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前期进步的一大关键。
后来有了“鹤唳”,炼精化气的效率更高。
只是“炼精化气”影响子嗣,需要秘药来辅助。让徐青意识到,他或许应该想办法找到那个秘药,进一步挖掘出鹤形术的潜力。
但这件事或许也会牵扯到当初徐家灭门的事,所以徐青前期弱小时,一度下意识回避。因为那时他,对于这事,还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平添苦恼。
“逃避也不是办法,我现在被青铜镜评价为短命鬼大概是和此事脱不开干系的。是时候找叔父,再问一问当年徐家被灭门的事了。”
徐青明白,自己现在应该未雨绸缪做一些准备。
他现在手上事真不少,千头万绪的。
颇有种,人在尘网里的挣扎感。
还是太弱小了啊。
否则,乱者斩之便是。
他想自己变强的动力,更加充足了!
“青铜镜,继续助我进步吧!”
前进,前进,继续前进!
一念及此,神魂都因此波动,有些许莫名的增长。
第78章 易容
送走法月之后,徐青回味神魂的波动。
神魂的修炼很有意思,如果是一直保持古井无波的心境,有利于神魂剔除杂念,保持纯粹,思考问题时,会更加趋向于理智。
“但这对神魂力量的增长,并不比情绪大起大落更快。”
情绪的起伏、欲望的增强等都可以壮大神魂,同时神魂又会像是受到污染一般,容易陷入不理智的状态,并且生出杂质……
徐青展开白纸,提笔在书桌上,写下一句话,
“降心猿,伏意马。”
心猿意马是念头像猴和马一样上蹿下跳,四处奔走,控制不住;从而内心会不平静,东想西想。
这会对自己的日常造成干扰,若是能降伏它们,反而能因此磨砺坚定内心,使得神魂更加坚韧和强大。
心猿意马如此,心魔也是如此。
人的神魂,其实天生需要游历经历许多东西,才能汲取到养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和儒门的修身养性之道也是暗自契合的。
行万里路不是真的行万里,其本质在于经历许多事。
徐青继续在白纸上书写,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如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真正的人生经历,不是少年人的假想,那种滋味,并不美好,反而是痛苦的。正因痛苦,才有更大的磨砺作用。经历过后,反而没什么好说的。
公门之中好修行,除开资源的优势外,本身也是公门之中,最是红尘复杂之地,容易磨砺神魂,练出坚韧不拔的心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什么是江湖?人就是江湖。
而公门之内,向来是人心最复杂诡谲的场所。
可谓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出世是避开这些,入世是直面这些。
入而能出,方是上乘心境。
如直面恐惧,战胜恐惧。
徐青搁下笔,伸伸懒腰,舒展身体。
他没有急着找法月要金光寺的秘药和虎魔练骨的法门,因为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先给叔父婶婶要求子汤,一来解决两人的心事,二来等于是温水煮青蛙。
…
…
法月是个明白人,清楚徐青所言,到底会给金光寺带来多大的好处。
这也是金光寺借此转型的重要契机。
从此由杂而不精的大众寺庙,成为专业的,做功德善事的,有口皆碑的寺庙。此事有大功德啊。
他回到金光寺之后,与住持衍空和监寺长老商议。
这也是金光寺最有权力的两人。
住持自不必说掌握大权,监寺长老相当于朝廷的户部尚书,本寺只要和钱有关的事,都绕不开监寺长老。
两个老和尚听完法月说的事情之后,监寺怒道:“荒谬,简直毫无道理。”
他指着法月道:“法月师侄,你好糊涂,哪有香火钱能退回去的道理。”
他大骂之后,觉得这样说,有点过于铜臭,有辱高僧形象,于是补上一句:“香火钱是功德,是对佛祖的诚心,这不是买卖,不是做生意……”
好吧,实际上是香火钱都由他掌管,香火钱能退,岂不是割他的肉。割肉那是佛祖干的事,他要是干了,岂不是他也成了佛祖?
佛祖是用来拜的,用来礼敬的啊!
法月没回答,只是看着住持。
他想好了,住持不答应,他就做住持来答应。
反正他不想接手一个烂摊子上位。
住持沉吟一会,合十而叹:“这徐施主,着实是大有慧根之人。此等功德善事,我金光寺自是义不容辞。”
法月心中松口气,又有些失落。
没钱的时候,老和尚天天说要让位,现在他找到做大做强的门路,老和尚咋看着,好像还能再干二十年的样子。
再过二十年,他都快奔五十了。
天下岂有五十年的少住持呼?
监寺长老见师徒二人达成一致意见,颇是生气道:“此事不行。”
他不想知道,这事成功有多大好处,他只知道,进了他口袋的香火钱,没有出去的道理。
住持温和地说道:“师弟,此事也不是小事,你先下去,静心思考一番,咱们后面再商议商议。”
监寺长老想着现在殿内,他们师徒二比一,自己确实说不过,还是回去找人商量。
退还香火钱,实则是动他的根基。这不是挣多少钱的问题,而是住持向他的地盘伸手了。
等监寺长老离去,法月道:“住持,衍智师叔不同意的话,这事也不好办。”
住持:“无妨,此事我自有主意。你还有何事?”
他看法月欲言又止。
法月于是说了求子汤的事。
住持略作沉吟:“求子汤的药材,本寺也没几份了。但这种秘方,也不好直接给徐三元。去将剩下的几份都取出来,等两日咱们大事一定,便给他送上门去。”
“诺。”
…
…
子夜。
晴空,月明,无雪。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窈窕身影,轻飘飘落进徐青的东院。
窈窕身影突然感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下意识惊呼一声,却被一只手捂住嘴,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松了口气。
“你身法不错。”徐青悠悠地对眼前的黑衣女奴说道。
苏怜卿白徐青一眼,“你差点吓死我。”
徐青:“你是刚到江宁府?”
苏怜卿:“我这刚落脚安顿好,便来找你了,够意思吧。”
徐青丢给她一块抹布,说道:“把院子里的石凳搽干净,咱们坐下说。”
“不让我进书房?”苏怜卿感受到院子里的冻意。
徐青:“我又不冷。”
“我冷。”
“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怜卿:“……”
她还是老老实实去擦了院子的两个石凳,坐到徐青的对面。徐青让她讲怎么过来的事,苏怜卿也如实吐露。
徐青闻言点头:“没想到你也掺合到此事了,如此更是方便。”
苏怜卿也是因为此事涉及到徐青,所以到了江宁府,安顿好之后,第一时间就趁着夜深人静时找过来。
不然,等徐青明日都知晓此事了,她再过来,显得不够忠心,届时怕是要吃苦头。
这也是罗教养成的坏毛病,做事情首先要考虑上面的态度,生怕受到责罚。
现在不过是上面换了人而已。
真是命苦!
她斟酌地说道:“陈妈妈是内厂的人,所以这次天香院背后,肯定也是内厂。你最好小心些。”
徐青笑:“我倒霉了,你不是正好脱身。”
苏怜卿叹口气:“认罪书你都不给我,我怎么脱身?脱衣服还差不多。”
徐青摆手:“脱衣服大可不必,既然来都来了,正好今夜别回去了,教我易容术。”
苏怜卿:“你还是不是人,我这两天心里都是事,根本没合眼,让我睡一会也好。”
“没事,你先教我,我练习时,你再打个盹,有什么不懂的,我再继续问你。”徐青极为体贴地回道。
苏怜卿:“那我不睡了……”
徐青微微一笑:“进书房去吧,给你喝口热茶。”
苏怜卿不知为何,听到这句,她居然有点感动。
她是不是贱!