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绣娘可怜,他一点都不可怜,你看看,这两月都吃胖了。
“我身边要什么人伺候,再说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带着她去三涧溪读书,是她伺候我还是我伺候她?”
王旭觉得这事有点巧,九泉镇十万口人,怎么不撞别人,撞绣娘身了。
绣娘还高高兴兴的跟着回来了,要进王家为奴为婢,难道给人当丫鬟这么舒服。
第一次见面,王旭觉得绣娘不是个本分人,现在又这么巧的进了王家,他要是在不琢么琢磨,心也太大了。
“这个叫绣娘的,跟镇的宁家人有些关系,刘全,你派个人出去,通知他们过来领人。”
王旭不关心绣娘有什么打算,他这个人什么都不怕,怕麻烦。
绣娘可能是麻烦,那让她滚蛋,怜香惜玉还是找别人吧。
“少爷,求你不要赶绣娘走啊,绣娘会洗衣服,会做饭,什么都会,你让我留下来吧。”一听王旭的话,绣娘当时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大午的,谁在哭呢?”
王旭还没等说什么,王夫人跟王老爷,从后院走来了。
看到绣娘再哭,王夫人念了两句无量寿尊,开口道:“这不是昨天刚进门的小丫鬟么,旭儿,她惹到你啦?”
“不是的母亲,”
王旭如实回答道:“这个叫绣娘的小丫鬟,跟镇的宁家人有些关系,这几个月一直吃住在宁家,算不无家可归,咱们没必要收留她。我这正想让刘全跑一趟,去把宁家人叫来,将这丫头领走呢。”
“夫人...”
绣娘听了,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夫人一看绣娘的样子,摆手道:“有什么事说吧,你是不愿意回去吗?”
“夫人,宁家是对我不薄,可他家总想将我嫁给宁青,我不想嫁他,这才心烦出来闲逛,被老爷的马车给撞到的。求您不要送我回去,我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在宁家白吃白住受了恩情,我愿意在王家当丫鬟,挣了银子再去报答他们,但是我不想嫁人,不想回去。”
绣娘低声抽泣,很快哭红了双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王旭不动声色,他跟宁家人不熟,不知道宁家人的做派。
但是他见过宁青,那个傻小子,纯属愣头青,老好人。
绣娘要是不愿意嫁给宁青,算宁家人把刀架在脖子,宁青也不会说一个愿意。
而且宁青之前跟他提起过绣娘,话里话外,都认为自己配不绣娘,也被绣娘拒绝过,好像没有要娶绣娘的意思。
当然了,宁家怎么个态度,那说不准了,没准真有这个心思。
毕竟,乡下的姑娘本来少,绣娘身家清白,模样也出众,宁家人有想法也很正常。
“哎呦,真是一团子糊涂事,旭儿,那个宁家你不要通知了,这么好个姑娘,嫁给宁家那个破落户不是糟蹋了么。让她留下吧,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红袖添香嘛,先让她在你身边伺候着,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王夫人打量着绣娘,绣娘模样俊俏,一看招人喜欢。
这么俊俏的丫头,十里八乡都是罕见,留在王旭身边伺候着正合适。
虽说绣娘王旭大几岁,可在乡下,三五岁怎么能叫大。
女大三,抱金砖,大一点才知道疼人。
要是相处的好,以后留下来做个妾也是可以的,这种自幼在一起的感情,不是寻常婚姻能媲美的,未来身边也能有个贴心人。
“母亲...”
王旭张口欲言,他还是觉得不妥,总觉得绣娘是个麻烦。
“这样了,你不会连为娘的话都不听了吧?”
王夫人说的坚决,王旭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道:“孩儿当然听娘亲的。”
“那不行了,来,吃饭,吃饭吧。”
王夫人一脸笑容,招呼着王旭坐下吃饭。
王旭一边坐下,一边看了眼绣娘。
留下可以,要是以后不安分,可别怪他心狠。
他可不是见到女人走不动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的人,绣娘要是觉得自己能说会道,跟他耍小心思,那可是找错人了。
第883章 论功行赏
冬去春来,一转眼便是阳春三月,王旭也从八岁变成了九岁。
随着开春,春稻渐渐成熟,去年的灾情也平息了下去,一切步入正轨。
“损失真够大的!”
灾情过后,王旭一查账,也被这几个月的损失吓了一跳。
没有受灾之前,王家有白银七十五万两,黄金三万两,良田三万亩,店铺十余家,存粮千万,富甲一方。
震灾之后,因为买入了不少高价粮,七十五万两白银花的一干二净,黄金也只剩下了一万两应急,粮食更是只剩下了八十万斤。
这一下,让王老爷折腾了三十年的家业,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要不是作为根基的田地还在,恐怕不是伤元气,而是伤根基了。
算这样,损失也不可谓不大,心疼的王老爷嘴角起泡,好几天都夜不能寐。
万幸的是,随着灾情过去,地方恢复稳定,朝廷的封赏也终于下开了。
“王老爷,快摆香案,朝廷特使下来了,眼下正从县城过来,要来封赏你们王家。”
次来过一趟的燕捕头,这次又风风火火的过来了,骑着高头大马的样子意气风发。
一听朝廷的封赏到了,王家下欢呼雀跃,赶紧张灯结彩,打扫街道,准备迎接朝廷特使。
王旭也心情澎湃,忙乎了几个月,为了赈灾王家散尽家财,为的不是今天么。
也不知道,朝廷给了什么封赏,估计给金银的可能性不大,接连两次大灾,朝廷也举步维艰,有银子也不会这样用。
“燕捕头,特使这次下来...”
