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孟言原本在望远镜里已经看得昏昏欲睡,忽然看到道长站了起来,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赶紧调整了下焦距。看到张应宸正做出义正词严状,对某个穿得很奇怪的少年说着什么。
忽然,只见院子里砰一声,火光乍闪乍没,顿时烟雾弥漫。叶孟言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院子里,此时磷臭扑鼻,焦臭味和着刺鼻的烟硝随风而散。烟雾散开只见牛五更已经倒在地上,浑身焦黑,散发着皮肉的焦臭味,正在不断的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五雷天心法!”在场的人顿时惊呼起来,一个个面色煞白。
少年傲然道:“这就是叛大道,投邪魔的下场。”
张应宸大怒,他没想到对方会立刻就杀人立威。虽然这五雷天心法他没看明白,但是从空气中刺鼻的硝烟味、磷味和硫磺味来看,应该是一种火器。
他平静了下心情:“尔等滥杀无辜,残害生灵,还敢自称正道!”手指往捧香使者一点:“下地狱去吧!”
枪砰地响了一声。叶孟言被震了一下,鸟在树叶间轰然翻飞起来。他骂了一声,用不着拿望远镜观察的助手提醒就赶紧拉枪栓――第一发子弹打空了,落在目标不远处的地上,只打起一股土烟。
他迅速修正目标,屏住呼吸迅速的又开了一枪。
在院子里的人都感觉到了子弹掠过的呼啸声,但是没人意识到那是什么,虽然有人注意到使者脚边几尺远得地方腾起了一股烟雾,但是没容他们转过念头来,使者已经扑到在地,他双臂往上一伸,好像想抓住一个看不见的把手似的,栽倒在尘埃里。
院子中的场面顿时凝滞住了。正如大家都没想到捧香使者会使出五雷法击毙“叛徒”,而张道长居然一指就“点死”了对方。这是法术还是武功?
不管是宣得、罗赛春,还是马畏三,都没料到张应宸的“法力”如此之高,即无“行法”又没有“运功”,随随便便的一指就要了使者的命。
所谓的五雷天心法,宣得和罗赛春都知道实际是用特质的喷筒喷出喷出火药硝石,由硫火弹引爆,靠得是独门的机关“消息”和使用者的快捷手法。这个少年是总坛捧香使者中的最强者,不但使用手法老到,武功也不逊色。
几个人面色大变,宣得犹自强作镇定,袖子一甩,冷笑道:“雕虫小技!”他一挥手,喝道:“破魔卫道!”
五个总坛来得护法使者一跃而出,手中各拿宝扇、花篮、拂尘和桃木剑等法器,瞬间占住张应宸周围的五个方位。
这五个方位,今天一早已经用特质的砖块标记,下面连接着秘密设置的“消息”,五个砖块各自可以触发一种“法术”。足够让张应宸在被吓得失魂落魄之后再闹个五劳七伤最后一命呜呼。
当然,视觉效果也是相当好得,足够让沂州的教徒们三年五载里不敢再有任何的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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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节 通吃
要不是为了彻底的表现“法力”,每个“使者”都要做足法”的功夫,张应宸早就陷入“魔法阵”去了。一番原本毫无必要花拳绣tui的“施法”救了他的命。
叶孟言一看架势不对,不待道长发出目标指令立刻开了第一枪,他开枪的速度又快又稳,滚烫的弹壳从枪膛里滚落下来,瞬间就打空了弹仓里的全部子弹。
他没敢命令其他小组射击,尽管他们也能覆盖到大院的一部分地区。但是在同时交叉射击的状况下很可能会误伤道长。
张应宸清的看到子弹打在砖地上飞起的尘土和碎片,打空的二枪距离他都不远浑身直冒冷汗,祈祷着叶孟言的每一发子弹都到它该去的地方。他摆出一副高深莫测施法姿态,但是一动不动,免得干扰了狙击手的弹道。
二具尸体跌倒在地上。由于距离远又有噪声的干扰,没人注意到枪声。还活着的三个护法使者丢下法器,惊慌地逃开了。
“上去站位!继续施法!”宣得暴跳如雷。
但是这道命令无人理睬,五块“消息砖”的秘密只有总坛来人知道,现在死得死,跑得跑,宣得身边就剩下罗赛春和胡柒儿了。三个人不够数。
“别费事了,一个一个放!”罗赛春猛得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佩剑,她面sè煞白,这个年轻的道士果然不凡。简直比老教主的法力还要高超!她一个腾身拔地而起,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块砖扑去。
张应宸这时候还浑然未觉,正在保持自己的高手姿态的同时努力的深呼吸来平抑自己的心跳。
耳机里传来叶孟言的声音:“道长,往后退一退,你待得地方有点可疑!”
