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提灯 第104节

  师春:“事情还不一定,回头你自然会明白,对了,从月海搞的那批虫极晶,回头借我用用。”

  说著俯身蹲在了晁芝林跟前,手摸上了晁芝林的胸口,掂量好后,他突然一掌出手,打得昏迷中的晁芝林硬生生呛出一口血来。

  王都校场内的安静骤然打破,先是死寂,然后惊哗声如浪潮般掀起。

  天雨流星大会至今,大多人并不知道宿元宗已经陨落了两人,倒是对宿元宗弟子的风采印象深刻。

  没办法,镜像开始没什么人点播时,免费放出的就是宿元宗弟子画面,后来争相花钱点播时,又老是有人要看宿元宗弟子的情况,想没印象都难。

  大家一向只看到宿元宗弟子风光八面,还是第一次看到宿元宗弟子没了形象,像条死狗似的被人给打得吐血。

  重点是,又是那家伙,之前当王庭甲士的面屠戮,现在又在当众打宿元宗弟子。

  “这家伙真敢呐。”

  “这家伙是属螃蟹的。”

  “宿元宗弟子怎么落他手里去了?”

  人群中安坐的柯长老两眼瞪得老圆,耳畔听到那些嘈杂的议论声,脸颊肌肉在难以自制地抽搐,他真的很想问问师春,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无亢山到处胡乱树敌也就罢了,怎么还招惹到宿元宗头上去了。

  招惹也就罢了,你干嘛老是在俯天镜的镜像中出现?

  大家都打打杀杀,就你最显眼。

  这太不公平了!

  “孽徒,孽徒…”喃喃咒骂两声的柯长老忽左右回头四顾,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老是点播师春,这不是故意跟他无亢山过不去么?

  盘坐的殷蕙馨殷长老亦目瞪口呆,近日常看到宿元宗的弟子,她也知道师春打伤的是谁,结合之前听报的情况,她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真是到处树敌呀,到处得罪人,连域主都给得罪了。

  她忽问柯长老,“他们哪来的风鳞?”

  刚想起来,想到柯长老此行带了风鳞出发的。

  柯长老听得牙疼,“我没给他们,我的在身上。”

  然后两人相视一眼,隐约怀疑,不会是从宿元宗弟子身上抢来的吧?

  人群中,蒙在斗篷里的凤池,微微张唇,紧盯光幕,想看师春接下来会干什么,不会把人给杀了吧?

  校场玄洲区域内,观看中的宿元宗长老计清和已经骤然站了起来,沉著一张脸,紧盯画面。

  对他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弟子受损的事,而是呈现出的事态不对劲,能从宿元宗那边把人给抓走,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看台上的南公子一脸错愕之余,憔悴的面色上渐渐有了神采,两眼在放光,同样的道理,计清和能懂的道理,他也能懂,而他也是知道宿元宗已经折了俩的人。

  之前虽知宿元宗折了两人,但却知道并不影响宿元宗的大局,有些事情在赛场内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他们这些宏观关注的人反而看出了点名堂,品出了玄洲人马的蛰伏是有战略性的,大概是为了毕其功于一役。

  人马团结,实力强大,还有谋略,这比不停打打杀杀更具胜算,不然他也不用提前到处去借钱。

  现在,这晁芝林的倒下,让他品出了不一样的风向。

  看台上的苗定一夫妇面面相觑,苗亦兰也有些瞠目结舌。

  巩少慈则环顾全场,算是感受到了师春的影响力。

  最佳看位上的玄洲域主蚩让,眉头深皱在了一块。

  一身姜黄色纱衣的卫摩,目光略有闪烁,慢慢抬手,捻住了胡须轻搓。

第150章 赢了放你走

  镜像里的师春,仔细检查了一下晁芝林的伤势后,正欲解开晁芝林身上的禁制,象蓝儿忽出声阻止,“慢著。”

  师春抬头望,“怎么了?”

  象蓝儿:“你确定你真的要解开他身上的禁制与他交手?”

  师春奇怪了,“我哪点像是说著玩的?”

  象蓝儿狐疑,“宿元宗的强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师春略怔,“知道,胜神洲第一大派,还要怎么知道?”

