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那个恶鬼面具好歹还有点人形，但眼前这个几乎完全是某种昆虫、野兽与人脸的怪异结合。
透露出一个“缝合怪”的独特，不过仅从外观来看，多少还是带着一点霸气的。
“老实说，我没太听懂你刚才说过的过程，但我粗暴理解一下，只要你定期从我身上抽取‘生物能量’，就可以帮我完成升华者最重要的能量提纯的过程？”
乔山虚弱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之后，说：
“需要抽多少次呢？”
“这个就看天分和运气了。”
周柯把玩着这张“黑兽”面具，说：
“阿杰那边我大概抽取了10-15次，但他的情况特殊，最后的晋升是借助燃烧生命潜能完成的，所以你这边所需的时间要更长一些，但如果你能接受每次抽取都将你完全‘榨干’的话，我估计应该可以在10次之内搞定。
算上留给你休息和复原的时间，最多两个月。”
“那倒是还可以接受。”
乔山点了点头，随后就遭到了D-4的一波暴击，机械娘平静的说：
“老板所说的仅仅是他在这段时间内要做的事，但你也不能光等着老板帮你提纯能量，升华态是个复杂的综合性突破，在生物能量的提纯和沉淀同时，你自己的容器也需要达标才行。
以阿杰的标准来看，你目前接受的强化版生物手术的潜能并没有完全开发，你的意志力也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最重要的是，你必须从头开始学习关于灵能的知识。
不求你掌握施法技巧，但你最好要能控制你脑部的灵能器官，并确保自己不会在灵能的诱惑中堕落。
以我对你目前的情况评估而言，这两到三个月的时间你是别想闲下来了，每天都要完成突破身体和精神极限的练习。”
“不止！”
悟能也开口说：
“生化战士说到底只是瞬光组织在人造升华者项目的劣质替代品，你们对于愤怒的使用可圈可点，然而这种氪命战斗的方式显然不足以发挥出你这具躯体的全部潜力。
本机必须遗憾的告诉你，乔山。
你接下来要接受D-4的一系列苛刻的格斗训练，直到把你过去养成的粗暴战斗习惯完全扭转为止。”
“冥想术的修行就从今晚开始！”
周柯吐了口烟圈，说：
“我这里有蛇邦骑士长的冥想法，你也不必追求复杂的元素化，但必须学会用冥想控制情绪与思维的过度释放。按照启迪者托特的理论，愤怒也属于消耗生物能量的行为，你必须学会在释放狂怒的同时精细的控制它。
所以，这一套流程有多难呢？
我给你打个比方，基本就等同于给这个力量体系下的初中辍学生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准备，然后参加高考，只有一次机会。
过不了及格线的下场.参考阿杰。”
乔山此时的表情已经非常严肃，但他并没有畏惧，而是语气慎重的问道：
“但这些强化都是瞬光组织为我做的，周柯，你说他们会不会在这个过程里动了手脚？比如给基因里写入服从程序，只需要一个唤醒词就可以让我失去理智伤害你们。
我听莫尼老大说过类似的事，他说帕尼斯的生物实验室就有这样的科技。”
“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挺高。”
周柯说：
“但这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的，在完成升华者突破时，通过生命阶位的重塑可以免除类似的生物控制。毕竟我也不认为升华者的基因和普通人的基因是同样的东西，一旦基础发生转变，那些基于机制生效的控制手段自然会被废除。
这些事我来操心就好，你还是尽快开始你的练习吧。
去休息一会，傍晚的时候过来我教你冥想术。”
“嗯，麻烦你了，周柯。”
乔山站起身，朝着周柯鞠了一躬，他沉声说：
“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一向不会把那些需要自己完成的事托付给其他人去做，所以你不必担心会让我失望，阿山。”
周柯将烟头在罐头盒做的烟灰缸里掐灭，他说：
“人这一生在乎太多就不会快乐，我的建议是，别总是那么在意他人的感受，活的自我一些没什么不好，但前提是，别让自己失望。”
“嗯，我懂。”
乔山迈着发软的腿走向门外，在他揉着头离开之后，D-4轻声说：
“他没有询问穆芳和小雅的事，是不是缺失了一些记忆？”
“应该不至于。”
周柯摩挲着下巴，说：
“或许是因为乔山觉得那是他的私事，他可以处理好自己的生活，再说了，我又不是他爹，没理由也没动力那么关注乔山的私生活。我倒是对他的这份被编写的‘能力’挺感兴趣。”
说着话，周柯将这张“黑兽”面具戴在了脸上，略微适应了一下，随后在心中愤怒的发散中抬起左手，黑色的怪异角质飞快的覆盖手臂，又噌的一声弹出一根如独角仙大戟一样的利刃。
“唰”
周柯挥动利刃下斩，将眼前的废钢桌子一分为二，显示这不起眼的生物利刃拥有着夸张的切割性能。
“锋利度和坚固度都不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生物特征强化，我估计这是瞬光组织从某些域外魔物那里搞来的狠活。”
周柯有些遗憾的取下面具，说：
“可惜是近战强化，我大部分情况下都用不到。”
“您或许应该备着当底牌。”
D-4提议道：
“这张面具的强度和上限比您手中的‘闪电侠’面具可高多了，在将其回归到乔山身上之前，您可以一直借用它。”
