而是加配了可拆卸的把手和推轮,以便机动使用。

“说实在的,简易呼吸器这东西是有争论的,有几个人认为以目前的条件,不能维持自主呼吸的野战伤员后送和抢救的意义很有限,简易呼吸气囊可以不考虑。不过这玩意制造没什么难度,多一个抢救手段也好。”

“实话说,没有用不到的,只有不够用的。”林默天苦笑道,“要按照我原来的看法,卫生员的急救箱里不放清创包,直接简单包扎就往后送……完整版的清创包是放在军医箱里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觉得急救箱里连个针线都没有好像太不像话,就加进了这个极简版的。因为卫生员的急救箱除了在战场上,还要在平时提供最基本的卫生保障,所以针线还是留着了,但是在我预想中清创应该是由军医箱完成的。”

“至于单兵急救包,方案是按照你的建议改了,不过企划院说目前的搪瓷饭碗产能不够,要逐步添加。”

新的单兵急救包里增加了一个搪瓷饭碗和一条宽腰带。腰带是两指宽打满孔的棉布,孔间距小,可以当止血带用;搪瓷饭碗用于腹部开放性创伤的伤员暂时兜住流出体外的肠子,当然也能来当餐具。

原来伏波军是每人一个急救包的,但是这东西有保质期,卫生材料厂又缺少有效的密封包装手段,造成急救包的保质期很短,到期之后就要重新拆掉包装重新消毒封包,所以库存一直保持在较低的水平。大陆攻略开始前几个月才开始全力生产,但是消耗量却远超过了事先估计--国民军的扩军计划一再放大,作战强度也比预期要大得多,眼下急救包并不能做到每个一个,基本上只有伏波军和“老国民军”才能配备。大批“第二”、“第三”波次动员的国民军没有配备――实际上许多连队连卫生员也没有。受伤之后基本上没有任何救治手段。

“这样的差别对待对士气影响很大,很大。”林默天说,“这些新国民军大多装备就比较差,救治装备又少或者干脆没有――不少士兵都有被歧视的感觉,长期以往,部队不但士气提不起来,只怕忠诚度也有问题:最近国民军的逃兵比率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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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节 重返肇庆

李冬在徐岗的练兵工作持续了一周,工作虽有波折,但是还算顺利――土匪围攻徐岗把徐家的老爷们都吓破了胆,都指望着“大宋军爷”能救命,别说整编民兵,就是叫他们献出小妾都乐意。

如何整编民兵,北炜是发出过一个通知的。基本上,民兵要突出“地域化”,强调“本乡本土”,这样缺少政治训练的人才能有充分的“保家卫乡”的动机来战斗,只要不离开家乡,战斗力反而比官兵强。

明末日趋恶化的社会治安环境,使得各个稍具规模的村落,都以宗族或本村大户缙绅为核心,组建乡勇。这些村落的乡勇,少得十几人,多得上百,实际已经是一种“民兵”的雏形了。只不过这些民兵的素质参差不齐,大多未经训练,其中也混迹了不少乡村里的“歹人”,反而先祸害起村民来。而且以宗族和大户为核心的乡勇,往往会沦为“私兵”。所以北炜的整编民兵,基本上就是以改造乡勇为主。

虽然有人质疑这样的不触动乡村社会经济基础的改造到底有多少效果,但是眼下的局面使得元老院别无选择。只能采取“煮夹生饭”的模式,向各个村落派出武装巡逻队,将基层村落初步组织掌握起来。

组建民兵的经验在海南的治安战中就已经积累了充分的经验,用到广东也差不多。大致按照大村两丁抽一,小村全丁皆兵的模式,组建村民兵,为他们配备冷兵器、少量缴获的火器和铠甲。并且督促各村修建防御设施。

目前,以元老院的能力来说,不可能也做不到对这些村民兵的直接领导和训练,所以北炜把目标定为:村民兵队的正副队长必须由当地的县国民军警备中队来任命,同时接受县里的指挥。

民兵队长的主要职责,是维护本村的安全,同时与周边各村建立联保关系。联保并不简单的指定多少村落,基本上是以地形条件为基础。一般村和村之间的距离,直线距离不超过3公里,徒步能在半小时之内抵达。以便各村能互相支援。

民兵队受县里调动外出执行任务,一般不超过一个月。正常情况下,村民兵不到外县作战。

人口过少的村落,采取集村措施,多个小村落合并在某个有较好防御条件的小村内。做到保证每村的丁壮至少在三十人以上。

在各村严格保甲制度――之所以说是“严格”,是因为保甲制度在明朝就已经存在了,两广地区因为有瑶乱的问题,各村都有保甲。现在又进一步整顿延续下去。北炜命令各县警备队派出小队下村,逐一健全保甲,同时建立村民户籍登记簿:一份由本人保存,一份由县里保管。对无固定居所的外来人员必须取得本村殷实人家担保,无人担保、背景可疑或是村内的“不良”,一律集中收容到县城的劳动营进行再甄别。