话音未落,张应宸看到一个身湖绿裙装的女子已经朝着他飞奔而来,手中佩剑明晃晃的。他顾不上形象赶紧倒退几步。
一发子弹打在罗赛春的前的地面上,碎砖尘埃飞起,一块砖片划破了她的脸颊。
“还不速速退下!”张应宸大喝一声“贫道有好生之德,不滥杀无辜,更不愿祸及fu孺。
罗赛春身形一软,不敢再往前去她mo了mo脸颊已经是满手的鲜血,顿时大骇:她连对方这么动手的都没看到。倒退几步,扭身就往回跑。
“你个贱人!”宣得眼见手下死得死跑得跑,已经慌了。将身一纵,拦住了罗赛春,怒吼道:“快去施法!”
罗赛春倒退一步:“没·……用……发动不了了······”
“不要紧!我给你找人!”宣得朝着胡柒儿、马畏三和几个香主一挥剑:“你们一起上!”又扭过头来低声嘶吼道,“他们给你当盾牌你去把消息一个个发动起来!快!”说着他猛推了罗赛春一把。
马畏三等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原本就是被张应宸吓破了胆的,眼看着他一个姿势就要了好几个人的小命,哪里还敢上前当“盾牌”,但是又不敢违拗宣得的命令,马畏三“噗通”跪倒在地,顾不得坛主的“威仪”,连连磕头:“请法主开恩!小得上有老下有小…···”
他这一作态余下的几个香主也跟着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的哭号起来。
宣得暴怒,眼看着布下的阵法机关发动不了局面就要失控,他恨不得一弹子打死马畏三这个“无用的叛徒”,然而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于事无补。一咬牙一颗铁丸飞了出去,当即打在马畏三身边的一个香主脑袋上,顿时鲜血四溅,这倒霉蛋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快上!要不然本座就降下天火把你们烧得形神俱灭!”他狞笑着,犹如恶鬼一般。
马畏三和香主们胆战心惊的爬了起来,虽然手握刀剑,却浑身无力,真所谓去亦是死不去亦是死,哪里还有士气可言。
“不要慌,他用得是暗器!”宣得看到倒下去的人身下都慢慢的渗出了血迹,加上地面上腾起的烟雾,他有些明白过来了。但是这暗器也未免太吓人了。无声无息不说,而且威力这么大!
胡柒儿乘着一片混乱拔出剑来猛扑过去,直取道长的前xiong。罗赛春失声叫道:“柒儿小心。”
她的动作迅捷无比,叶孟言连发二枪都是打空了,张应宸大惊,连着后退几步,还是没有躲过,腹部被重重一击,只觉胃中一片翻江倒海。勉强才站稳了身子。
剑尖刺破了他的道袍,被防刺服挡住。张应宸惊出一身冷汗,暑气全消。这一力度不是很大,刺中了未必会当场致命,但是这里远离临高暑热天气,肚子真开了个口子很难活命。耳机里传来叶孟言的吼叫声,他赶紧连退三步,第三发子弹已经穿透了胡柒儿的身子。从左肩入,从右xiong出,一朵血花飞溅,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眼见是香消玉殒了。
众人见道士又lu了一手“刀枪不入”,连法力高强的护教圣女也被打死,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形神俱灭,一个个连滚带爬四散逃去。
罗赛春尖叫一声,悲痛yu绝:她和胡柒儿虽无血缘关系,但是师徒之间情如母女,眼见着就被对方一招击杀,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悲惧交集,一时间竟然呆在当场。
宣得又气又怕,自己的“阵法”不能发动,刚才上香参拜还虔诚无比的香主、司香们如鸟兽散,不但在沂州这里大捞一票,再换上自己的人的如意算盘彻底完蛋,再不把这妖道毙了,自己回到总坛恐怕要落个“天打火烧”。想到这里,他振作精神,大吼一声朝着张应宸猛扑过来,左手长剑,右手中已经扣着三颗铁弹丸,只等冲近了就直接朝着道长脑袋上招呼。
扑通一声,宣得栽倒在距离张应宸还有十来步的地方,他的双手一张,三颗铁弹丸接二连三的从他的掌心中掉了下来,在砖地上滚动着,一直被宣得的血所淹没。
张应宸站在院子中央,望着一地的尸体,风吹过他被剑刺破的道袍,一瞬间周围似乎万赖俱寂。天地间唯剩下他一人而已。
他深吸一口空气,缓缓向前走去。孤零零站在中央的罗赛春呆呆的站着,佩剑已然脱手,满眼泪水。见他走来。罗赛春双膝一软,跪倒在他的面前。
“求真人大发慈悲,赐小女子一死!”
“你不过是误入歧途。只要回到正道,就可重证大道。”张应宸含笑道,“起来吧。”
叶孟言那边很是热闹,他的耳麦里不断传来各小组的狙杀报告:不断有人企图从马家寨逃走,不管是从大门出来的,还是从墙上下去的,无一例外的被击倒。留在寨子里的人开始惊慌地奔逃,同时mihuo地四处张望。不知道死神到底来自何处。恐惧攫住了整个寨子。有些人跪倒在地闭目等死,有的干脆趴在地上装死,更多的人毫无目的地东跑西撞,许多人躲进了屋子,关上了窗户,在恐惧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