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利涅：“多久？”
陆舟想了想，说：“两周。”
德利涅：“那没必要请示我，你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但如果一年之内，你的课题依旧没有任何进展，我会给你安排其他的研究工作。研究数学的黄金时期就这么几十年，我不会看着你将一整年的时间浪费在一条死路上。”
说完，老教授挂了电话。
放下了手机，陆舟无奈地笑了笑，转着手中的圆珠笔。
时间只有一年吗？
看来德利涅教授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心里和莫丽娜想的差不多，并不看好自己能完成这一任务。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这位老教授对自己的关心。如果换个人的话，没准就算是突发奇想打算改行去好莱坞拍电影，这位老先生可能也不会有太多反应。
“可不能在这里犹豫，得抓紧时间了。”摇了摇头，陆舟重新拿起了被他转飞出去的笔，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了起来。
……
虽然嘴上说着会认真考虑，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
而且，陆舟也并不认为，自己的习惯有什么不好？
数学界有陈景润那种走路都在思考问题的老学究，有佩雷尔曼那种孤僻到宁愿啃老都不愿意出远门领奖的隐士，也有柯尔莫哥洛夫这种热爱户外运的“业余拳击手”（最出名的一次是在苏联学术会议上，因为辩论不过就暴躁地对自己的导师抡起拳头……）。
陆舟觉得自己并不属于孤僻的研究者，必要的时候他也会去听同行的讲座拓宽思路，并且也乐于站在演讲台上和同行分享自己的研究成功。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习惯于关上门一个人钻研。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
周六的清晨，窗外的天色朦朦亮。
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陆舟，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胳膊，靠在椅子背后伸了个懒腰。
“或许我该请个保姆了……”
也不知道现在硅谷的机器人技术发展的怎么样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过给小艾定制一套机器体，好歹也能让这人工智障发挥下检查邮件之外的用处。
比如，会拿快递的电子狗什么的。
至于太复杂的工作，他也不指望它有那个本事。
一边想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陆舟一边揉了揉酸涩的眉头，看着铺开在桌上的十几页草稿纸，从中选出了几张无用的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纸篓。
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他便站起身来，走进了厨房。
从冰箱里取出了熏肉切片和生鲜蔬菜，用开水过了几道之后沥干，夹在两片厚实的面包里淋上沙拉酱，并一起塞进了烤箱。
非常遗憾，美国这边不兴炒菜，偶尔弄个烧烤派对一般也是在户外，这单人间虽然有配厨房，却是少了天然气炉和抽油烟机，搞得他空有一身好厨艺，却没有用武之地。
虽然陆舟也有找过公寓管理员，询问能否在厨房上安个抽油烟机和炉子，结果却是被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并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想想也是，这可是有90多年历史的建筑，而且出过不少有名的学者。说不定再过个几十年从这里出个伟人，这栋公寓就和附近不远处的爱因斯坦故居一样，变成了博物馆也说不定。
这要是不小心失了火，那得多可惜……
对于公寓管理员的说法，陆舟也只能表示理解。
反正他主要还是去饮食俱乐部吃饭，只是在特别忙的时候或者是早晨，才会用冰箱里的东西应付下。
解决了早餐之后，陆舟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站在冰箱旁边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盯着滴答转动的时钟整理着先前的思路。
就在这时，他忽然接到了罗师兄打来的电话。
“嘿，你不是说好今天要和我一起去看车的吗？我都到校门口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别告诉我你还没起床？”
直到这时，陆舟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闭关的有点久了。
第230章 男人当然是开越野车啦
当陆舟洗漱完毕，和罗师兄在校门口碰头之后，赶到位于费城的汽车卖场，已经是上午十点。
因为是双休日，在卖场里看车的人很多。
在附近的停车场下了车后，罗师兄滔滔不绝地向陆舟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我的车就是在这里买的，据说这家汽车经销商的老板是个有钱的中东土豪。售后中不但提供一些合法的经济实用型改装，甚至一些擦边球的改装服务也可以提供。”
听罗师兄如此了解，陆舟不由问道：“熟人？”
罗文轩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怎么可能。”
陆舟：“……”
他还以为能打个折什么的，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罗文轩轻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继续说：“看你喜欢哪种类型的车？我可以给你推荐下。这里的车还是比较便宜的，算上折扣，超跑不考虑，一般高档点的车也就六七万美元的样子。我向你推荐保时捷……”
