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亲眼看着一个身无长物的少年从泥潭中奋起,驾临在这座千年古国之上。
人民们信任他,商人们尊敬他,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们畏惧他。
他只花了一年的时间,便把白爷这个名字拿着烙铁深深的印在了这个国家的旗帜上。
钟离不必再担心玉衡和天权是否可以掌控人心,因为一个新的王在吃虎岩,在绯云坡,在璃月港,在轻策庄,在璃月千千万万的人民之中,诞生了。
忙碌了千年的他,也许能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一下了。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钟离浅笑着举起了茶盏,白泽也举起茶盏和他碰杯。
清脆的轻鸣中,蕴含了太多太多。
“什么时候?”
“都可以。”钟离轻松的搅动着小巧可爱的圆子,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看白泽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吧。”
“是,你倒是清闲,什么时候都有空的样子。”
白泽一边吐槽着,一边吹着圆子,混囵着吞下,烫的直皱眉。
“钟离你笑的太奇怪了,怎么看上去早就想打我一顿的样子”看着钟离的浅笑,白泽浑身不得劲,“你不会因为帝君笑话在记我的仇吧。”
“绝无可能。”
钟离果断的矢口否认,眼神真挚。
我是岩王帝君,我怎么会骗你呢?
“真的假的?”白泽狐疑的看着他,眼珠一转,笑着清清了喉咙,“话说有一天,帝君捡到了一个神灯。”
“灯神从灯中现身,傲慢的对着帝君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个愿望。”
“帝君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说吧。”
“哈哈哈哈咳咳咳。”
看着被自己呛到的白泽,钟离笑容不变摇了摇头。
又要搞出一片孤云阁了,这次建在哪呢?
岩王帝君一边吃着圆子,一边思索着八.
第八十六章 孤云阁,死兆星号。
酒酿圆子里的酒水沁进了肺部,白泽好悬没被自己呛死,咳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怪不得堂堂大魔也会被椰羊噎死,哪怕是魔神也要谨记:
吃饭的时候不要谈笑。
噎死事小,失节事大。
“白泽先生现在看起来颇为闲逸,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便定在今日吧?”
白泽擦拭着嘴角酒渍的手顿时一滞,抬眼边看着钟离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常威,你还说不想打来福!
自己的能力暂时就这样了,虽然还有一张抽奖券,但大体上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了。
除非可以一发入魂直接抽到张红色奖励。
这想法就和游戏里一发单抽出金毕业一样抽象。
所以拖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干脆答应下来。
“好啊,在哪里?”白泽思索片刻也就应了下来,痛快地点头同意下来,“既然是切磋,就一人三招吧,别伤了和气。”
“好,这契约我应许了。”
钟离放下茶盏,好似一锤定音一般。
这话显得相当霸道,就好像他本人就是那位契约之神摩拉克斯一样。
事实上他确实是,那没事了。
“去孤云阁吧。”钟离最后定下了切磋地点,“白泽先生,莫让我久等了。”
话音刚落,钟离整个人便瞬间化为了金色的流光沉入到了大地之中,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白泽眼前。
“?”
白泽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还有神之心在身上的摩拉克斯就是不一样哈,还能在地脉里“三九零”穿行。
怪不得这人一天天行踪不定,神鬼莫测的,原来根在这呢。
“钟离先生走的可真急,今个的创龙点睛都没听完呢。”小二来回巡视发现桌边只剩了白泽一人,殷切地过来续上了茶水。
“今天是白泽先生请客么?”
摩拉克斯你坏事做尽!
用神明的权柄逃单你也做得出来!
白泽痛心疾首,好在他也不缺这点钱,这局权当你摩拉克斯险胜我半子吧。
“记在往生堂账上!”
白泽大手一挥,颇具一掷千金的气势,只不过掷的不是自己的金便是了。
哼,摩拉克斯,你赢了,但我也没输。
拢起衣襟,白泽背着手,气势汹汹地向着孤云阁而去。
“阿欠”
唯一的输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柯莱正笨拙地将两块布料缝在一起,闻声担忧的问道:
“胡桃,你没事吧?”
输家抽了抽小巧的琼鼻,疑惑地四下看了看,难不成是灰尘太大了么?
伸出手来轻拭了下鼻翼,胡桃笑嘻嘻的举起了罗小黑,“没事没事,大概是吸到猫毛了。”
“不过,总有种被人暗算了的感觉?”