王夫人王旭还要激动,忍不住跟燕捕头暗打听。
燕捕头是个县里的捕头,哪能跟特使搭关系,摇头苦笑道:“说不准,都是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
“有小道消息也没有好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燕捕头喝茶。”
王老爷大手一挥,让刘全端了一块用红布盖着的盘子,满脸堆笑的放在了燕捕头面前。
燕捕头扫了眼红盖头,看着红布下透出的金色,谦虚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消息,听跟随特使来的小厮说,好像朝堂的诸公,要给王老爷你封个功名。”
“功名!”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惊呼阵阵。
儒界的功名,可是跟待遇挂钩的。
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大儒,哪怕最低级的童生,也能免除徭役,穿儒士服,一跃而成读书人。
而没有功名的人,儒士服是万万不能穿的,而有些特殊场合,如特意为人墨客准备的酒楼,诗会,没有功名的人,再有钱也不能进。
王家散尽家财,赈济灾民百万,这是实打实的功劳。
朝廷要赏赐功名,童生跟秀才拿不出手吧,进士不敢说,举人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喜事,大喜啊!”
一听自己要得功名,王老爷笑的嘴都歪了。
结果转头一看,却见自家夫人没有半分高兴,反而愁眉不展,忍不住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瞥了王旭一眼,拉着王老爷的衣袍,小声道:“怎么是给你封官,咱家旭儿呢?”
“对啊!”
这么一说,王老爷也回过味来了,赈灾的事一直是王旭在操办,他只是放权而已。
怎么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只提自己,没有提到自家孩儿,这不合常理吧。
“燕捕头,可有我家孩儿的封赏?”王老爷赶紧发问。
燕捕头微微摇头,含糊道:“好像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王老爷急了,他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要功名又有什么用,哪有给自己儿子实在。
相王老爷的焦急,王旭却心静神宁。
朝廷有封赏,这肯定是没跑的,但是会不会封赏自己,王旭也曾经推断过。
他今年才九岁,要是给他封赏,那该怎么封,总不能也封个功名吧。
王老爷年过半百,封功名也封了,但是他不一样啊。
给九岁的孩子封功名,这不是胡闹么,朝廷的非议能淹死他,对此王旭早有预料。
而且,功名这东西,对他来说不算稀。
以他的自我规划,今年秋收他会下场,博一个童生的功名回来,过两年年龄不太显眼了,再考个秀才。
恩封的功名,哪有自己考的功名有价值,真要说给他封个举人功名,说不得还得推辞掉。
“父亲不必担心,以孩儿的学问,功名自当手到擒来,这样的恩封功名非我所愿。”
王旭前一步,不骄,不躁,气定神闲的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话,燕捕头额外看了他一眼,暗想道:“果然是王家的麒麟子,看来溧阳县,要出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想到此处,摆在面前的孝敬,也让燕捕头没那么欢喜了。
钱虽好,哪能得,跟未来的大人物搭交情。
看着还是有些介怀的王老爷,燕捕头目光一转,开口道:“王老爷,小少爷人龙凤,这样的封赏确实不适合他,依我之见没有更好。毕竟,赈灾的功绩,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将来小少爷考功名,将功绩留在档案,那才是真正的青云之梯啊。”
“借燕捕头的吉言了。”王老爷虽然还是有些郁闷,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寒暄几句,燕捕头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主动告辞道:“王老爷,我在县里还有公务,不打扰了。”
一看燕捕头要走,王老爷赶紧让刘全将孝敬送。
燕捕头连连摆手,开口道:“孝敬免了,我这人喜欢交朋友,要是王老爷不嫌弃,下次来县里请我吃酒可好?”
“这...”
王老爷是个生意人,怎么会看不出燕捕头有意交好。
燕捕头在县里,虽然只是个捕头,可手的权利却不小,三教九流,想跟他交朋友的人太多了。
王家只是乡下的小地主,能跟捕头搭关系,不亚于现代的个体户,跟县里的公安局长搭关系。
有这样的关系在,溧阳县内,还有哪个泼皮敢跟王家捣乱,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一定,一定,燕捕头这个朋友,我王大发交定了,以后咱们两家可得多亲近亲近。”王老爷的眼界还是较浅的,换成王旭,算县的程县令来了,也不足以让他喜形于色。
可对王大发来说,县的捕头,那是大人物了,能跟捕头平辈论交,这不是说明自己也是体面人了吗。
又是一阵寒暄,燕捕头骑着马走了,彼此都很高兴。
燕捕头走后半个时辰,伴随着吹打声,朝廷特使领着溧阳县令,带着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
“行人回避,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