  象蓝儿:“那你还敢轻易放开他?他一旦苏醒过来,可不会再大意被擒了,我这个被辱的小师妹可糊弄不住他了。”

  师春:“所以我先把他给打伤了再试手。”

  象蓝儿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额头,“修行界四大部洲,胜神洲居其一,我怎么感觉你对胜神洲第一大派有什么误会?像宿元宗这种门派的背后,都盘踞有千年老怪,真交起手来,连我们三脉各自的圣主面对其锋芒也要思量。

  宿元宗的宿元功非同小可,我听师父讲,宿元宗门下弟子修炼的‘兵解术’和‘与身剑’,随便涉猎一样,都足以横行一方。‘兵解术’可杀人于无形,‘与身剑’更是一剑封喉,很是厉害。

  我再说一次,正儿八经跟他动起手来,我是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敢肯定。你就算打伤了他,但凡他还有一战之力,你就未必是他对手。能被宿元宗派出来公然亮相的弟子,很危险的,你轻易放开他,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吴斤两胸口一拍,“春天,我先来试试,我不行,再上。”

  对于这种无知者无畏的德行,象蓝儿想喷他一脸,直接鄙视道:“你死一边去。”

  吴斤两还想说什么,师春朝他抬手打住。

  象蓝儿这次说的很清楚,很严重,师春终于听进去了,皱了眉。

  不是他之前小看晁芝林,而是象蓝儿和晁芝林交手赢得太轻松了,一个照面就把人家给干趴下了,你让他怎么高看晁芝林?没办法高看嘛。退一步说,自然是有象蓝儿在身边就认为能可保无忧。

  但他还是有些怀疑,“那昨天晚上,往宿元宗的埋伏圈套里钻时,你为什么不怕?”

  这才是他做出判断的关键之一。

  象蓝儿翻了个娇俏的白眼,没好气道:“王师兄,高师兄,我是看你俩不怕,我才不怕的好不好。我以为你们背后的势力有什么安排,想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什么手段,打死我也没想到你们就那样硬来的。

  不是,一上去就能被人踹翻了,还是被元剑宫的踹翻的,你们居然敢钻宿元宗的陷阱,你们是怎么敢的?”

  最后一句话是对著吴斤两说的,可谓满脸的不可思议。

  从两人的所作所为上,她已经是反复怀疑凤池的判断了,这哪像是魔道的?

  就说眼前吧,对宿元宗的无知,能是装的?真要演这么逼真的话,还有没有天理了?

  两人背后的势力呢,这哪是什么放任乱来,压根就没有任何准备好不好,完全就是自己在瞎摸索,胆大是真胆大,勇是真勇。

  她这个想旁观坐视的,想暗中观察俩人底细的,愣是被逼得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面干预了。

  这大白天的,俯天镜随时可能会发现,居然让自己护法,自己魔功哪敢轻易暴露嘛,这俩瞎搞什么嘞。

  吴斤两撇了撇嘴,很想说,宿元宗的我们已经捅死了两个。

  师春倒是低头反思了,然后摸著晁芝林的胸口,砰,干净利落地又打了一掌。

  打得昏迷中的晁芝林口鼻又喷出鲜血来。

  这又一掌的,打得王都校场内的各种反应相当丰富。

  大多数人惊哗声一片。

  柯长老绷著脸颊,很想问问这孽徒到底想干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揪著宿元宗的弟子打著玩算怎么回事?

  殷蕙馨殷长老也是一脸的惊惊险险,宿元宗跟一般的胜神洲门派确实是不一样的,是那种已经具备了一定势的门派。

  蒙在斗篷里的凤池,那是认真观察师春的神色反应,那一掌打的是真没心理负担的样子,那是真勇啊!

  宿元宗长老计清和面无表情,袖下双手微微拧动著手指。

  最佳看台上,玄洲域主蚩让,冷笑哼哼了起来。

  原本看到师春二人画面就厌烦的生洲域主卫摩,此时倒是没了任何厌烦感,取而代之的是捏著胡须深思琢磨状,他也看不懂这到底是好是坏。

  “这小子之前好像跟宿元宗的人混在一块的吧?”

  “是吧,我记得好像是的,现在怎么对宿元宗的人下手了?”