在各村执行“守望相助”政策,各村均设立信号塔,相邻各村白天用狼烟,晚上用火光联络告警。一旦发生警讯,便以接力的方式向县城告警。求助信号一旦发出,除夜间可延迟到第二天天亮出动之外,联保各村都必须出动民兵救助。在通过水旱路运输物资的过程中,由各村民兵接力护送,如有丢失,由本段护送的各村照价赔偿。

平时,进行这种改造必然会大费周章,特别是村民兵的负担极重。但是现在土匪烧杀掳掠的威胁,使得各村设民兵建保甲修寨墙颇为踊跃。集村工作执行的也比较顺利。虽然集村意味着财产受到损失,但是土地是土匪抢不走的,只要人活着,世道太平,家业总还能重新积攒起来。

李冬在徐岗的工作也算顺利,徐为诚对他的各种要求全部答应,很快就编练出一百二十人的民兵队来,全部用标准矛和砍刀武装起来。从郁南县库存的缴获获物资里分了十几杆鸟铳和轻型佛郎机炮给他们。还专门搞了几身铠甲过来。

这铠甲拿来的时候着实不像样:锈迹斑斑,有些地方连缀的皮革条已经断裂,失去了部分甲片,不过这玩意被民兵队的几个“选锋”穿在身上炫耀的时候,李冬手下还是有不少人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不管怎么说,有铠甲在身,活命的机会总大一些。

对于徐岗上下来说,这些武器装备的到来,使得他们对元老院的信任更进了一步:危急关头邻县国民军的及时救助,现在县里又给他们发武器帮着练兵,百姓们无论穷富,都觉得在这危如累卵的乱世里有了一个可靠的依靠。

李冬顾不上士兵们的心思,他一个劲的督促士兵们训练民兵。一周时间编练民兵无论如何是时间短了点,不过各村的乡勇过去也没受过多少训练,守卫村寨还是勉强能凑合的。现在经过他们简单的训练,战斗力多少有些提高。特别是原来的乡勇头子徐勇,训练的时候颇为积极,总缠着李冬要学“澳洲武术”――他不相信澳洲军人的白刃训练就那么简单的几招,弄得李冬不胜其烦。

一周之后,李冬的支队乘上了从梧州下行的运输船,然而他接到的并不是返回梧州的命令,而是立刻向下游进发,到肇庆去报到。

出发时候的一个中队被一拆为二,大队长朱四带着半个中队留在了封川,自己带着另外半个中队却要去肇庆,这到底是是准备干什么?

命令就是命令,不管李冬和众人如何不解,全体士兵乘上下行的运输船,又来到了肇庆。

肇庆第一旅司令部又是粤西前指所在地,原本集结了大量的部队。而李冬带着他的半个中队抵达的时候,发现这里的部队比他上个月前经过的时候更多了,还集结了大量的运输船。

只要稍有军事经验的人都知道,肇庆正酝酿着大规模军事行动。

“小心,船要靠岸了……”

随着水手的一声吆喝,三条大发艇缓缓的靠在了岸边的泊位。

“下船!一个接一个,不要乱。”军士们招呼着,李冬也舒缓了下腰身,登上了跳板。

才刚上岸,在岸上的兵站军官就迎了上来。

“哪个部分的?”

“我们是梧州国民军集成中队的……”

“从封川来得?”

李冬心想他们倒知道的清楚:

“没错。”

“武器全部留下,”兵站军官说道,“匕首和南洋步枪保留。”

众人面面相觑,武器随身携带,这是他们入伍之后受到的教育中经常被强调的,即使是休息的时候武器也得归置到位,以便随时可以取用。现在怎么一上岸就要叫他们缴械?既然缴械,为什么又要保留步枪呢?

不过既然这么说了,自然只有照做。当下把标准矛、砍刀之类的武器都留下――李冬注意到地上已经堆了不少标准矛之类的冷兵器了。

莫非是要全部换装?李冬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还没等他详细琢磨,码头上又来了几条轮船,几名军官打着写有番号的旗帜正在岸上喊人集合——原来是广州增援的国民军到了。

这些后来的中队番号普遍排到了两位数,士兵身上还带着新兵蛋子特有的不安,拿着标准矛的样子那么寒碜可笑。打过两仗的梧州中队从他们面前走过时颇有些优越感。李冬忽然有些感慨,上个月刚离开三水时兄弟们也是这副尿性,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可以在人前夸耀资历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兵站的军官将他们被安置在临时的帐篷营房区――原来征用的兵营和寺庙都已经住满了。

“我们虽然是一个中队的编制,但是只有半个中队的人在。”看到兵站军官给他们安排的营房足足能住一百多号人,李冬有些疑惑。

“你今天晚上就把缺额报上来,给你补足兵员。”联勤军官拿着硬板夹,在上面写着,“联勤部有指示,所有部队都要按照建制补足兵员――码头上的补充兵看到了吗?就是补充给各中队的。”

“补一半生瓜蛋子,这仗不好打……”罗茂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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