“等重云回来,让他帮本堂主画个符好了。”
“画符?”
“璃月特色吧,也让重云给你一张。”
柯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缝着布料。
...
龙王巡海,风卷云来。
几乎每一个璃月人都知晓「南十字」船队的威名,尤其是南十字船队的大姐头北斗更是颇具传奇色彩。
码头边,船员们绘声绘色地描述北斗斩杀冥海巨兽「海山」的场面。
饭局上,商人们争相讨论北斗主导的一次次违律商运与其招致的天价罚款。
每当漫长的航行结束,南十字船队便会停靠在孤云阁附近,举办着热闹非凡的庆功宴。
这是南十字船队的老传统了,海上的航行并不轻松,反而是凶险万分,不论是海兽还是海盗都一样危险。
常年以海为生的人们不知何时便会葬身大海,及时行乐,也便成了他们的日常。
每当南十字靠岸,尚未婚娶的船员们是商家们最为欢迎的客人,常年待在海上的他们口袋里总是沉甸甸的,海上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花销,故而一旦上岸,便会豪爽的抛掷着大把的摩拉。
“感觉怎么样,万叶。大海,很不错吧?”
身着红色旗袍的高大黑发女子,踩着一双高跟过膝长靴,来到了甲板上,倚靠着栏杆,向着孤身一身的少年打着招呼。
少年身穿黑色的武士服,右半身的外衣束在腰间,右振袖垂在身后,在海风中飒飒作声。
脖子上围着一黑一红两条围巾,一枚青色,一枚无色的神之眼正作为坠物挂在上面。
不仅腰间系着一片枫叶,围巾、振袖和暗红色的上都印有枫叶的纹案。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枫原万叶正跨坐在甲板边缘,遥望着远远的灯火。
那座港口正值饭点,袅袅炊烟升腾不休,仿佛是一颗火热的心脏,正散发着勃勃热力。
“海上的生活确实有趣。”听到北斗的声音,万叶转过身来,向着这位名动海上的无冕龙王道谢。
“多谢大姐头收留。”
“在下在此,只是想到了些东西。”
万叶紧了紧身上的衣襟,再次看向了那片勃勃的生机,眼神不禁空洞起来,思绪飘向了那片被雷暴环绕的群岛。
少年本非庶民,而是昔年的稻妻贵胄枫原家的末代子弟。
在豪门林立的稻妻城中,枫原一姓也曾叱咤风云。
靠着一心传的锻刀技术,枫原家也是各大豪门的座上宾,一把呕心沥血的“一心传”,是当时武士阶层中人人艳羡的伴身之器。
然而时运无常,当家业传至万叶手中时,枫原家已经是颓势如山倒了。
一直到了宅屋抵债、家仆散去的那一刻,他反倒松了口气:
以此为契机,做个浪迹天涯的自在人也不错。
踏上路途的少年真正的活了过来。
风声忽而止息,万物静默,那是天空垂泪前的平静。清泉忽而跃起,即是大地震怒的征兆。
不仅仅是自然给与了他馈赠,那些旅途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只可惜。
随着锁国令与眼狩令相继发布,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最为意难平的,还要当属...
与友人本是萍水相逢,却能惺惺相惜,足见缘分颇深。虽然暂时分别,但或许不期之时又会重逢,万叶本是这么想的。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掌下意识攥紧了那颗无光的神之眼。
“好了。”北斗拍了拍万叶的肩膀,豪爽的笑声顿时驱散了少年的愁绪。
“今天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来了万民堂的小厨娘,就是中午死兆星号特意去璃月港接来的那位。”
“香菱的手艺堪称一绝,在我看来比起那劳什子璃菜和月菜强多了,别怪大姐头没有喊你,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对于万叶,北斗是相当满意的。
万叶一身好武艺又有预判天气的本事,不仅如此,身为“那个组织”的一员,有万叶在船上,与海岛的贸易也越发顺畅。
一路上,凭借着万叶“听风辨雨”的本领,预测了多场风暴,让船员们也逐渐接纳了他,只能说,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混的开。
万叶自然不会拂了北斗的一番美意,笑着应下了北斗的邀请,便跟着她向着船身中段的宴会场地走去。
对于海上的汉子们来说,什么璃菜,月菜,都是过于华而不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