  有事不关己颇感好奇的域主在闲聊。

  另一边看台上的苗定一嘀咕了一声,“这家伙好好的虐待宿元宗弟子干嘛?”

  言下之意,这仇算是跟宿元宗结下了。

  有点惊住的兰巧颜也看得头疼,这不是故意虐待是什么,这肯定不是打打杀杀,换谁看都是在故意虐待。

  苗定一忽意识到这次的镜像点播时间有点过长,又下意识回头看向南公子。

  谁知南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到了他边上站著。

  察觉到他反应后,南公子心有灵犀地回了句,“苗哥,真不是我点的。”

  之前站在一旁的巩少慈已经暂时离开了,他发现苗家一家子是真的都喜欢看,怕突然中断导致一家子看得不尽兴,于是又找人打招呼去了,他的家世背景在镜像画面上任性一下还是没任何问题的。

  当然,他事后肯定也是想让苗家人知道他对苗家的这份尊敬的。

  宿元宗的光芒太盛,导致无人注意到吴斤两的脚下还有两人躺著,元剑宫长老罗飞烈的神情紧绷,也不知那俩弟子是死是活。

  镜像里的师春,打完后,又感察了一下晁芝林的伤势,然后还是做出了解开晁芝林身上禁制的决定,出手连点。

  旁观的象蓝儿看得牙疼,搞不懂这家伙,明知道危险还要干。

  “噗…”苏醒过来的晁芝林又呛出了一口血,迅速爬著坐起,大口喘息,施法清开了血水堵住的呼吸。

  师春已经起身后退开了,边退边看著,边张开双臂示意象蓝儿和吴斤两也退开,眼神里透著毅然决然,对他来说,有些危险他会躲,有些不会,因为有些事情比较关键,他不会轻易放弃,哪怕是冒点危险。

  吴斤两一手扯了两只手,拉著茅仲和荀凌印快速后退,像拉两具尸体似的。

  能畅快呼吸的晁芝林抬手捂住了胸口,意识到自己受了重伤,听到拖行动静,扭头看去,看到了那几人,看到了停步跨立的师春。

  晁芝林迅速撑地跳起,晃了晃不适的身体,口角带著鲜血,抬手指向了几人,恶狠狠道:“你们是魔道中人!”

  师春无奈摇头,心想也不知道这些大派子弟怎么想的,都这样了,也不知道装个糊涂,现在就算我想放过你,象蓝儿也绝不可能放过。

  他回头看了眼象蓝儿,果然,那女人已骤然面无表情。

  再回头,他对晁芝林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胡说什么?说正事,我跟你师姐木兰青青谈好了,不为难你,你我一战,你赢了便放你走,输了自然就走不了了。”

  晁芝林目光闪动,不需要扯什么师姐不师姐,目前的情况他也得拼力脱身。

  他又摸了摸自己胸口,施法内查了一下伤势,手下摸到了腰间的剑柄,垂目看了眼,剑也还在,未给自己卸掉。

  他又环顾了四周一眼,不见其他人,就眼前几人。

  稳了稳心神后,他盯著师春道:“想起来了,管温好像说过,说你俩很能打。”

  师春淡定道:“还行吧,管温是我杀的。”

  此话出,晁芝林脸颊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

  旁观的象蓝儿也大感惊讶,回头看向吴斤两,目露征询,然后又看到了傻大个那让她最不喜欢看到的嘿嘿样子。

  似乎怕对方不够愤怒,师春又补了句,“哦,对了,晏几也死在了我刀下,不知道你会如何。”

  本想扭头再次目露征询的象蓝儿,又听到了那嘿嘿笑声,于是她忍住了不再扭头。

  那两句话也确实激怒了晁芝林,然愤怒去的很快,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惊疑。

  两位师兄弟都死在了对方的手上,他如今身负重伤,再想到昨夜一个照面倒在了那女人手上的情形,他如何能不怕。

  人家完全有能力趁他昏迷时杀了他,却没有,自信之强大可想而知。

  他虽已胆怯,为了求生,也只能豁出去拼命全力一搏。

  只手缓缓抬起,二连指立于胸前,低眉垂眼状,气息和气势瞬间内敛。

  如雪白衣早已脏兮兮的不成样,可此时那大派弟子的气势却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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