“就算回归完成之后，我需要的时候一样可以借过来呀。”
周柯笑了笑，说：
“生物能量就像是男人的力气，用光了只需要休息一晚就能重新长出来，几乎是最纯净的清洁能源，乔山也不会拒绝和我分享他的天赋，不过我其实更好奇另一件事。”
他伸手捏了捏D-4的脸蛋，说：
“你别忘了，我手里的金属猎手面具是从你身上提取‘异常能量’不断强化出来的，我很好奇，在那张面具于某一天达到‘永久’后，我将其回归到你身上时，你这个妖媚的机器娘会化身成什么样的姿态。
升华者那套理论，对于机械也会适用吗？”
“本机觉得，那大概是D-4彻底健全自己的拟态人格的最后一环，本机的意思是，从‘拟态人格’到‘真实人格’。”
悟能猜测说：
“或者换一种说法，从拟态灵魂到拥有真正的灵魂.机械与数据的升格，说实话，本机对此也很感兴趣呢。”
“请两位变态收收你们把我当做试验品的恶劣态度，不然我会向恶鹫女士控告你们的。”
D-4伸手拨开周柯的手指，佯做发脾气的说：
“比起探究我在未来的形态，现在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吧？”
她指了指周柯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看似普通的铁盒，周柯也将目光放在了那玩意上。
他将其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着昨晚的“混沌子嗣”被“净化”之后留下的残破“魔瞳”，这东西已经不存在强烈污染了，但周柯接触它的时候依然能听到耳边响起的鬼祟低语。
“按照阿芙之前的描述，她说这种来自无光之海的高级战利品都附带着名为‘亚空间本质’的特殊概念力量，对于灵能大师们来说，这是她们更上一步完成‘灵魂升变’的重要素材。”
周柯如把玩弹球一样，将这怪异的魔瞳上下抛动，说：
“阿芙说这东西被妥善使用时，可以让凡人的灵魂得到本质的擢升.”
“但我不建议您使用。”
D-4带着忧虑说：
“您的情况和恶土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您的精神中存在着三种高维投影，其他人的理论不能被您直接使用。
更何况你之前也说了，在您踏足灵能之路后，黑色太阳的象征就隐隐压过了苍白光冕，这可不是好事，如果您继续使用这种直接来自亚空间的奇物，我估计你精神层面的黑白对抗可能会彻底失衡。
虽然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觉得在这种事上咱们就别冒险了。”
“本机赞同！”
悟能说：
“还不赶紧把这鬼祟玩意丢进垃圾桶里？又或者既然灵能师们这么想要它，不如拿来做一场交易。呵呵，本机看那莱茵女士也是风韵犹存，各方面硬件比起翁美玉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重要的是，人家可不是什么‘剩饭’。
你小子不就好这一口吗？”
“你踏马越来越逆天了，悟能。”
周柯将阴冷的魔瞳放回盒子里，骂道：
“别一天天总想着帮朕开后宫，悟公公，当个虾头机械男那种放飞自我的感觉真的这么好吗？而且如此好物，岂能用来换一具我迟早会腻的躯体？
当然是要用它作为工具，狠狠挖出莱茵深藏在心底的最大秘密！
那个关于她和小阿乔利的神秘父亲的秘密，我可以肯定，莱茵知道些什么，甚至是关于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真相！
她或许不知道全部。
但她肯定知道其中一部分，这也是促使她来到恶土建立鹫邦的原因之一。”
“嚯嚯嚯，本机就知道，D-4已经完全可以胜任她的职责了。”
悟能贱兮兮的嘲讽道：
“虚了就直说，这里又没人会笑话你唔，有人来了，本机闪了，银狐它们那些AI正在和铁锈堡干仗喊本机去围观呢，众所周知，本机最喜欢看人打群架了。
悟能装置进入待机模式！
有事Call我。”
它发出“嘟”的一声，随后那些聒噪的声音皆消失不见，让周柯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对D-4说：
“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别在意它的那些调侃，你知道，我很尊重你。”
“是的，我知道。”
D-4微笑着说：
“麻烦您下次精虫上脑的时候强行启动我那个见鬼的荡妇模式前，能用这句话说服您自己就好。而且我觉得，那种过分的情况下，我确实可以榨干你这个不讲武德的升华者，毕竟我的能源系统和中枢驱动不会累，但您的呵呵。
总之，老板，下一次别自取其辱了，OK？”
“懂了。”
周柯做了个OK的手势。
几秒之后，他的房门被推开，阿芙搀扶着莱茵女士走入其中，后者恢复了一些，但那张很英气的脸上依然惨白到没有血丝，看起来和吸血鬼一样。
她额头上多了一处疤痕。
仔细去看，就和一只紧闭的眼睛差不多，这无疑给恶鹫又增添了一丝神秘的不祥。
“我是来向您道谢的，周柯先生。”
莱茵女士很有礼貌的说：
“我必须承认，将您带到贝塔基地是我这一年里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您无疑挽救了我的小小事业。不过，我对您昨晚展现出的能力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