一听到这个名字，陆舟立刻摇了摇头：“我不可能把奖金都用在买车上，我只需要一个代步工具就够了。有没有便宜点的？”
罗文轩无奈道：“日国车和二手车都很便宜……三千美元的都有，但说实话我不推荐你选择这种，除非你想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修车上。”
陆舟汗颜道：“我当然不会考虑这种……”
他虽然不想在车子上花太多钱，但也不至于为了省点钱，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的程度。
考虑到自己还是新手，首选肯定是耐操的车，越结实越好。
在卖场里转了半圈，陆舟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辆模样粗犷的大块头身上。
然后，他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顺着陆舟的视线看了过去，罗文轩微微愣了下。
“福特探险者SUV，涡轮增压直列4缸2.3T，中型越野车……你该不会要买这个吧？”
陆舟立刻问道：“多少钱？”
“三万美元左右。但说实话，我不推荐你选择这个，三万美元的预算你完全可以选择雪佛兰科迈罗，甚至再加两万你都可以买辆卡宴了。而且……”话说到一半，罗文轩犹豫了下。
陆舟疑惑道：“而且？”
罗文轩不好意思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和你风格不符……”
陆舟：“……”
MMP！
什么叫风格不符？
怎么就不符了！
最终，陆舟还是坚持己见，选择了这款外观粗犷的越野车。
所有的费用加起来一共31171美元。
付清全部款项之后，陆舟从经销商的手中接过了车钥匙，兴奋地拉着罗师兄，去卖场旁边的空地上过了把车瘾。
新泽西州的驾照前段时间他已经拿到了，除了还缺乏一些驾驶经验之外，现在他已经成了一名真正的司机。
车瘾过足了，陆舟直接开到了停车场，把罗师兄放了下来。
看着回到自己车上的罗师兄，陆舟顺手帮他关上了车门，说道：“今天谢谢了！你先回普林斯顿吧，我在这边还有点事儿，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罗师兄：“你自己开车回去没问题吗？”
陆舟笑着说道：“路我还是记得的，实在不行也有导航。”
罗师兄：“那行吧，回见。”
陆舟：“嗯，回见。改天我请你吃饭。”
“不用请我吃饭，让你那朋友帮我介绍几个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美女就好了。”说着，罗师兄向陆舟挤了挤眉毛，然后降下车窗，开着车走了。
看着那消失在停车场入口的尾灯，陆舟笑着摇了摇头。
这家伙有点厉害啊。
竟然猜到他要去哪了。
不过，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就是了。
……
上次刚到费城的时候，陆舟答应过陈学姐，等拿到驾照后请她吃饭。
现在驾照拿到了，车也买了，要是再放鸽子，怕是得友尽了。
沿着导航指引的路线，陆舟开车来到了沃顿商学院的宿舍区旁边停下，拿出手机给陈玉珊打了个电话。
“学弟啊，你总算是想起来给学姐打电话了。”
不知为何，陆舟总感觉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怨念。
装作没有听出来，陆舟轻咳了一声，说道：“你现在在哪？我已经到了沃顿商学院研究生宿舍区的入口……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住这里。”
“什么？你现在在宾大？”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以及一丝欣喜，“你看下路边，附近有没有一家蓝岛咖啡？”
陆舟往车窗外看了眼：“好像有。”
“是是是，就是这里。你等一下我，我马上下来！”
说完，陈玉珊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虽说是马上，但陆舟还是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快要开始打起瞌睡的时候，终于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宿舍区的入口。
由于时间进入了三月份，天气已经缓和了许多，这一次见面的学姐，穿着一身斜肩的长裙，比上次陆舟刚到费城的时候，更多了几分青春靓丽的感觉。
尤其是那额前的空气刘海，让陆舟有种回到了两年前，在食堂第一次看到她认真打扮一番之后的感觉。
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上，陈学姐好奇地四处看了看。
“你买车了？”
陆舟：“嗯，刚买的，准备去哪吃饭？”
陈玉珊伸出手，笑说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把手机给我，我帮你定位。”
……
目的地是一家意式餐厅，距离这里不远，甚至走路都能到。
陆舟将车停在了餐厅附近的停车场，然后跟着陈玉珊走了进去。
两人在服务员的接待下入座，分别点了菜。
等菜上来之后，便一边吃着，一边聊了起来。
毕竟是曾经一起坐在图书馆里刷题的战友，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太平洋对面，根本不需要刻意寻找话题，话匣子自然而然便打开了。
“你最近很忙吧。”
陆舟点头：“嗯，确实挺忙的。最近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但一直没什么进展。”
陈玉珊一脸崇拜地看着陆舟，感慨道：“好厉害……”
虽然对数学没什么研究，但哥德巴赫猜想这种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东西，她当然不会不知道。
被这崇拜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陆舟腼腆笑了笑，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