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小英不开这一枪,凶手说不定就全身而退了。他真要跑了对他们来说和被击毙是一码事。
“我觉得吧,你对你的干女儿未免有点宠溺过度。”魏八尺气呼呼的说着扇起了扇子,“要好好的教育!”
钟利时满肚子对魏八尺的腹诽,但是这事他的确也辩不出什么名堂来。
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许可赶紧接起电话,电话是雷恩打来的,凶手的尸体已经被运到卫生所了,雷恩打算过一个小时开始尸体检验,问许可等人要不要去看看。
“我这就去!”许可说道。
钟博士说:“我也去!”
魏八尺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先去料理下善后的事情,再去和惠更斯解释一下。”他无力的摇着脑袋,“一会我们再讨论这事情怎么处理。”
方敬涵对解剖尸体也没什么兴趣,正好柳正最近在商业街上寻觅到一个带路党,正准备去野地考察,约方敬涵先去讨论下考察计划,他就告辞了
钟利时回到海关的住所,准备收拾下必须的装备。刚打开门,只见钟小英眼泪汪汪的跪在地上,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这是干什么?”
“都是女儿不好,一时不慎开枪打死了凶手。”钟小英哭着说道,“请父亲大人恕罪。”
“不要哭,你起来。”钟利时摆着手,“你怎么知道凶手已经死了?”
“女儿刚才送克雷蒂亚回商馆,出来的时候正看到雷恩叔叔带着人去收殓凶手的尸体,他说女儿这一枪是帮着坏人‘杀人灭口’了。女儿知道错了,还请父亲大人原谅!”她即后悔又伤心,说着说着不由得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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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节第二个凶手
ww.x.om “没有得事。”钟利时看到义女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不由得心软了,“让凶手跑了不是更糟?要想不想为威斯特里报仇,抓住真正的幕后凶手?”
钟小英点点头:“女儿愿意。”
“你怕见死人吗?”
钟小英迟疑了下,说道:“女儿怕,但是会让自己不怕得。”
“好,那你就帮我收拾东西,去把第14号箱子取来。”
钟利时收拾了下东西,带着钟小英出了海关大楼。因为威斯特里的被杀已经被定性为“敌对势力的政治谋杀”,整个高雄的警戒水平都提升了,门口都加了治安军的岗哨。一辆马车已经停在门口来接钟利时父女。
负责尸检的高雄卫生所按照卫生部的标准是三级所――有元老医生坐镇。不过这个元老医生很水:雷恩的本职是防疫。不过有元老医生的地方,药品和设备的配置也会高级一些是不争的事实。
高雄卫生所也是一栋预制件木结构建筑。颇有些规模。比较考究的是它的地基是用石块修筑的。屋子下面设有地下室。
一个护士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幽深斜坡展现在钟利时面前。钟利时小心地拎着一个皮包随护士向前走,钟小英则扛着一个硕大的木头箱子和一副木头架子跟在他后面。
走到通道的尽头,护士打开了门。里面是一间很大的砖砌的拱形地窖。严格说来这是个半地下室。接近拱顶的墙壁上开有窗户,光线可以从上面投射下来。为了防止有人偷窥地下室。窗户外面有蒙着铁纱的百叶窗罩子,严禁闲杂人等接近。
地窖里亮着电灯――卫生所是高雄市极少数有自备风力发电机的地方。里面很是阴冷,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钟博士走进去就打了个寒颤。
地窖的当中是一张解剖台。台子上放着一具赤裸的尸体。沿着墙壁是一排置放杂物的柜子。还有些大大小小泡着标本的玻璃罐子。雷恩和许可已经等在里面了,见钟利时到来,急忙上前招呼:“钟博士,东西带了吗?”
钟利时指了指后面累得满头大汗的钟小英,说道:“带来了,就是那东西……小英,把它装上!”
钟小英看到尸体的时候畏缩了下。但是她还是努力的镇定自己。把那木架立在地上,随后将那木头箱子安装到木架上。从箱子一头拉出一个风琴状满是褶皱的皮囊。皮囊的一头的铜框架上安装着镜头。钟小英又把一个黑色绒布罩子蒙到箱子后面,对钟利时说:“装好了……”
钟利时指着那个一人高的东西,对他们说:“这就是我最近正在研究的照相机,这是工程样机。”
接着几个人又忙着调整架子。好让照相机能够俯拍到解剖台上的尸体。
尸体的面目安详。似乎是在微笑,在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钟小英鼓足勇气上前看了看,对钟利时说道:“这就是我打死的那个刺客。”
雷恩冲钟小英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尸体说:“你根本没打中他。”
“什么?”
“你说你开了一枪。凶手就沉下去了,所以叔叔还以为真是你开枪打死他的。”雷恩摇着头说,“但是他身上根本没有枪伤,连擦伤都没有――”
“这么说不是我打死他的喽?”钟小英追问道。
钟博士笑着说:“这下你没有心理阴影了吧。”看到养女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他也觉得安慰了许多。指挥着钟小英先忙活起来。
钟利时在照相机后面立了一块白布屏风。试了试发射灯光的角度,尽量将尸体的面目照亮。
钟小英摇了摇头:“光还是不够强……”
“快门要调到一秒……”
钟利时钻进相机后面的黑布罩子里,调整焦距,使影象清晰地倒映在底片座上一块白纸前。随后,他关闭快门,对钟小英说:“把底片拿来……”
钟小英连忙从皮包内的黑布口袋里拿出一片被黑纸包裹的玻璃片。钟利时在黑布罩内摸着黑取下玻璃片上的黑纸,把玻璃片安装到底片座上,随后按动快门。钟利时小心地把那玻璃片放在黑布口袋里,随后钻出照相机后面黑布罩子。
“好了。我回去冲洗出来。”
“可以开始了吗?”雷恩问。
“可以了。等你检查完了我再拍一张。”
雷恩取出口罩:“大家先戴好口罩吧。”他取出尸检表格:“小许,你是干公安出身,这个应该懂……”
“行,你说我来填。”许可接了过去。
雷恩俯身看了看尸体,他虽然是防疫专业。到底也是医学院科班出来的,对解剖并不陌生。
“死者系一男子,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发育正常,营养良好。体型结实。”雷恩一边观察尸体的外表,一边说。“肌肉松弛。”他接着翻开眼皮,说:“瞳孔等圆,直径 0.3 厘米。”又把已经僵硬的颌骨撬开,观察了下牙齿。
死者皮肤黝黑,粗手大脚,显然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劳动人民。
“是个水手或者船民。”雷恩看着他的手脚,“他的掌心有长期拉绳索形成的老茧,脚底有厚茧,脚拇指弯曲――这是长期光脚用脚趾抓甲板的痕迹。”
死者身上有不少伤疤,大多是利器伤。显然这是个好勇斗狠的人。
雷恩仔细的观察着尸体,忽然他叫了起来:“死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